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夜
單品逸和朵謐約好隔天的傍晚一起到蝴蝶酒吧附近的那一條死巷看那一片奇怪的血染牆。
朵謐於約定好的當天下午的四點過後碰上了正往他的占卜館而來的單品逸,於是便結伴而行,首次同乘一輛計程車到酒吧附近;當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六點多了。
酒吧似乎是在七點才會開始營業,因為他們到達酒吧門口前方的時候,還不見殷不戒拉開鐵門、就連店舖前方擺設著的七彩霓虹燈也沒有插上電,所以目前正處於闃暗的模樣。
朵謐與單品逸互望了一眼,於眼神交接的那瞬間便決定了先到那條死巷子去看看單品逸所說的那一面牆;於是,兩人便同時迴身轉開了身影、邁步離開酒吧前面。
接著的,單品逸帶著朵謐東鑽西竄的找尋著那條不尋常的死巷子,但是那巷子就彷彿在與他們玩著躲貓貓的樣子,讓他們一尋再找都不見巷子的影子,急得單品逸滿頭的冷汗,因為他已經瞥見身邊的朵謐那一副已然開始不耐的樣子了。
「奇怪了......我上次來的時候應該是走這一條路啊......」
朵謐瞥了單品逸那張焦急的側臉一眼,之前的氣定神閒已經有些跑掉了地說:「你......不會是路癡吧?」試著輕聲啟口問了一句,朵謐竟望著單品逸微微地紅了耳根,證實了他的臆測。
「......」單品逸沒有回應地抓著頭、腳步暫時停了下來。
眼見此景的朵謐唇邊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沒轍地閉了閉眼,輕緩地說:「你還記得大概的路吧!?」
單品逸回眸來,怔了一下子沒有任何動作,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搖頭或是點頭,他只知道只要讓他看一眼死巷子的話,他就會認得出來了。
「算了,再找找看好了,不然也可以回酒吧去問那傢伙......」朵謐有些沒力地說。
單品逸慌忙點頭。
那傢伙?應該是指酒吧老闆殷不戒吧......
最後,這樣一找就是二個小時之後了,而且還是朵謐由著單品逸的記憶裡拼湊出來的樣子,這才找到了那條死巷子、還見到了單品逸所說的那一面牆,果真在揭開了牆面上所貼的那張酒吧宣傳海報之後,是有一小片被血漬染得暗褐的水泥牆面。
朵謐專注的眸光緊緊盯著牆面的汙點,在其上頭嗅到一丁點的『死之氣味』,與他那夜收集到的那抹氣味是相似的;而且,這個地方也是當晚他發現那個即將死亡的男子的地方。
雖說如此,他並不打算把事實說出來,因為就算當場叫來救護車,也救不了快被死神拘走的男人魂魄。
「......是這裡沒錯!這裡是我見到你那朋友的地方......」朵謐輕聲說,「你在哪裡發現那個十字架的?」
單品逸按著當時的記憶找到了他拾起十字墜的地方,就在牆下的垃圾桶邊沿,於是指著垃圾堆下緣處,說:「應該是那裡......」
朵謐靠過去仔細地探視,彎身的他那一頭烏髮隨著冷風飛散四周,略感脖子一涼的他忽然間顫了顫身體,然後打了一個噴涕;單品逸見狀,就忙把自己的厚外套脫下來,走上前套到朵謐肩上。
被一股陌生的暖意罩上了身軀的朵謐因而微睜大了那雙鳳眸,回眸。
「穿著吧!你會著涼的......」單品逸對著微微回眸、有些訝異的朵謐輕聲地說。
朵謐不自在地想要推諉,但是又看單品逸那張堅決的面色,歎了歎之後便佯裝著冷淡地說:「......會感冒的人可是你,我可不會費心去照顧一個病人。」
單品逸哈哈笑,「哈!沒關係啦!我的狀況很好,倒是你那種弱不禁風的樣子才比較會中鏢呢!」
朵謐皺眉,故意地忽略了單品逸那瞧不起他的樣子,那雙精銳的瞳眸在四處掃了一遍,又讓他發現了一樣奇怪的點。
「殷不戒是不會把酒吧的宣傳海報貼到死巷子底的......」朵謐說著,開始挪移著腳步、踩著細碎的步子移動四周,果不其然地在海報的斜對面的牆上發現了有被膠帶貼過的痕跡,看來海報的原處是貼在靠近出口的牆面上啊!
