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晚上照例又到亞X影音連鎖店還片子、找片子,居然,讓我翻到寶了耶。我在那混亂無章的VCD架上,翻到了「甜過巧克力」這部片。記得我曾經在網路上搜尋拉子電影時,有不少拉拉們極力推讚這部片。挖到了寶,心中雀躍至極,雖然還想再多找找架上的其他VCD,卻是徒然。加上晚上11點51分的地震,在我翻找片子時下了我一大跳(嗯,這麼晚我還在外面鬼混,哈。地震時搖得店內的架子發出伊伊歪歪的聲響,連天花板都飄散下不少灰塵),為了避免地震再來一次,我幾乎是迅速地快步走到櫃臺,租了三部片。當然,我也順便問了一下帥帥的女店員(真的很帥喔),「有沒有『蝴蝶』這部片的VCD?」她笑笑說:「有,可是只有DVD!」原因是之後VCD將會被DVD取代,所以他們店內不少VCD的片子都在出租時,順便送給顧客了。啊,真是可惜啊。
以下是官方網站對於「甜過巧克力」的介紹:
『古典美人瑪姬是位喜歡寫作與愛好藝術的法律系學生,向學校申請休學,與四處流浪生活的女街頭畫家琴一見鍾情而相戀。有一天接到母親莉拉的電話,哭訴著說她決定與繼父麥可離婚,原因是麥可又另結新歡,她要帶著十七歲的弟弟保羅搬來暫住幾天。
導演與編劇一連串的精心設計、無惡意的欺瞞,藉母親的深切期望,各角色在迷離雲霧中相互拉鋸。女兒瑪姬的怪異朋友及永不妥協的年輕人生活型態,讓母親莉拉觸目驚心。她的朋友中,在女同性戀俱樂部演唱的歌手茱蒂是書店老板法蘭西絲的愛人,由於書店與販賣同性戀書刊有所牽連,乃是當地衛道人士及街坊鄰居攻訐的目標。莉拉雖然與性格直爽的茱蒂很快成為好友,但是莉拉並不知道她是位「男變女」的變性人。
像顏色的混雜調和,這一群人的關係越來越親蜜,一切真相也就逐漸浮現。有一天晚上孩子都出門,母親莉拉獨自一人在家驚訝的發現女兒瑪姬的一盒情趣玩具,她聽著喜愛的交響樂,只想裝上電池來一探究竟。更糟的是甜美的雙性戀者卡拉,自許是個不論「硬心」或「軟心」巧克力都好的女人,也正在色誘她十七歲的兒子保羅....。』
接下來,是我對這部片的感覺:
編劇似乎很貪心地要將20世紀末所有值得關心與探討的議題,通通放入劇本中。這部片裡頭,探討了性別議題、同志議題、婚姻議題、跨性別議題、性解放議題,以及這世間種種對弱勢族群的歧視。
這部片的節奏其實很快,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充滿著一種「明亮」的感覺。劇中的每個人物都有著鮮明的個人色彩。瑪格麗特從小就很用功地唸書,也鮮少交朋友,大學時考上法律系,她簡直就是一個符合社會期許與社會標準的小孩/青年/成人。但由於她意識到自己的不同,以及看透世間一般價值規範與判準,她不願意自己的人生就甘於這樣被擺佈,她想要過屬於自己想要的生活,於是她向學校申請退學,並且在一家同志書店找到工作。
劇中兩位女主角(其實好像每個都是主角耶)--瑪格麗特(以下簡稱瑪格)與金初遇的場合,是在女同志酒吧外面的街上。瑪格在第一次於酒吧中獻唱後,暗夜回家的路上,遇到小混混騷擾,正好被金(Kim)開車經過,為其解圍。這是兩人第一次的相遇。第二次正式認識,是在一個陽光普照的下午,瑪格在街頭遠遠地就看到金在為人畫畫營生,並被其深深吸引。兩人於此陷入熱戀。而在同一天,瑪格的母親因為與繼父離婚,帶著17歲的弟弟保羅來投靠瑪格。瑪格、金、媽媽與保羅,「四口」人就這樣在同一個屋簷下開始一起生活。
電影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部分如下列描述:
首先,是劇中一段人體彩繪的場景,劇中兩位女主角似乎有特別挑過身材與臉蛋,瑪格長得甜美且充滿靈氣,而金則較英挺與陽剛。法律係高材生與藝術學院的街頭畫家,嗯,很妙的搭配。愛情來了,很多時候是擋不住的。金在開始學畫畫時,搞的是人體彩繪,她在瑪格租來的房子裡,開始了兩人互動的浪漫「遊戲」。房子中間的地板鋪上大張、大張的白色畫布,裸露的兩人開始妳一筆、我一畫地在彼此身上揮灑色彩。姣好的身材、清秀的臉龐,兩人戲謔的玩耍、在對方身上做畫的開心表情、樂得咯咯笑像是銀鈴的聲音、在畫布上打滾拓印出的人體畫,一切彷彿就如藝術一般唯美、令人激賞;我幾乎是屏住呼吸,深怕一點兒聲音,都會破壞了這美好的畫面。第一次我以一個女人的眼光來看女人,心中發出了讚嘆,「女人,原來可以這麼美」。
