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大人!」眼見主子驀然轉身離開的出水拋下手裡的壺,在發覺自己忘了要告知主子剛才有客來訪一事,於是起腳追上了主子的步伐:「水神大人......」
「還有什麼事?」連頭都沒回過的鳳水淡淡問著。
「剛才有客人來訪,出水已經讓他在殿上等待您了。」出水說著,而後看著鳳水竟然當場回過眸子,疑惑地皺攏起眉。
「來者是誰?」
「是月下爺爺。」出水微笑著,一想起那位她在天宮裡碰上的慈藹老人,忍不住心暖。
「是月老!?」鳳水有些詫異地瞪眼,那雙淺色眸子也跟著抹上一層淡淡的不可思議,只因他知道月老在天界可是忙得很,因為祂主管了這世間所有人的姻緣,當然也包括仙界仙官們的。
怪了,祂不是忙到連睡都沒得睡嗎?這會兒怎麼會親自下來拜訪他呢!?
雖然疑問滿腦,但是鳳水明白只有自己見到月老,並且當面向他詢問才有可能解除他的疑惑,於是他再度邁開了腳步往大廳而去,而一旁見狀的出水當然也是跟著追了上去。
就在兩人即將抬腳進入廳裡之時,鳳水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回頭吩咐出水:「妳先去沏茶過來。」
「是。」出水明白主子是故意支開她的,也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退了下去;待她走遠,鳳水這才一腳踩入廳閣裡頭,當他一個放眼望去,月老就坐在廳上的某張椅子上,正對著剛進門來的他露出一個和藹的淺笑。
「麗水神。」
「月老,您老別這麼拘束,在下界只需喚我的名。」鳳水的唇畔跟著漾出一抹微笑相迎,也挑了一張椅子坐下,面向月下老人。
「那老朽我就不客氣了。」月老捋著花白的美鬚,一雙眼笑得瞇瞇的,跟著道:「自下凡之後,你看起來適應得很好。」
聞言的鳳水跟著一怔,登時不知該說上些什麼,只好一個勁地扯唇,淡道:「其實沒什麼好與不好的。」雖然天上與地界有所差別。
「這樣啊......」月老輕吟著,怔怔地望著鳳水眉間的皺摺,忽然開口:「你想回天宮嗎?」
「......」被問及了他已然思考多時的問題,鳳水驀然答不出話來,只能沉默地瞅著月下老人。
回去!?如果他一旦回到天宮,或許他再也無法見到『那個人』了......
當場猜中了鳳水那個隱藏在沉默裡的答案,月下老人忙不迭地呵呵笑了出來,望著鳳水的眼神裡裝了一抹再無法錯認的認真:「如果不想,那就別勉強自個兒了吧!」意有所指的月下老人將話尾一頓,探向鳳水眼底的那抹目光中有絲看透的瞭然:「要不,天宮迎回的也只是一尊空殼而已。」
「月老......」鳳水抬起一張神色複雜的俊臉,怔然地望著這個道盡他心事的好友,目光倏然放柔了些許,「你今天不是為了幫我義母勸說我而來的嗎!?你為什麼要這麼說!?」西王母娘娘與月老交好,這事是天宮上的眾仙官們都知曉的事。
「不、不,老友我其實是為了你而來的。」月下老人搖搖頭,笑看了眼吃驚的鳳水,「你很訝異嗎!?鳳水......」
「是啊!」鳳水喃喃,眸光瞥向好友:「我還以為......」你也是站在義母那邊的。
知道鳳水刻意隱落的那些字句是什麼,月下老人笑了一笑:「好友啊,老朽我不知牽繫了天上天下多少樁姻緣,所以老朽今日要送給你一句真話:該把握的記得要牢牢抓住啊!因為再錯過了可就沒有再次的機會了。這是你的真緣,所以你只需依你的心意去做決定。」
「月老......」
◎◎◎
送走了月老,鳳水將步伐停佇在種植著常綠的小池邊,目光定定地望著平靜的池面發著愣,心底還在反覆思量著月老在離去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神情因思索而顯得幽遠縹緲。
『好友啊,老朽我不知牽繫了天上天下多少樁姻緣,所以老朽今日要送給你一句真話:該把握的記得要牢牢抓住啊!因為再錯過了可就沒有再次的機會了。這是你的真緣,所以你只需依你的心意去做決定。』
這或許是真的,因為他毫不懷疑好友的話。
但是,說得是很容易,只是做起來真的很難。
他曉得義母反對他接近向晚,也曉得她苦心孤詣地要讓他回到無憂無慮的天宮繼續當他的悠哉龍神,但是──
他真的想要繼續過這樣的日子嗎!?
