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害怕
那個坐在買飯必經之處
人來人往走道邊上的賣花阿婆
中午時分
一週中總會有個幾天
那個阿婆會在這兒出現
手中拿著一支或一束花
就這樣舉著
對著那人來人往的走道
像空氣一般
略略的微笑著
像在等著什麼
這樣的畫面總會大力撥動心中的某條弦
力道之大所引起的波瀾
久久不能平復
到底是什麼樣的社會環境
必須讓老人家這樣出來拋頭露面?
是什麼樣的社會環境
讓老人家必須在人來人往的地點討生活?
是什麼樣的社會環境
不能讓老人家如論語中所述
活在一個大同享天年的環境?
這般年紀,在這種陰雨綿綿又冷的日子
是應當在家含飴弄孫的啊!!
認識我多一點的人知道
我真的很怕一個人去傳統市場
只要一去
或多或少
回來時總會多了幾樣不在名單上的青菜水果
他們沒有特別熱情的招呼
只是用一雙眼看著你
在他們歷經歲月的臉上
也許帶著一絲微笑
也許,是一種期待
也許我買的,是那幾秒
他們真心打從心底而發的笑容
那種等了一天
總算有一個顧客上門
買了一個十幾二十元的東西
而那個東西
可能是他花了很多時間照顧出來的蔬果青菜或其他
我從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因為生計而出來走賣
我不知道
也許如友人勸的是種打發時間
為了證明自己還有點價值的活在這世界上
我不知道
只是覺得
什麼時候,孝順變成一種'美德'卻沒有實踐
使老人家環境安好變成一種'期許的目標'
每每看到老人家在外拋頭露臉
不論是為了什麼
除了心酸
還是心酸
以下是題外話=======
前陣子逛街至中山站
看見一個身體不便的女人在兜售玉蘭花
他坐著電動輪椅在週末人潮往來的新光旁
就這樣來來回回
他始終帶著微笑
「先生小姐,要買玉蘭花嗎?」
他實在經過太多次
就這樣來回
沒有一個人向他買
我看著他好久
在那一瞬間
我突然看到他倦了的眼神
然後,收起倦容
繼續掛起微笑的來回
一陣心酸
一串玉蘭花
事實上不過就三十元
從中獲得的利潤能有多少?
這種花不好照料
輕輕一折就有黑黑的痕跡影響賣相
又需要一直噴水保持濕潤
但是沒賣出去一直壓著
花又容易爛
一個晚上下來,不
一整天下來好了
就算他賣出了一百串
每串賺五元
也不過五百元
但是,在信義華納的那些街頭藝人們
在週末夜晚一個小時的收入
說不定遠遠超過他們
但是,卻鮮少人
願意掏錢買一串三十元的玉蘭花
卻願意'捐'一百元資助那些所謂無名音樂家
完成他們的'夢想'
(多少時間過去,有些人還不是在原地擺攤,還繼續打著夢想的名義????)
雖然心酸
但我打心底佩服尊敬這些人
他們也許有說不出來的苦衷
但是他們願意,用他們的力量
掙一口飯吃
事實上很氣自己
力量不夠幫助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
所以,有些時候
只能默默的
當眼神交會剎那
給他們一個微笑
給他們祝福
也希望給他們一個力量
在這冷漠的人潮裡
希望有天
他們也能品嘗到這花裡的芬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