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胤佳終於來到台北,太久沒來到都市,台北變得好熱鬧,好繁華,特別是晚上。
這天晚上她騎車在外面晃,晃到了東區,她整個驚喜。沒想到東區夜晚到處都是夜店林立,霓虹燈似乎在比賽誰的比較亮,看得她眼睛都花了。
其實她不認得路,反正有路就騎就對了。
經過HIGH FUN便吸引她的目光,浩大的黑色建築物,簡單卻華麗的大門,她看了很久才看到招牌寫著「HIGH FUN」,看不到裡面增添一份神秘感。但這都不是重點,吸引她的是剛從大門走出來的一對男女。
男人不斷索吻,手仍緊緊摟住在懷裡的女人,女人卻一直抵擋,「拜託,別親嘴好嗎?」女人臉上表情多了一份憂鬱,上了男人的車揚長而去。
她認得,那女人是柳楚淵,但那男人不是她男朋友吧!以他們的互動就看的出來了。
胤佳正想追上去,看見夜店裡又有一個人跑出來左顧右望,她知道那個人跟她是一樣的人,難道她也在找柳楚淵?
她顧不了那麼多,騎車跟著剛駛離的轎車。
一路上跟著他們,她心裡只有擔心,雖然她沒談過戀愛,至少明白沒有女友不給男友親吻的道理,那麼他們到底是要去哪裡?
跟到了飯店門口,目睹那輛轎車開進停車場,她停好車在門口等楚淵。
一個半小時過去,楚淵果然從大門走出來,而且只有她一個人,她看起來沒有快樂的感覺,反而只有空虛,讓胤佳感到很不捨。
「楚淵。」她聲音微啞輕輕呼喚,她知道她們只有一面之緣,這麼叫她會很冒昧,也許楚淵根本就不記得她,但她練習了幾百次,還是決定喚她楚淵。
楚淵怔在原地,並沒有馬上回頭,她背脊發涼、全身酥麻,久久不能自己。這聲音很輕很柔,不是她幻聽吧?那人叫她楚淵...?
她的心莫名怦怦跳的好快,一度快要窒息的感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她幻聽。她撫著心頭鎮定下來,是她幻聽沒錯,朋友都叫她楚楚,不熟的都喚她柳楚淵,會叫她楚淵的或許只有一個,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很好,沒再叫第二次,代表自己真的聽錯,她放輕鬆繼續往前走,才往前跨出一步......
「楚淵。」
這回比較大聲,這一聲劃破了夜的寧靜,楚淵閉上眼睛,手撫著怦然亂跳的心頭,屏住氣、深深呼吸後才敢慢慢轉身,她也很好奇是誰在呼喚她。
一回頭,她馬上愣住,一度淚水就要奪眶而出,但她硬是忍住。
當她看到坐在125機車上的胤佳,對著她的陽光笑容,她因為太開心導致鼻頭發酸,她還是強作鎮定緩緩走向胤佳。
天啊!天啊!她不是在做夢吧?每靠近她一步,她就愈緊張......
「妳是陸胤佳?」明明是疑問句,楚淵卻笑得好開心。
「我是。」她依然笑得溫暖。
楚淵放鬆心情,她是陸胤佳,天,她真的是陸胤佳,這表示她不是在做夢,沒有記錯名字。
她不敢得意忘形,卻掩飾不了心中的澎湃,她太驚喜了,驚喜得不知如何反應。她笑笑著問胤佳:「妳怎麼會在這裡?」這種笑容跟在夜店裡的笑是不一樣的。
「我在等妳。」答案簡潔有力,笑容依舊,似乎在這兒等她是很平常的事。
楚淵的笑意不再,頓時心涼了一截,她看看飯店門口,再看看她停好的車,她人就安安穩穩的坐在車上,怎麼看都不像是「經過」這裡,而且現在是凌晨。她望著胤佳,有股不好的預感,難道說...她看到了什麼?又看到多少?