雖然說他在初到人間界的時候有考慮過要快些完成上天給予他的任務,然後再光榮地回到天宮去,但是誰料得到,就在他遇上了那個平凡且溫柔的凡人之後,他卻改變了他原本的想法,認為其實人間界也不錯。
也或許,他厭膩了永恆不變,因為不管過了多久的時間,擱在他眼前的景物總是一如昨日,然後一直重複再重複。
但是只要他對著莫向晚,他永遠會露出超乎他意料外的表情,不管是微惱生氣、或是羞怯淺笑、抑或愉悅的開朗笑容,都在他眼底映上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心頭好像有什麼東西流過一般,那感覺暖暖的、柔柔的,想要再多一些的微妙情緒。
他想留在他身邊,看著他笑、他哭或者是忿怒,什麼都好;即使他明白凡人的壽算根本無法與他的永恆生命相較,他總會在某天離開他,只是他覺得就算如此也很值得,因為他能夠陪他走上某一段的永恆。
而這些感覺都是在天宮的時候所沒有的。
鳳水微微垂著首不語,只是......他又是如何想的呢!?雖然自己明白了對他的心情,但是他呢?是否也與他相同?
已回到人間的他......不知是否過得好!?
忍不住蹙眉的鳳水在這一刻忽然想要見到莫向晚的臉龐,於是抿起唇來、抬起一隻手在池面上施法,在池水顯象前的那一刻,他屏氣凝神地盯著無波的水面,怔怔地望著水面漸漸出現他想看見的畫面。
水面上的影像說明莫向晚正獨自坐在麗川畔發愣,那抹孤單而落寞的背影在被滿天橙紅的夕日拉出長長的黑影,表情像是在懷念些什麼,雙手的掌心裡還捧著一顆圓潤的珠子。
鳳水將眼瞳一瞠,憶起了那顆珠子便是離別前由他贈給向晚的夜明珠,再看向晚那張逆著光的側臉裡有抹無法忽略的傷懷,難道向晚......
是在懷念他嗎!?
鳳水感到胸口一窒,但是緊隨而來的則是滿腔滿溢出來的喜悅,讓他忍不住握緊了手,忽然覺得之前他內心的煎熬與等待都在此刻有了回報,於是在下一秒喃喃顫聲:「向晚......」你也是嗎......?
......原來你就是月老所說的那個與我牽繫著紅線的人嗎!?
◎◎◎
望著池面上的畫面輕輕抿唇的鳳水滿面的驚喜與痛楚;喜的是他與向晚都對對方擁有一樣的心思,痛的是向晚並不是與他一樣擁有永恆的生命,就算他們能夠在一起,將來也有日必會分開。
他雖然想要向晚陪在身邊,但他的理智卻告訴他這個殘酷的事實,然而,緊握著手的鳳水瞅著池面上那張令他日夜思念的溫善俊顏,忍不住將牙根一咬,瞬間做下了一個決定。
即使將來他會後悔,但是也不過只能遠遠地瞧著他而無法碰觸的痛苦。
難以控制地朝著那池面緩慢伸出手來的鳳水怔怔地望著莫向晚,原本想要盡最快的速度去到他身邊的,沒想到下一秒卻發現在黃昏的小屋裡遍尋不著自家兄長的莫璿兒在出了門、問過附近鄰人所有莫向晚會去的地方之後,跟著往麗川邊奔去。
而此時的莫向晚已在晚霞滿天的川畔坐了許久了,也不管路旁正準備回家的很多經過的人們皆對他指指點點的,只是一個勁兒地沉思著,直到幾個正要各自回家的孩子們在遠處發現了他,而朝他丟擲由路邊隨手拾起的小石子為止。
「騙子!」
一聲高揚的童音伴著一抹細微的痛楚突然掠過背部一路經過耳邊,驚得莫向晚頓時回眸一瞧,只見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們正朝著他丟石子,於是他忙不迭地站起身來,以手遮擋去許多小石子的攻擊,驚慌道:「為什麼說我是騙子!?」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騙子!」
「我爹娘說你為了那些錢騙了我們!」
「羞羞臉!」
「長得那麼大了還說謊。」
「就是嘛!那些錢都是我爹娘和其他人的爹娘捐出來給州長的!」
莫向晚聞言的剎那,一張臉色乍青乍白的,卻是連反駁的話都無法說上一句。
「打他!」
「打他!」
「丟死他!」
「住手......」被眾多石子扔得額破血流,莫向晚只好蹲了下來、將臉縮在掌心中,沒想到剛才他手裡還緊捏著鳳水所贈的那顆明珠就這麼滾了出去,在前方的草叢間靜止,珠身發出一縷剔透的美麗光芒,讓兩方登時皆訝異得瞪圓了雙眼。
「好漂亮的珠子喔!」某個孩子走上前去彎腰拾起了珠子,跟著讚歎道。
「那應該也是州長送的吧?」另外一個孩子圍了過來。
「應該吧!」
「還給我......」莫向晚驚見那些孩童們取走了自己的珠,連忙簌簌站起身來,朝他們伸出手來,顫聲。
「不要~~」拿著珠子的那孩子將掌心一闔,珠子散出的光明頓時被黑暗掠去,莫向晚跟著氣息一窒。
不行!那是鳳水贈給他的明珠......
