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主要參考劉岠渭老師之音樂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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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勒(GustavMahler,1860-1911)出生於波西米亞,主要在維也納受教育,他是當時最偉大的指揮家之一,藉由指揮表現出他對音樂的偉大見解與技巧。馬勒在作曲方面的聲譽,主要是靠九首交響曲及一組交響聯篇歌曲大地之歌。這次的主題是馬勒第一號交響曲『巨人』,是個人我非常喜愛的交響曲。
第一號交響曲創作於1884-1888年,但完成修訂出版則在1906年,這一首交響曲標題源自古希臘神話中巨人族的標題『巨人』(Titan),『巨人』也是德國作家保羅(JeanPaul)在1803年發表的小說,小說內容描述一位抑鬱不得志的藝術家,在走投無路之際,絕望地走上自殺一途,這樣悲愴又極富詩意的文學內涵使馬勒讀了這部小說之後有了許多感觸與靈感,因此寫下這一部交響曲,不過比對保羅的小說與馬勒的交響曲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這只是作曲家的靈感來源,而最後創作出來的音樂不見得等於靈感。
第一樂章是奏鳴曲式,開始是一段導奏長度約四分三十秒,導奏開始時同時出現兩極化的聲音,一個是高到幾近刺耳的弦樂泛音,另一個是非常低的弦樂,整個導奏就是以這樣的聲響為背景,接著會聽到一個四度音程,遠方傳來號角的聲響,四度音程的樂句也愈來愈快。導奏這一段音樂在表現大地甦醒的情況。接著引出第一主題,整個呈示部就是這一個主題,結構上就是表現這個主題,精簡、再精簡之後又反覆一次。此外,馬勒的交響曲不像傳統交響曲由樂器一起演奏完整的旋律,而是由不同樂器各自演奏,拼湊成整體的音樂。第一樂章的主題旋律來自於馬勒先前所寫的『旅人之歌』這一組聯篇歌曲的第二首『今天清晨我走過原野』,而且呈示部的結構也與這首歌類似,也可以說整個第一樂章就是這一首歌曲的無言歌。再現部也偏離了傳統形式,除了它很短,也沒有尾奏,而且要掌握速度與休止非常困難,聽的時候會捏一把冷汗,第一樂章就以令人出乎意料的方式結束。
第二樂章是三段體式,都是舞曲,A段是類似田園風格的舞曲,經過引導進入B段,B段是代表上流社會的圓舞曲;最後在引導之後回到整體經過簡化的A段舞曲。馬勒常常讓音樂呈現反諷的感覺,就像B段雖然是一首高雅的圓舞曲,但是馬勒卻使用許多滑音,讓它呈現出一股說不出來的不自然感,來達到反諷的喻意。
第三樂章是以迴旋曲式寫成的,是送葬進行曲,結構上大致可以分為五個段落,ABAC段之後,第五段是把A與B結合在一起。
A段是由低音提琴演奏出主題,接著出現低音管,大提琴、低音號、雙簧管、長笛、單簧管,不同的樂器有的是打斷旋律,有的是補充旋律,形成這段旋律不停輪唱,也就是卡農(Canon)。
一開始的音樂像是孤單前進的腳步聲,接著是被小調化的童謠『兩隻老虎』旋律,原來這是一首很天真的童謠,但是被馬勒寫成送葬進行曲是非常誇張的反諷,這讓人哭笑不得,但又有錐心之痛的感覺。『兩隻老虎』是一首法國童謠,原名是『賈克兄弟』(FrereJacques),歌詞大意是「賈克兄弟,賈克兄弟,你還在睡覺嗎?快點起床」。馬勒有很多兄弟姐妹,但他小時候不斷看著兄弟姐妹一個一個夭折,所以這段音樂應該受到童年回憶的影響,馬勒悲傷地希望手足們能睜開眼睛醒過來。
在馬勒的作品記錄裡,B段是描述在炎熱的天氣下,抬棺木的人把棺木放下來,坐下來休息喝一杯,所以B段就像一段吉普賽風格的小酒館音樂。然後背後又出現了送葬的腳步聲,於是音樂慢慢地回到A段。在C段馬勒要求小提琴加上弱音器,因此小提琴有一種朦朧的美感,音樂在這裡忠實的演出『旅人之歌』第四首歌曲後半段的旋律。
第四樂章是如暴風雨般的奏鳴曲式。呈示部的結構是導奏、第一主題,過渡之後是第二主題,然後是結束句。長度約四分鐘的導奏像是一陣亂拳捶打,但是隱隱約約出現第一主題的旋律。第一主題可以把它稱為「世紀末日」的主題,它曾經在第一樂章出現,這一段音樂的音量雖然比較小,但壓迫感不遜於前面,而且穿透力甚至更高。第二主題是一個帶有宗教意涵的莊嚴主題,所以與第一主題之間有一段過渡以緩和音樂情緒,第二主題的音樂非常抒情而且有馬勒慢板樂章一向具有的深刻感覺。在第四樂章不斷重複使用第一樂章的旋律
,雖然世紀末日的主題會再度出現,但第二主題宗教意涵的主題最後終於戰勝世界末日主題。再現部再現的是第一樂章的導奏與第一主題,而結束句後半段出現了以四級到一級的和聲寫成,被稱為「教堂終止」的終止式,具有宗教救贖的意義。
馬勒第一號交響曲原本是創作為五個樂章,原本的第二樂章名為『花』,不過最終在1906年出版時,完全被刪除;整首交響曲並沒有因為被刪減了一個樂章,而顯得不完整或產生缺憾,馬勒留下的這四個樂章其音樂內涵與情緒轉折都十分符合邏輯性,讓全曲得以在理性的基礎上表達無限的情感。
馬勒的交響曲幾乎都有送葬主題,死亡的陰影一直伴隨他,他習慣透過死亡來看人生,也一直思考死亡的意義。馬勒的音樂風格特色為具有世紀末的慌亂恐懼,以及回到過往十七、十八世紀的田園風格,並且對未知世界的充滿渴望與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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