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夏燒一直都在轉角聽著她們說話,鈴木走過轉角,理所當然的遇上夏燒,一抬起頭,就對上夏燒那雙銳利的眼神,鈴木低下頭,問:「妳都聽到了?」
「嗯…」夏燒沒有看著鈴木,她漫不經心的回答,「妳們就這樣默默的把我丟來丟去?」
「才不是這樣。」鈴木抬起頭,眼神傳達出些微的怒氣,「我們是為了保護雅的,所以我們才會想要這樣做。」
「我不用妳們的保護!」夏燒的怒氣到達了頂點,難得她對鈴木怒吼,「應該是妳們讓我保護的!現在反了過來,妳們是覺得我不可靠嗎?還是覺得我比妳們弱?妳們這樣在在都表現出對我的不信任!」
鈴木抓住夏燒的手臂,說:「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不然是什麼意思?」夏燒甩開鈴木的手,想走回房間,卻被鈴木擋住,「讓開!」
「我不讓開!除非雅肯聽我們說!」鈴木張開雙臂,「雅!我們必須團結起來,這次會這樣決定,是以梨沙子為中心的!最需要我們幫忙的是梨沙子!我求求妳,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我們曾經不信任妳嗎?」
夏燒嘆了口氣,說:「妳們讓我冷靜一下。」側過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幾天之後,熊井醒過來了,她睜開雙眼,首先看見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刺眼的陽光,她想伸手去擋,卻發現有個人握著她的手,轉過頭,看見嗣永握著自己的手睡在床邊,她終於鬆了一口氣,想坐起身,卻惹得全身開始痛了起來,她這一動,也驚醒了嗣永,她緊張的問:「友理奈,有哪裡不舒服嗎?我去叫有原來…」嗣永正想起身,卻被熊井抓住。
「我沒事。」熊井又躺了回去,「不要走。」她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嗣永。
嗣永坐在床沿,輕輕的握住熊井的手,說:「以後的日子,可能都要在追殺中度過,明明可以不用這樣的,但是妳這笨蛋…因為我,連命都不要了,真的很令人擔心…」
「就算我笨,也是因為妳。」熊井驕傲的笑了,「因為桃是我發誓要守護一生的人。」
「妳也對梨沙子發過誓啊!」嗣永嘟起嘴。
「不一樣喔!」熊井輕笑著,「梨沙子只是保護,而妳,是守護一生喔!我會永遠黏著妳的!」
「妳喔…」嗣永正想說話時,突然有人敲門了。
「桃子,是我。」菅谷在門外說。
「進來吧!」熊井開心的說。
熊井有精神的聲音傳進菅谷的耳中,她開心的打開門,叫著:「友理奈!妳終於醒來了!我好擔心妳!」
「不好意思呢!讓梨沙子擔心,我的心都會揪著痛喔!」熊井又開始沒一句正經的,當然被嗣永白了一眼,「對了,夏燒呢?她怎麼沒陪著妳?」菅谷的眼神立刻黯淡下來,嗣永拍了熊井的額頭一下,「阿…對不起,我問錯話了。」
「沒關係。」菅谷微笑著說,「反正我從一開始,就是介入的人,要不是那天,繪里香告訴我鈴木會改變我的命運,一時鬼迷心竅的父親,才會想要把鈴木全家殺了的,之後我才會去接近夏燒的。」
「嗯…」嗣永還記得那天,是她帶人去的,不過,她看見鈴木時,就沒有痛下殺手,還悄聲的在鈴木耳邊說:「想報仇,就來找黑暗世界的人吧!」所以,這幾年黑暗世界有不少人被鈴木殺害,或許就是因為這句話的關係吧!現在鈴木還沒跟自己說過話,仇人的聲音,她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熊井看出了嗣永的焦慮,她輕握住嗣永的手,說:「繪里香本來就有這樣的能力,她的算命向來準確,也難怪主上會深信不疑。」
「說起來,是我對不起她們。」菅谷站起身,看著窗外,光明世界的那兩個人已經消失了,不過,不代表她們放棄了,那樣的正直氣息,只會令她更煩躁,「如果我可以補償她們失去的那段時光,我會盡我所能。」她回過身,看著熊井和嗣永,「一直以來,都辛苦妳們了,接下來,換我保護妳們了。」說完,她離開了房間。
嗣永抱歉的看向熊井,熊井知道她在想什麼,說:「傻瓜,不要自責了,好嗎?妳從前殺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從現在開始,已經跟現在的嗣永桃子完全沒有關係了喔!要記住這點,桃,現在我們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彼此了,友理奈很需要桃呢!不知道桃需不需要友理奈?」
「當然需要!」嗣永撲上去抱住熊井,完全忘記了她們兩個身上都還有傷。
菅谷一打開門,就看見鈴木一臉仇恨的瞪著自己,才想說話,馬上就被鈴木抓住了脖子,抵在牆上,鈴木沉聲說:「是妳們,是妳們殺了我們全家的嗎?殺我們全家的兇手就在裡面,對不對?我剛剛聽見了那個聲音!那個要我報仇的聲音!」
「唔…」菅谷抓著鈴木的手,內心對鈴木的愧疚讓她體內的基因不至於覺醒,「對不起…」
鈴木鬆開了手,叫著:「為什麼都不抵抗?為什麼要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我?不是要殺我嗎?來啊!我就在這,妳殺我啊!」
菅谷咳了幾下之後,抬起頭,說:「妳是會改變我命運的人,想殺妳的人不是我,是我的父親,因為妳可以改變我變成黑暗世界主上的命運,父親不想後繼無人,所以就派人殺了妳全家,我原本要帶人去保護妳的,但是晚了一步,對不起…」
「不管是不是妳派的,但是殺我全家的人就在裡面吧?」鈴木推開菅谷,一掌轟開了門,看見嗣永她就知道了,熊井的聲音她聽過了,所以一定是嗣永,她抽出腰間的銀針,「妳殺了我全家,多活了那麼久,該償命了。」
「這是我本來就欠妳的,動手吧!」嗣永閉上雙眼,熊井原本要說話,卻被嗣永阻止了。
鈴木的銀針正要刺進嗣永的咽喉的時候,及時出現的夏燒從中擋住,銀針穿過了夏燒的手掌,但是夏燒的表情沒有任何轉變,她抓住鈴木的手腕,輕聲的說:「愛理,冷靜下來,她只是受人指使,這些年死在妳手上的人夠多了,不要再讓自己染上血腥。」鈴木抬起頭,看見夏燒那溫柔的神情,眼淚流了下來,夏燒拔起她手中的銀針,「愛理,妳冷靜下來了嗎?」
「雅…妳的手…」鈴木握住夏燒的手,「菜!快點來!」
「我沒事的,這樣只是小傷而已。」夏燒溫柔的笑著,摟住鈴木,「仇恨不能使我們變得更強。」她在鈴木的耳邊說,「這是伯父說過的,不是嗎?」鈴木點點頭,淚水流的更兇了,夏燒抱起鈴木,轉頭對菅谷說:「妳好好照顧她們兩個吧!愛理就交給我。」菅谷點點頭,她覺得這幾天,夏燒似乎有些成長了。
夏燒抱著鈴木到房間休息,到櫥櫃裡拿出藥膏,塗在傷口上,再用紗布包紮起來,正想拿紗布的時候,鈴木接過紗布,開始幫夏燒包紮,夏燒看著鈴木皺起的眉頭,她輕輕的吻上鈴木的額頭,說:「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對不起。」鈴木輕輕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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