「還給我!」
「我不要~~」
「對啊!」
「來追我們啊~~」
孩子們作勢轉身欲走,莫向晚連忙踩著踉蹌的步子追了上去,心急得連眼眶都紅了,「還給我──」話尾還未落下,莫向晚的腳尖竟因為一顆大石頭而當場絆倒,瞬間失去重心且頹然倒下的頭正巧敲上了那顆石頭,於是他當下眼一閉地暈了過去;見狀的孩子們於是害怕地走上前去探探他,見他不是裝著玩兒的之後,便懼怕地將手裡的珠子給隨手扔了出去,接著逃跑。
第八章
當莫向晚暈過去沒多久之後,他的身畔便立了一雙踩著白色金線鏽著遊龍的靴,衣襬隨著晚風輕輕於空中來回擺盪;來人是擁有一張絕色俊顏、一頭長髮束於腦後的白衣男子。
「向晚......」混合著一絲喜悅且滿載著痛楚的臉龐,透出一抹明顯的傷懷,他伸手抱起莫向晚跟他一比顯得輕盈的身子,然後將暈厥的他擱在一旁柳樹下方,大掌與帶著憐惜的眸光輕輕掃過他的全身上下。
那些可惡的孩子竟將你欺負成這樣......
鳳水的心頭有抹忿怒,但是他明白,他雖痛心莫向晚的傷口,卻仍舊無法真正去討厭那些欺負他的無知小孩,只因為他們和莫向晚一樣都是凡人。
在昏迷中的莫向晚似乎感受到身邊的暖意,於是皺著眉頭,仍然掛念著在他暈過去之前所失去的那顆珠子,啟唇喃喃自語著:「鳳水......珠子......」
沒想到向晚這麼珍惜他送的珠子......
鳳水心底五味雜陳地握緊了莫向晚那在半空中亂揮的手,忍不住輕地一歎後,頭也不回地騰出一隻手來施法,就在下一刻,那顆被孩子們棄之不顧的夜明珠便神奇地安然躺在鳳水的掌心中。
將找回的珠子再次塞入了莫向晚的手中,鳳水只見莫向晚在抓到珠子後微微地笑了,唇畔的那個聲音彷彿如蚊蚋般的聽不清:「太好了......珠子,鳳水......」
鳳水的心頭一動,怔怔地望著莫向晚臉上那抹鬆了一口氣且安心的神情,還透著一點淚光的眼角與唇畔的淺笑,一個彎身地吻上莫向晚的唇,輕柔得有如風中飛舞的蝶兒。
......很苦,但也很甜。
撤開了唇,鳳水憐愛地望著他,在瞄到莫向晚那帶著血紅的額膚之際,於是皺了皺眉,抬手輕輕地撫上傷處並且在唇邊唸了一串咒語,當他的手離開傷口的時候,莫向晚的額傷已經不見蹤影。
「向晚,在知道你答應我義母回到人界之後,沒去找回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回到人間或許會比較快樂,所以我克制著自己的感情......」頓了頓,鳳水的眼神隨之一黯,「但我現在才知道我做錯了。因為你......並不快樂。」語畢,忍不住垂睫歎息的鳳水緩慢地站起,因為他發覺了身後朝他望來的定定眸光。
「妳來了?」
莫璿兒沒有回答,僅是踩著小心翼翼的步伐走向背對著她的男子,眸光坦然清澈:「鳳水?」她知道這個名字是因為大哥老是看著那顆珠子,嘴邊便會唸著的那個名字,有時候還會在夢裡流淚,她看了也不忍心,但是大哥什麼都不跟她說。
所以她也曉得,眼前的男子必是守護麗川的水神。
「......」鳳水沒有回答,他轉過身來面對著莫璿兒,「妳是來帶走向晚的?」
沉默地望著眼前極為俊麗的男子,莫璿兒歎息地搖頭:「不,是我有問題想要問祢。」
「妳知道我是誰?」
「我大哥每天唸著這名,要我不知道也很難。」她苦笑。
鳳水無言,僅是望著莫璿兒那張與其兄相似的臉龐發著愣,凡人真是不可思議,以她一介凡女竟能用此種從容的態度面對他這個傳說中的水神而無半絲動搖,也或許是她原本就是他的新娘的關係。
「妳想問什麼?」
「祢愛我大哥嗎?」
愛!?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失去他。」
「那就是了。」莫璿兒笑了笑,很開心自己大哥不是單戀,對方起碼也有與他相同的心思,只是她只要想到大哥又會永遠離開她,她就覺得好難過,不過......如果大哥可以得到幸福的話,她願意!
「祢帶走他吧!」莫璿兒的眼淚止不住奔流,但是唇畔卻漾著一抹笑容,這副模樣震懾了鳳水。
她願意這麼簡單地讓他帶走同胞兄弟!?
