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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獎與推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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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宿有建築界的諾貝爾獎之稱的普立茲克建築獎,以短短不到三十年歷史,一躍成為引領世界潮流、眾望所歸的建築聖壇,是怎麼樣的魅力和威望,讓普立茲克建築獎如此緊扣全球建築人的心弦?放眼全球,國際建築獎何其之多,惟在眾多建築獎當中,屬「普立茲克建築獎」(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最受矚目,因其超然的評審委員制度、強勢的媒體宣傳,以及貼近大眾的建築社會教育等機能,均為其贏得全球性的聲譽,向來有「建築界的諾貝爾獎」之美名。普立茲克建築獎自1979年設立以來,每年選出一位到兩位桂冠得主;這些桂冠得主,都是在世界頂尖建築師的激烈角逐下,脫穎而出;而在贏得普立茲克建築獎後,這些桂冠得主的聲名不僅立即傳遍全球,而且無異取得世界級建築大師的認證資格。本書由國內建築專業者聯手執筆,深入淺出介紹十七位普立茲克建築獎得主的生平及代表作,其中不乏國人所熟知的明星建築師,例如貝聿銘、安藤忠雄、法蘭克‧蓋瑞(Frank Gehry)、霍朗明(Norman Foster)、范裘利(Robert Venturi)、倫佐‧皮亞諾(Renzo Piano)、烏戎(John Utzon)等。這些建築大師不僅在專業領域獨領風騷,各自擁有眾多追隨者,且在世界各地所留下的曠世巨作,已成為全球建築人的必訪聖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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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小語】 |
‧序文將深入介紹「普立茲克建築獎」的設獎緣由、歷史和精神,並條列出歷來得獎者名單。 ‧全書依得獎年份依序介紹二十位普立茲克建築大師的生平和代表作,圖文並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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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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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黃健敏/策劃 施植明、黃健敏 等/著
黃健敏(策劃者)
中原理工學院建築系畢業、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建築碩士,現為黃健敏建築師事務所主持人。曾任台北市公共藝術審議委員會委員(2001-2004)、基隆市公共藝術審議委員會委員(2000-)、台北縣公共藝術審議委員會委員(2003-)、建築師雜誌社副社長兼主編(2002-2004)。著有《美國公共藝術》(1992)、《百分比藝術》(1994)、《生活中的公共藝術》(1997)(以上均由藝術家出版)、《藝術,盡在街頭》(2004,典藏)。
安藤忠雄 (Tadao Ando 1941- ) 陳明誠