再者,是劇中對於廁所的「其他功能」的表現。瑪格與金兩人晚上到夜店找樂子,因為情慾難耐而跑到廁所發洩滿漲的慾望。公共廁所空間內其實只有兩小間廁所,一間是壞掉的,另一間則被她們兩人佔用。門外排了長長一列隊伍,全都聽見了裡面在做什麼。初看此幕時,我心裡暗暗擔憂,慘啦,要是她們一出來被發現是兩個女同性戀在搞,肯定會挨揍吧!結果,卻令我大吃一驚。當瑪格與金走出那小小間廁所時,排在門外的一列隊伍自動地排開成兩列,並且拍手歡呼尖叫,為兩人的「精彩表演」予以肯定與鼓勵。驚訝的同時,我也大笑了出來,拍手叫絕。這就是傳說中的「四腳獸」啊!哈哈。對於廁所原本的功能預設只有—排泄—的我,其實已經被擊了一拳,不過,最令我傻眼的是後面那一長排的隊伍,居然不是為了「上廁所」才排隊;瑪格與金一離開廁所時,下一對情侶就迅速地「補位」進去廁所,展開了另一場慾望與激情。這樣的次文化場景,大概也唯有在這些另類人的世界裡,才得以展現吧。
這部戲對於變性人的描述與心境模擬也很真切。茱蒂是一個男人身女兒心的變性人(劇中的她,其實還沒有動手術啦),她總是一副女人的裝扮,也擁有比一般女人更為纖纖細緻的心。總是渴望成為女人的她,在女同志酒吧駐唱深受好評。劇中,她(姑且就稱「她」吧,「她」可是希望人家叫她小姐的喔!)愛上了同志書店的老闆—法蘭西斯(也是女同性戀者),也勇於向她告白。一次在酒吧廁所裡,茱蒂在鏡子前補裝,被另一位女人認出她的男兒身,要她滾出女廁所,茱蒂不從,結果被這位「強壯」的女人打得鼻青臉腫,幸好在瑪格與金進入廁所時獲救。驕傲又有自尊的瑪格也得到了她的道歉(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有時候能讓人口服,其實比令人心服來得更了不起。至少,我這樣覺得啦)。
這一幕讓我很難過,看電影的同時,我似乎能夠體會她的心情,也讚賞她的勇敢。心疼這個看起來很壯、卻打不還手的「小女人」。因為被生錯了性別,渴望成為女人的她所受過的非人遭遇,我想,一定比我看的這幕還要多、還要慘烈吧!跨性別的議題,一直以來就令人爭議,以變性人表演聞名世界的泰國,人妖幾乎隨處可見,卻也沒聽聞泰國人歧視變性人的消息出來。他們的民眾對於人妖不僅見怪不怪,不少年輕男子也都紛紛投入這樣的領域,也許為了讓自己更漂亮、也許只是為了賺錢;而日益眾多的變性人口,也使得年輕人因為習慣且接納了這種文化。也許,只有泰國這個地方對於變性人,才會沒有歧視吧。
社會對同性戀的歧視與迫害,也在劇中不斷出現。最劇烈的一幕應該就是同志書店被砸的片段了。電影中,同志書店中陳列的書籍、或是訂購進來的書籍,經常都是被控管與監視的「違禁品」。法蘭西斯(店長)經常對於海關扣押書本而感到憤怒與無奈。一日,她的昔日好友—柏妮絲(任職於海關部門)通知她,有人要來抄店內所有的「色情影片」,引起店內所有人一陣恐慌。瑪格氣憤之下,裸露全身將自己當成櫥窗展示品(當然,三點有被「告示牌」擋住啦),貼在她身上的告示牌有兩塊:一塊寫著「色情的女同性戀(obscene lesbian)」、另一塊寫著「變態(pervert)」。一些混混在經過櫥窗時,對著裡面的瑪格叫囂、怒罵,「女變態」的字眼從混混們的口中咆哮出來。他們敲打著玻璃窗、用力拉扯著被鎖著的門把,企圖傷害瑪格。
這一個鏡頭裡,我看到了對性別與同志的迫害。在性別上,女人一直就是處於弱勢,歷史上,不論是受教育權、自由權、言論權、工作權等等,女性的地位永遠低劣於男性。姑且不論那些未開化地區的民族(或國家)仍然對女性的歧視與不平等對待(例如:回教地區的女性人權不被重視),大部分以「文明」自稱的現代文明社會,對於女性的歧視與不尊重,仍是舉目可見,徒有其「文明」之表,卻無「文明」之實。而同性戀在社會上本來就是弱勢族群,再加上又是個女同性戀,那麼她的處境就更是岌岌可危。混混們後來帶著火把(火藥?),人手一支地砸進店裡,遇上房東正好在修電器,一瞬間,同志書店「轟」的一響,爆炸了。那一場爆炸的火焰,燒出了我心中的震攝與憤怒。所幸這場爆炸並無人傷亡。
我,居然在這個片段,眼淚汩汩地流,心疼這些努力為自己活著的人,心痛這些誠實做自己卻一再被傷害的人,更辛酸這些小人物的真性情被扭曲的社會給扭曲。片尾,金與瑪格重修舊好(金因為瑪格的不願曝光身份、不敢對母親說明她倆交往的事實而負氣離開),臨危逃過一劫的眾人互相擁抱、喜泣,令我感動莫名。
「甜過巧克力」有太多具爭議性的社會現象被搬上螢幕呈現,看電影的人們可以耐心咀嚼它的每個片段、情節與對話。整部片的色調如我初述,就是那麼的鮮活、明快,充滿溫馨、矛盾與歡笑,每一個橋段都足以讓妳/你屏氣凝神、專注地盯著螢幕而捨不得眨眼。最末,仍是帶來一泉希望與一線曙光。似乎,只要有人願意堅持,繼續奮戰、繼續為自己努力,終將會有值得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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