「妳......」
「拜託祢,請給他幸福。」
鳳水驚詫地望住她續言:「即使他會先祢而去,我希望祢能夠好好待他。他畢竟是我的兄長,我希望他能夠跟他愛的人在一起,然後得到幸福。」
「......會的。」立在風中的兩人彼此互視,在交換了承諾之後,鳳水點頭。
「走吧!」莫璿兒立即轉身催促道,聲音裡可以聽出些許不捨與哽咽,她躲開鳳水的眸光低聲飲泣著,「我不想讓大哥知道我哭了......」
鳳水望了她最後一眼,接著回頭抱起莫向晚,在離開前瞥了眼莫璿兒忍耐的纖細背影,開口留下一句話:「三日後會有個人頭戴銀冠、身穿輕紗紫衣的男人,妳記得要答應他的所有要求。」話落,便與莫向晚一同消失在麗川邊。
莫璿兒愕然回眸,只見一片星空,颯颯的風吹過腳邊,撩起她的裙襬,她仰著螓首、淚流滿腮......
◎◎◎
將人帶回水神宮殿的鳳水沿路走來,感到心情一陣複雜,低眸覷著昏迷在他懷裡的莫向晚,發覺他依賴地靠著他,就連睡夢中也叨叨絮絮地喃唸著他的名字,心頭忍不住一陣感動,於是當下收緊了圈著莫向晚纖細身子的大掌。
堅毅地抿起唇來,他打算不管是誰反對,他都要將向晚留在他身邊!
打定了主意,鳳水的腳步愈形堅定了,邁開的步子傳來陣陣沉穩的聲音,直到鳳水將莫向晚安置在自己寢殿中的那張大床上頭,這才拉過床邊的一席薄被覆蓋在他的身上,而後終於安心地坐在榻邊望著莫向晚發怔。
即使自己確認了莫向晚對他有心,但是他還是覺得這樣不夠,好想、好想再多一點什麼的......
只是,他到底想要些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甚明暸,他只覺得自己好想將向晚化進自己懷裡,這樣做或許向晚就再也不會離開自己了。
當下心隨意動的鳳水緩慢地伸出大掌慢慢探向閉著眼眸還未醒來的莫向晚,然後覆上他的雪頰,初時兩唇輕觸所感到的一絲美好促使他繼續輕慢地在對方唇上摩挲著,最後微微地俯下身,將唇抵在他的唇畔緩緩輕觸的瞬間,突然產生的一抹顫慄立即自相接的兩唇擴散開來,震得鳳水一臉訝異地撤開了那瓣微熱的薄唇,表情怔然地望著正慢慢睜開了雙眼的莫向晚。
莫向晚登時瞠目:「鳳水......」他在作夢嗎!?為什麼讓他每日輾轉思念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呢!?還有,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剛才鳳水似乎是......吻了他!?
鳳水沒有說話,僅是眼底流轉著一抹溫柔的波光,「......」
當名為『愛』的情感曝了光,同時也在這兩人身上下了一道世上再無人可解的咒語,教他們再難對誰抵認。
剎那間,尷尬與愕然流動在兩兩沉默的這一刻裡,當鳳水與莫向晚互視的時候,雖然依戀著對方,但卻又將視線瞬間地挪了開去。
遲鈍的莫向晚望了望熟悉的四周,這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裡是......宮殿!?我為何又回到這裡來了!?」驚訝地瞪著眼,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看向不語的鳳水,打算跟他要一個答案。
收到詢問視線的鳳水一陣微惱,飛快地撇過頭去:「你是我的新娘。」
詫異地『咦』了一聲,莫向晚覺得不可思議地瞥著鳳水正在鬧彆扭的模樣:「但是你不是說......」你不是不需要新娘嗎!?
莫向晚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讓鳳水突如其來的一枚懲罰似的重吻給堵住了聲音,慌得他開始手足無措,忍不住因此紅了整張臉蛋:「唔!?」
睜眼望著鳳水閉上了那雙總是冷然清冽的鳳眸,一副專注地吻著自己的樣子,莫向晚的心忽地漏了好幾拍,心音跟著蹦得飛快,心口泛著微甜和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於是他伸開了兩臂攀著鳳水的肩,任由他將自己壓上床:「唔......唔......」
不多時之後,鳳水放開了莫向晚被他吮得紅潤的軟唇,在平息了自己心頭狂猛湧上的情潮之後,伸出手來將還在喘氣的他按進自己的懷裡,仰首喃喃道:「跟我在一起,向晚......」
聞言的莫向晚不禁臉色一紅,好半晌沒有回應,僅是握緊了手裡的明珠不放,狀似思考地咬著下唇:「但......西王母娘娘反對。」
「別管那個了。」鳳水歎口氣,向晚從來就是一派的溫順善良且不太懂得反駁,怎麼這會兒卻這麼堅定!?