武俠世界中大抵以各大門派為架構,間以不群特異之士,或得高人指點,或獲絕學秘笈,或苦學自創心經招式,得以引領風騷稱霸武林。現實世界裡,十九世紀中葉的歐洲產業革命風暴,裙裾所及帶動政治、經濟與藝術的重大變革。繪畫、彫刻、建築等包含在裡面,各種新造型運動都掀起了陣陣波瀾。至十九世紀末,如青春樣式(Jugendsti)、美術工藝運動(Art & Crafts Movement)、分離派(Secession),或者是新藝術(Art Nouveau)等蔚為簇錦繁花。一、二次世界大戰後,素來重視派閥、群體架構的扶桑島上,踽踽行走出一位少年俠客,1965年的四月末,年輕的安藤忠雄孤獨地踏上了前往歐洲的旅程,過海經西伯利亞鐵路到莫斯科,再由北歐一路南下到巴黎,探訪他心目中的建築宗師柯比意的作品廊香(Ronchamp)教堂。
如同柯比意一般,安藤也沒有接受過關於建築專業方面的正規教育,他直接面對著前輩與匠師,自由而大膽地學習著。面對西方建築原鄉歐陸的種種派別、諸多大師、面貌各異的建築作品,這段以寬廣襟懷的修學旅程,這位蘊育自東方傳統的青年不斷地尋求一次次與自然、歷史及人類的溝通與交融,一種根植於內在活動行為的深層對話,不斷地旅行與內在的對話成就了安藤,成為自學有成的建築大師。他面對著前有古人後有來者的孤寂,面對自然時能以人造自然或建築化的自然駕馭綠化、水、光和風,讓創作者的意念能從原生的自然中抽象出來,讓空間趨向神性。不僅在面對不同的文化、領域,安藤用虛懷若谷,求知若渴的同理心投身參與或心靈對話,在面對當代的建築師前輩或同業,貝聿銘、蓋瑞等都能以理解、讚賞的態度相對待。
「創造並不一定就是否定傳統,而是能取傳統的優點善加運用」。非學院出身的安藤誠實地面對東西文化,面對自己感官經驗沈澱所得。對比於同是島國台灣在學院中受現代建築宰制、侷限的漫長黑暗年代。這一如武學上近取諸身,遠取諸物的克敵制勝心法及胸襟值得台灣建築界深思學習。安藤以「功夫」的方式來面對設計案,帶領工作助手,如果任務不是很急,在準備的一或二年裡,他祗思索、踏勘基地,並不作出具體的方案,提供機會讓他的助手在設定的設計條件中先摸索設計概念。這是一個設計鍛鍊的機會,如同師徒教育中的「點撥」。在過程蘊釀中,安藤則集中全力、全身心地等待他自己設計概念清晰的那一刻,在靈感迸發的瞬間,迅即畫出草圖。安藤曾回答決定一個建築設計概念須要的時間「這只是片刻而已」(just a matter of minutes)。安藤在等待的「功夫」---亦即時間,將所有設定的條件考慮在內,完成了部分與部分、部分對於整體的完整架構與聯繫。安藤在瞬間決定了空間,一種純化的和具有完美特點的空間,這一空間是因地、因時、因材制宜的空間。安藤選擇以與自然相對之理性象徵,即幾何學來表現建築和人的意志的印記(stamp),其形式是簡潔的、精鍊的。依安藤自述是以極限的狀態摸索著創作,最終達成一種極致的造型。安藤回憶1968年第二度歐遊途中,在米蘭的畫廊,面對方塔納(Lucio Fontana 1899-1968)以帆布為媒材的作品,像是被銳利的刀刃所切割斷裂般,在白色的背景中曝露出類似弧線般的傷口--鮮明而強烈。安藤在瞬間裡感到對味,認為是內心隱藏著的深遂性格,從而聯想到幼年撫觸日本刀背曲線所透露出的氣勢美感。此種極限狀態的追求,讓安藤自十八歲起便一直保持六十三公斤的體重,年少時為了能出國旅行,與孿生弟弟成為職業拳擊手,曾隻身前往曼谷比賽,安藤為了建築,一直就具備著追求極限的鬥魂精神。所以他曾說「總而言之,建築就是鬥爭的藝術,施工現場就宛如鬥爭的舞台,隨著情緒鬥爭的質與量越高,完成的建築就更加地有趣」。
安藤一貫維持著單純的造型構成,如同金庸小說射鵰英雄傳中郭靖馭繁為簡的降龍十八掌,看似招式簡單樸實,卻綿密雄渾、至大至剛。或許因為安藤不曾把心思花在花巧、虛飾上,所以我們仍可期待他「創造性」地出招,而不虞招式用老吧!
相對於在形式上的純化,安藤創造了複雜的內部空間,他稱之為情感本位空間(Emotional Fundamental Space)的概念。安藤的內向特徵空間是在混凝土建築中創造出得以獨立的自然場域,一個內省的世外桃源。讓使用者認識到對話的可能,因此安藤強化空間的獨特性,生活意義,並引入自然,在人為的空間,強化框束自然的呈現,讓行走其間的使用者有感受咀嚼、思考、對話的機會。
或許如同安藤身體力行,且一再宣示的:
旅行,造就了人
