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島閱讀 SARS：Smile And Retain Smile ●在文學的審美中追尋真善 ●在新聞的發展中追蹤真相 ●在生命的浮沉中追求真我

10,055愛的鼓勵 2訂閱站台

　

　　
　　　　　瘟疫與愛情

　　　　　　


午夜，我手中的畫筆開始聽見寂寞的北國風聲
調色板上的顏色沾濕了春天的花，沾濕了想念
一雙清澈的嬰兒眼睛浮起了一片春天的湖水
被湖水漫過的三月浸透了四月的憂鬱

五月，我開始低聲唱起了長長的輓歌

瘟疫從一個藏婦的歌聲悄悄滲進黑夜蒼穹
寂寥的城市燈火靜靜在河上飄搖
我孤獨的情緒在無人的河畔上不停地奔跑
而染病已深的眼睛早已看不見來時的路

那些從天空飄過的靈魂留下潮水一樣憂愁的風
陽台上我站成一株植物不能安撫隨風而逝的生命
活過這個春天，有一種聲音飛揚起北國的丁香
蝴蝶哭了，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這個需要隔離的春天

此刻，我要在你夢中看樹上最後一朵洋紫荊
隨風
　　　　　　　　　　　　　　　緩緩飄落


　　　　　　　　　　　二零零三年五月一日凌晨




　　　

　　　　緊繃的黑暗


像我的胃病使我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
一個對冬天的堅持使寒夜晨星閃爍著不能歇止的疼
那些不同色彩和形狀的止痛葯一邊犧牲自己一邊咒罵著我的放縱
也許只好讓另一首詩在它成形之前使它夭折

我的聲音，它一直載著這個沿海都市的魅惑和優美
在你聽不到時，它被棄置在荒野的黃昏
沾染了瘟疫和戰爭的傷痕，像一隻孤獨流浪的鳥在夜空不斷迴蕩

不能開啟的那道無聲息的沉默彷彿黑洞
收進了我所有無緣由的牽掛　
而黑暗緊繃著，封閉了所有可能到達的彼岸

半島酒店二十八樓落地玻璃的鏡子前
我終於看到，我是一隻羽毛落盡的天使正遠逝於
黑夜海上駛過的渡輪天空緩慢流動的灰雲

香港在我腳下嘆息，而北京在我夢中以同樣無奈的語氣訴說著
這個悲哀世紀的不可言說的疼痛


　　　　　　　　　　二零零三年四月十九日


　　　　

　　　　風中靈魂

　　　　　
　　
疲倦使我的眼睛混濁，看不見遠方
我只好踩著眼白上的血絲回頭
在自己的靈魂上來來回回地奔跑

我在我的黑暗中遭逢法蘭西斯卡和保羅
在我的明亮裡感覺撫過天堂的風和雲朵

然後我潛入一片明媚的湖的時光
湖底深處我能聽見幽暗山谷捲走靈魂的風
也能看見湖面天堂透進來的光

我看不見你，但我知道你是那一片被風吹過湖面的漣漪
流過我的黑暗，
懸在我的明亮，
像那些在高空千奇百狀卻常年不變的雲彩

又一場宿命的風帶著風中受罰的靈魂
紅色暴雨淹沒在風中哭泣的薔薇
路燈下的雨絲彷彿Paganini的琴弦
腥紅的旋律流露天堂的曖昧

我不要去地獄，也不要去天堂
我只要做那一抹夾竹桃的艷
穿越你的靈魂，留下梔子花的香

彷彿生命中的那些翅膀，風燭殘年的曲子

你孤寂時你總會記得


　　　　　　二零零三年五月八日於香港沙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