「怎麼能不管呢!?祂是你的義母不是嗎!?」莫向晚可憐兮兮地抬起頭,纖手揪扯著鳳水的衣襟,神情為難且哀傷:「你不可以違抗祂的命令......」
「但是我想為了你這麼做。」鳳水再度歎息,跟著摟緊莫向晚,「跟我在一起。我想要有你陪伴的日子......」
莫向晚最禁不起別人的請求了,尤其是自己最愛的人,因此,他神色複雜地張張嘴,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又不知道自己該講什麼才好,只好黯然地垂眸:「我也想啊......但是──」
「莫璿兒已經同意把你交給我了。」
「什麼!?」莫向晚驚詫,「這是哪時候的事!?她怎麼──」
「她希望你幸福,向晚。」鳳水柔了一張臉,探手輕撫著莫向晚的頰,喃喃著,「她知道你回到人間之後並不快樂,而我也知道。」
莫向晚想起了唯一的妹妹,眼眶也跟著泛紅了起來:「璿兒......」
「向晚,請你留在我身邊......」忍不住傾身在莫向晚的唇上輕輕再烙下誓約性的一吻,鳳水輕柔的請求打動了莫向晚的心。
或許他們能夠在一起的時間不很長,但是他還是想要照著自己的心意去做。
「鳳水......」莫向晚淚溼了小臉,伸開了雙臂抱緊鳳水。
◎◎◎
鳳水受到鼓舞,於是將唇舌更加深入,與莫向晚的小舌緊緊交纏在一起,這膩人的甜美讓鳳水忍不住將手探向莫向晚因害羞而微顫的身軀,輕柔的撫觸,讓一向保守的莫向晚羞得連耳根都紅透了,就為了抵制由自己唇畔洩出的那些奇怪的聲音。
「唔......唔......啊,鳳、鳳......」
聽見耳畔甜膩的呻吟聲,鳳水的大手輕輕滑過腰際解開了莫向晚的衣結,一邊喃喃著:「向晚,我想要你......」
「呃!」莫向晚被鳳水抵在耳畔的低喃聲給怔得滿面通紅,頓時唇舌打結,慌亂無措,鳳水抬眼望了見此刻莫向晚連話都說不出來的窘樣,禁不住發出一串惑人的低笑。
向晚還真是可愛......
「你、你笑什麼......啊!那裡......唔......」
已經來不及阻止鳳水的莫向晚還未將質問說畢,剎那間又被捲入了欲望的漩渦;當鳳水的掌指觸及了他下身那最為神秘的地帶輕緩地搓揉時候,莫向晚將眼角殘留的淚珠都給逼了出來,而後在鳳水的手裡哭泣著釋放。
扯散了束起的一頭長髮,鳳水解開了身上多餘的束縛,然後在莫向晚驚詫的時候趁機將手中的體液探入身下人的後穴,徐緩地抽觸讓莫向晚仍舊疼得掉眼淚,只不過面對著鳳水,他無法將這種羞人的疼痛說出口,因此只能默默地隱忍著,任由鳳水一邊舔吻著自己的側頸,一邊重複著這個羞恥的動作。
「唔......啊......鳳、呃......疼......」但是莫向晚終究還是叫出聲來了,因為鳳水手上的動作過大,稍微弄疼了他,但是自他心底兇猛湧上的卻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欣喜,因為能夠跟喜歡的人做這種事他其實很高興。
微笑地吻上莫向晚沁淚的眼角,鳳水輕聲在他耳畔低喃著:「會痛為什麼要忍呢?說出來不就好了?」
仰首望著壓在他身上的鳳水一臉淺笑,便知曉了鳳水從剛才就在戲弄他,於是氣忿的莫向晚往前一個傾身,負氣地張口咬上鳳水的肩頭,然後微微赧顏地哼了聲充當報復:「這樣會痛嗎?」
鳳水在愕了一秒之後呵呵地笑了,那張俊美的笑顏讓莫向晚一時看得怔了,讓他呆愣在原地好久才回神過來,只不過當他的神志回籠之際,正好是鳳水挺腰將欲望送入他那已能容納自己的時候。
「呃!」
感覺下身一陣充盈,莫向晚忍不住瞪眼,卻發現鳳水那雙深沉如水潭的雙眸正一瞬不瞬地瞅著他,讓他因而燒紅了兩頰,下一秒卻發現鳳水將他的兩手環住他的頸,而後款款地擺起腰,似乎是為了讓他適應而放慢了速度,「唔......啊啊......不,那裡......唔......」神志因為鳳水的擺弄而開始迷亂的莫向晚瞇起眼兒,覷著鳳水低首趴在他的胸前舔吻著因興奮而挺立的兩朵茱萸,一邊套弄著奮起且尖頂汨出黏液的欲望,感到陣陣電流正由那兒竄過全身,讓他耐不住情欲而斷續地撫額呻吟起來。
「鳳水,啊......」
此時兩人緊密的結合讓鳳水舒服得想要歎息,這種緊密相依的甜蜜感讓他的心底多少充實了點,因為此刻在他懷裡的人兒是他最思念的,也是最想要的。
他終於能夠將向晚化進自己身體裡了......
