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家都曾經說過了。
學習是無止盡的。
這句話，自小時候以來。
就常聽大人強把這句話，灌輸在我的腦海裡。
我很明白。
所以，被社長夫人喚回座位時，還是會看著電腦裡的資訊。
借著別人的資訊，學習著待人處事的基本功。
對著辦公室裡的電腦。
我緊盯著，新一則來自通訊軟體的傳言。
瞧見內容寫著幾個字。
從「老鷹打小鳥」裡，做了些許改變。
這些字瞬即變成了一則訊息：
「老鷹吃小鳥，吃到傻木頭，鳥巢有指示，老鷹食而不飽。」
字面在電腦上傳來。
我看的傻了。
傻傻地在電腦上，做自己的差事。
看到了公司內。
除了我，也還有其他人一一被點名。
向「社長」夫人「照會」。
而且，每個人處境比戰爭中的士兵。
這比科威特攻打伊拉克，還要危險。
因為，我們攻擊的不是石油井。
而是不能攻打的「社長夫人」。
說到A君的例子，最為明顯。
他被叫上去，被社長夫人訓示了一頓。
其實心裡很不服。
只因罪名是：「鬍子未刮乾淨。」
而不服的心理，便有所反抗。
放抗的意義，配合了舉動。
是A君聽完話，試圖反駁了「社長夫人」的語言。
說是：「刮鬍刀做的不好。」
意思是：「刮鬍刀”不夠利”。」
他想以此把鬍子沒刮乾淨的「罪過」。
全部推給了刮鬍刀。
仍沒想到，社長夫人還有新的教訓。
她像個學校裡的教官說：
「我管你是用刮鬍刀刮的，還是用衛生紙磨的?反正我下次要看到。
你的下巴，絕對要比你的後背乾淨，連一根頭髮，都不能留在下巴上。」
這回兒。
社長夫人的訓示，讓大伙聽得都笑了。
但還是他們不敢明笑，只好躲在電腦面前，笑的闔不上嘴。
那句話，讓長有胸毛的A君。
本想繼續以「後背也有長毛」來頂嘴。
卻像個沒毛的小太監，還怕惹惱了社長夫人。
怕她拿了利刀，把他的「背毛」刮去。
幫他把「胸毛」刮去。
幫他把頭髮也通通「殲滅」掉。
讓他變成全身無毛的傻子。
想之，他當然不肯。
所以，只好沉默地像個「太監」一樣。
對社長夫人稟報告退，回去乖乖地坐在位子上。
不過，人總是不喜歡聽別人訓話的。
A君當然瞭解這個道理，便告知社長夫人。
其他的人，也需要被社長夫人點名閱兵一下。
這句話，不但受了別人的白眼。
同事們，還不斷地在用雙眼，瞪著他。
用五十乘二的一百隻眼，瘋狂的瞪著他。
沒想到。
聽到社長夫人所說的話，竟越來越犀利。
這回兒。
她馬上說出：「你少在那邊唬弄我，小心我讓你的頭上長不出毛，下回再也長不出痔瘡。」
於是，他在考慮了自己臀部的安全之後。
知道痔瘡被人踢破的情況，是很危險的事情。
如此一來，他便安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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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以前。
我們與社長夫人，互相過招之後。
早上的時間，也就快速地流走了。
社長夫人一坐鎮。
每個人便像是日本以前的「神風特攻隊」一般。
拼了老命的，在對電腦敲擊鍵盤。
對電腦施以「文字」上的「疲勞轟炸」。
對自己施以「忙碌」工作的「精神轟炸」。
於是，中午了。
辦公室裡的大兵們，轟炸完了電腦，以及自己。
便暫時關上了電腦。
看著電腦螢幕疲憊的發出「嘶....」的聲音。
看樣子，大家總算是很明白。
在戰爭裡的任何東西，都是很脆弱的。
電腦是會累的。
科技產品是會累的。
人的手是會累的。
然而，他們的累，卻又不是因為打鍵盤，打到手痠的累。
而是有「如廁之意」，卻又不敢。
這種累，跑到廁所的累。
極不容易形容。
因為，從來都沒有人有看過。
一個正在轟炸別人的飛機，還會飛回自己國家。
目的，卻只是為了上廁所。
我說的是，我們這些員工，正在轟炸自己的電腦。
正聽候社長夫人的指示。
把「如廁之意」給忍了下來。
把聊天的「閒情逸致」給忍了下來。
等著，我們若沒把電腦轟炸死。
我們也要想辦法，把自己搞的「精疲力盡」。
相繼昏倒在自己的領土上。
才像是個「凱旋歸國」的士兵。
偶爾，有人想對社長夫人說：「報告社長夫人，此文案已經處理完畢囉。」
匆匆回首辦公室內。
一看到大伙們繼續忙錄，還有社長與夫人的清悠。
也許，還是沒人敢這樣做的。
就算想做，也只是自己跟自己交談。
這個原因的考證。
大概是忙完戰爭士兵們，通常都只有「等死」一途。
但沒人想等死。
大家也就只好，裝模作樣繼續跟「忙碌」抗戰了。
所以，辦公室裡常出現了「忍者」，也就不是什麼怪事。
這批「忍者」，忍的是忍人所不能忍的事情：
「忍屎，忍尿，忍餓，忍無聊，忍一肚子火。」
所有，人所不能忍的事，他們全「忍」了。
那麼，這批忍者的隊伍，其中究竟有多少人數呢?