旅行,也造就了建築家
直到現在,旅行從未曾在我的內心世界中結束過
因此安藤創造的流動空間,經由縮放、約制及尺度的開闔等提供了行旅其間的使用者寂然面對自我的場所感。安藤在城市環境方面的思考,是以置入異質元素的作業,才能「催生」出各式各樣的對話。比如說「新與舊」、「人工與自然」,甚或是「歷史與人文」的對話。大至京都車站競圖案,小至奈良中山宅邸,都在嘗試建立出城市的新風貌。
1995年安藤在法國凡爾賽宮接受普立茲克建築獎(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致答辭時說:「有兩個不同的向度同時存在於建築,機能、安全與經濟是其中真實的向度,建築不可能脫離這些實際的需求。」「建築是表現人文的形式,當建築脫離構造的條件而邁向美學的領域,建築作為藝術,『想像』就是另一個向度。」
FESTIVAL
沖繩那霸/1988-1994
FESTIVAL是一棟綜合商業中心,位在日本最南方沖繩的那霸市中心主要街道國際通上,國際通是一條略有斜度、緩坡的浪漫道路,除三越百貨、大小飯店、各式商店外,多輕食店、旅遊紀念品販賣店。FESTIVAL臨接扼守沖繩最大傳統市集平和市場主要出入通道,周邊多低矮傳統店舖及住屋、公寓。
安藤在概念上把它當成這個城市核心地點上的「涼亭」。亭者停也,是提供行旅佇足、休憩、對話、遠眺的建築,通透舒適且由於經常座落在重要節點上,也經常負起地標式的「點景」效果。FESTIVAL每邊長三十六米,以清水混凝土架構成一個正方體。長寬各等分為五跨度,高度則區分成八層,架構嚴謹宛如一個立體魔術方塊,當然這是一個遊戲轉換中的方塊。由一個前後貫通的內院通往天際,引入南國光線,成為主領、通達各方的「活眼」,同時也在這裡安排上下遊走的扶梯動線。外牆為清水混凝土牆,間以美軍戰後為適應海島形氣候引入的空心混凝土磚牆,牆面佈滿鐵網以防蟲。架構雖然嚴謹,但是動線及錯落的挑空手法趣味橫生,因而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引光誘風。光影形成豐富的樣貌,在彼此戲遊的同時奏出和諧的氣息,風則成為音響,交織成風與光的協奏曲。
即便在寸土寸金的商業建築中,安藤特安排了臨街的退縮廣場,配多元的行走動線吸引途經的行旅進入對話,二樓的平台則提供一處俯視的靜觀場所。最上面的七、八層樓是一個開放的空間,矗立著雙層的高雅餐廳。角落有一個表演舞台和一棵當地原生的老榕樹,沒有活動時,這兒成了一個靜寂的冥想空間。
TIME'S Ⅰ,Ⅱ
日本京都/1983-1991
TIME'S位於京都高瀨川河邊三?橋畔,是鴨川河的一條支流,三?則是京都的傳統商業鬧區。安藤仍慣常地提供了阻擋的牆面,安排進入的孔道曲折但多元,或轉向或直行,經台階引入或經台階向下,到面向高瀨川河的弧線平台。這個低於街道平面的內向小廣場,略高於水面,幾乎是平貼著潺潺流水的高度,成為開放的庭院。
安藤曾自述在大阪淀川上游長大的經驗,敏感於與水的關係,他經常建議外國友人前往伊勢,去看五十玲川的河水,水所反射的光照映在神宮白色的壁上,牆壁上的影子反映在水面上,水與壁、自然與建築在邊界上呈現出一種曖昧共存的景像,安藤從而體會到日本在邊界上所對應出的美學。安藤重視以人造建築強化自然空間的手法,在這裡包覆平台的建築、河水、憩息其間的行旅開始了對話的可能,甚至進入與自我的深層對話。
步上二樓,行走於宛如貓道的空橋,俯視感覺忽又開闊起來,多元的動線與高低起伏的踏階,出入其間宛如遊走迷宮,在內向的小光井中,內部的精品店場景與外框的街道景緻,像電影融入、融出或跳接般的顯現開來。結合設備側的長階梯光井,迴環呼應的手法,讓這一小基地的商業建築宛如東方園林般地遊迤婉轉,不僅別有洞天,也首尾相啣。安藤擅長以牆推遠了外在的街道環境。TIME'S Ⅱ通過擴大沿河廣場,強調向心組織,在第三層樓有一個高兩層樓的拉高空間,結合穹窿般的屋頂,漫入水平篩進的光線。如此一來拉高了天際線,也喻寓TIME'SⅠ與河道平行的軸線拱頂在這裡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點。
