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跑車駛進了一扇被人打開的雕花大門裡頭,一棟極為華麗的建築物就矗立在眼前。
倪晨星在深夜的時候回到了天盟,然後便一如往常地起腳走進了這棟不管何時看見都顯得大而華美的屋子裡頭,緊接著,當他兩腳踩上了直通二樓的黑色螺旋梯子,最後踏進了一間偌大的會議室裡。
一旁的大螢幕邊還有一塊專門用來討論事項的白板,白板的邊緣還寫上可笑的幾個字:“x月x日 值日星:阿高 的字樣。”
微微地扯了扯唇、繞高了兩眉,有些無法茍同的倪晨星嘴角微微抖著;果然是什麼人就帶什麼手下,這裡是天盟又不是學校,在白板上頭寫上這種東西是能幹什麼啊!?
無語地抿起唇,倪晨星接著轉眸望著四周,發現面前長方的會議桌前並無半個人影,只有那仍然整齊排列好的沙發椅子與桌面上幾個被用過的杯子凌亂地擱著而無人整理,習慣性地皺了皺眉的他隨即將眸光轉了個方向,於是在會議室邊的長形吧台邊沿發現了一抹人影。
望著那抹背過他不說話的寬闊身影,倪晨星戰戰兢兢地走上前靠近男子,彎身恭敬地啟口一喊:「幫主。」
被叫 幫主 的這個男子瞬間回過頭來,見是天盟的軍師、也是自己的腦袋的倪晨星本人,男子高興地對著倪晨星咧出一抹微笑來:「喔,小星,是你啊!」
小......星!?
倪晨星的唇角無言地抽搐了一下,雖然不太喜歡幫主老是喊他這個可笑的稱呼,再怎麼不願,當人家下屬的他無可反對。
哎......算了吧......
要自己不去在意這個稱呼的倪晨星跳過這句話,然後繼續聽男子道:「你來晚了大家已經都了喔。」大剌剌的笑容掛在男子的面容上,倪晨星忽然覺得這個被他稱呼為『幫主』的男子與老幫主的感覺實在是差上太遠。
天盟是老幫主一手創立的,當初的老幫主以前可是位傳奇人物,曾經在兩道叱吒風雲,他帶領了好幾十個小弟從爭地盤開始打拚,直到現在在黑道裡頭擁有了一片天。
還記得老幫主在前一年退位、而且把他的位置交給自己獨生子續任之後,便半退隱地不再管事了,他將幫裡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給了現在的幫主打理,偶爾在非
常時期的時候才會跳出來。
雖然老幫主並不會干涉天盟的內部運作,但是在他來看,老幫主仍然還未對天盟完全鬆手,讓幫主不經外力地自行成長;原因大概是因為幫主的歷練尚少,所以這才要繼續扶持著這個少年幫主。
倪晨星雙眼瞬也不瞬地望著這個天盟的幫主,盯著他臉上那抹大咧咧的笑容,頗無奈地搖搖首。
這個不像幫主的幫主......什麼時候才可以獨當一面呢?
歎口氣,倪晨星聽見幫主正在喊他的聲音,他微然回過神來,在幫主的熱情招呼與不容他拒絕下坐到他身畔,「幫主,人都走光了,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不是叫你別這麼見外了嗎!?咱們都認識好幾年了......」男子笑了笑,「叫我阿
飛就好啦!」
叫幫主 "阿飛 "!?他還不想被老幫主拖下去 再教育......好吧、好吧!他在強屬下所難......
男子瞄著不語的倪晨星,有點無可奈何地歎氣,撇唇回答他之前的問題:「還不都是老爸那傢伙!說要替我安排幾個幹部的女兒相親,說我只先有了家庭才會穩重一點什麼的,我怕在我回去之後他又開始碎碎唸,所以乾脆留在這裡,反正這裡也有房間可以住......」
抱怨一串的同時間,男子也替自己面前的酒杯裡頭斟了半杯酒,沒想到回眸後卻望見了他這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美人軍師倪晨星露出了一抹失落表情,看得他當場發怔。
「喂,小星,你幹嘛那種失魂落魄的臉色?難道是被哪個小姐甩啦?」男子打趣著,忽然發現倪晨星回眸瞥他一眼,然後沒話說了,沉默地伸出手來拿過一只酒杯,也學他倒酒。
喔、喔、喔,他猜對了!
