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愛Daniel,否則我也不會寫下這個故事了。
我只是個上班族,每天穿著OL必定穿的服飾。
「那只是我公司的女同事罷了。」Daniel無奈的望著我。
「只是女同事?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從酒館出來?」我聞著他外套的酒味,就一肚子火。
「那是因為她喝醉的關係好嗎?!」
「那你為什麼還騙我說你在公司加班?」我想我這時一定瞪紅了雙眼。
Daniel對我嘆了一口氣後,就坐在沙發上看起電視來。
「喂!」
碰的一聲,他把遙控器用力的摔到地上。
「妳鬧夠了沒?」他站了起來。
「.........」我瞪著他。
「妳只是我女朋友,不是我的老婆好嗎?」他從我手中拿走他的外套:「不要什麼事都管...........」
我用力的閉上眼,把眼淚都往無盡的黑暗裡吞。
「我對你好失望.............」我拿起掛在架子上的包包,轉身就走。
我緩緩的關上這沉重的大門,可以讓我遠離他的大門。
難道是我錯了?不,是他的錯,他不該欺騙我。
我按著電梯的按鈕,不時,我都會用斜眼往後面瞧。
『他還是沒追上來.......』
這是身為女人的我最後的期待。
現在是凌晨兩點。
走在街上的我,看著這絢爛的城市,而現在才是夜生活的開始。
在酒吧裡,我已經喝了無數杯的酒。
「小姐,妳確定還要喝嗎?」服務生看著我爛醉的模樣,懷疑的問。
「拿來..........」我搶走他手上的啤酒。
我現在連一點主意識都沒有,只能不斷不斷的灌酒。
「小妞!」一個歐吉桑坐到我的身邊:「一個人?」
我仔細的看著他的臉,超小的眼睛,和超塌的鼻子,跟Daniel根本沒得比。
他伸手摸著我的大腿,而他油膩膩的嘴也快貼近我的臉上。
「想要嗎?」我抓起他的手更往上移了一點。
我的身體對Daniel一點都不重要吧?不然現在的我也不會在賓館裡了。
他用力吻著我的雙唇,並扯開我的衣服,這跟溫柔的Daniel完全不同。
他搓著我的雙乳,口中還念念有詞,不過我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啊~」真沒想到,我竟然跟他達到了高潮。
跟Daniel完全不同的男人。
我兩眼空洞的看著賓館的天花板,我到底在做什麼?
「諾!兩千塊給妳。」他用著台灣國語講道,並把錢丟在我身上。
這時的我大哭了起來,大概是因為酒醒的關係吧!我終於完全明白我剛剛到底在做什麼了。
「喂,是妳自己願意的喔。」這歐吉桑嚇得趕緊落跑。
不過,我還是繼續大哭,抱緊自己的身體大哭。
大概過了幾個小時,我終於冷靜下來,我穿好衣服,走出賓館。
真不想回去,回到有Daniel的地方。
大概是在前年的時候我們開始同居到現在,其實我還滿驚訝我們能夠那麼久, 因為很多人總是說外國人很花心也很好色。
不過,Daniel也只是台灣跟加拿大的混血兒,算是外國人嗎?一半一半吧,不過他住在加拿大也有一段時間了。
而我還記的我跟他第一次的見面,那天因為是颱風天,所以外面下著超大豪雨,而偏偏我公寓養的狗,這時肚子餓,可是狗食又剛好吃完。
我不得已只好冒著風雨,帶著我家的狗去便利商店買狗食。
「啊!!!」這死小狗在路途中,不知道看到什麼,就突然往前衝。
而我呢?一不小心就跌到旁邊的水溝裡而,手中抓緊的狗鏈,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天啊!!我的腰................痛死了啦!!!!!而且全身都是臭水溝的味道!!
突然,前方有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手中好像還抱著一隻狗。
「不好意思!」這男的撐著一把粉紅色的傘對我說。(不過,這傘應該是我的吧?)
