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妳告訴我要怎麼辦！」
一張被揉得皺皺的紙條自一個暴怒的男孩手中丟下，佈滿血絲的雙眼狠狠盯著桌子另一端，面無表情的女孩。
她白皙的手指飛快的按著手機按鍵，對於男孩的勃然大怒視而不見。終於，她自手機螢幕後抬起頭，冷眼看著他。
「她不愛你。」女孩只是淡淡的丟出這句話，啜了一口咖啡。語氣平淡的好似是在講一個童話故事似的。
至少童話故事還有劇情的高低起伏，但此刻，這種氣氛一點也感受不到。
女孩看著飄著雪的窗外，在咖啡廳固然溫暖舒服。但她移了視線，改看男孩。
「你的外套呢？」她問他。此時的男孩正搓揉著手，還往凍紅的手掌上呼氣。
「……」男孩無言了。他不敢正視女孩的眼睛，只是用一些話含糊帶過，但她才不吃他這一套。
「拿去啦。」她拿下本圍繞在自己頸上的純白色圍巾，遞給他。
「別弄髒了，我很珍惜它的。」依舊是平淡的語氣，一點都沒有所謂『珍惜』該有的在乎。
男孩把它圍上，笑道：
「真好。」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在自嘲般。
「你和她……不是也快樂過？」
「是啊，」男孩把玩頸上的圍巾，看著它雪白的顏色。「只不過那一段，一點名義也沒有。」
「朋友？」女孩試探性的問道，他搖搖頭。
「現在的我，和她連朋友都稱不上。」
「你不是為她付出很多？」
「是啊，但是她不在乎。」男孩望向女孩身後那一大片透明玻璃，雖然上面映著自己和女孩的身影，但他卻好像看不到似的，眼神深邃黑暗。「就跟妳一樣啊，那麼多人追妳，甚至我也有過，但妳眼裡還不是只有他？」
像一個才剛要癒合，又被強制撕裂的傷口般。男孩無意間提及了女孩最不願回想的過去。
「對不起……」男孩看見她忽然轉變的神情，連忙低聲道歉。
「都過了。」女孩釋懷的一笑，「知道嗎？為什麼我這麼幫你？這件事本來就不適合有第三者插手的不是嗎？」她吐出一長串的話，又接著說：
「我自己嚐過，太苦澀，我不想讓你也步上這種道路。」
「有可能嗎？」這下換男孩發問了，他似乎不相信自己得到的結果會是甜的。
「可不可能就看你自己了啊。」
這時，有個黑髮及肩的女孩步進了店裡，隨著開門傳出的清脆鈴鐺聲，還有老闆喊出宏亮的「歡迎光臨」聲，她走到了男孩和女孩那一桌邊。
「你自己締造一個可能吧，我等著看結果。」女孩將桌上的咖啡一飲而盡，放了一張百元鈔票在桌上，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圍巾記得要還我啊，我先走了。」
她提起包包，走出溫暖的室內，丟下恍惚的男孩。
「有話想跟我說？」剛剛出現的女孩摘下帽子，露出帽下清秀的容顏。她脫下厚重、沾著少許雪花的大衣，坐在剛剛女孩離去、沒有靠上的椅子上。
男孩一陣驚愕，看著眼前的她，剛剛他們談話的主角、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
踏出咖啡廳的女孩，隻身走在街上。她握在手中的手機，有一個五分鐘前發出的簡訊靜靜躺在寄件匣裡，收件人是一組對女孩來說陌生的數字，但卻是男孩天天盯著卻沒有勇氣撥出的號碼。
一陣大風吹來，吹掉了女孩的毛線帽，一頭長髮頑皮的隨風飄揚。
她急忙轉身追著那頂棕色毛帽，閃過人群，卻撞上了一個厚實的胸膛。
來不及說出對不起，對方反倒先開口：
「咦？小曈？跑的急急忙忙做什麼？」男生渾厚的聲音傳進她耳裡，女孩耳根都紅了。
「我、我追帽子……」女孩指著還繼續被大風吹著的毛線帽。
「帽子？」男生轉頭一看，看見半空中的毛帽，「妳等等，」他一跨步追上那頂棕帽，大手一伸抓住了它。
「喏，」他遞到女孩面前，「小心一點啊。」他笑笑。
「嗯……」女孩羞紅了臉，一點也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對了，我上次送妳的圍巾呢？那麼冷，怎麼不戴？」
「……」女孩答不出話來，只見他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肩上。
「小心感冒了呢。」他溫柔的笑笑。
又有一陣風吹來，不同於剛剛那般強烈。是輕柔的、和緩的。雖不甚溫暖，夾雜著些許雪花，吹上了女孩羞澀的紅頰，映在男孩烏黑的眼眸裡……
＜THE END＞
顯示文章地圖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