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茶坊/第十一章/第十六回/意外
少年的眼角自那因為穹蒼落下的雨絲一絲一絲地擊地後所產生的陣陣小漣漪的模糊水中倒影而瞥見了他們的後方慢慢踱來了一抹影子,於是撐著剩餘的力氣抬起頭來,努力地瞇著眼想要看清楚來人究竟是誰。
自己現在的脆弱是不能被誰發現的,剛才他在那一棟大樓的樓頂的確是太過疏於防備了,才會使得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在憑空出現後還想要與他談論什麼『他可以幫助他』的這種蠢事;而且他似乎還將自己的意圖收斂得連銀虎都嗅不出他的味道,但是依他的判斷,這個神奇的男子竟然能夠不出任何聲響地出現在他與銀虎的後方,看樣子應該是個不太好對付的角色。
這樣的人應是別有居心居多!
少年抿抿唇瓣,但是,這一次,他可不會再如此大意了!
「銀虎,先別動......」少年的眼角轉而瞥向了正噴著氣息的銀虎,見牠眼泛防備的綠瞳閃爍著詭異的綠芒的少年這樣一呼,銀虎便頓住了牠即將伸出的爪子,脖子一縮、又回到少年的身邊,聽著他繼續輕聲地道:「......我們先看看狀況,如果他敢圖謀不軌......你就一把咬住他的喉嚨......」說著,便微微地抬起手來輕輕地按住了銀虎的頭頂摩挲了好一會兒,唇角擠出一絲的微笑,他胸口疼痛的狀況因為適才的休息而好了一點。
雖然身體還是不太聽他的使喚,但是他現在還能勉強地給予想要對他們不軌的敵人最後一擊,畢竟他最近命令銀虎吞噬了很多『非人』,有的還是某某某魔王或是幽冥界有名的傢伙的屬下之類的。
幽冥界......已經把他與銀虎的事情傳得滿天飛了。
少年的眼瞳在忽爾間變得深遂......
等到那抹影子愈來愈靠近、愈來愈靠近的時候──
一句帶著關切與有點擔憂的語句自那撐著傘的那抹人影向少年徐緩地發出:「......呃,這一位......你是不是累了!?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呢!?需要我來幫忙嗎!?」
愕然間聽見這句真切的問句的少年因而氣息隨著一窒,然後猛地一個抬頭,卻是望進一雙深幽的美麗潭水裡頭,那頭柔軟的黑短髮覆蓋著小小的腦殼上,細緻的五官和那優雅溫文的氣質使他就算在陰霾的大雨中也還是不減弱他本身閃耀著的光芒,隱隱約約的散逸在他周身、然後間接地吸引別人的目光。
那一身有如女性般的優雅貴氣,使得少年的雙目為之一眩,然後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深深讚嘆著這個人簡直是個有翼天使......
不過,也在突然間令他......覺得自己很是骯髒和不堪,有種想逃離原地的感覺。
年輕的男子見少年望著他沒有說話,不解地歪著首,「咦......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那麼我跟你道歉......」美麗的臉蛋浮出淡淡的歉疚神情,男子便想要起身,然後準備轉開腳步替少年打電話求援的,沒料見少年竟然動手扯住他的衣袖、阻止他離開。
男子只好停止他的動作,換成那雙水漾大眼對著少年懵懂地眨著,望著少年突然因為察覺了自己的唐突而微微地鬆開手之後,才低頭生澀又僵硬著嗓音地喃喃著:「......別.....別叫誰來!」
轉頭的少年暗暗地咬著牙,神情似乎有點不悅,這個人只不過是個假猩猩的傢伙罷了,他幹嘛對他產生歉疚啊!?
男子微笑了,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便朝著少年遞出手裡的傘柄,「來,這個拿去......」
「......」少年猛然回頭,愕然地瞪住男子對著他露出微笑來,再低頭望了望男子好像要把他的傘遞給他的動作,一怔。
男子見他遲遲不接過,於是笑著乾脆拾起他的手來、把傘柄交到他的掌心裡頭,「拿去吧!別淋雨了,會感冒的喔!因為我家就在這附近,所以這個我不太需要了......」
少年瞠目。
「怎麼了?」
少年一瞪住男子,望著他那張無辜的美麗表情,心下的無名火又瞬間冒起來、一個丟開男子給他的傘,突然間在大雨轉成的細雨中立起身子,不屑地說:「......我不需要你們這些喜歡假心假意的人的可憐!真是令人作噁!......」
男子略微驚訝地仰首望著少年轉身離去前,眼瞳底下泛著一抹受傷的水光......