「白爛?」我看著他手中抱的小狗。沒錯,『白爛』是我幫牠取的名字,通常我都會用台語講。
「歐巴桑這是妳的狗?」
歐巴桑?呃.........是現在年輕人愈來愈沒有禮貌還是怎樣?我好歹也是現正青春年華的25歲的風華女子,他也敢這麼稱呼我?
「沒錯,是我的狗。」我從他手中搶走白爛,並惡狠很的瞪他一眼。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正準備牽著白爛要離開時。
「等一下!」我對那個白目男子喊道。
「???」
「這是我的傘。」我從他手中硬生生的搶走粉紅色的小傘。
不過,有沒有傘好像都沒差了。我不僅全身濕淋淋的,而且還散發出一股臭味。
「看什麼?」我對著便利商店的店員罵道,誰叫他要用那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
「沒看過穿濕衣服的人嗎?」我拍著收銀台。
「可是.....阿姨......妳身上還臭臭的耶...........」
阿姨?好,竟然叫我阿姨。小弟啊,我看你也沒比我多年輕啊?
我把白爛抱到他的面前。
「白爛,咬他。」
我家的狗坐下、握手那些都不會,偏偏叫他咬東西他就變的很聽話。
白爛啊!你終於派上用場了!!
「你真是太乖了!!」在家裡我一直稱讚著白爛。
多虧白爛我才能拿那麼多免費的狗食。
啊~洗完澡果然舒服多了。
叮咚!叮咚!都已經晚上11點多了,這時候有誰會來拜訪我啊?!
「請問你們家有沒有一位全身都充滿著泥巴的歐巴桑?我剛剛看她好像走進這裡來?」剛剛那位高大的男子又出現在我家門口。
「請問你找她有什麼事嗎?」我瞪著他,他顯然還不知道我就是他口中的歐巴桑。
「我想請剛剛的歐巴桑幫我個忙。」
「什麼忙?」
「讓我在這住一晚。」
「什麼?我為什麼要讓你住一晚?」我大喊。
想到這邊我就覺得好笑,我竟然自己先露馬腳。
想到從前的往事,總顯得現在自己的孤寂,很害怕,從之前就是。
跟有著外國臉孔的Daniel談戀愛,從以前開始就擔心了,不過,我總是不斷的告訴自己『Daniel不可能花心、不可能出軌』,但是,我還是很害怕、害怕跟大家說的一樣,外國人把性愛高於愛情,不可能對一個女人一直忠誠,這就是外國人。
「妳到底跑去哪裡了?」Daniel走到我面前來。
原本想說,趁Daniel不在家的時候回去,可惜我預估錯誤了。
「沒有。」我轉身把包包掛在架子上。
幸好在賓館裡我沖了澡,不然Daniel就會聞到我一身的酒味。
「我早上醒來就沒看到妳,昨天晚上有發生什麼事嗎?」他摸了摸頭:「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是怎麼回來的啊?」
「................」
都忘了?對了,他昨天喝酒醉,難怪什麼都不記得了。連他對我發脾氣這件事都忘了,原來,到最後只有我自己自尋煩惱,我真傻啊............
「你不是說你加班嗎?怎麼會到酒館去?」我又再一次問了他。
「喔,那是因為加班到一半,我同事們跟我說他們想喝酒,所以我就.........」Daniel不好意思的看著我。
「那酒館你扶出來的女人是誰?」我還是不放心。
「喔~那是我同事的老婆,她也是我同事之一,不過她老公早就不醒人事,我只好扶她老婆,可是那時我也喝的滿醉的.........」他走過來摸了我的頭髮:「怎麼了嗎?」
「不.....沒有......」
「妳的眼睛怎麼紅紅的?」他蹲了下來看著我的眼睛:「妳哭過?」
怎麼辦,Daniel,我已經背叛你了,可是我又該如何向你開口?我的身體已不再屬於你一個人而已了,怎麼辦,Daniel,我已經背叛你了,可是我又該如何向你開口?
