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歲光陰一夢蝶,重回首往事堪嗟 」
--------------------------------------馬致遠之《夜行船》
我跟小新是同一所國中畢業的,
因為教室相隔遙遠,
所以畢業前我只見過他一面,
但那一面已足以令我抱憾終生。
國中時,
對他的名字並不陌生,
因為陸陸續續都會在榮譽榜上看到他的大名,
只不過因為他的名字有點中性,
我本以為是一個品學兼優的清秀女孩子。
誰知不僅不是女孩子,
上述句子就連形容詞也都錯的一蹋糊塗。
他表姊蘇小鈴正好在我們班,
有天下午下課時,
蘇小鈴跟我們班長聊天談及小新的名字,
我剛好在她們身旁不遠處,
因為那時我認為小新是我緣慳一面的清秀佳人,
便假裝專心跟朋友聊天,
心思卻放在她們斷斷續續的聊天。
才知:
小新下午要上健教課,
卻忘了帶健教課本,
等會兒下節課會來向她表姊蘇小鈴借課本。
上課鈴響,
我返回座位,
邊聽老師講課,
邊計畫等一下該如何不期然的巧遇佳人。
好不容易,
下課鈴響,
我便等候在教室門口不遠處,
一邊隨意欣賞風景,
順便看看過往的女孩中,
有無符合我腦海中「品學兼優的清秀佳人」。
那時我自認還滿有識人之明的,
有自信能先一步猜出小新來。
忽地,
有一膚色黝黑、形似小叮噹的小胖胖走向我。
我心裡正因等待良久而有絲不耐煩,
深怕佳人一時糊塗,
選擇跟旁坐的男同學一起看健教課本,
那可真是大煞風景,唐突佳人。
正巧這個小胖胖出現在我面前,
使我心情大壞,
彷彿與佳人之約被打擾。
只聽小胖胖有禮貌的向我說:
「請問,蘇小鈴同學在嗎?」
剎那間,
我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什麼,
一個「幹!」字被我硬生生的嚥進喉中;
只直楞愣的顫抖問他:「你..你找蘇小鈴有什麼事?」
只聽眼前這個可愛小胖胖溫文有禮的說:
「恩,我是她的表弟,我想跟她借課本。」
靠!
怎麼可能!
應該是品學兼優的清秀小佳人才對阿,
怎麼變成巧克力小胖胖?
雖然他講話很禮貌沒錯,
但還是不應該是巧克力小胖胖啊!
當時,我只能不斷的責問自己:
這年頭榮譽榜這麼好進嗎??
難道成績跟面相沒有成正相關,
反倒偶爾跟體積成正相關嗎?!
眼見蘇小鈴察覺小胖胖的來到,
手拿健教課本走出教室,
徹底證實眼前殘酷的一切都是真的,
巧笑倩兮的佳人沒了,
有的只是可愛的巧克力小胖胖。
我心若死灰返回座位。
心中噓唏不已:
第一也罷,最後也罷,
由他們去爭個頭破血流吧。
吹皺一池春水,干我何事?
就這樣,
我從此對榮譽榜的光環再也不希罕了。
回想起國中時與小新的初相遇,
時間彷彿是上輩子般的遙遠,
但一經想起,
卻又像是昨晚惡夢般清晰。
僅以此文反省年幼時不成熟的以貌取人,
不知:道與之貌,天與之形,奇人自有異相生。
﹝朋友們是覺得:色與之貌,懶與之形...﹞
後記:
大學時代與小新熟識後,
我跟他聊起我印象中的兩人初相遇。
很自然的,
可愛大胖胖立刻不甘示弱反擊說:
「靠,你也沒好到哪去?
我第一次見到你,以為看到復活節島上的巨人頭像!」
由此可知他口舌之伶俐,
和不留情面的嘴賤程度,
好歹我都有用可愛等形容詞描述他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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