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上的數字，起起伏伏。。。
第二次昏迷進來急診室，上回，哥哥不忍心，讓父親插了管，硬是把父親給救了回來。
但是，插管的痛苦，讓父親很害怕，也一再跟母親表明不願再插管，說很痛。
救回來的父親，狀況比昏迷前還差，僅能躺在床上，難以下床。
偶爾清醒，大多數時間認不得我們。
對於父親的狀況，這些年來日益不佳，其實，對於救與不救，真的很難取捨。
10/25，父親口中又出現咯咯，咕嚕咕嚕的痰聲，聽說前一天是發燒，再次送醫院時巳經不省人事。
這回，大家都有了共識，不再給他插管，縱令幾位醫師的勸介，我們仍然堅持不插管。
於是，見父親心跳１２０，１３０，１５０，１８０的亂跳，呼吸一直居高４０左右，氧氣巳經給到最高濃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其實都知道，這次難渡過了。
第一天晚上哥哥堅持在院陪父親，隔天我和外傭過去，但他還是不願休息。
我們在想，是不是父親掛念著誰。
請哥哥載母親來，母親一來，果然，父親的數字開始有了和之前不同的變化。
原來，父親最終了，還是最擔心母親。
後來，先讓母親回家休息，下午五點多，哥哥哭泣的聲音告訴弟弟，爸快走了。
我們又緊急的趕到醫院。
原來掉下去的數字，又升了上來。
我一度的以為，是不是父親不願離開....
大家都累的在旁靠著睡了會，母親一直堅持不睡，看著父親。
趴在父親床沿旁，我的心裏在祈禱，希望天父聖母來帶他，別讓他迷路了...
不知祈禱了多少次...
母親說父親好像在吞嚥，我觀察了，真的。
在出現了第五次後，我忍不住問了護理師，可以餵他水嗎？
護理師說可以在唇沾點水。
拿了棉棒，我弄了點水，在父親的唇，感覺父親口動了幾下，像吃東西。
突然，所有的數字快速往下掉，我們大家都嚇了一跳。
看著心跳的圖形，漸漸變一條沒有起伏的線。。
這是定局了，在這個時刻，我沒有父親了。
大家哭了起來，母親大哭，突然心痛，我抱著她，一直安撫她。
後來的事，整理，手續，帶爸爸回家後，把大體放在覆頂金的冰庫裏。
回家路上，我一直不太接受這樣的變化。
感覺，像是作夢。
回家，洗了澡，巳經凌晨四點多，疲倦，但沒有睡意，怎麼睡著的，不知道。
再醒來，巳經十點，梳洗完，趕緊回家陪母親。
雖然一再的跟母親說，讓爸爸離開，是對他好，但是，怎麼，我的心就是很悶...
我期待父親入我的夢，我想知道他在哪。。。
爸，希望你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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