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透过云层俯瞰这个灯火璀璨的城市.再一次的登门造访,这个被我称为空气都带着芳香的城市.因为有人接应,出关一类繁琐的事变得顺滑起来.不一会儿车子就在暗夜里飞驰,往着那个被灯火照得通亮的市中心驶去.我趴在窗口,整张脸几乎是要贴在玻璃上,眼睛咕溜溜地转个不停,贪婪地要吸收外界的一切灯光,不能错过一点风景,要原封不动地印记到脑子里去.真的是第二次来了,但是香港是永远不会让人厌倦的.姐姐说她喜欢夜晚的香港,颇有大都市的繁华气质,她是不夜城,她要不惜余力地借着灯光把自己的美丽充分展现.但我也喜欢白天的香港街道,干净,狭长,弯曲,还有电视里常能看到的棕色石砖铺起来的高墙,在我看来,香港总是能把中国和西方文化融合地如此天衣无缝,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现代中夹杂着一点古朴的忧郁,这一点是上海几辈子也学不来也学不像的.
还记得第一次来是2006年的夏天,高考结束不久,报团旅游,妈妈赞助的,作为捱过苦闷高三的奖励.那一次的旅行是潦草而紧迫的,你无法随着自己的喜好驻足观赏或加快步伐,走马观花式地要在3天内看完所谓的旅游景点,回到家里追忆途中也不过是零散而混乱的画面.当时是和另一个姐姐去的,年龄相近,情绪也容易波动,是一路大惊小怪嬉笑打闹着倏地一下就过去了,小本子里还揣着jackson的电话,约在维港的码头见面.如今的记事本里仍然写着他的号码,但是也实在没必要拨过去,以前的回忆已在烟波里渐渐远去,yoyo现在长大了,可以支撑一段独自掌控的旅程,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当时挂着旅行团的名号父母才肯放去的,但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体验一座城市的文化,不是在多著名的景点中寻找的,反而是平凡丰盛的街道.看看市井小民的表情,延街好玩的店铺,用相机拍下一些感触,就算不做什么,单纯地逛逛,也觉得开心.那次青涩的旅行是一个探索,是为以后的再一次抵达做的铺垫.
再来说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来接我们的是姐夫的一个好朋友,大家都叫他小邢,姐姐之前狠狠地赞美过他,使我对他的出现一直很期待,事实上,这个穿黑色大衣的男子的妥帖言行也从没让我们失望过.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他叫姐夫大哥,叫姐姐大嫂,论理来讲那是同辈,邢哥哥叫出来我都恶心,直呼其名又不太好,见了面也就笑了笑蒙混过去.
之后去大餐,一进那包厢看见全是穿着黑色,打扮正式的人.只是款式不尽相同,有黑色的西装打领,有黑色的精致连身裙,黑色的皮夹克,还有黑大衣(就是来接我们的小邢,之后大家都叫他jackie).相比之下,我的牛仔裤和球鞋就显得随性了些,不过也罢,我是来旅游的,何必要把自己包装在不舒适的衣物里来受罪.经过一段时间一来一回的谈话也大致认识他们了.有趣的是,尽管衣服都是黑色调,每个人的身份与性格也能从衣服中识出一二来.穿西装打领带的是德高望重的师傅和电脑工程师Gary,一要显出权威和正式,另一明显是个理性的人.黑色连身裙的梁小姐果然是千金小姐出身,举止优雅,坐在对桌不停地对我笑,感觉亲切.挨着坐的是穿着黑夹克的林先生,他是个在台湾从事演艺工作的香港人,五官端正清秀,果然就一副艺术家的样子.黑大衣的jackie一直充当着中间人的角色,介绍我们和他们认识,谦和的笑容,毛茸茸的大衣质地正式又不显得拘谨,一看就是和姐夫关系很好.
这顿饭也不知吃了多久,反正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12点,街道还是生龙活虎的热闹,艺术家解释说,要过年了大家都很开心咯,可是看看两边的装饰,明显是圣诞的余温嘛.香港的道路很窄很弯,没几步路就得拐个弯,七转八转的,又是大半夜,不久就没了方向.现在想来我还是忍不住要表扬自己一下,即使在那种记忆状态下,第二天我是凭着模糊的直觉,找到了离吃饭地方不远的许留山.我肯定要让佳佳嫉妒死,因为许留山实在太好吃了!我点了招牌的芒果西米捞,一颗颗西米像小露珠般镶嵌在芒果黄的汁水里,顺着喉道慢慢地划下去,挖塞,吃完还是浓浓的芒果香,氤氲满嘴.而且我的粤语也大有进步,可以地道地念出许留山的粤语发音了.