「是啊......」單品逸附和。
「如果海報被移動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朵謐托腮思索。
「那就是兇嫌為掩飾案發時候的這面被血染汙的牆,也就是說──這裡是案發的第一現場!」單品逸為這個推論而瞬間睜大了他的雙眼。
這跟他原來所想的是一樣的!
2-15 熟識
正當兩人呆在原地兀自猶疑的時候,恰巧要往酒吧的方向前進的巷口前方的那道人影抬眼一瞄,發現了兩人立在底巷發愣的樣子一愕,然後這才轉而露出微笑來、並且朝他們的方向前進。
「喂,朵謐,你在這裡幹嘛啊......」正笑語地問了一聲的男人一個轉頭便望見因訝異而回頭來的朵謐身邊還站著一個上次遇到的男孩,訝聲道:「......咦?你不是那一晚......?」
單品逸想了起來,但是沒有回應地望著男人,他們在某個晚上曾經在酒吧裡頭見過一面,那一晚就是他恰好碰上朵謐的那一夜。
「音絕?」朵謐驚聲、邊瞠著那雙鳳眼,十分的驚訝:「你怎麼也在這裡!?」
單品逸望著兩人一同瞪眼互望著對方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頭有抹不適馬上竄起,難得表情一怔地冷冷抿唇,看著他們來場相見歡。
也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樣的情緒的,反正他就是不願意朵謐和這個面如冠玉的美麗男人見面就是了!因為那會讓他的心頭感到一抹悶悶的,像是得了什麼病般的難過。
只不過,這種感覺令他不想說出口。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呀!朵謐......」男人咧唇笑了笑,神態一派優雅兼瀟灑,足以迷倒一票女孩的正宗白馬王子的微笑似乎對朵謐不太有用;只見朵謐努努唇,瞥了他一眼,瞬間忘記了單品逸還在他身側。
「你一來的話......一定沒好事。」回復了原來的冷淡表情的朵謐不帶任何感情地淡淡說著,即使是朋友,朵謐好像也不會給對方太好的禮遇。
沒被朵謐那副冷樣凍到的慕音絕忽爾笑了,笑顏縹緲而難以捉摸繼續說下去:「哎呀!朵謐啊,你這種態度真是傷人,多虧我們以前還是同學呢!你竟然連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朵謐瞇眼。
「那是早八百年前的舊事了。」淡淡提醒著慕音絕的朵謐神色冷豔、唇瓣一噘、雙臂一環起,打算不吃慕音絕那一套;慕音絕這傢伙只有有事求助於人才會露出友善巴結的臉,而他偏不愛那一款的。
「嗚嗚......你真狠心!」慕音絕佯裝可憐,委屈地垂眼;朵謐則是立在原地、拉攏單品逸的外套掩住吹拂來的道道冷風,任單品逸替他暖著冰冷的手心而不掙扎。
慕音絕望著這一幕,悄悄地打了眉結。
他追著朵謐這麼多年了,他連朵謐的手都沒拉過;怎麼這小子才出現不久,就馬上可以對朵謐造次了!?
愈想愈不平衡的慕音絕暗地不悅。
「你到底有什麼事?」朵謐一邊歎息,或許是他對慕音絕過於心軟了,才老是讓他煩來煩去的,當他一有事就馬上找上自己,然後他又心軟地替他善了,天知道這種惡性循環要何時才能結束啊!?
