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隔天,矢島天還沒亮就起床了,她穿上一件寬大的白襯衫和短褲,到交誼廳坐著,揉了揉酸痛的身體,眼神盯著壁爐,想整理自己的思緒,昨天實在是太衝動了…但是,這讓她更確定了,自己的心是愛著梅田的,那,中島該怎麼辦?,昨晚,喝醉了酒,就對中島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她皺起眉,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再回到房間,想補眠一下。
回到房間,看見中島臉上未乾的淚痕,矢島知道自己昨晚究竟有多麼的粗暴,中島還只是個小孩子阿…矢島一坐上床,中島就醒了過來,她揉著睡眼說:「現在幾點了?」
「還很早呢,距離起床時間還要很久,妳再多睡一下吧!」矢島溫柔的說,她起身撿起中島的衣服,「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天氣冷,不要感冒了。」中島順從的接過衣服,穿上。
「舞美不睡嗎?」中島穿好衣服,問。
「沒關係,我不累。」矢島柔聲的說,轉過身,不去看中島穿衣服。
「那舞美可以送我回房嗎?」中島靠在矢島的背上,「我們的事情還是不要被大家發現比較好吧…」矢島轉過頭,看著認真的中島,她蹲下身,背著中島回到她的房間。
走回房間,看見梅田抱著胸,正在門口等著自己,她的心情有些複雜,不過還是走上前,想忽略梅田,直接進房,但是被梅田阻止了,梅田一手握住矢島搭在門把上的那隻手,另一隻手撐在房門上,把矢島圈進了自己的禁錮中,她皺起眉,說:「不跟我解釋一下嗎?」
「我的出軌是事實,如果我說我喝醉了,妳會相信嗎?」矢島沒有回頭,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到身後梅田的呼吸紊亂。
「舞美。」梅田把矢島抱進懷中,「我是真的很愛妳,很不想失去妳,這樣的心情妳明白嗎?」
矢島握住梅田的手,擺在自己的胸前,說:「我懂,沒有繪理香在我的身旁,這裡會好痛…好痛…」
「如果說,我不在乎妳跟中島的事情,那是騙人的,舞美在我的心中,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我想要,永遠都跟舞美在一起。」梅田的淚水滴在矢島的臉上,矢島轉過身,緊緊的抱住梅田,「舞美,不要離開,我會很難過的。」
矢島想起那天,老師把她找了過去,她走進辦公室,就感覺到那嚴肅的氣氛,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不過,當老師告訴她被推薦去美國深造的時候,難過的情緒竟然蓋過了喜悅,而她知道,難過的原因,是因為梅田,還有捨不得宿舍的大家。
「妳知道了?」矢島抬起頭,看著梅田。
「嗯…我都知道了。」梅田點點頭,「妳被推薦到美國去唸書還有訓練,我都知道了。」
「繪理香…」矢島讓梅田靠在自己的肩上,「我也不想離開,不想離開繪理香的身邊,但是…這是很好的機會,還有爸爸也要我好好的考慮自己的未來,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因為我的未來,一直以來,都是繪理香給我的,從鼓勵我開始跑步,到變成田徑隊隊長,一直都是繪理香在我身邊支持我的,要是沒有繪理香,就沒有現在的矢島舞美了!」她輕輕的吻住梅田,「要我在跑步跟繪理香之間做出選擇,很困難啊…」
梅田輕輕的拉開兩人的距離,認真的說:「去吧!舞美,妳的未來比較重要。」
「繪理香?」矢島驚訝的看著梅田,「我真的可以嗎?」
「嗯!去吧!去美國,讓世界看見妳。」梅田輕笑著說,「讓大家知道,我的舞美是全世界最強的。」
「嗯!」矢島露出笑容。
當天,矢島就對外宣布了要到美國深造的消息,高橋回過頭看著矢島,對新垣笑著說:「她們長大了,要開始飛了呢…」
「我們不能再給她們保護了,有點感傷。」新垣搔搔頭,看向一旁的龜井,「她們都已經長大了,漸漸的我們該把擔子交到她們的身上。」
