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處:2girl 發表主題者:萊姆沾沾
短篇一:【公主與公主的一千零一夜】有本書第一篇短篇
之前看到有人討論 想說貼出來給大家看看 這本書其實是好幾篇的短篇併出來的 而【公主與公主的一千零一夜】是裡面最精彩的一篇 我因為不清楚著作權法 還特地去問了版主大大們 大大們說 只要把來處、作者之類的東西交待清楚的話 是允許的 所以我把這篇我第一次接觸的同女小說PO出來給大家看 如果好看的話 記得去買唷>_@
以下是介紹:(引自金石堂網路書店)
公主與公主的一千零一夜
作者:林怡翠
出版社:麥田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日:90年09月26日
中文平裝版
├ 書 籍 簡 介
在這個屬於公主與公主的一千零一夜裡,一群人在酒館裡相遇了。他們或許相識已久,或者陌生,卻共同擁有著許多關於欲望與愛情的故事……
├ 書 籍 詳 介
這部叫做「公主與公主的一千零一夜」的童話裡,沒有王子,只有公主與公主的纏綿。在旅館870號房的一夜邂逅,不過是愛情遊戲。870代表的究竟是「背棄你」還是「抱緊你」?「2100全民開搶,看誰來上床?」嗑藥天使般的迷幻女孩Angel,勾引你心底不可告人的祕密。酒館裡不點燈。遮掩著佔有欲與友情親情的叛離──
也許是背叛,兩性之間權力的征服與臣服,才讓愛情有了不可抗拒的魔力。十篇短篇小說,十段酒館裡輪番上演的欲望戲碼。
├ 作 者 介 紹
林怡翠,一九七六年生。
台灣大學中文系畢業,南華大學文學研究所碩士。曾獲台大文學獎、全國學生文藝獎等。用自己的靈魂、詩和小說來編美麗的辮子。寫詩時哀傷,寫小說時喜歡切割酸酸辣辣的現實人生。有一點搞笑,容易被感動,卻異常堅強。閒閒沒事就愛喝下午茶,笑聲很爽朗,八卦很多的那種現代女性。熱愛台灣文化、性別議題和還沒長毛的黃金鼠。
les all in one 店長:cagegwyneth
其實,與其說這是一本女同性戀小說,還不如稱她為跨性逾界愛情小說,會來的更貼切.因為,裡頭講的故事包含了女女/男男/男女..性別之外更交雜了多種身分,一些不見容於社會道德觀的組合,也許對你而言比莉莉與小鄭更讓你震驚的愛情都出現於書中.是的,愛情.是一種不管你有多驚訝但的的確確叫愛情的情感,流竄散開在書中.也許當中有迷戀有慾望有自私..又,也許短暫的讓人不知有沒有未來,不管如何,總是可以讓你體驗一下愛情裡的多樣可能.拋開性別放下身分差別後剩下的是赤裸裸的慾望,今夜,你想不想到那酒館裡嘗試尋找另一些的可能?cc..welcome
我的左腦與右腦 店長:thinkso
一段一段詭譎的故事
妙的讓人驚奇
無法想像的詭譎氣氛
接下來 故事開始囉……
公主與公主的一千零一夜
《A棟公寓三樓。窗簾樣式︰藍色格子》
傍晚六點半,從漫長的午睡中醒來。
我非常討厭自睡夢中醒來的那種感覺,每一次都會恍恍惚惚地忘記
自己是誰,我像是硬被從另外一個世界塞到這裡的,清醒對我其實
是另一種形式的惡夢。問題是這種感覺一天得來兩次,早上一次,
傍晚一次,有時為了避免這種繁瑣的痛苦,我乾脆取消早上的那一
次起床,賴到黃昏的光代替陽光穿透藍格子窗簾,一個大腳丫踩到
我臉上,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醒來。
我經常以奇怪的姿勢扭曲著擺在這張床上,特別是剛剛費盡千辛萬
苦從睡眠中拔出來。我用腳尖頂開了音響的開關,Laura Fygi的歌
聲像赤裸的女體,軟軟地蹭過我的心裡。我必須承認我在夢裡面和
這樣的歌聲交歡過無數次了,記住,讓我真正高潮的是這個貓叫般
的聲音,不是人。我常想,女人的部分常比全部來得挑逗人,有的
是眼神,有的是乳房,有的是語言,有的就是聲音。
真正清醒之後我就必須開始小心翼翼地回想一次關於自己的性別和
種種從屬關係,畢竟我所持有的身世距離真實的我太遙遠,太容易
忘記了,但是這種天天提醒自己的方式,就好像禿頭的人每天得花
點時間戴假髮一樣。
負責給我身份的是我的父母親,他們是一對好男女,用功的結婚然
後用功的生孩子,是社會的楷模。他們規定我必須是「女孩子」,
並給了我林美麗這個名字,「美麗」好像是童話裡那種外表甜美內
心善良的天使叫的名字,而我從小就是這付好死賴活的樣子,同學
都笑我命中缺什麼,名字就取什麼。
後來,我索性剪了個平頭,拒穿裙子,高中時我甚至為了不穿學生
裙天天到訓導處罰站,後來我在那個罵我「男人婆」的女教官面前
吐了一口口水,口水濺到她穿絲襪的小腿上,為我贏了一個大過。
我老媽常常為了這件事哭哭啼啼,她說她跟我爸這輩子沒做什麼壞
事,怎麼生個女兒理光頭,生個兒子留長頭髮,一家都是不男不女
的妖魔。
天使和惡魔都是按照人們期望的那個樣子嗎?