「向晚......唔......」隨著愈來愈激越的心情,鳳水的動作也愈來愈快了,下半身的每個來回抽送都顯得如此有力,讓莫向晚的意識逐漸失去了重心,愈飄愈遠。
「唔......唔......啊啊......鳳、鳳水──」
◎◎◎
一夜旖旎過後。
當天亮破曉之時的耀眼光線射入了紗帳裡頭,喚醒了正幽幽睜開雙眸的鳳水之後,他一骨碌地自榻上支起,眼神一片迷茫地轉頭望向躺在他身畔、被他折騰了一整夜的莫向晚,那張還未醒的純真容顏讓鳳水微然地垂下了眼睫,而後傾身低頭在莫向晚的額上輕吻一記。
緩慢地抬起頭來,以溫煦的眸光梭巡莫向晚面上那絲顯而易見的疲倦後,不怎麼忍心將他吵起,於是他悄然起身在床邊著好了衣物,當手指靈活地扣上了胸前最後一顆精巧的盤扣之後回眸。
抿起唇來的鳳水於下一刻在唇邊樣起一抹滿足的微笑,胸口裡似乎像被什麼情緒填滿般地讓他逸出一聲淺淺的歎息。
能有他相伴真好......
暖暖的、柔柔的,像春風徐徐拂過一樣的溫柔的氣息飄過面上,使得還在睡眠中的莫向晚想要再確認一次般地騰空緩緩抬起了手臂,只不過他那孩子氣般的動作只是徒勞無功地半空中揮動了兩下便被眼尖的鳳水察覺,然後笑著攔住他的手,接著在他的手背上輕地烙下一枚輕吻。
「唔......鳳......水?」
「你還累著,睡吧!等會兒我會讓出水送熱水過來......」
「唔......」閉著眼的莫向晚只能輕吟一聲當作是回應,其實他的四肢與腰都隱隱發著疼痛,就算想睜開雙眼也無法如意,因為他感覺到他的眼皮好重好重......
見莫向晚又睡去後,鳳水便踩著無聲的步子離開了寢殿內,直到日上三竿之後,終於醒過來的莫向晚在床上睜開了眼......
「啊!」因露出薄被外的肩膀被透進屋內的輕風吹得甚涼,讓他頓時低首察看,這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本想伸手搆來被扔至床角邊的衣物穿上的,卻發覺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地微抖著,當然也一併憶起了昨夜的那些事,於是一張臉跟著燙紅發熱了起來。
......昨晚,他居然跟鳳、鳳水......跟鳳水......
光用想的來回憶昨夜的記憶的莫向晚雙手托著臉頰,不發一語地沉默了,因為他此刻困窘得差點因為頰上的高熱而就地暈倒,只能慌亂無措地努力找回自己的衣服,然後迅速地套上好避免自己再度胡思亂想。
當他手忙腳亂、乏力疲憊地幫自己穿好衣裳的時候卻發現先前那顆被他當成寶的明珠不翼而飛,驚得他臉色一陣剎白,只好慌張地到處探看;而被鳳水遣過來送熱水給莫向晚的出水一踩進房裡就是看見莫向晚有如無頭蒼蠅般地在屋裡亂竄著,神情緊張。
「莫公子,您在做什麼啊?」
「沒什麼......」被出水喚了一聲立即就回頭過來的莫向晚見出水打了盆熱水進門,並不想讓誰知道他弄丟了鳳水給的明珠一事的他於是趕緊揮手示意。
「這樣啊......」出水雖然疑惑,但是看著莫向晚那副害怕的模樣也曉得他定是隱瞞了什麼沒有說;不過她身為式神,既然主子們不說,她其實也不方便過問。
「嗯......」莫向晚急急地點頭,雙眸游移著,在瞟見桌上的那盆清水時候開了口:「是鳳水......要妳來的嗎?」
「是。因為主子說您還沒醒,便要我送盆熱水過來給您醒來之後梳洗一下。」
「謝謝妳,我知道了。」
「那麼,如果您沒有別的吩咐......」出水望著莫向晚勉強地苦笑著。
「沒事。」
「那麼出水就先下去了。」
「好......」莫向晚快速地頷首,在目送出水踱離寢殿之後又趕忙回去找珠子,但是他翻遍了屋子裡頭就是找不到,急得他眼眶含淚,只能呆呆地坐在床邊;不過,也不知是鳳水是否自出水那兒聽說了莫向晚的異樣,只見他在出水離開後不久走進了寢殿裡,放眼便看到莫向晚正垂頭喪氣地坐在榻邊,直到他擰眉出聲後才詫異地抬起頭來。
「你怎麼了?」
「......鳳水?」
身穿一席月牙色盤扣的華美衣裳、輕鬆地踏入房裡的鳳水未束冠,只是將一頭柔滑的烏髮以白緞繫在腦後,神態悠柔,與莫向晚的焦慮成反比,「怎麼這副模樣呢?你在找什麼嗎?」關切地踱近榻邊,彎著腰與莫向晚平視的鳳水微微皺起細眉,輕聲問著。
「我......我弄丟了你給我的那顆珠子......」莫向晚著急地淌著淚,鳳水見了,於是舒開了皺緊的眉頭,開口輕聲撫慰。
「你那麼喜歡那顆珠子嗎?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為你找來的,這樣好嗎?」輕輕撫著莫向晚的頰,以指尖拭去了他眼角的淚,鳳水喃喃著。
「不是的......」莫向晚咬著唇,仰首望著有些訝異的鳳水,「不止是那樣......」瞥見了鳳水疑惑的眼神,只好赧顏繼續說了下去:「也因為那是我們的定情物。」
原來如此!