住的宾馆在铜锣湾,隔壁就是时代广场和SOGO,地段算是很不错了.兴奋地几乎失眠,早早地便跑去便利店买了当地的电话卡然后给mandy挂了个电话.她有板有眼地当起电话向导,告诉我要注意的事项.然后随便找了家茶餐厅点了车仔面,记得当时jackson带我们吃的车仔面是味道极好的,我拍着胸脯跟姐姐保证绝对好吃,端上来的时候惊讶到下巴脱臼,用通俗的语言来讲就是方便面上打了个蛋,放了块大排,成本估计不足5元,还好意思收30多港币,心口闷着一小撮云朵,但在推开店门晒见太阳时便烟飞云散了.我的旅程正式要开始了,不是吗?
翻着带来的地图,盘算着路线:尖沙咀,旺角,兰桂枋...地铁一号线转二号线...要去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脚踏实地一处处踩过来.你说到了香港怎么可以不购物呢,需置的,不需置但看着欢喜的,咬咬牙也都买下来了,渐渐地手上的东西就重起来了.满足感就这样诞生.买什么东西,什么牌子都无关紧要,莫非就是去买份开心,对,快乐容易让人肤浅,但人又不能时时开心,为什么不抓住这短暂的快乐呢?人总是在陌生的环境里独立起来,白天都没怎么麻烦过jackie,问来地铁站的入口就自己去了,姐姐惊叹到我怎么熟门熟路地就顺利抵达了,又有谁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独立地坐地铁呢.十分钟前,我或许还是个不知从哪买票的小姑娘呢!
晚上jackie应着我们的要求去太平山上看夜景,坐着缆车一点点地拉高视线,怪兴奋的.都说高处不胜寒,山顶还是有点清冷的.顶处的标志建筑物就是纸币20元上的LOGO,不知道这样描述是否实在点.左右手方位是新建的shopping mall,人气很旺.周围有圈细长的走廊像是条项链,被路灯照成温柔的橙色,围着山顶的平地做点缀,还有个蛮出名的什么夫妻亭,也都是电视剧里熟悉的场景.之后在山顶的西餐厅了吃了饭,拍了照.又去了杜莎夫人蜡像馆,以前英国的那个没去成我是极遗憾的,这次也算尽兴了.抱着蜡像拍了很多搞怪的照片,还是硬把”布辣的”和”茱莉”分开了...嘻嘻
略晚的时候去了香港夜生活的大本营--兰桂枋.跟杭州的南山路,上海新天地类似的一个地方,不过带着香港独特的味道,是外国人最喜欢去的地方.我们去的那天极不凑巧,没有想象中迪巴该有的刺目灯光,也没有轰轰轰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电子音乐,也没有乌烟瘴气的氛围,因为球赛也或许夜还不够深浓,总是缺少了那么点狂欢的味道.看来我总是没机会领略到那种在酒精麻痹下自由的状态,最后选的一家也是坐在街边,淡淡地看看行人的来回.再冷点的时候移到里面去,一群老外举着冒着白花花啤酒泡的杯子,兴奋地看着球赛.菜单还有电视解说都是英文的.兰桂枋那晚的表现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惊心动魄,但是我还是记住了那个饶有意味的上坡和转角,记住了芝士玉米片的味道,还有啤酒的麦香.
最后一天晚上吃的是澳门火锅,大部分都是海鲜.我原本对海鲜是不怎么感冒的.可是那天因着酱油的美味也吃得尽力.席间听到了梁小姐的独立史,她的那句”我相信人的命运是自己创造的”也因着她的经历而坚定地成为她信仰.生命总有它值得敬畏的地方,对痛苦的担当和成长,如同对喜悦的渴望,需要以赤子之心坦然对待.席上的人除了我不谙世事外都是有着或多或少故事的人,他们也因着那些故事味道起来.而我还是一张白纸,是苍白的声部,一个对着未来充满遐想却也迷茫的人,站在向她慢慢展开的繁复世界面前,睁大眼睛好奇张望;我不怀疑我有风一般的热情,只是有一点迷失了,这样多的方向,这风儿该去哪里呢?
四天后,我们又坐上飞机.大雪还是延迟了飞机的起飞,我安静地坐着等待.想起前年回来的时候耳机里放着”爱我别走”就要忍不住哭出来;而现在我是平静的,是我长大了吗,可以平和地看待聚散了是吗?
生活可以花团紧簇,也可以朴实无华.两者同样美不胜收,全在乎于你怎么选择.这样坐在电脑前一坐一下午的敲打这些文字并不是说我有多么渴慕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谁对我说过年轻人要多开开眼界,多经历一些,而这些教导却是深深刻刻地萦绕在脑海里,成为我不竭的动力.我会好好地生活,不断地积累自己,直到有一天机会来了,我才有资格拿自己所有的和别人交换更好的东西.就像我说的,这是一次经历,美好的.
我想记录下来,不希望老来回忆的时候一片空白,即使现在的心绪在以后看来是多么幼稚和肤浅,可它却是真实的,可以拥抱和触摸的,可以在照片里感觉到定格的时间和笑脸.时间如列车般刷地过去以后,它们是承载故事的薄薄纸片.它们是过去的终结,也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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