45.
週末,新垣帶著龜井、嗣永和熊井一起到了新垣家本家,進入學園以前,新垣一直都住在第二宅邸,所以她對本家的了解也不多。
新垣家本家建在深山上,很少人知道確切的位置,從大門進入後,廣大的日式庭院嚇傻了龜井,新垣家就像是城堡一樣,走進屋子,立刻有僕人上前幫她們拿東西,管家走上前,說:「大小姐,歡迎回來,請到房間更衣。」新垣點點頭。
「更衣?」龜井拉住新垣問,「我們還要換衣服嗎?」
「我們家的傳統啦!進來之後就是要穿上傳統服飾,不論是誰都一樣。」新垣輕笑著說,「很奇怪吧!」
跟著管家到了房間,龜井原本要跟著新垣進房的,卻被管家給擋住,說:「不好意思,只有小姐的未婚妻可以跟小姐同房更衣。」他看向無動於衷的嗣永。
「管家。」新垣回過頭,「她才是我的未婚妻。」她拉著龜井的手,秀出戒指給管家看,「可以了吧?」
「是的,失禮了。」管家一鞠躬後,看著新垣把龜井拉進房,關上門。
新垣轉過身,說:「不好意思阿!我們家的管家就是這樣,有點嚴肅,其實他人很好的。」她拿起掛在架上的傳統服飾,「這個就是我們家的傳統服飾,不過我的比較特別,因為向來繼承人都是男生的,所以我的衣服又多加了一層。」說到這裡,新垣的表情出現了一些落寞。
看著新垣換上衣服,龜井突然覺得眼前的新垣很遙不可及,一下脫去了一身的稚氣,她拉住新垣的手,皺起眉說:「不要變成我不認識的里沙…」
「繪里?」新垣轉過身,笑著說:「妳在說什麼傻話阿?里沙永遠都會是繪里的里沙,不會變的。」
「但是…剛剛那瞬間,里沙變得有點不一樣了。」龜井嘟著嘴說。
「是嗎?」新垣整理著衣服,拿起另一套傳統服飾,「繪里,不要想那麼多了,趕快換衣服吧!」她看了看時鐘,「我爸也快回來了。」
兩人換好衣服後,穿過被日式庭院包圍的走廊,到了正廳,熊井和嗣永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新垣走到上位坐下,龜井坐在她的身旁,在等待時,只能聽到庭院中的竹筒在石頭上敲打的聲音,一切安靜的出奇,新垣突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響,她抱住龜井往後退,一把飛箭從她們的右側射來,熊井一個回身,把箭踢開,拉著嗣永離開房間的範圍。
新垣拔下牆上的弓,撿起剛剛射出的那把箭,朝著壁龕的方向射去,咚的一聲,暗門立即打開,新垣拉下暗門中的繩索,暗箭的射出才停下,她臭著臉踹開紙門,看見她的父親掛著詭異的笑容看著自己,忍不住大罵:「臭老頭!你想殺死誰阿?」
新垣的父親沒有回答,站起身,看著龜井,問:「妳的出身?」
「經營木造工業的龜井家。」新垣倚靠在門框上,瞪著她的父親,沒好氣的說。
「飛驒龜井家阿…」新垣的父親撐著下巴,看著龜井好一會兒,「雖然小,也算是個歷史悠久的家族,不過,她會繼承龜井家的生意嗎?」
「不會。」新垣還是臭著臉。
「喔…」新垣的父親直盯著龜井看。
「強摘的柿子不甜!」新垣抓起她的父親,「我只喜歡龜井繪里!你如果硬要我娶嗣永,我就讓你沒孫子抱!」
「怎麼可以這樣威脅自己的父親呢?明明我才是當家的阿…」說著,新垣的父親就想去抱住龜井,新垣衝上前把他擋住。
「臭老頭!不要吃自己媳婦的豆腐!」新垣把龜井護到自己的懷中,「趕快去跟嗣永家解除婚約!」
新垣的父親聳聳肩,無奈的說:「妳都讓龜井小姐穿上了婚紗,我能說不嗎?」
「這還差不多。」新垣還是一樣霸道的抱著龜井,因為她知道她父親還沒放棄要抱媳婦的念頭,「給我現在去!不然到時候你又裝傻!」新垣瞪著自己的父親,「每次都說話不算話!」新垣的父親只好放下抱媳婦的念頭,乖乖的去打電話,離開前,新垣叫住他,「臭老頭,母親呢?」
「在側房。」新垣的父親苦笑著說,「二十年了,難得回到本家,就去看看她,聊聊天吧!」
「嗯…」新垣點點頭,臉上又蒙上了些憂鬱,這些細微的變化龜井都注意到了,新垣的父親看見龜井臉上擔憂的表情,輕輕的笑了,新垣回過頭,對熊井和嗣永說:「事情解決了,妳們先回去吧!幫我跟小愛說我今天會晚一點回去,繪里,妳就跟她們一起回去吧!」
龜井搖搖頭,說:「我要待在里沙的身邊。」
「繪里…」新垣不知道龜井看到自己的母親之後,會不會害怕,擔心的握住龜井的手,「妳不會害怕嗎?」
「只要有里沙在,我都不怕。」龜井輕輕的抱住新垣。
「好吧…」新垣只好讓龜井留下,「那我們先送她們兩個回去吧!」
送走熊井和嗣永之後,新垣帶著龜井到了側房,她敲了敲門,說:「母親,我是里沙。」推開門,一個纖瘦的女子坐在寬大房間的正中央,新垣走上前,「母親,我是里沙,我回到本家了。」新垣的母親緩緩的轉過頭,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讓龜井嚇了一跳,新垣看見龜井的反應,也只能苦笑,因為母親是因為自己,才會變成這樣的,新垣走上前,讓母親輕輕的撫著她的臉。
「里沙…」暗啞的聲音從那個女子的口中發出,「真的是里沙嗎?」
「嗯,是我。」新垣握住母親的手,撫著自己的臉。
但是,新垣的母親臉色劇變,用力的推開新垣,大叫著說:「不是!妳不是我的里沙!我的里沙是男的!她是新垣家的正統繼承人!是男的!」她扯著新垣的衣服,醫生連忙衝進來,把新垣推到了門外。
聽著房內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新垣的肩膀無力的垂下,龜井第一次看見這樣沮喪的新垣,她輕輕的搭住新垣的肩膀,說:「這不是妳的錯…」
「繪里…」新垣轉過頭,看見龜井的時候,淚水立刻潰堤,她緊緊的抱住龜井,「都是我!都是因為我不是男生!所以母親才會變成這樣的!」
「里沙,這不是妳的錯阿!」龜井安慰著新垣。
「先把她帶回房間吧!」新垣的父親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來,龜井扶著新垣回到房間。
兩人待在房間裡,新垣靠在龜井的懷中,一直不停的哭泣,龜井看著這樣的新垣很是心疼,她讓新垣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的撫著她的頭,說:「里沙,妳已經是新垣家的正統繼承人了,沒有對不起妳母親的事情阿!不要自責了,這不是妳的錯。」新垣不回答,只是讓淚水一直流,「里沙…妳這樣我會很心疼的…」
新垣坐起身,說:「繪里會想要我變成男生嗎?」
「我要里沙一直都是我的里沙!」龜井皺起眉說,「我希望里沙都不要變,即使時間推移,里沙還是那個在我身邊笑得很開懷的新垣里沙。」
「笨蛋…」新垣笑了出來,她伸出手,緊緊的抱住龜井,「我發誓,我永遠都會是妳的里沙,永遠在妳的身邊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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