「向晚......」
莫向晚咬咬唇,睇著鳳水忽地瞪眸,細聲說:「而且、而且我有你了,所以我不需要其他的東西......」說畢,可疑的紅瞬間佔據了他的兩頰,趕也趕不去;鳳水見狀一怔,沒一會兒卻忽然笑了,傾身摟住一時間羞得急忙撇頭去的莫向晚,柔柔地在他頰畔印上幾枚輕吻。
「向晚,我也是這麼覺得......」他們真有默契。
◎◎◎
莫向晚『騰』地抬起頭來與鳳水那雙含笑的眼神相對,一時間又開始臉紅,半晌發不出聲音來,只能赧顏地垂首,纖手揪緊了鳳水的衣襟。
鳳水忍不住輕笑,而後伸出一隻大掌在他的髮頂上溫柔撫觸,充當安慰:「沒關係,那顆不見了,等百年後我又能再贈你一顆了。」
......百年!?
莫向晚抬頭看著鳳水那不似說笑的眉眼,忽然滿心憂愁了起來,他是個平凡人,哪裡來的百年!?
何況他的身子原本就孱弱,也不曉得他是否有那百年可以等待......
畢竟,他跟鳳水......是完全不一樣的。
想至此的莫向晚忽然鼻酸起來,他是人類,但是他卻是天上的神仙,他們之間並不只是差了百年而已,那是『永恆』的距離,是他窮極一生也追不上的時間差距!
驚見莫向晚又開始流淚的鳳水只好將他按入自己懷裡,絲毫不介意他的淚水可能沾溼了自己的衣,在忙不迭地歎氣之後,問道:「怎麼哭了呢!?」
「鳳水......」莫向晚的心好痛好痛,疼到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但是他搖著頭不肯說出來那佔據他心底的事,只是喃喃地唸著鳳水的名,也不知道自己該從何開口,這種情況讓鳳水無奈地伸手不住地拍撫著他的背脊,好為他順氣。
「......向晚,別想太多,至少我們現在在一起。」鳳水似乎察覺了他的心事,於是先一步地安撫。
莫向晚哭著搖頭:「不......」他想要擁有的是一輩子啊......
「向晚。」歎息過後,鳳水微微將莫向晚推開些許,眼神認真地說:「我知道你難過,但是我又何嘗不是呢!?」頓了頓,鳳水垂下帶著些許黯然的眸子,以無法再輕的語氣說:「我和你......這差距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就因為我明白,所以我想在你有日離開我之後,我想請求義母讓我下凡尋你......」
「鳳水!?」驚詫地瞠著眼瞳,他不敢相信鳳水為了他居然要放棄仙族的身份。
鳳水緩緩地微笑著:「所以向晚,你不必擔心,我們不會分開......」
莫向晚原先因驚愕而止住了奔流的淚,但卻又因鳳水所說的這句話而淚流不止:「......你這傻瓜。」語畢,他終究忍不住伸開雙臂將鳳水緊緊擁抱。
「是啊,我的確是......」閉眼的鳳水忽然縹緲地在唇邊輕地扯出了一朵笑,忍不住細聲喃喃。
結果,那顆明珠就在鳳水又要將莫向晚壓上床的時候,被羞得逃開的莫向晚在床的角落裡找到了。
第九章
隔日,坐在書案前方練習寫字的莫向晚一臉的思考,表情肅穆;當他完成了紙上的那個『莫』字之後,卻突然擱下了沾有黑墨的筆,而後盯著紙上的字,就這樣光明正大地發起呆來;直到鳳水推開書房的門板,抽空前來探望一個人待在屋裡的莫向晚時,他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向晚?」
聽見呼喚聲的莫向晚於是回過頭去,這才發覺鳳水已經站在他身畔了,「鳳水!?你不是還忙著嗎?」詫異地瞪大眼眸的莫向晚忍不住愉悅地扯唇,悄然伸手扯住了鳳水的衣袖,仰首望著他。
「沒什麼事了,於是就過來看看你。」鳳水低首望住莫向晚,忍不住伸出大掌撫撫他的髮頂,而後幽幽地歎息,似乎只要一看見他,他的心底就好像被什麼填滿一樣的滿足,而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是嗎?」莫向晚疑問著,「你真的有把那些請求你的信眾們的心願給記得了嗎?」
「向晚,不是每個信眾的心願我都會替他們實現的,我只是個普通的水神,不是什麼坐大位的神祇。」鳳水低聲喃喃著,看著莫向晚驚訝地抬眸。
「可是你的信眾那麼多又很虔誠......」
「向晚,那是他們有求於我。」鳳水無奈地歎氣了,雖然他愛上向晚的天真單純,但是此刻也不免為之頭疼;就是向晚這種脾性這才讓他無法回頭的,想當然爾,對某些事情他也會以自己那單純的角度來判斷。
「可是......」眾人的虔誠難道不能改變什麼嗎?這樣他們不是很可憐?
