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少，少給 給少 因為未竟 少給 所以懺悔 前愆既懺 後悔來過 彼岸化現 如是不二

8愛的鼓勵 1訂閱站台

    少，人與妖之間，相遇究竟會擦出怎樣的火花呢？又或者，落得哪般如聊齋誌異般的驚悚呢？

　　漸漸地，隱微覺得我們興許都是亦妖亦人，其中差別不過是自我認知的問題罷了。

　　近來，反覆交換地閱讀【小團圓】與【今生今世】這兩本書，想在「愛」這個用得太氾濫的字之外，找尋一點因為所以。

　　或許，我們是該摘下二元對立的這副有色眼鏡，就能在兩人頗為出入的自我表述裡，看得一分理解與慈悲。

　　我說，張愛玲是人在燈火闌珊處的幽遠裡，仍頻頻回首向世間地問情。至於胡蘭成，則是人間鏡前的顧盼自得，卻終究是一身妖骨現形。

　　張愛玲即便再如何刻意地遠距孤寂，與無所逃於天地間地厭離、出塵，他終究是難捨一身的粗重，也耽溺貪美著，更是有求於情愛的涓滴，而這就是人。

　　但凡人之所以為人，就是殘留著那麼一點點渴盼的念，於是纏縛，終於輪迴。

　　我們也許認為張愛玲冷極、輕透地像一縷幽魂，但那麼一念，已是萬劫不復。

　　倒是胡蘭成，我們也許都誤會他了，討厭他的人都覺得這人現世徹底，政治上的不正確也同理可證在地一段又一段異質性極高且不相干係的戀情上，最通俗的評論是「缺乏道德感」，或者「毫無道德底限」，或許我們該想想，他真的不過是一尾貪玩流落人間的狐精，即便如何搔首弄姿，百般作態地想要模仿人形，但終究是脫離不了那野性，來去人間不過遊戲，盡興就是最好的交代。

　　終究，人與妖之間，似乎註定陌路。

　　碰著人的妖，正好作興地淘玩模仿，恰恰套乎了精怪百變的願，只是撞見妖的人，驚嚇之餘，難免被眩惑，在乎的不過是那一身的野骨，就是不掉進道德的圈套裡，正因如此，落在動見觀瞻的人眼裡，這迷明就夠擺盪一生的。

　　或許，張愛玲難以釋懷的是胡蘭成的壞，壞之所以徹底，正因為是妖的活脫野性，而這是對人一份永遠的誘惑與難堪。

　　只要人堅信自我認知為人，就永遠擺脫不了面對妖的誘惑與難堪。

　　少，但人一旦面對妖，總是注定要吃虧的嗎？

　　那可不一定！

　　偶一為之的，我不是那麼肯定自己就僅僅是人，也猛然瞥見自己成妖的鬼影幢幢，感覺就像孫悟空拿下了緊箍咒，一翻就是騰雲駕霧的天外天。

　　我猜，看穿自己的妖魔本色，的確是好的，如此再看看胡蘭成的犯作，倒也能心神領會那一份遊戲的意境，終究是非人的自由呀！

　　所以我說，人真正的解脫，或許正是不太肯定自己是否純粹為人的一念吧！

　　少，你說呢？你看見了自己成妖的可能了嗎？或者，也是忿忿地望著那些情裡來去的人，卻獨自地揪著一顆未了的心呢？
　　
　　我想，這一點是張愛玲沒能清楚的。

　　我只是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