少年在細雨紛飛中飄然離開,還一邊為男子適才的那抹受傷神情而一路痛咒......
天國茶坊/第十一章/第十七回/虛偽
少年自原地帶著銀虎奔離之後,小雨最後也停止下了,自天際邊緣的厚重雲層裡投射出的一道耀眼的金芒照到少年與銀虎那靠到路旁的一片堅硬的水泥牆面上的落寞、受傷的身影,顯得有點朦朧不清。
低垂著頭的少年一語不發,他滿腦子裡頭都是剛才那位陌生的男人的美麗臉孔打轉著,漫天覆蓋了他原來的偏激思想,忍不住又再度懷念起他的那一位被『非人』殺害的親姐姐,表情因而怔了怔,淚水就這樣滑落臉頰邊。
該死的!都是那個男人的錯!
他對陌生人的關切、他那無因的溫柔與和藹,那張總是美麗的臉龐上隱約露出的無辜表情在在都很神似他的姐姐......
姐姐......已經不在了......
少年狠狠地咬著牙關,神情帶著一抹憤恨不平,其實不只是那些『非人』,他還好恨自己與那些草菅人命的警察!
如果一切還能夠重新來過一次,他寧可餓死,也不願意姐姐如此犧牲自己換回他的三餐溫飽,或許如此,姐姐也不會......也不會......
她是那樣善良的姐姐啊!......
「嗚......姐姐......姐姐......對不起!對不起!......」無助地將臉埋進了自己張開的雙掌間的少年哽咽地低泣著,痛心的吶喊再喚不回來已經消失的人。
他抬起頭來,任狂怒燒著他的雙眼,怒火暫時地矇蔽了他的理智,使他摸不清自己為什麼發這麼大的怒氣的原因,只覺得自己實在是應該連人類一起憎恨的。
因為他們也很虛偽!
就為了要趕緊著手調查那些有名的人的事情,所以姐姐的死亡案件才一直被擱置著,就這樣破不了案子......
「......呵,真是愚蠢......呵呵......」任淚水自指縫間滑落的少年忍不住一陣的嘲諷。
「呵呵呵......」少年滿臉淚痕地仰頭大笑。
◎◎◎
天國茶坊。
一片靜謐的氣氛籠罩著茶坊的內部,燈火通明的茶坊裡頭只坐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分別在米迦勒大天使的畫像之下落座,一男、一女。
男人擁有一頭漂亮的黑髮、美麗的五官、優雅的氣質、美貌與智慧;女人則是擁有一頭俐落的短黑髮、稱不上漂亮的小臉、高傲倨強的態度、不馴的雙眸與始終冷然、理智的腦袋,這兩人分別是正在見習的陰陽師──修,與茶坊的神秘女主人,有名陰陽師‧安倍一族的當家的姐姐──安倍霏霏。
「安倍小姐......」修睜著無辜的水亮大眼直直盯著面前正閒散地搖著黑羽扇的安倍霏霏,憂心忡忡地道:「妳難道......一點都不擔心這個空間即將失衡的這件事情嗎!?」
關於修的提問,安倍霏霏早就已經思考過了,只見她氣定神閒地笑了笑,才緩慢開口對著修那張不安的表情說:「沒關係的!你別操心這麼多,像我這樣安靜地在原地等待就好。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啊!」
修皺起眉頭來,還是滿臉的疑問,「真是這樣嗎......?」
安倍霏霏僅是不語地笑了笑。
修還是忍不住瞥了眼安倍霏霏臉上那抹散逸的安恬神情好一會兒,因為他似乎從來沒看過安倍小姐有緊張過的表情出現,仔細思索一下的修心想著或許他提出的這個問題不怎麼嚴重,所以安倍小姐才依然坐在原地、而且一點都不著急的神色。
可是,她也沒說明目前的情況啊!這教他怎麼靜得下來......
