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路上繞著,此時的心緒卻是亂得可以。
老實說,徐婉婉是他第一個愛得如此用心的女人,自跟她交往以來,他老是包容著她所有的一切,縱使明知她那對當警官的父母十分反對他們的交往,也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看,但是徐婉婉也跟自己一樣,根本沒打算過要對方鬆手。
徐婉婉與他前幾任的女友不一樣,她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說服自己的父母親答應自己與他來往,但是她的父母卻始終沒有點過頭或是說聲 好 ;因此,這一點讓徐婉婉很是難過,跟著也更加極力地想要扭轉父母對他的看法,而且不遺
餘力地做著努力。
結果,一心想要自己認同的男朋友可以被父母所接受的徐婉婉於是在這一個月底、自己的生日那日邀了父母親,然後再約了他要去一家預訂好的有名餐廳裡頭過她的生日,沒想到那天恰好卡到了他們天盟每個月例行事務的日子。
他暗歎怎麼那麼不恰好,幫主偏偏就選定了婉婉生日那天要來開會,所以讓他因而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個是他的情人、一個是他該要效忠的人,當情、義兩種難以兼顧的時候,他開始傷腦筋,還為此煩了幾日都心不在焉的。
結果,在今天跟婉婉碰面的時候,婉婉跟他做了口頭上的確認,他也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試圖與婉婉溝通,希望她能夠了解他的難處,而後提供點意見可以使這個問題迎刃而解。
沒料到,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婉婉傷心地叫他滾,還說了那天他如果沒有到場,他以後也不須再去見她了,而這句話就代表著一件事:他又失戀了!因為,婉婉的生日那天,他肯定是去不了了......
忍不住垂首、皺眉地歎口氣;只因他根本無法撒手不管幫裡的事情、也無法違逆幫主的要求,他既是天盟的軍師,那麼他就會一輩子效忠幫主直到他離開的那一日為止。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心情不佳地連闖了幾個紅燈之後,他將車子靠邊停下,然後在路邊下車、煩悶地自上衣口袋裡頭掏出打火機與煙,最後就這麼抽了起來,直到身上的煙抽光了,他這才仰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微弱的月光照上臉龐,映出了眸底一絲的失落與痛苦。
算了吧......
正如婉婉父母所說的那般,他是一個黑道人物,是無法給婉婉幸福的,為了她好,倒不如乾脆趁勢放她走,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要實際得多了......
思及此的男人忍不住露出一陣苦笑、落寞地垂頭,想不到他竟然只能無力地如此哀悼著離自己遠去的愛情、無助地窩在眾人遺忘的角落裡頭舔舐著自己心頭的情
傷。
或許,像他這種道上人是無法得到幸福的,因為普通人見了他們都會怕,哪裡還會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黑道份子!?
呵、呵......
男人忍著傷痛一邊淡笑著,一邊抬起一雙似彎月的漂亮瞳眸來,抿起唇來的神情顯得悠遠而冷漠;他,再也不想談愛情了......
腳跟一旋地挪了幾步,回到愛車旁邊的他伸手打開了車門想要一骨碌地鑽進車裡時候,沒料到自己竟聽見了一串低低的求救聲音,而且這個人還是個男人。
「救......救我,拜託......救......」
男子訝異地皺緊眉頭,循聲在他的車子後頭找到了一個陌生男人,他隻手掩著失血的下半身、伸出一臂向他求救;於是他急步上前彎身察看,沒想到這男人的腳受了槍擊,流血過多,此時這個男人的臉色已呈灰白,情況不太樂觀。
他皺了皺眉,自喉中逸出好聽的嗓音:「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男人聽著他朝著自己開口,於是怔了怔才說:「打......電話,找人......」
男人瞄他一眼,薄唇微抿地在褲子口袋裡拿出手機,雙眸閃爍著精光,回眸瞄
向男人問:「幾號?」
受傷的男人瞬間唸了串號碼給他,他的長指便在按鍵上頭飛快地按了按,然後
等待電話接通再遞過給地上的男人,接著聽著男人顫抖著手、緊抓著手機就同對
方說了幾句話後掛斷。
「你是誰......?」
躺臥在地的男人還剩下一口氣,見男人將手機收回,欲轉身開車離開之前開口喚住了他,但是他開口說出的不是 謝謝 兩字,而是問他是誰;男人定眼看著他因為問句愣了幾秒,然後在微弱的街燈下方回眸,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毫無一絲笑意。
「倪晨星。」
「倪......」男人詫異地瞪眸,而後,男人便扯扯唇,瞬間坐進他的車裡,然後"呼"地一聲,車子在深夜裡快速地駛離原地,只留下受傷的男人。
倪晨星,天盟傳說中的美人軍師,與那地盟裡的那個俊美少年幫主並稱為黑道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