我又大哭了起來。
「怎麼了?」他抱緊我。
為什麼我要意氣用事?Daniel,只是喝酒醉才會說出那些話、做出那些舉動,我沒事生什麼氣啊?我簡直像極了一個笨蛋。
「沒事的.........」
只要不說,Daniel就不會知道我跟別的男人上過床。對!只要我不說..........
隔天,我們又恢復跟以前一樣的生活。
「吃早餐了。」我拿著土司夾蛋。
「今天我載妳去上班。」他拿走我手上的早餐後,就坐到餐桌前。
「為什麼?」通常都是我自己搭捷運去上班:「又不順路。」
「反正我今天想載妳去就是了。」
「呵呵。」我笑了,他還是很孩子氣,到現在還是沒變。
不過,這種美好的生活才過了幾個月,一切都變了樣。
我還記得那一天,我無聊去醫院做健康檢查,只不過我沒想到..........
「小姐,妳罹患了愛滋病了...............」這是醫生親口跟我說的,所以我不得不相信。
「...........」
「我們是從妳的血液裡發現的...........」
「你是在開我玩笑嗎?」我皺眉大喊。
「小姐,請妳冷靜..........」
「我才28歲耶!」我搖著醫生的肩膀:「怎麼可能有愛滋病?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沒有.........」醫生很冷靜的說。
「別開玩笑了..........」我無力的跪了下來。
「請妳想想看之前妳有沒有跟別人發生過性交,或者是有共用針頭之行為。」
一定是酒店裡的那個男人,一定是他!!!
我衝出醫院直接就跑到了酒店裡。
結果一進去,就看到了那個歐吉桑。
「都是你...........」我對他大喊:「都是你..........」
他驚恐的看著我。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朝他揍了一拳。
「救命啊..........」他害怕的喊著。
「你這個愛滋病患者.............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盡我的全力朝他垂了幾拳後,我就被店裡的人員給趕出了酒店。
我的人生都毀了..........沒有希望了.........
「怎麼這麼慢才回來?」我一進門Daniel就對我說。
「.................」
「去哪了?」
「Daniel.............」
他疑惑的看著我。
「你還記得前幾個月,你喝酒醉的晚上嗎?」我無力的靠著牆壁。
遲早都得說的,我一直都知道。
「那天怎麼了嗎?」
「那天晚上,我喝醉酒後,我就跟一個男人上了床......................」
「...........」Daniel瞪大了雙眼看著我:「妳在開玩笑?」
我嚥了口口水:「結果,我今天去健康檢查的時候......醫生告訴我......我得了愛滋病了....」
在這個空間裡,我只聽到Daniel沉重的呼吸聲,除此之外都是寧靜的一片。
「你不用擔心,在那天之後,你因為工作很忙,所以晚上我們根本沒時間做愛。」我慢慢靠在牆上坐了下來:「所以.......你不用擔心..........」
Daniel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房間裡,
我還是依舊靠在牆發呆。
過了幾分鐘後,Daniel拉著一包行李箱走出房間,並經過我面前,他緩緩的打開了大門,而他什麼都沒有說,就離開了。
就在他把門關起來的那一剎那,我的眼淚毫不留情的流了下來。
「啊..........」我大哭著,在這個只有我一個人的空間裡。
「對不起...........Daniel..........我對不起你...........」我抱頭痛哭著。
在深夜,我的眼淚依舊沒有停過。
在那之後,我就沒有去上班了。
我整天待在家裡,躺在沙發上或躺在床上,發呆。我已經沒有生活的重心了,我該如何活下去?我連我心愛的人都沒了,我又該如何活下去?
我很愛Daniel,除此之外,我就沒有愛過其他人了。
我是獨生女,而我爸媽在我小時後,就相繼過世了,而一手把我拉大的外婆,也在好幾年前就過世了,只有我獨自一人,我的死,沒人會憐惜......
我翻著書櫥裡的相簿,我跟Daniel的相簿,而那些回憶.........
