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micoma 莫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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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和  fong ，應該稱不上是「舊情人」，畢竟那只是年輕時曾有過的一段短暫浪漫邂逅，但一時之間，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定義和他之間的那一段，唉唉！

昨天快下班的時後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的來電，面對對方嘻嘻哈哈地說他是詐騙電話，笑笑地回應，也跟著隨意哈拉起來，但是天曉得、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後來開始寒暄，才發現原來是  fong ！半開玩笑地問他是不是要結婚來著，因為基本上這種幾百年沒聯絡的人打電話來，多半不是問地址寄帖子、就是套交情猛推銷，沒想到這回倒真是正經事，原來是他受老闆所託、要打聽 Flora 的基本人資。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工作一段時間的關係，還是因為我跟  fong 已經不再熟稔，基本上我很本能地用非常多的修飾語，輕輕帶過我對 Flora 的瞭解，因為要我評價一個超過 10 年沒有聯絡的人，這簡直是強人所難的超級任務啊！ fong 倒是快人快語，要我省去那些贅詞，因為他只是要知道一下這個人。感覺得出來他一直插科打諢地耍寶，但是我卻完全無法感受到他企圖表現出的趣味，只是覺得有些突兀。

聊到最後，習慣性地帶上一句：「要不要一起吃飯？」 還是單身的 fong 倒是爽快地答應，索性開玩笑地提議「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囉？」其實我的真意是真的說著玩的，因為我早就說好要回家吃飯，也以此為理由拒絕 Y 見面的要求，沒想到  fong 竟然說好！真真嚇了我一大跳！我提出改約日期的請求，不過面對  fong 「如果今晚不約，以後大概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力碰面」的回答，還是答應赴約。

行前，在公車上，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直覺得很不安。畢竟我已經快 8 年沒見到他了（如果不算前 2 次在捷運站裡的錯身而過的話），不知道現在的他變成什麼樣子？

曾經很熟，曾經被他的才氣與理想深深折服的我，再見到這個曾經有過短暫 romance 的人，竟然還是會緊張、還是覺得手足無措。不諱言，有部分原因是來自和他見面不多久、他就直接問起我有無男友？那個男生是怎麼認識、在那裡工作、又是個怎麼樣的人之類的，連珠砲式的問題，一副追根究底的感覺，讓我非常不自在。

畢竟，這些對我而言都是很 personal 的話題，即便我們真的很熟，我都覺得這樣直接的提問並不見得很妥適；更何況我們已經這麼多年不見，這些略帶侵入性的問題實在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好吧，我承認起碼是對我個人而言）。

隱約感受到我的不豫， fong 笑笑地說，他只是很好奇到底是怎麼樣的男生竟然追得到我，「而且還要非常慧眼獨具地決定追你」他說。

老實說，我真的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在他淡淡的笑容下，我竟一點也感受不到這句話的任何溫度，我完完全全無法判斷他究竟是真誠地關心、還是客套的恭維、抑或只是諷刺的調侃？

讓自己很難過的是，我們曾經那麼熟悉，整整一年的朝夕相處，甚至還有了短暫的肢體接觸，但多年後再碰面，卻像是淡淡有禮客氣的兩個陌生人，交換名片、談談工作（只差沒談天氣了），太大的落差，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fong 問，為什麼我這麼緊張？聽得出來他努力想讓氣氛輕鬆起來，卻是徒勞無功，我想我是在生氣吧！氣自己為什麼不能就像對待一個真正的陌生人一般地和他相處。不是不會應酬，幾年工作下來的歷練也讓我可以稍稍習慣這種應酬場面（雖然我一點都不喜歡），然而，我今晚的表現卻實在是遭透了！

對他、其實還是有某種程度的親切感，面對他對我感情近況的關心（或者，精確地說、應該是追問？）甚至一度讓我想哭，有種想要把有關 R 的一切向他傾訴的衝動，但是我終究還是忍住了，畢竟，我們只是朋友，就像他自己說的，不該交淺言深。

這也是讓我覺得很詭異的原因，也很感慨，畢竟我們曾經那麼熟絡，但現在卻落得相見無言的窘境。一個小時的晚餐就在客套有禮卻疏離的氣氛中結束，他禮貌性地送我到公車站牌，我也笑笑地謝謝他晚餐的招待，並且希望可以保持聯絡，但是我想我們兩個都知道，那些、都只是場面話罷了！

看著他漸高的髮際，略帶疲倦的笑容，感受得出來他對工作的認真猶在，但卻也深刻地發現他不管是在外表或心態上都真的已經老了！或許是因為他研究所時代的形象太過鮮明，包括他的聰明、他的幽默、他的才氣，都深深讓我傾倒，但回頭來看現在的他，我竟感受不到一絲絲他對生活的熱情，只覺得有些蕭索、有些無奈！

當然我一點都不懷疑他在專業上的能力，也相信他絕對可以對現在的工作游刃有餘，但是對我而言，那個年輕時充滿理想抱負的 fong 已經消失，現在我所看到的、只是一個為生活而努力打拼的中年男人。

沒有對錯或好壞，畢竟這麼多年來，我也改變了很多，從以前那個直率天真爽朗樂觀的女生，變成現在這種說好聽叫做內斂沉穩，說難聽根本就是悶、就是孬的死氣沈沈！

或許多年以後回來看跟 R 的這一段過往，也會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之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