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1日晚上7點,計程車開到松山機場華航航訓區門口停了下來。我陪你下車從後車廂拿行李,為了不讓離別的傷感太快爬上心頭,最後一次匆匆擁抱了一下,我便跳上後座關起門。司機迅速地將車迴轉,從車窗看著你拖著行李邊走邊向我揮手,在最後一刻,我還是笑著對你說再見。直到只能看見你的背影,淚水才悄悄盈滿在我努力眨動的眼眶。
還好,車內昏暗,司機只從後照鏡偷瞥我一眼。不想讓你擔心,所以在你出國的這最後一天時光,你只看見我的笑容。我們邊聊天邊整理行李,討論該帶哪些衣褲,該注意什麼事情,好像你只是遠遊幾天就回來一般。隨著時間慢慢逼近,天色由明轉暗,看著你穿戴整齊並將行李箱上鎖,和一直坐在旁邊守候的咪咪話別。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以前你還在龍崗當兵的時候。
為了讓你休假時也能待在家裡休息和陪伴父母,所以我們的約會自然而然變成經常往你家跑。由於是輔導長的緣故,可以在連續假期的隔天清晨才收假回部隊,那時我們常會在凌晨四點多天未亮之際起床,你穿好軍服、背了包包,就先飛車載著還睡眼惺忪的我回家,再自己趕回部隊。幾天的相聚之後,或許一個禮拜後見,或許因為留守的關係,要等二個禮拜之後才能再見面。但台北與中壢的距離不遠,加上可以天天打電話,感覺你隨時就在身邊,沒有太多別離的傷感。伯父說,當你在部隊的時候,咪咪每天都會窩在客廳的沙發一角等你回家,等不到門就自個孤伶伶的直到天亮。你這一去近一年,咪咪都不回房睡怎麼辦?是啊!近11個月的時間不長不短,但澳洲不比中壢,可以飛車就到。
終於,你背好行囊,關掉房內的燈和音響走下樓。伯母說,秋天就去看你,不過誰知道緊湊的飛航課程中,能有幾天假期可以從阿得雷德飛到布里斯班相聚?而原本該是2年的課程濃縮到必須在10個月內上完,其中的壓力必須自己承受,恐怕連周末也得強迫溫習吧!你說上一期受訓的十多個學員,有好幾個無法完訓就提早回臺灣了。對於從來沒有接觸飛航的人,要在受訓2個月後就學開單引擎飛機,在我聽起來是真的有點嚇人。我知道你的抗壓性一向很強,但請好好照顧身體、注意安全。
不願讓你多擔心,所以臨別前我們不講傷感的話題,還是笑臉對你。但當只能看著你的背影,當想起從此台北沒有你的身影,我的心頓時像缺了一角,那一角只能以說不出的寂寞惆悵來填補…。
你說,聽Amelie就像回到我們曾經一同共遊的巴黎,因為手風琴是屬於那個城市的。所以在我感覺悲傷時,就邊聽那片CD邊淋浴,從蓮蓬頭流洩而下的水花,撒在臉上分不清是淚還是水。而我用短短的10分鐘想念你,擦乾水珠也一起拭去淚水,希望洗完澡後,可以重新變回堅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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