是以,修垂眼地微微歎了一口氣,說:「既然妳都這樣說了......」
「儘管放心吧!因為『陰』與『陽』是天地之間相輔相成的力量、而且都是少不了另外一方的!依目前的狀況是維持不了多久便會恢復正常的......」安倍霏霏轉著眼,輕扯了一下唇角,一邊語帶玄機地說:「其實,有失衡過、也才有後來的平衡啊......」
天國茶坊/第十一章/第十八回/來自幽冥界
修聞言地瞥了一眼正非常有自信地笑著的安倍霏霏,好半天沒話說地一個勁兒沉默著,雖然他很信任安倍小姐的能力,但是自己卻無端地對這件事情憂心不已。
好像不只是如今的此種現況而已,依照他的預感來說,他總覺得在未來即將發生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只要想到這裡便覺得心頭有點不安。
修緊緊地蹙著眉頭。
安倍霏霏其實第一眼就看出修心底所憂心的那些事情,因此,她剛才才會說出那麼一串要使修放下心的話來,而非故意安慰。
安倍霏霏繼續微笑,但是,以修身為一位陰陽師的敏銳直覺似乎是察覺了她話中所夾藏的隱藏點,然後像是穿透了般的直接知曉了裡頭的秘密。
也是。
畢竟他可是陰陽師一族也還算是有名的大家,雖然不及於有眾多後代的安倍一族,但也是陰陽師的名門的他的體內,也緩緩地流動著那絕代陰陽師的血液,這一點是更改不了的。
修的本質本來就與她不太相同。
搖著羽扇的安倍霏霏微微地露出一抹淺笑來,沒想到就在此時,一串清脆又詭異的門鈴聲音驀地自大門邊傳來。
『咕啾~~咕咕啾~~咕啾~~咕咕啾~~』
響亮的這串鈴聲使得修訝異地瞪大了雙眼,然後望著安倍霏霏垂眼地一個起身來,笑著對他輕聲地說:「修,真是抱歉,由於我家的『那兩隻』不在,所以我得自己親自招待客人......」她對著詫異的修眨著眼,然後腳步輕快地移動到大門邊了,說。
修表示知情了的地一個微笑的點點頭,當然也明白了安倍霏霏話中的『那兩隻』其實是指一大早就被派出門去的玉藻和貘。
安倍霏霏微笑地伸手旋開大門,一邊愉悅地說:「嗨,歡迎光臨天國茶坊......」唇角揚起四十五度的安倍霏霏睜眼望著門外一身白色狩衣的年輕男人,笑語地迎進他來,「噢!真是稀客、稀客呢!篁大人......」
那一位被安倍霏霏喚成『篁大人』的少年於是跟著她領頭的腳步踏進了茶坊裡頭、然後跟著安倍霏霏的領頭而落坐在一張桌沿邊,只是他們的桌邊還有一位美麗的男子,這個男子便是剛才與安倍霏霏談話的修;而,沒有料到安倍霏霏竟會客氣地迎進一名身穿狩衣的少年的修似乎很是驚訝地張大了嘴,雙眼一直瞅著少年瞧了老半天沒有移開。
這位少年覺得修的驚訝目光很有趣似的,撇撇唇角地瞄向安倍霏霏說:「安倍小姐,這一位是......?」
「啊!瞧我這麼粗心!我都給忘記了!」安倍霏霏闔起扇柄,然後往自己的頂上一敲,「其實這一位也是陰陽師一族,他是『修』,而這一位嘛......」神秘地笑了笑,安倍霏霏轉向修那張緊張的面龐,故意逗著他地頓了一下,「他是來自幽冥界的閻王的使者,小野 篁大人......」
「啊?」聞言後的修萬分詫異地轉頭、瞪眼,似乎不太敢相信,「安倍小姐......妳說......他是......」一雙驚訝的眸光詫然地瞪住眼前正在微笑的少年也正好一股腦兒地瞅著他看,「那位古日本的平安時代的那一位小野大人嗎!?......」
安倍霏霏微笑著地點頭,少年則是望著修那不信、瞪住他的眸光而伸手搓撫著下頷、笑著思考了一會兒才說:「喔......那已經是非常久以前的事情了......」
「......」正在心底吶喊著『怎麼可能』的修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少年忍不住呵呵笑著,不疾不徐地將眸光轉向,望著安倍霏霏輕聲說:「其實我是奉命來送個東西給妳的,安倍小姐......」
安倍霏霏有點訝異,所以一個驀然睜眼,好像很有興趣知道,「哦?那是什麼呢!?」
「是這個......」少年不知何時自手裡變出一盒由粉色的綢緞所包裹的一個精緻的大方盒子來,然後擱在桌沿邊,使得安倍霏霏和修又是一個詫異地瞪眸。
「什麼?」
「那是什麼?」
「其實這是閻君交代我帶來的東西,因為他要請兩位順手幫個忙......」少年微笑。
天國茶坊/第十一章/第十九回/無預警
少年一臉笑咪咪的望著修與安倍霏霏互望了一會兒,看著兩人又各自撇開首去、瞪向桌沿那個由他自地底帶來的那個大方盒子,驚訝地發出疑問聲音。
「是......閻君?」
安倍霏霏攏起高高的一雙細眉,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小野篁手邊的那個布包仔細瞧著,而一旁的修則是因為這一些訊息已經超過他的腦袋的理解範圍而正蹙緊了眉心,眼底滿載著疑惑。
閻君?