我討厭人家說我像男人。小狗總是汪汪汪,小貓總是喵喵喵,而男
人就是「幹幹幹」的叫著的那種生物。
我是經常渴望著和女人做愛。學不會把頭髮一條一條地編成辮子,
在臉上塗抹化妝水﹑去角質﹑乳液﹑防曬﹑保濕﹑嫩膚……的化學
物品,更不懂少女雜誌裡各種可愛卡通飾品的城市通行意義,但是
我從來不幹幹幹地叫著。
但是小糖和曼菲似乎不喜歡我不是個男人。小糖是我高中時代的第
一個女友,她有一雙水藍清亮的眼睛,純真如一朵永遠不會凋落的
星星。我們愛著。我最喜歡看她哭,在我的懷裡哭,我輕輕拍著她
的背,然後吻掉她臉上的淚水,她完美地像甜蜜的小兔子,不做愛
的小兔子。
「我們怎麼可以做愛?」她睜大眼睛問我。
我不知道她問的是道德上的問題,還是生理構造上的問題。很多次
我無法逃脫慾念的煎熬,幾乎要解下她潔白的制服,但是我沒有,
學校裡那些男生半強迫地上了女同學的誇耀之語,呼嚕呼嚕飄過我
的耳際,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恨我自己做不到,但我真的做不
到。
曼菲是我的第二個女友,她活潑主動,我們有著美好的性,她總是
濕滑地接受我或激烈或柔順的摩擦,我像主人般地佔有她的身體,
特別眷戀那美麗的乳房,但是我從不在她面前脫下我的衣服。「妳
應該更強,更像男人,我才有安全感。」她說,是的,我必須獨自
侵犯她像個霸道的男人,我不能軟弱。
然而,她們都走了,小糖離開我以後,在一次約會中,被男人取走
了貞操。那一瞬間,我滿二十歲,孤獨是我唯一的生日禮物。
而二十歲,怎會之於我好像一場聲光具備,卻冗長不堪的電子遊戲
呢?我今天又蹺課了,重考班的第二年,整個世界跟第一年時完全
一樣。去年我考了六十分,我媽問是哪一科六十分,我打死也不想
說,是總分考了六十分。今年也好不到哪裡去吧!如果不是老媽老
是嘮叨女孩子要念大學才能嫁到好老公,我也不會被逼著在台北租
房子,然後一個人在台北過這種夜夜笙歌的生活。這種日子沒頭沒
腦的,好像不會結束了,也許,末日會在我考上大學那天來臨吧!
末日的預言本來就是這樣,天天有人在喊,好像馬上就有了,卻又
遙遙無期。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我用腳撥開藍格子窗簾,這條巷子入夜以後
其實是幽靜的,除了幾間隱在角落的pub閃出一些紅色或藍色的燈
光。我經常這麼聽著音樂聽到CD轉完,也懶得去切換它,一片安靜
的時候,從酒吧裡出來的人,蹲在路邊嘔吐的聲音,就會格外的清
楚。
海尼根。爵士樂。穿著紅色弔帶襪的女人。它們也是那麼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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