大山崎山莊美術館
日本京都/1991-1995
大山崎位於京都郊區,曾是德川家康時代的風雲舞台。大山崎山莊主人留學英國期間構思了這棟都鐸樣式別墅建築,於1920年興建完成。Asahi Brewrec購買了這個產業,並計畫將其改為一座展出陶藝和現代藝術的美術館。擴建工程同時完成了機電設施的擴充,以確保美術館能運作順暢。
面對歐風舊建築與日式庭院,安藤出手的招式極其簡潔俐落,卻充分運用基地落差營造出詩般的空間效果。在形式上,安藤僅用了「長方型」的連廓梯間、「正方型」的電梯間及「圓型」的展示廳。在構成形狀的三原型中,長方型是正方型的變形,三角型則缺席了。狹長、束制、內部空間高聳的長方型連廓,斜斜地勁射而出,如同巖流島上佐佐木小次郎撇出的長刀,淵停嶽峙充滿了力道。長廊劃分了前院與其後隱藏的展示廳,相對於內部高窄、對比、落差側向開向天際,明暗對比強烈的空間,在造型上卻平直、透空扮演著陪襯的角色,以凸顯既有建築高聳、深簷陰影及豐富天際線等特色。當然高聳、平直、透空的窄廊空間與原都釋式建築尖簇、巨大、烏黑的木構架形式亦成了強烈的對比。正方型的電梯塔樓宣示了增建案的存在,也預告了純粹幾何介入這片地景,且蘊藏著巨大的能量。作為主角,直徑6.25米的圓型展示大廳是這一系列線性遊走的高潮。在這個純粹內聚的空間,莫內(Claude Monet 1840-1926 )於1914~1917年所創作的睡蓮和花卉繪畫系列,亨利.摩爾(Henry Moore 1898-1986)和瑞士超現實畫家傑克梅第(Alberto Giacometti 1901-1966)的雕塑作品是圓型展廳中心的展示主角。
安藤在這個擴建案中強而有力的線條,採取了遠離既有建築的手法,僅如臍帶盤地作點狀的接觸,但因為出入動線的行進關係,入舊出新,出新入舊,兩者互為增益,展現了老建築的既有風華,又呈現了新建物的勃然生機,新與舊,人與自然的對比盪漾一片生機。
國際兒童圖書館
日本東京/2002
在東京上野公園的上野圖書館,完成於1906年,附屬於國立國會圖書館。新計畫意圖將它改建為兒童圖書館,希望在它臨上野公園側增設新的入口,並在修建與調整結構後能適應嚴格的東京地震規範。
安藤詳細檢視了這棟近百年的建築,它充分展現了帝國在西化過程中的雄圖氣勢與嚴謹態度。脊高二十七米的這棟厚重建築,四個立面依方位、使用空間、對應週圍環境的不同與欲傳達的訊息差異,各有不同的面貌表情,但卻共同有著優雅的比例與線腳、繁複的細部、統一的用材與精良的施作。傳統台基、屋身、屋頂三段式的立面,臨公園的東南側以較大尺度的線條窗框輔以弧頂,格窗架構出長向立面的非凡氣勢:東北側以厚重的條狀石材及細長狀的開口在台基與屋身形成七段開口部,就三層樓宇的內外關係而言是吊詭的;面向中庭的西北側立面,恢復內外三層的對應開口關係,但在尺度、凹凸的處理上較平易近人。特別值得指出的是在樓層高度上的安排、或許基於結構及機能的考量,一層四米半、二層六米、三層十米的高度安排是異於一般建築的考量。屋宇下的三層主空間有繁複的雙柱與穹窿狀天花。
有別於大山崎山莊美術館整建案揮舞於庭園空間,在這個翻修增建案中,安藤揮劍直入心臟地帶,他在手繪稿中琢磨了幾個貫入的角度,最終安藤選擇了最大的角度。安藤使出「黏」字訣,借力使力輕巧地劃過西北側的外牆,依附於交角處新設的樓梯與電梯間混凝土塔樓,則猶如運用「挑」字訣,成為與輕巧鋼鐵框架、玻璃盒子的強烈對比,其矗立的高度止於簷口與屋脊間,成為嘎然而止的漂亮的收手式。
安藤再度理性而輕巧地處理了都會環境中的地景,充分尊重、呈現舊架構的既有成就、美感。引入運用現代鋼鐵、玻璃的織細、明亮特性。壓低的入口,垂直挺立的線條對比於厚重台基的水平線條,再視之整個立?,則猶如鑲嵌著一顆切工精緻的細鑽一般迷人。如和式紙拉門大片的明亮的條狀玻璃與線式框架,如燈籠般點亮了既有建築,又把傳統、厚重的空間拓展向明亮的庭院和天空。理性的庭院地坪分劃,整合了略顯零碎的封圍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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