高橋看著手掌,當時,藤本也是這樣跟自己說的:「那些孩子,就拜託妳了。」她握住高橋的手,託付似的。
兩個禮拜後就要出發,矢島忙著整理自己的行李,已經不到學校上課了,這天,她整理到一半,原本該是上課時間的,中島突然出現在門口,矢島嘆了口氣,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她坐在床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中島順從的坐下,矢島認真的說:「我喜歡的人…是…」
「不用說,我都知道。」中島阻止了矢島繼續說下去,「只是我不要抱著那樣一點的希望,哪怕是一點,都會讓我在重新愛上妳。」
「對不起。」矢島解下隨身的項鍊,擺在中島的手心,「這是我的隨身項鍊,從小就帶著,現在我把它交給妳,不要忘記我,這樣我會很難過,我希望我可以用朋友的身份,活在妳的記憶裡。」
中島的淚水撲簌簌落下,她哭著說:「就叫妳不要給我任何希望了,妳還把項鍊給我…」
「沒辦法阿…舞美做不到,舞美沒有辦法這樣對早貴。」矢島把中島擁入懷中,「舞美很喜歡早貴的,只是那樣的感情,不是愛情,早貴也是明白的,不是嗎?」中島點點頭,「我知道早貴有一天一定會得到幸福的,只是給妳幸福的那個人,不是舞美。」
在中島離開後,矢島平靜的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心想:「以前最常這樣看著窗外了,那是多久以前?是認識繪理香以前吧…總是孤單一人的我,常常蹺課,坐在宿舍裡看著窗外,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內心平靜下來,又要變成一個人了呢…到了美國,會不會又重新養起這個習慣呢?會吧…因為我會想念著這裡、大家還有繪理香。」
「在感傷什麼呢?」田中倚靠在門邊。
「田中前輩…」矢島回過神,「我會很想念妳們的。」
「迷惘嗎?」田中閉上眼,輕笑著,「看見妳,就好像看見從前的自己一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推薦出去,那時我跟愛佳才剛在一起,我回絕了邀請,回絕了站在百老匯舞台上的機會。」
「田中前輩,妳會後悔嗎?」矢島看著田中,似乎在田中身上,藏著她想知道的答案。
田中停頓了一下,說:「我不能說不後悔,但是我知道,我不後悔待在愛佳的身邊。」說完,她轉身離去。
矢島站起身,心想:「我會後悔去美國嗎?」握緊了雙拳,她穿上了外套,衝出宿舍,一路跑到高中部,站在校門前,她跑去找負責廣播室的嗣永,讓她使用廣播系統,嗣永按下擴音,笑著說:「我們有一位神秘委託人,要找梅田繪理香,請她注意聽喔!」
梅田原本在位子上發呆的,回過神,聽見矢島溫柔的嗓音,說:「繪理香,我到美國之後,如果後悔了,我還可以回來嗎?」
因為裝設的是對講裝置,梅田走上前,對擴音器說:「不可以!」
「呃?」全部的人錯愕的看著梅田。
「我要妳成功,不然妳這次去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梅田握緊了雙拳,「笨蛋舞美,說這什麼喪氣話?妳會成功的!要相信自己,繪理香也會努力的,努力的成為一個可以配得上舞美的人!」
矢島聽見梅田這樣說,喃喃的說:「笨蛋…老是那麼替我著想,這樣會讓我更想念妳的溫柔的。」
嗣永坐在一旁,把擴音系統關上,對矢島說:「不要浪費了繪理香的一番苦心喔!」她輕笑著,「不知道我這樣讓妳用擴音系統,佐紀又會怎麼念我了。」
「我會把妳抓到學生會,好好的嚴刑拷問一頓。」清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們的身後,「嗣永桃子,妳又把擴音系統用在不正當的地方!」
「哪有不正當!幫同學是很正當的事情!」嗣永硬要狡辯,對清水吐了吐舌頭,逃離現場。
「嗣永桃子!妳給我回來!」清水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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