「妳是剛剛的.............」他用力端詳我的臉
「對,我就是剛剛的歐.巴.桑。」我不客氣的說。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他笑著說:「我剛剛可能是視線太模糊,才會把妳當成歐巴桑。」
「..............」我瞪著他。他還可以笑得出來?
「既然妳是這裡的主人,可不可以讓我在這裡住一晚。」
「不要。」我用力的把門關上。
真是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被他叫歐巴桑,還要讓他在這住一晚。
叮咚!叮咚!我才正想在沙發上坐下來,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做什麼?」我打開門,悪狠狠的說。
「我付妳2萬,所以請讓我在這住一晚。」他認真的看著我。
「既然你有錢,你不會去住飯店喔?」
「我不習慣住飯店。」
怎麼會有這種人啊?
「不行!」誰管你習不習慣。
「5萬。」
我搖搖頭。
「8萬。」
「N.O」
「10萬。」
「成交。」
沒辦法,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麼愛錢的我怎能不好好撈一筆?
「你給我去睡那一間。」我把我家的儲藏室給他睡。
他看了一下裡面:「這麼髒?」
「不要住就拉倒。」我打開大門。
「好!好!好!我住。」他不甘願的說。
「在睡之前,你把那個書櫥推到門旁邊。」我指著放在客廳的超大書櫥。
「很重耶............」
「不要就拉倒。」我又打開了大門。
「好.....我推......」
過了半小時.........
「好了。」他喘著氣。
「好!你現在給我進去房間。」
「這麼快?」
「..........」我瞪著他。
「好.........我進去。」
他把門關上後,我就用力的把書櫥推到他的門前。
「喂!那是什麼聲音啊?」房頭裡傳來他的聲音。
「沒有。」我大聲的說。
「喂!妳幹嘛把門卡住啊?」他敲著門。
「以免你偷走我家的東西!防範小偷啊!」我說著。
「那我上廁所怎麼辦啊..........」
「你不會自己想辦法啊。」我不耐的說。
「啊~~~~~~~~」只聽到他在房間裡一直大喊。
隔天早上。
因為沒有上班,所以我睡到早上11點多。
碰!碰!碰!儲藏室傳來一陣陣的聲音。
「快讓我出去............」
「你又怎麼了?」我對著儲藏室大喊。
「我快尿出來了........我已經憋了一個晚上了.......快開門啊!!!」
「好啦..........」真是囉唆。
過了5分鐘.......
「喂!」我對著儲藏室喊。
「幹嘛.......」他虛弱的說。
「我推不開衣櫥..........」
「什麼!那我要怎麼辦啊?」
「你從窗戶跳下去好了。」
「我去看看好了......」他說。
過了幾秒.........
「小姐!這是9樓耶!」
想到這我露出了微笑,不過,眼淚卻流了下來。
我抬起頭正想看窗外時.........
「......」我看見Daniel站在門口。
他沒說話,一步步向我走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站在我面前,用手輕輕的為我抹去眼淚。
他吻住我,把我壓倒在沙發上。
「不........」我把頭別過去。
他動手把我的上衣扯開。
「住手.........」我喊著。
正當他要把我的褲子脫掉時,我用力的把他推到地上。
「難道你不懂嗎?我已經得了愛滋病了,這是會傳染的,你到底懂不懂啊?」我哭著大喊。
「我懂........」
「那你還.......」
「就因為我很愛妳啊..........」他大聲的喊。
「............」
「我沒辦法丟下妳不管啊..........」他紅了眼框,並跪了下來。
「...........」
「就因為太愛妳了......所以我沒辦法看著妳死去...........」
「............」我的眼淚不斷的不斷的流出。
「就因為太愛妳了........所以,我離開的這幾天我一直想的都是妳啊......」
「.............」
「就因為太愛妳...........」我走到他面前,用力的抱住了他:「所以,我沒辦法離開妳............」
「我也是........」我輕輕的說。
在深夜,我跟Daniel做了愛,這時候,我才發現,死亡根本不是結束,我跟Daniel所擁有的一切,永遠都不會結束。
在床上,我跟Daniel互擁著身子,深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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