有時候他會覺得慕音絕是故意找他麻煩的。
「......是這樣的,有件事必須要你幫個忙,能借我一點時間嗎!?我保證不耽擱你的時間太久......」慕音絕沉著嗓音,那雙如鷹隼的眼瞳犀利地對上朵謐那雙溫潤又帶點冰寒的世故雙眸,輕聲地說。
朵謐咬唇望著慕音絕幾秒,接著便垂睫一歎,「好吧!」然後,轉頭瞥向眼神有些複雜的單品逸,對他說:「那麼你就先回去好了。」
單品逸搖頭,轉眸特意瞥了一眼幾步外的慕音絕,以音量略小的聲音說:「我還有事要跟你談,我在酒吧等你好了......」
朵謐看著單品逸那雙瞅著他的眼很是堅持,這才又勉強同意地頷首,「好吧,那就隨你了。如果時間太晚,你就自己回去,有事明日說。」望著單品逸點頭,朵謐這才往前踏步走到慕音絕身邊,接著和他一起離開。
2-16 風中的等待
單品逸就真的乖乖地按照著朵謐的吩咐,在原地等了足足二個鐘頭有了,他的視線不時地望向巷子外邊經過的人影與車影,就在緩緩流逝的時間裡頭有些難熬地渡過。
但是,他只覺得夜愈來愈深、天色愈來愈黑,眼底還未發現朵謐的身影的單品逸終於在第三個小時後轉身邁步離開了原地,轉而走出了死巷子的他的臉色看來不是很愉悅,面色沉重的他走進殷不戒開的那家蝴蝶酒吧裡頭。
而,當站在櫃檯邊的殷不戒動手調好了一杯調酒、並且讓店內的酒保送到某一桌上之後便跟著抬起頭來,沒想到視線就恰好與那正要踏進酒吧門口的單品逸一個接觸,望見他那張凝結的奇怪臉色,一怔。
「咦!?好難得再看見你呀!單同學......」殷不戒扯著唇角笑了開去,眼兒微瞇地暗暗打量起單品逸臉上那抹顯而易見的凝重,好奇地歪首打趣道:「哎呀!?究竟是誰惹你不開心啦!?要我叫人替你報仇嗎!?」百分之百調侃的語氣。
單品逸沒力地走到櫃檯邊沿坐下,雖然他的四周吵雜而喧鬧,但是他恍如沒有聽見一般的凝著臉,撇唇喃喃:「他......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
「咦!?你說的是誰啊!?」殷不戒隻手托腮,笑容倒是挺燦爛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有股失落啃噬著的單品逸,忽然間眼兒一瞠,然後像是意會了什麼般的曖昧一笑,「難不成是......朵謐!?」
單品逸只是淡淡瞥了酒吧老闆一眼,然後努嘴、沉默了:「......」
殷不戒知道自己猜對了,忙不迭地呵呵笑著,意有所指的眼神故意挪往單品逸的身上,聽他繼續說:「他跟我說他只去去就來的......」一邊喃喃抱怨著,殷不戒卻是似乎發現了什麼的地愈笑愈開心了。
「哎......如果喜歡他的話就要快點說出來啊!你老是悶著,朵謐那傢伙對這種事情又是特別遲鈍......」殷不戒悶笑地抖抖唇,「想要的東西不動手搶的話是會被人捷足先登的喔......」
單品逸一個沉吟,正在思索著殷不戒的這串話;可是他和朵謐其實什麼都不是的狀態,假如他現在突然跟朵謐說他喜歡他的話......應該會被朵謐當成是神經病發作吧......。
沒轍地趴在桌沿上的單品逸這樣思考著,想了半天之後才發現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的他忽然間赧紅了整張臉,然後以雙手抵著雙頰的火熱、抬眸瞪向殷不戒那抹笑得有如偷到腥的貓兒般的詭笑,緊張地咳了咳:「......誰、誰說......我喜歡......朵謐了!?」可是,這句話卻是愈說愈小聲,最後竟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教單品逸可是窘極了。
喜歡?他喜歡朵謐?
啊,那就難怪他老是想著要跟朵謐在一起了......