「向晚,你要明白,在他們到我的廟裡請願之前,有多少人是事先為自己努力過的?」鳳水撫額,「那些人全都盡心地去努力過了嗎!?」頓了頓,他望著莫向晚那有些失望的神情,不得已地撇頭說:「神祇們不是百求百應的,要完成自己的願望還是得靠凡人自己......」
莫向晚低下頭來,的確是這樣,要不然為何先前他求了那麼久,滿天的神祇就是不願答應他的願望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鳳水,我很同情那些與我一樣在紅塵俗世裡打滾的人們啊!張嬸的歎息,五叔的無奈,還有青樓小綠的倚樓憑欄......」
「那不是你能管的,向晚。」與莫向晚平視的鳳水淡淡地說著,雙手捧起莫向晚閃爍著波光的眼瞳,眼神認真地說:「那是他們既定的命運。要是真的不願意,憑他們自己也能改變命運的,但是凡人們安於命運安排,總是寄厚望予那些看不見的天上神祇。」
莫向晚無言,因為他也曉得鳳水說的沒有錯......
鳳水歎口氣,收回了自己托住莫向晚臉蛋的大掌:「不說這個了。對了,你今天練了哪個字!?」
知道鳳水正在轉移話題的莫向晚很配合地抓過那張寫了墨字的紙:「是這個......」
「莫?」
「嗯......」莫向晚在點頭之後垂眼:「我回來這裡也已經好幾天了,突然好想見見璿兒......」
「你想見莫璿兒嗎?」
「嗯。可以嗎?」莫向晚仰著螓首望著鳳水。
◎◎◎
「當然可以。」鳳水禁不住莫向晚認真的盯視與請求,於是只能點點頭同意,「只不過你絕對不能再貿然這樣上去了。」
「咦?」詫異地瞪眸的莫向晚發出一句驚呼:「為什麼?」
說到這個原因鳳水就有氣沒處發,於是沉著一張俊顏,不悅地低聲說:「上次我將你接回來的時候,你還被那些凡人的孩子們欺負,難道你都給忘了嗎!?」
「呃......」沒想到鳳水會舊事重提,莫向晚登時尷尬地撇頭,躲避起鳳水那冷厲的眸光,裝作不在意地喃喃著:「那個......其實也沒有什麼啦!你幹嘛記得那麼清楚啊......」談及此事竟讓他覺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什麼叫做沒什麼!?」鳳水冷冷地說著,突然伸出一手撫上莫向晚的額際輕觸著,雙眼瞪住他一臉詫異,「那時你可是在這裡留下了一個傷口!」
「咦!?」聞言的莫向晚當場嚇了一跳,抓住了鳳水的大掌,問:「那為什麼我不知道!?而且上面也還好好的,看不出有受傷過呢!?」
「我替你治好了。」鳳水哼了聲,莫向晚的纖手摸起來感覺溫溫軟軟的,輕輕握住的時候會很舒服,因此他不願主動鬆手;再來,莫向晚身上的平和氣息也是燦亮而光明的,在他眼底看起來就是那種全身耀眼的特殊凡人。
「咦!?」莫向晚又驚得愣住了,「難道你、你用了神法是不!?」
沒回答的鳳水僅是哼了聲,想起這事就心情不佳;不過,望著莫向晚那副驚嚇樣,他就覺得這麼做沒錯了,因為他不願他有時間思考太多不利於他們的東西,他只需想著他即可。
「鳳水,不可以再把法術浪費在我身上了。」
「這不是浪費。」而是能夠派上用場之處!
「總之不行!」莫向晚堅持道。
鳳水皺眉,「......好吧。」他看著辦就是。不過,向晚為何那麼反對!?
「你要把術法用來造福人們的。」
鳳水捂著額歎息,「總之,如果你想見璿兒,我會給她帶個訊,叫她在麗川邊等你。」
「謝謝你,鳳水。」莫向晚開心得連笑容都燦爛起來,鳳水見了一怔,默然。
「向晚......」
「什麼事?」還在微笑的莫向晚的心情很好。
「我強留你跟我在一起,你......」伸指輕觸著莫向晚的軟頰,鳳水神情複雜得不知該說什麼,問句也提得七零八落的,但是莫向晚聽懂了,於是露出一抹淺淺的動人微笑。
「我很願意跟你在一起的,鳳水。很高興你選擇了我......」莫向晚主動向前抱住訝然的鳳水,低聲地說著,表情有種甜甜的幸福感。
「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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