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終究沒有活成。
總是枝葉徒長的茉莉,
今春竟開了好一陣子的花,
小小白白的帶著馨香,
趁壞蛋鳥兒們還沒動口之前摘取下,
泡杯日月紅茶添入茉莉花瓣,
美則美矣!
暗濛濛的天色,
看上去不是傍晚就是清晨時分,
一片灰藍色調。
街道上的屋舍前前後後一眼望去都全只有一層樓高,
每戶的圍牆是由突出的黑色石礫鋪疊而成,
珊與我行走在靜悄悄的街道上,
沒說什麼話,
忽然瞧看前方十公尺開外有一名陌生男子,
昏暗天光下只看他個頭不高,
手中持著把亮晃晃的物事卻讓人瞧得份外清楚,
令人心裡直發毛,
拉著珊悄悄推開一戶人家的大門便側身閃入,
貼牆而立,
屏住呼吸生怕發出什麼聲響會引那怪人前來。
這戶大門內有個小庭院,
主人此時正從內門走出,
見了我們倆杵在面前也不驚訝,
還出聲討論起那怪人,
好似說那人一直是那樣子晃著,
倒是沒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
覷著這裡已進入那人的視線死角,
我和珊兩人一前一後躡手躡腳而行,
趕緊逃了開去。
走著走著滑下一個斜坡,
遇上一個老外和他的東方人太太,
正在整理他們的茶水攤準備開張,
看我們正逃得緊張,
指引我們往前行十公尺到渡口乘船…
「吼~吼~吼~」
忽地右腕一緊,
整個人被用力扯過,
還弄不明白是發生何事,
轉頭看去卻對上一雙幽深忿恨的眼,
急忙想甩開牽制,
扣住的力道卻愈來愈重,
既掙脫不開亦完全使不上力,
隨即腕上傳來像是骨頭將被捏碎的疼痛感,
吃痛至極的我忍不住尖聲泣喊:
「你究竟是何人?到底是有什麼事?」
「哎呀~好燙好燙……」藥氣蒸薰之間把眼鏡都弄朦朧了,
這眼鏡一付好貴的可不能受熱。
久坐於毫無考量個人特質的辦公電腦桌前,
伴隨而來的肩頸僵硬、手臂痠痛與病入膏肓,
整得人渾身不對勁,
同事的殷鑑不遠,
不得不求醫問道一番:
「誰介紹你來的?」這是醫生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噢!你好累喔!」這是醫生對我的註解。
經過診斷,
體驗了拔罐療法,
首先要用草藥蒸氣熱薰患處約20分鐘,
再施以拔罐,
最後推拿敷藥布,
滯瘀的筋絡經此法一治,
不僅渾身痠軟,
紫黑色的印記看了更是怵目驚心:
「趕快把它治好,以後手才不會抬不起來。」
不禁聯想到關於輪班與休假的宿仇,
表弟工作性質需要輪值支援,
上班的時刻總是飄忽不定,
從阿姨打電話給他的劈頭第一句話永遠是:
「你現在是在上班還是加班?」
足以印證他的班是多麼的難以捉摸。
話說這加班費有是有,
不過本著人道精神有加班時數上限規定,
一旦超過就給予補休,
挺理想的:
當甲同事休假,
乙同事就加班替手;
換乙同事休假時,
丙同事去代班;
輪到丙同事休假時,
丁同事便得攬下他的班……依此類推,
自然演變成永遠在加班的無限迴圈!
問題根本就出在人手不足,
癥結若不得解,
加班就沒有極限;
同樣的,
若電腦桌椅尺寸無法配合導致姿勢難正確,
那痠痛亦無個了局……
第一台機車奔戰將軍的大名是借自綠痕小說《嘯龍戰》,
小時候只是隨便看過幾本同學租來的,
大學時和室友外出吃飯時會拿簡餐店裡放的來打發時間,
前些年生日去租書店時也租過幾本(然後故事完全忘光),
直到今年才正式進入這類型小說的領域,
真慶幸這麼晚才開始,
有前人的指引還是比較幸福,
除了避免誤踩地雷浪費光陰,
還能尋得禁得起時間考驗的優秀作品,
避免太多時代的眼淚。
藏身於此間的作者言妍是目前個人相當喜愛的一位,
只是他筆下的故事總是寫實得多,
人生之糾葛無奈令人唏噓,
某本悲劇收尾的故事曾使許多讀友不敢重讀,
來日若有合適的時機再來另開讀書心得主題。
其作品中有一《長相思》系列三本,
第三本《白蝶藤蘿》中,
男主角馮紹遠對女主角黃敏貞唱了一首山歌表達心跡:
「入山看見藤纏樹,
出山看見樹纏藤,
藤生樹死纏到死,
樹生藤死死也纏。」
這山歌(情歌)完全就是貫穿整本小說的主軸,
乍見此山歌歌詞時立馬皺了皺眉頭,
並非是發覺案情並不單純,
而是這忒也太恐怖。
實際上這本書予我的閱讀經驗其實並不好受,
常常看著看著必須中斷,
先深呼吸幾口、走去喝個水,
否則真想把女主角抓出來鞭數十,
因為這個敏貞實在是給我太強烈的既視感且太令人抓狂了!
這樣折磨人是有完沒有完?
康德:「自由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由是教你不想做什麼,就可以不做什麼。」
敏貞啊敏貞,
有時我還真羨慕你的自由,
更多的是超級討厭你,
就為你那勞什子自由害苦了所有人!
這書看了一遍至今不曾有想再去重溫的念頭,
身邊的敏貞有一個就太夠了,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
希望一輩子不要遇到,
不過……嗚。
「人年輕時命運中發生的意外折磨,
總是在年老時回頭縈繞著你,
讓你充滿莫名的罪惡感。
如果我在那裡,
我可以幫爸爸活下來,
如果……人老的時候,
『如果』就是你最豐盛的貨幣了。」-p.98~99
「我不是說人可以無時無刻地對他人表達最深刻的感覺,
但是我也開始覺得妳隱藏得太多也太頻繁了,
偶而冒險表達自己的情感不是很好嗎?
如果對方或這些情感對妳很重要的話,
掩飾它、埋葬它,
對其他事裝出關心卻不是妳真正的感覺--這樣是不好的。」-p.302
--艾登.錢伯斯《來自無人地帶的明信片》
畢業時節,
若不是因為別著胸花和制服上寫滿簽名的學生們,
還真完全忘記了如此久遠的事,
那時的花束有多重,
意外的驚喜有多令人開心……
忽晴忽雨的這會兒,
瞧著年輕女孩的烏黑閃亮秀髮,
恍恍惚惚間我也想畢業了。
一切有為法,
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
應作如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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