單品逸最終還是脹紅著臉、無語地閉上想要反駁的嘴巴,或許真是這樣沒有錯。
殷不戒聽得當場爆出大笑:「哈哈哈!這些話當然是你說的啊!難不成還會是我說的嗎!?」笑容誇張的殷不戒只差沒給單品逸逗到前俯後仰的,瞇了眼說:「喜歡就是喜歡,承認又不會少塊肉啊!?嘖,你們『人』啊~~就老是學不會對自己、對別人誠實。」
單品逸不置可否地抿唇。
「難道你不是『人』啊?老闆?」
殷不戒被問得瞬間瞪眸、舌頭打結,「哎呀,我是打個比方啦!話說回來......」特意地瞄了瞄單品逸:「你要知道,朵謐那人是很有魅力的,連我都曾經被他小小地......蠱惑過喔!何況他身邊還有一隻纏了他很久的水蛭先生......」望著單品逸的殷不戒笑得很欠揍。
單品逸不悅地皺起眉,懷疑地瞥向殷不戒,那眼神似乎在說『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孰料,殷不戒坦然地笑了笑、輕輕地頷首,對單品逸擠擠眼地說:「你應該已經見過那小子,慕音絕了吧!?」
單品逸蹙緊眉,滿心的煩悶讓他終於直起腰來,就是因為見過那慕音絕,所以才自卑啊!他可是堂堂的檢察官呢,他要拿什麼來跟他比啊!?
「老闆,給我一杯『傳說』......」
殷不戒訝異,「喂,小子啊,都還沒開戰呢......,你幹嘛洩氣!?」
「你不要管這麼多,你的酒吧不是開來賠錢的吧!?」單品逸氣餒地說。
2-17 酒
殷不戒瞪著已然醉趴在櫃檯邊上的單品逸直瞧,面色上的一抹不快像是原本晴朗的天際邊被一朵突然飄來的大片烏雲給遮蓋的那種鈍悶感,在殷不戒的臉上造成一大片的陰影。
這傢伙,說什麼自己很能喝什麼的......
所以他才放心地給了他一杯又一杯的,最後,食髓之味的他竟然硬是威脅他給他更多、更烈的酒,完全把自己當成了酒界的不倒翁看待,結果就──
醉倒了!
瞇著眼兒的殷不戒硬生生地壓下了滿心的不爽感覺,覷眼望了望四周仍舊喧鬧的氛圍;眾人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但是偶爾會有人把視線好奇地投向這裡來,弄得殷不戒滿身的不自在,因此,臉色就愈見更加黑了。
「唔......再、再來一杯......唔......咯,我......再來......」
眾人因為突如其來的大喊聲音而紛紛轉頭向著櫃檯邊上不悅地瞄來,殷不戒只好一邊冒著冷汗、一邊露出安撫的笑容,佯裝沒有事情地揮揮手打發眾人,其實他的頭上已經開始冒出青筋來了。
「唔......再、再來一杯......唔......朵謐......還沒來......咯,我......要再來......一......」
而,耳邊聽著單品逸一個人坐在他的面前就跟著愈喊愈大聲起來的殷不戒冷冷地拉下了臉,滿心不爽地咕噥著:『靠......朵謐那傢伙到底在幹什麼啊!?要是他還不來接走這小子的話......哼、哼......』
就別怪他沒有朋友間的道義囉!?
才想著的殷不戒呆了好一會兒,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他面前的單品逸竟然自己勉力支起了上半身、睜著朦朧大醉眼地一個傾身盯住眼前的殷不戒,接著伸出雙手來一把捧住了殷不戒的臉,歪了歪首,好奇地說:「咦?......你有好多個喔......咯......唔......」說著,便脹紅了臉地當場打了一個好大的酒嗝,讓酒吧的所有人都再度把視線挪移到他們的身上來。
殷不戒陰陰地沉著臉、額上不知不覺地『啪、啪、啪』冒出好多青筋來,當他用力地握住單品逸的手、把他的魔掌從自己的俊臉上拿下來,還一邊低著聲音警告單品逸說:「......你‧醉‧了!小朋友!」
單品逸根本沒有回應殷不戒,只是連連打了好幾個酒嗝,然後雙手一軟地垂到身側邊、無力再度反抗了;殷不戒終於受不了了,見是好機會來臨,在眾人奇怪的目光下連忙動手揪起單品逸的衣領、把他隔著吧檯地沿路拖到一旁的男廁。
單手把單品逸推進男廁裡頭之後便反手關上門板,手一鬆之後,便讓單品逸因此軟倒在冰冷的瓷磚地上;最後,殷不戒正低首、冷冷地瞧著他:「......只好對不起你了,單同學......」
單品逸靠在門板上的背一拱、歪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的,然後不抗睡魔地緩緩閉上了眼睛;殷不戒卻是笑了笑,然後緩慢地舉起自己的右掌心、舉平到與牆壁間隔了約有三公分的距離前方,接著便唸了一串聽不懂得冗長咒語之後,只見原來什麼都沒有的牆壁壁面竟然突然出現了一個大黑洞......
