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純潔,而且帶著令人不膩的幽香。」我記得,這是一個癌症末期的女孩說的,她那時...15歲。
15歲,光彩發亮的人生才正要開始,即將面臨人生的第一個大考,但...在那個女孩國3,被檢查出──罹患癌症。
知道時,已經末期,她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很鎮定,她說過:「人一定會經過這個階段,我只是比同年齡的人早走而已。難過,是一定會的,但難過後,就要復原,因為...會有人比我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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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算是一個義工,每個禮拜六、日,我都會來醫院,陪一些病人聊天,有些病人會跟我聊起他的過去,我也樂於聽,因為這就像在聽一個故事 —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個故事。
一天,我慢慢晃,晃到一個病房前,看到一位女孩,躺在床上發呆,她是住單人病房,想必的家境不錯。
我敲了敲門,她看到我微笑了一下,我就慢慢走進。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我問。
她笑了笑。
「不出去嗎?曬太陽可以讓病更快好喔!」
「如果曬太陽病會好的話,或許我就不會躺在這了吧!」她有帶點沙啞的聲音說,她應該很久沒說話了吧!
「那...妳是生什麼病?」希望我這樣問,我會冒犯到她。
「癌症,胃癌。」她平靜的說。
「那...有做化療嗎?」我問。
「都末期了,就算做了,也無濟於事吧!」她苦笑著。
「妳現在多大了?爸媽呢?」
「我...國3,爸媽都在工作,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我一個人,他們讓我住單人套房,應該是一種補償心理吧!」
「國3啊!壓力會很大喔!」
「是有壓力,但比待在這好,當同學都在上課,我躺在病床,當他們考基測,我依然躺在病床,或許已經躺在棺材裡了。」
「妳同學有來看妳嗎?」我問。
「有啊!一次而已,上禮拜天!」
我跟她小聊了一下,看到窗外的太陽已經慢慢西下,低頭看了一下手表,就跟她道別,並約定明天還會再來。
那麼小就那麼辛苦,命運啊!
自從那天後,我每個週末都一定會來跟她聊天。她說過,她在學校,有交一個男朋友,她是瞞著她爸媽的,因為她爸媽禁止她在國中階段交往,或許是正值叛逆期吧!她跟她男友,不算太甜蜜,也不算太淡。但自從她男友得知她得癌症,就沒在跟她通電話,試過幾次後,她慢慢放棄,心痛嗎?痛過好幾次,那種刻骨銘心,在每晚都會伴隨著眼淚。
她說,她很希望能在見到她男友,她拜託過她同學,把他帶來,但...卻毫無音訊。所以我就抽個時間,到她的學校,找她男友。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這應該是他們班導吧!
「不好意思,曾岳心同學是你的學生嗎?」
「是的,但她現在不在教室。」他們班導的臉稍稍抽動了一下。
「我不是來找她的,是曾岳心同學託我來找林煌緯同學的。」我邊看向他們教室,全班同學的目光全都停留在我跟他們班導身上。
「林煌緯,過來!」一個高瘦的男生走了過來,看起來還滿帥的,滿配曾岳心的。
「有...有事嗎?」他看著我結巴的問。
「我可以先跟他談一下嗎?」我問他們班導。
「請!」他們班導示意要我在樓梯口旁。
我跟他慢慢走道樓梯口,他一路上都頭低低的,或許他還是有點難過吧!
「你為什麼都不去看曾岳心呢?她應該是你女朋友吧!」我開門見山的說。
「我...我也想去啊!只是...不敢!」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還喜歡那個女孩,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怕一見到,眼淚就止不住,他也忍痛不回那個女孩電話。
他答應我,下禮拜六會抽空去看她,但我想...那個女孩現在應該不願意吧!
她爸媽在這幾個禮拜,逼她去做化療,明知做了也是枉然的,但...這就是她口中的「補償心理」吧!
而做過幾次化療後,她的頭髮也慢慢變的脆弱,頭皮也顯現出來。我想,一個女孩子,應該不願以這種樣子跟她喜歡的男生見面吧!
當我告訴她時,她真的很開心,而我也真正見識的什麼叫喜極而泣。但還有更殘酷的,我想...等她跟那個男孩見面後,我在跟她講好了,或許...說不出口吧!
她再度拜託我,叫我幫她買頂帽子,她果然不希望用這種面貌見他。而且她這幾天食慾也比較好,也有點血色,但比起一般人,她還是過於蒼白。
禮拜六早上,不止那個男生來,他們班的同學也都來了,幾乎快把單人病房給擠爆,而我也識相的離開,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親眼見到她的同學們了吧!
化療那天,我跟她的主治醫生小聊了一下,醫生透露,2個禮拜,在兩個禮拜,就是極限了!雖然難過,但又能怎樣呢?
一走進病房,滿滿的禮物,且櫃子上多了一個花瓶,花瓶內插著一朵百合,但那朵百合散發出一種幽香,令人感覺身心愉悅。
「好香喔!」我微笑著說。
「對啊!這是香水百合喔!我以前經過花店都會買一朵的,這朵是他送我的喔!」她說的〝他〞,就是林煌偉吧!
「妳喜歡?」我更靠近那一朵花,很香。
「嗯,因為它純潔,而且帶著令人不膩的幽香。」她笑笑的說。感覺這句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似乎有些超齡了!
「純潔,帶著不膩的幽香」
看著她此時那麼快樂,也不想告訴她這般噩耗,再讓她快樂一下吧!畢竟...時間有限!
一個下著毛毛雨的禮拜六,我到處問護士,才知道那女孩進了急診室,兩個禮拜...也快到了!接下來的幾天,那個女孩從一般病房移入加護病房,聽說...醒來的時間很少,大部分都在睡。
一直睡到呼吸停止、心臟停止跳動。
臉上沒有痛苦猙獰,很安祥...很安祥的走。
單人病房裡的那朵香水百合枯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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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廢言:
這篇其實很久之前就打好了 ~
可是 ... 忘記擺上來 (汗)
開學第一週 感覺比暑假輕鬆很多 = =
不過禮拜一之後又開始苦啦~~ (嘆氣)
請各位大大能多多回覆 讓我有繼續的動力啊! (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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