修忍不住狐疑地一個打緊了眉頭,難道那些古中國的冥界傳說是真實的嗎!?有關司掌地獄的神祇──泰山府君與鬼門,門神──神荼與鬰蘲都是真實的!?
雖然他也曾經親眼見過惡靈,但是他從來沒有把『惡靈=來自地獄』的這種想法給固定住的。
「是的。」少年恭敬地說著,一邊笑了:「其實是我們閻君那老頭說過,最近幾日的陽界會失衡,所以祂就要我來一趟人間最有名的陰陽師─安倍一族的後人這兒,拜託他們的後代子孫順手幫個忙......」
安倍霏霏與修訝異地互瞄了一眼,怎麼!?原來安倍家族所建立的『土御門』流派,大名鼎鼎到就算是地底的閻君也知道他們的存在嗎!?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很能夠明白兩人的吃驚緣由的少年再度淺笑道:「地底嘛,歸閻君管理,但是人間可就不一樣了!」神秘地對著兩人眨眨眼的少年笑得非常愉快,續言:「地上的麻煩事情,就通通在你們安倍氏族的打理之下了......」
安倍霏霏蹙緊了眉,瞥望了少年一眼,跟著微笑說:「不好意思,我拒絕。」
修怔愣地瞠目,轉眸瞪望著出口否決的安倍霏霏。
「安......安倍小姐?」
少年使者也被嚇到,表情與修一樣的震撼,雙眸底卻是掩不住的驚訝與另眼相看地瞄向她,問:「為什麼?妳難道不怕閻君的懲罰嗎?還是說......」
安倍霏霏搖手,「不是,因為我沒必要幫這個忙!現任的土御門當家不是我,而是本家的安倍承月......」轉眸以眼角睨向少年,「他才是主事者!請你們那位老頭子別搞錯人了!」
「安......安倍......」修一個瞪眸,禁不住冷汗直流,聽安倍小姐沒大沒小地叫著閻君『老頭子』,她到底知不知道對方可是掌人生死的閻君殿下啊......
少年卻是愣了一會兒才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笑到眼淚流了下來、安倍霏霏與修的目光忍不住疑問也跟著移向他來,這時他才慢慢解釋說:「真是好有個性的安倍女娃娃!呵呵呵......其實,我覺得妳可以賣個面子給閻君,這樣以後如果妳遇上麻煩,也好辦事啊!」少年轉著眸光、也喚了一樣語氣:「更何況,妳不想看看閻君託我帶來的交換物嗎?」敲敲桌沿擱著的那方盒,少年笑得賊兮兮的。
安倍霏霏思考的眸光溜到少年身上,其實他說得沒錯,一旦她賣面子給閻君的話,還可以讓閻君欠她一條人情債。
想了想,利益似乎還滿大的安倍霏霏於是點頭了,「好啊!那我就勉強幫個忙好了......」撇嘴的安倍霏霏佯裝著自己也是被情勢所逼,不得已只好答應了。
「那太好了!」少年高興地揚起唇角。
天國茶坊/第十一章/第二十回/狀況
站在茶坊大門口的安倍霏霏與修微笑地揮著手送走了來自幽冥界的閻王使者──小野 篁 之後,他們便又回到茶坊裡頭,又再度坐了下來。
一室的沉寂。
兩人皆不約而同地望著桌沿邊擱上的那個大方盒子發著愣,思考著裡頭不知道到底是哪種東西而覺得有點狐疑起來,因為閻王使者說過,這方盒子裡的東西是要贈送予安倍霏霏的物事。
而且,小野大人還當著他們的面親口這樣說過:『這兩樣東西都是閻君差我帶來給妳的陰間至寶,請安倍小姐要謹慎地使用......』
這盒子裡的東西實在是太神秘了!