她不敢開口問,怕陸胤佳跟方景耀一樣不會諒解她,只能一直僵在原地。
但應該是她想太多,胤佳不是那麼沒水準的人,而且她很善良...,對,沒錯,她很善良,她不會這樣對待自己。楚淵這麼想著就不會那麼緊張,眼巴巴望著胤佳,不知該如何開口。
胤佳從她眼中看到恐懼和不安,也看到她的困窘和尷尬,讓她打從心裡心疼她,若不是怕太冒昧,她很想一把抱住楚淵讓她安心。但問題就在她們之間什麼也不是,讓她沒有勇氣。
不過沒關係,從現在起,她會保護楚淵,不會再讓她害怕,也不會再讓她傷心。
柳楚淵是她喜歡的人,儘管她們只有一面之緣,但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楚淵,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麼,她都喜歡她。因為她知道楚淵一定是情非得已,她看得出她的眼神充滿憂鬱且空虛。
「上車吧!」胤佳笑著對楚淵說,並發動車子,拿出她早就準備好的安全帽。在來都市前她就有想過楚淵常開車一定沒有安全帽,所以她準備了一頂安全帽放在車箱裡備用。
楚淵抬起頭望著她,遲遲反應不過來,是...是她聽錯了吧!她...她說...上車?楚淵錯愕發愣,這太不可思議了。
她不安的接過安全帽,小心翼翼的上了車,胤佳還體貼的回頭,「好了嗎?」聲音溫柔得令人舒服,難道...她不生氣?
「嗯!」簡單應了聲,125機車慢慢行駛在街上,路上兩人都不再對話,坐在後面的楚淵一直都很不安,不斷地擔心會不會失去胤佳這個朋友。
朋友?是啊!她們應該是朋友吧!也許只是朋友,所以她才不會生氣,是這樣吧?
這麼想著楚淵心裡就好過一點,只是...為什麼她會感到一陣失落呢?
難道她不想她們之間只是朋友?但是嚴格說來,現在的她們根本什麼都不是,只不過見過一次面罷了。她能相信自己的感覺嗎?會不會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她很想相信自己的感覺,畢竟她很寂寞,一直都很寂寞。
「到了。」
楚淵回過神來,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棟算蠻新的公寓,大約五層樓高。
「這裡是?」難道是她家?
「這是我租的套房,我住三樓。」說完她牽著楚淵的手走上樓去。
還好只是三樓,如果要爬五層樓,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辦到,她在心中暗自慶幸。
開了門,兩人走進屋裡,楚淵忽然緊張起來,渾身不自在,就像第一次到男朋友家一樣緊張。
她們第二次見面她就帶自己回家,這...不太好吧?
但她是女生,應該也沒想太多,純粹現在是凌晨沒地方去而已吧!
呵呵,她笑自己想太多,也笑自己的思想不單純,胤佳才不是這種人呢!
胤佳倒了杯水給她,不太好意思的說:「抱歉,昨天剛搬來,沒有準備飲料,只有水。」
「沒關係。」原來她是昨天搬家啊!
「妳什麼時候來台北的?」
「昨天。」
「那麼快就找到房子,不錯啊!」台北的房子可是難找得要命。
「是啊!蠻幸運的,而且房租也便宜。」
「多少?」
「一個月五千,沒有押金。」
楚淵望了這套房一周,大約七坪大,有一張雙人床,含冷氣、冰箱、衣櫥、書桌等傢俱,還有一個小陽台,浴室也不小間,有個浴缸,這樣不錯的環境一個月五千,蠻便宜的。
「含水電嗎?」
「不含。反正我一個人而已,不會太貴。」說的也是。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妳常常玩這麼晚?」過了一會兒,胤佳先開了口。
「嗯?」她指的是...?
方才困窘的眼神又出現了,她不敢開口?
胤佳笑了笑,「別緊張,我們是朋友嘛!我不會怎麼樣的,我只是想了解妳的生活。」這樣她就不緊張了吧?
了解她的生活?果然,她只把自己當朋友而已,楚淵忽然覺得好失望。也罷,這樣或許輕鬆一點。
楚淵也放鬆了,笑笑回答:「是啊!常常,不然一個人在家太悶,所以常跟朋友出去玩。」她有老實說,沒有半點矇騙,她希望跟胤佳之間沒有秘密。
「那男的是妳朋友?」看起來不像。
「不是,他是我玩樂的對象。」說是這樣說,她玩得並不快樂吧!
「嗯!以後別這樣玩了,有我陪妳,妳如果覺得悶,來找我。」她笑著說,不是安慰,她不會再讓她被男人欺負。
楚淵嘎然直望著胤佳,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是真的嗎?
胤佳摸摸她的頭,對她微微笑,這天晚上是楚淵自出生以來最快樂的一天,她們聊到天亮才陣亡,兩個人抱在一起睡覺,睡得可甜了。
對楚淵來說真像做了一個夢,一個非常快樂的夢。
這個夢能一直延續到永遠嗎?
她好希望可以,這樣她每天就會有歡笑陪伴,不會感到寂寞空虛了。
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醒來?
就讓她,一直做著這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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