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多事之週~
(邊回憶一週來種種,邊放著平井堅的《大きな時計》…)
『古時計 時計百年いていた
ご自慢の時計さ
おじいさんの 生まれた朝に
買ってきた時計さ
いまは もう動かない その時計…』
八天前的這個時候,我出差去阿里山。沒想到我錯估了溫度,沒帶夠保暖衣物,畢生第一次有高山症。絕少暈車的我,從山上一路頭痛暈車,同事們完全不相信我的異常,他們說:『我們以為你是牛ㄌㄟ?怎麼也會生病?』
是的,我生病了,從週六開始感冒。本來週日要擔任同學婚禮的主持人,結果很抱歉地在家掛病號。
…這一週種種的不順遂,好像都與「身體」有關。我希望能找出原因,解開謎底。
週二的清晨,北鼻嗚嗚地在我床邊叫,吵得我睡不著。我側身向左,翻身想要把牠從床底撈上來,結果可能因為清晨溫度較低,缺乏暖身的緣故,左大腿近髖關節處的肌肉因此拉傷。我當了一整天的掰喀(譯:跛腳客),好不容易晚上去中醫診所電療加推拿後,好多了。
…秋風蕭颯,豈有這麼簡單結束它的呼嘯?
週二深夜,我感覺北鼻說不出的怪異,他在不該上廁所的地方尿尿,然後家裡多處都有疑似他吐過的痕跡。但是隔天週三的晚上我要加班支援擔任測驗人員,於是請閒閒沒事做的老媽幫我帶北鼻去看醫生。
然後,週三的白天,我聽到很努力做人工受孕的同事甲目前流產住院,她的胎兒之一已經不保,而另一個胎兒岌岌可危(人工受孕通常會放不只一個受精卵在子宮),探望的同事說她哭得肝腸寸斷。沒隔幾小時,我又在不同辦公室聽到身體瘦弱的同事乙第二次流產,也是傷心欲絕。而,我最要好的同事L則發現自己似乎在沒心理準備的狀況下懷了第二胎,週遭不安的氣氛使她忐忑不安。
…似乎全世界的「身體」都在發出不太舒服的訊息。
晚上十點半我回到家後發現老媽也才剛回來,據說北鼻「犯了所有公貓都會犯的病」~尿道結石,醫生花了三個半小時幫牠清理膀胱裡的結石。
『百年 休まずに
チク タク チク タク
おじいさんと いっしょに
チク タク チク タク
いまは もう動かない その時計』
北鼻持續昏迷中。
依據先前幫貓結紮的經驗,大約三四個小時麻藥會逐漸退去,然後貓咪會搖搖晃晃的醒來。但是,那晚,一直到深夜四點,北鼻有時會動動身體,但是一點都不像是要醒來,膀胱的地方偶爾滴出粉紅色的血水,有時會吐一點點黃色的液體出來。最後,我只得在自己胸口鋪上布墊,把北鼻放在胸前,一邊確認他有呼吸,一邊掙扎地睡著。
這一睡就睡到週四上午九點(還好前一天有先見之明已經請假了),北鼻竟然還沒完全清醒,趴在我身邊無力地滑動手腳…我發覺不太妙,因為距離牠麻醉已經超過十二小時了!
憑著身為主人的直覺,我立刻帶他去另一家朋友推薦過的獸醫院,是令人鬆口氣的美麗女醫生。她非常有愛心又有耐心的幫快清醒抓狂的北鼻抽血(十多個小時沒喝水的貓超難找到血管),我則藉機喘個氣繞出去吃早餐,等早餐吃完回到醫院,醫生面色凝重的給我看北鼻的檢查結果:肝腎功能的指數已經高到破錶了!
事不宜遲,他需要再導尿一次!不過因為這次情況特殊,若上很重的麻醉可是會鬧出貓命的,於是我跟去手術室負責安撫北鼻。這一跟,簡直快要哭死我了…大量的血水出現在吸取的針筒中,我一邊摸著北鼻,一邊在手術室裡找面紙。我真是佩服自己太堅強,哭歸哭,還是可以全副心思放在北鼻身上。
『何でも知ってる 古時計
おじいさんの時計
きれいな花嫁やってきた
その日も動いてた
うれしいことも 悲しいことも
みな知ってる 時計さ
いまは もう動かない その時計』
於是星期四那天,北鼻住院了。我只能撥任何可能的空檔去看牠。
星期五的白天被派去五星級飯店研習(但是完全心不在焉),中午和黃昏撥了空去看北鼻。晚上還要繼續幫忙擔任測驗人員,所以又風塵僕僕地趕來趕去。騎車時,我發現車子的大燈壞了~在貨車超多的幹道上,我的車變成一台沒有亮度的暗暗幽靈車,害我邊騎邊冒一身冷汗。
…果然,全世界的「什麼」都在一起發出哀鳴。
『うれしいことも悲しいことも
みなしってる時計さ
今はもう動かないÿ その時計』
故事當然還沒有完(歌也還沒有完),這真是一個多事之週…
(還有好朋友的狗狗被人家綁架擄走)
…有源源不絕的力量在。
大學同學Han叫我去拜拜求平安,我應允但是還沒時間行動。很微妙的,明明是各方面會令人不知所措的混亂狀況,心裡其實還有飽飽的電力;明明是自己一個人在種種不太舒服的情境中遊走,卻還可以保有向別人傻笑或撒嬌的自在。這樣的我令自己覺得很是奇異,好像哪裡接上電源,所以不至於耗竭。
『真夜中にベルがなった
おじいさんの時計
お別れのときが来たのを
みなに教えたのさ
天国へ上るおじいさん
時計ともお別れ
今はもう動かないその時計』
這個週末仍是奔波,今天去老頭那邊幫忙,看到許久不見的老頭,他把那一頭美麗的頭髮剪短了,我心裡惋惜。忙到超過預計的時間,他客氣地請我跟另一位工作人員喝咖啡。夕陽映照的鄉間,我們坐著喝咖啡,聊論文、工作、基督教與書本,用社交的談話補足許久不見的空缺,言談間可以感覺這些日子以來,我成長了,他也穿越困難變得強壯。我很高興自己有幸可以認識這麼多不凡的朋友,像老頭這樣的人,是有可能成為某個領域的一代宗師的,他已然有這個架勢了。而我也該自豪自己的成長,這麼些年,我變得更沈穩自信,並且仍保有我丫頭的天真性格。
『百年 休まずに
チク タク チク タク』
從屏東回高雄的高速公路上,萬籟俱寂,兩旁的路燈快速向身後飛過,我乍然看見自己的生命中有許多好因緣。此刻,有點像是在收成那樣,他們紛紛在這樣困頓的時候現身,予我莫大的助力。
我猜莫醫生應該有偷偷跟北鼻的主治醫生聯絡過了吧,今晚北鼻終於平安回到家,而且醫藥費不可思議的便宜。牠現在還蹲在貓砂箱裡面不肯出來,但是單單有牠在身邊,已經令我十分安心了。
北鼻~Welcome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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