然後,殷不戒盯著黑洞緩緩地笑了二秒鐘,接著回頭拉起有點沉重的單品逸、相當冷血地把他一腳踢了進去──
「再見了,麻煩.....」
最後,只聽見一串的巨大碰撞聲音在黑洞的另外一方隱然響起──
第八章
2-18 慕音絕
朵謐和慕音絕留下了在夜風冷襲下的單品逸,兩人並肩地上了慕音絕的那一輛跑車就疾馳而去。
坐在車子的客做的朵謐連問都不問慕音絕到底要帶他到哪裡去,僅是一派的沉默著,思考;一邊不斷地聞到身上外套主人的那股溫暖語氣味,令朵謐想起了單品逸把衣服留下了給他穿,不知道他是否會不會覺得冷的問題。
一旁,專注開車的慕音絕心知他的身邊就坐著朵謐,因而偶爾會瞄過眼來瞥著朵謐許久,然後再轉回頭去注意前方與車子的方向盤;這樣一來一回間的,慕音絕也跟著發現了朵謐的心不在焉。
接著,一抹不悅悄悄地爬上了慕音絕的胸臆間,一邊望著朵謐雖然有些恍神、卻是依然美麗無雙的臉蛋,遺憾的,他不論看過了多少次卻還是難以忘記朵謐的絕豔姿容。
當然,也更加堅定了他要得到他的決心。
慕音絕自與朵謐第一次見面起就已經知道了,朵謐是高嶺山上的一朵花,那麼遙遠又無法觸手可及、那樣子的夢幻逸品絕非一般人能夠玷汙且擁有;但是他實在是很想要看看當這朵高嶺之花被征服的樣子究竟是如何的楚楚可憐,因此,他不顧朵謐一次又一次的冷冷拒絕,硬是要使出纏功纏住他,就是希望他有一天可以為了他摘下了那張長年覆蓋在他臉上的假面具。
只是,他等了這麼久、纏了又纏,卻是始終不見朵謐放鬆一點空隙來接納他,這一點讓他好生氣餒;結果就在剛才才發現朵謐對著那個陌生的男孩那般放任,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悶。
難道......他比不上一個毛頭小子嗎!?
慕音絕的不甘、慕音絕的氣悶,也剛好是接觸過朵謐、並且想要追求朵謐的所有人的一致感覺,因為朵謐向來是獨來獨往,對待眾人皆一律平等,沒有誰特別。
當車子快速地駛離十字路口、乘著冷風呼嘯而過,帶起了串串冷風跟著颳過路邊,天邊黑沉。
沒多久,慕音絕將車子駛進了一條路上的地下停車場,待熄了火、停妥車子之後便回頭瞄向一旁沉靜安坐的朵謐,淡淡地說:「......我們下車吧!」
「......我們就在這裡談重要事情,這樣不妥嗎!?」朵謐瞟了眼慕音絕,直覺告訴他慕音絕的表情有些古怪,因此啟口想要說服慕音絕就地解決問題。
「車子裡頭太悶了......」慕音絕不動聲色地皺眉,「隔壁有家旅館,而且我想等我們談完之後,你還可以順便點杯熱的東西喝一喝......」
朵謐狐疑地瞟了慕音絕一眼,頓了頓,「這樣啊......」
「是啊!那裡有你很喜歡喝的英式紅茶喔......」慕音絕一邊佯裝著愉悅,一邊邪惡地在朵謐的耳邊誘惑著;因為他知道朵謐對美食就會沒轍的這一點,聽到美食就會耳根軟的朵謐絕對不會拒絕他的提議。
「那好吧......」
果不其然地,朵謐終於鬆口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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