我不太清楚。
但，我想這些隊伍裡的忍者種類。
也應該包括了，像我這樣的傻子。
應該是的。
不僅要忍這五樣事。
我還要憋忍住笑意。
繼續想著，對Betsy的真正解答。
想這關於愛情問題的解答。
到底，是要明之以理，以親吻她，來表示行動?
還是要婉轉暗示?
這還得看社長夫人的面貌，究竟是不是真的「和藹可親」了?
也許。
答案仍是肯定的。
是的，社長夫人是「和藹可親」的。
因為社長曾經這麼說過。
我是個傻裡傻氣的小伙子。
理當對「和藹可親」的見解，與社長不同。
才需要沒頭沒腦的，坐回在座位上，時常發愣。
妄想著我曾經回到昨天。
就如同我現在，做著發愣的事情。
坐在位子看，看著電腦「發呆」。
彷彿時空停止。
我的呼吸卻還在。
依稀聽見，在「The Beatles」的CD中，所唱出了的歌聲。
如同在現場聽到了約翰藍濃。
他慢慢的唱著歌。
在我的面前成為聲響的音符，漸漸地融化在空氣底........
Yesterday, 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 。
〈昨日，所有的煩惱彷彿遠在天邊。〉
Now it looks as though they’re here to stay 。
〈現在它似乎在此停留。〉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
〈噢！我相信昨日。〉
Suddenly, I’m not half the man I used to be。
〈剎那間，我已不是從前的我。〉
There’s a shadow hanging over me。
〈有一片陰影懸在我心頭。〉
Oh, yesterday came suddenly。
〈 噢！昨日來得太匆匆。〉
Why she had to go。
〈為何她得離去?〉
I don’t know she wouldn’t say。
〈我不知道，她也不肯說。〉
I said something wrong。
〈 我想是我說錯了一些話。〉
Now I long for yesterday 。
〈此刻，我多麼嚮往昨日。〉
Yesterday, love was such an easy game to play。
〈昨日，愛情是一場簡單的遊戲。〉
Now I need a place to hide away。
〈現在，我需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 噢！我相信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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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像著這些歌詞，在腦袋中飄來飄去。
看著辦公室的玻窗。
似乎有些反光。
在反光的影子裡，產生了我自己的模樣。
如今，我像看見了許許多多的靈魂。
一一出現在這片透明的玻窗上。
上面有張愛玲的靈魂，像是住在遙遠的內地。
正努力想著與「玫瑰」有關的故事。
而在故事外面，又有著我家人的陰影。
有我爺爺他們那一代，在思想上比較接近民國初年的靈魂。
以及有類似「小林」他那一類人的年輕靈魂。
更有我父親那一代，相當敬愛年長者的靈魂。
一個又一個的人物。
在我的眼前出現，又消逝。
像是一張又一張的底片。
在我的面前曝光。
成為清晰的影像。
而且非常真實。
最後，我看見了自己。
想把手貼在窗前，卻沒有窗口前。
就連在座位上，也抓不到自己。
那個時候。
我終於明白。
自己是多麼渺小的靈魂。
「原來，我是如此渺小阿~」我說。
〈The end〉
2006/7/28─Shiuan鬼谷悠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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