修儘管皺起了眉頭思考了許久,卻還是猜不透盒子裡頭的東西到底會是什麼。
而,瞥了一眼正搖著羽扇的安倍霏霏小姐看起來似乎沒有想要拆解這個謎題的慾望,她只是望著這個方盒子微笑、一邊悠哉非常地動手往自己的衣袋裡頭掏了掏,見她拿出一副塔羅牌來、攤在桌邊後,便抬頭對著他微笑,說:「我想......應該是來解開謎題的時候了......」
修驚訝地睜著眼,張著紅潤的丹唇,看著低垂著雙眸的安倍霏霏一手俐落地在桌沿邊上就將牌翻了一翻、然後洗起塔羅牌來,接著便不語地在散亂的牌中撿了幾張,在玻璃桌上排成了特殊牌位,好像是塔羅占卜中的某種占卜法。
修沉靜地看著她將所有的牌都翻了過來,最後,結果出現了。
『死神』、錯置的『月亮』、錯位的『戰車』、『塔』......
『死神』拘提每個死去的靈魂、曖昧的『月亮』陰森地掛在天邊、失衡的『戰車』、象徵意外傳來、被天雷擊中而著火的『塔』......
仔細地擰眉的安倍霏霏的面色沉重非常,望著由她親手占卜出來的牌面低喃著:「這就是人間界目前的狀況、也是我們『天國茶坊』即將遇到的困境;而,『死神』就是那個藏鏡人、也是破壞陰與陽的平衡的罪魁禍首,『他』就快出現了......」
修隨著安倍霏霏的話而跟著蹙緊了眉頭,事情似乎是愈來愈往壞的地方發展了......
「那麼......」修那道關切的目光隨著飄向安倍霏霏出神的小臉上。
忽然間地,安倍霏霏仰首一怔,直直的眸光瞬也不瞬地望著某個定點,然後喃喃道:「......只能等待了。」
◎◎◎
陰霾的天際飄著一絲絲的雨絲,似乎有愈下愈大的趨勢。
厚重的陰灰雲朵穩穩地壓住穹蒼,低垂的雲幕間偶爾還閃過幾道的亮光,雷電分子一直持續地游移在雲朵與雲朵之間。
突然地,天際發出一聲的悶吼。
『轟──隆──』
接著是一道長長的閃電直劈而下,一旁,染上此道光芒的雲朵皆被打亮了,像是鎂燈光快閃後一樣,只不過後續接踵而來的卻是一陣的傾盆大雨。
『嘩──啦─啦─』
在細密的雨簾自穹蒼打落地下,所有路上的行人皆閃的閃、避的避;撐傘的人就打開預備好的雨傘走入雨中繼續走向目的地,如果恰好沒有帶傘的人只好躲到騎樓下或是屋簷底,不耐地仰頭望著這陣由天上突如其來的大雨直直傾盆落下。
在這樣的大雨中,一抹身影卻帶著一隻大狼狗出現在一棟高樓的頂樓上,少年的身上沒有任何的遮蔽大雨的防護措施,因此他與身旁那隻乖巧的動物皆是一身的淋濕;當少年眺目遠望時,他身邊的狼狗便乖巧安順地坐在原地。
這樣子陰霾的日子裡頭最會出現一些『有的』、『沒的』了......
少年立在高處,感到身邊一陣的涼風呼呼地吹了過來,讓他不由得凝著臉色地轉眸一瞥,只見一團像是迷霧般的陰灰色的光團朝他靠近,少年的臉色霎時冷凍、凝結:「......怎麼?還想過來嗎?」
『......你是.....你想......自殺吧.....自殺......我幫你......』
少年轉了過身來,自那團光團捲近的一股涼風裡頭聽了見,因此,聽著這串斷斷續續的話的少年忽而笑了。
「自殺?那是你要自殺吧?」
少年綻出一抹噬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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