一向很有同情心的他笑了笑,轉眸開口:「那你要不要說出來,好讓我替你療療傷啊?我可是神奇小護士,什麼傷都可以用ok繃治好喔!」
倪晨星瞧著自家幫主一副說得開心的樣子,忙不迭地轉頭瞅著他,被這串話給冷到沒轍地無言了:
「......」
「喔,好吧!當我沒說......」齊晏飛一派無辜地聳聳肩。
倪晨星撇撇唇,瞥著自家老大又繼續倒酒,只見那透明如琥珀色的酒液自酒瓶裡頭傾流而出,注滿了八分的杯子;沒一會兒,他轉眸望著齊晏飛將酒杯塞回他的掌裡,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你不說也行,那就......罰酒囉!」聳聳肩的齊晏飛笑著說。
聞言,為了齊晏飛的話而感到一愕的倪晨星忽地怔住了,因為他知道這是幫主特有的安慰別人的方式;因為齊晏飛常說只要喝醉了,便不會再去想起那些傷心事;因此,倪晨星為了齊晏飛的這點貼心而扯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齊晏飛見了,只覺得自己受寵若驚,開朗笑道:「哎呀呀......咱們天盟裡的美人軍師其實不比地盟的那個傢伙還要差嘛!」其實,他也知道外頭的人因為這兩個人的出色外表而給了他們一個極為響亮又好聽的名號,『黑盟兩美』。
只不過與他們天盟敵對、地盟裡的那個火爆小子並不領情就是了。
噘起嘴來的齊晏飛驀然笑了笑,因為在把酒杯裡的酒盡數喝光之後,倪晨星便把白眼朝他這個幫主丟過來了。
很好、很好!有進步......
「怎麼樣?好過點了嗎?」
回眸瞟著齊晏飛的倪晨星一臉憂鬱,開始欲言又止。
「幫主,你可曾經想過女人要的究竟是什麼嗎?」
齊晏飛被問得一怔,好半天才回答:「為什麼這麼問?」
「老實說......我不太懂。」倪晨星苦笑,「你也知道,過去我交的幾個女人都是因為知道了我的身份而要求分手,但是婉婉跟她們並不一樣,就算她知道我是黑道人,卻也還是在她那對警官父母的面前替我說話辯駁......」
憶及了婉婉的笑容,倪晨星一臉黯然,「她今天約了我。」
「哦?」
在齊晏飛的疑問下,倪晨星低首繼續倒酒,「她說她的生日在月底,也約了她的父母要一起慶祝,可是月底是幫裡例行討論的時間,我不能缺席。」
「咦?」齊晏飛訝異地瞪眼,大驚:「你怎麼不說!?其實你可以不用到......」
沒搭理齊晏飛的大方,飲盡了杯中酒液的倪晨星十分堅持地搖頭,說:「不
行......」
「誰說不行!?」齊晏飛板正了臉色,「這件事情可是有關你的終生幸福......」一邊義正嚴辭地說著,一邊掏出了自己身上的手機,然後轉頭再問:「她的電話幾號?我替你好好跟她解釋解釋......」
但是,倪晨星擱下了酒杯,卻伸手按下齊晏飛握緊手機的大掌,緩慢地搖首,喃著:「幫主,不用費心了......」
「小星!」齊晏飛皺眉。
倪晨星跟著他皺眉,然後繼續在空著的杯子裡斟滿了酒,「幫主,麻煩你不要叫
我小星。」
「都一樣嘛......」齊晏飛小聲嘟嚷著。
「這根本不一樣。」倪晨星拒絕地搖頭。
「......好吧。」望著倪晨星以那副堅決的模樣瞅著他看的神情,齊晏飛只好無奈妥
協了,「小晨。」
這一次,倪晨星翻了翻白眼;小晨跟小星這稱呼哪裡不一樣了!?
「其實我只是希望婉婉她能夠尊重我的選擇罷了,就只是這樣。」倪晨星伸手撈
過酒杯,仰頭飲盡裡頭的酒。
「談戀愛的女人都是盲目而任性的,這點你應該很清楚。」齊晏飛皺眉。
「......有時候我會開始懷疑自己。」
「哦?」
「......懷疑起是她們不夠愛我,還是我的魅力不夠......」喃喃自語著的倪晨星驀然打了個酒嗝,他原來就沒有什麼酒量可言,而現在又灌了自己不少杯的酒,當然醉了。
齊晏飛蹙眉地看著倪晨星邊喝邊歎息,疑惑地伸出手來扳正了倪晨星的臉蛋,然後緊盯住他因醉酒而酡紅的臉細細觀察著,不管他怎麼看,倪晨星的這張臉明明就是足以魅惑許多男女的美人臉啊!
於是他狐疑地開口問了:「......你是不是 "那方面" 不行?」
「嗝......哪......方面?」倪晨星開始結巴,人也開始暈眩起來。
「就是房事啊!」
「房事......不......不知道......」
「那,要不要我幫你看看?」齊晏飛別有心機地問著,眸光閃爍著不知名的光點傾身靠近倪晨星,在微弱的燈光照耀下,刻意與他面對面的齊晏飛緊緊盯著面前那瓣因酒而顯得潤紅的小嘴好半晌,那豔紅的色澤深深地勾引著他一親芳澤,於是,在愈來愈靠近之下,兩人雙唇的間距只有幾厘米而已。
「好......」在酒酣耳熱之際,愣愣的倪晨星就這麼一失足地把自己賣給了惡魔。待他說畢的剎那間,倪晨星的唇瓣已被無法再壓抑欲望的齊晏飛給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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