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電腦的時間顯示的是澳洲時間,下午七點半,
馬田先生理當抵達澳洲,
只是不曉得是否已經找到他那三十年未曾謀面的親戚。
抓抓頭,把時間轉為倫敦時區,懶惰的身軀還沒有醒來,
久沒運動,游泳過後及昨天健行植物園的一點點勞動,
讓自己的筋骨有了一點關於痠痛的知覺。
昨天和依芙琳小姐穿過些許安靜古老的愛丁堡街道,
循向Botanics Garden那個世外桃源時,
兩人隨意聊起關於台灣男人都會管女朋友穿著的習性,
我在後頭笑著說:’這一點R倒還好,他不會管我的穿著。’
語畢,其實心裡還是有著微微的震動,
怎麼,就已經分手半年多,自己也有了新的男朋友了,
下意識裡第一個想到的,竟然還是R;
‘倒是馬田,前兩天跟在泰國的他通MSN,
竟然跟我說Try not to look too sexy.’
沒想到這個英國佬喜歡的是東方的合宜溫婉吧?!
早晨醒來,窗外是來蘇格蘭後第一場的大雷雨,
雷聲隆隆,敲擊著天空,有些憂鬱襲上心頭,
可能包括了R近來的不理人。
他搬到了康乃狄克州,準備要開始他的美國工作以及新生活,
丟棄跟贈送一些家具時,他跟我說了一些心情,關於安全感,
的確,要離開熟悉的人事物,總是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如果沒有一股力量拉著你或是支撐,可能會覺得無助或是慌張吧。
就像我前陣子的Unbalance:
朝夕相伴的Abby要離開了,心裡頭突然之間空了一大塊,
新的東西還沒來得及補上,舊的東西似乎不斷地在被掏空,
熟悉的環境與事務總是花了一些時間才建立起來的信任與安全感,
在這種時刻又要再度重新解構,相當可以理解。
想起小時候常做的一個夢,夢見自己在大空中爬著一個沒有扶手的旋轉樓梯,
我一路往上爬,後面的樓梯就一路地消失,有時候還速度很快地消失,
像是在追逐著自己往上爬,是種壓力。。
會不會真的,就到此為止了呢?
看了一部日本電影’電車男’來緩減自己的情緒,
不過,總還是覺得文字讓自己比較有抒發的感覺,
儘管有人並不能認同,但這裡至少是我自己覺得安全,可以說話的地方。
星期五晚間,巴黎的P情緒到了一個極限,口無遮攔地羞辱我:
‘Are you sure you are an MBA level?’
‘I’m really disappointed of you.’
我知道這是我工作上的一個好機會,可以說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但是我一部份私人情感上又是極端地抗拒以致我總是延誤了進度,
雖然我知道工作與私人情感不能混為一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總是對他來的任何訊息或是指令感到有些猶豫。
他不斷不斷大方地對我示好,在巴黎時,帶我出入高級,而且都是專車接送;
但我就是不開心!不但不開心,還很想逃開。
‘The truth is….’他在冷靜一點之後說:
’The truth is ...I love you.’
‘畢業之後來巴黎吧!My place is your place....’
彷彿上周,Glasgow的Lee也給過我相同的offer:
‘沒地方住就來住這裡吧!我們這裡房很多!’
我呆在這一頭,’stop it!’我說。
‘I always thank you to give me the chance and I like you, respect you as a friend, that’s all. I only give my love to my boyfriend, you know that.’
P在那一頭狂笑:’你很誠實直接,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
我突然想起馬田先生走的那一天,他一直擔心著我,
尤其對我突如其來的巴黎行感到無以名狀地驚訝!
本來以為是我送他上飛機,結果竟然是他送我上飛機。
在Boarding的隊伍裡擁抱著我,他仍然耿耿於懷地問了一句:
’Is he bigger than me?’我愣了一秒,才知道他在問介紹我工作的P,
‘Don’t worry; he knows I have a boyfriend now.’我一邊笑一邊抱緊他。
‘Be good and take care.’明明應該是我對他的長期遠行不捨才對,
那天竟然是我看見他不捨的汪汪大眼,擁抱我到撕機票小姐的面前,
撕機票進Gate之前,又不斷地在空姐前擁吻我,好像一世紀的分離。
(我猜那個空姐跟後面的人可能很受不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不在我身邊,身邊的磁場改變,
之前消失無蹤的一堆爛桃花又趁機都湧了上來。
‘我在泰國上了烹飪課,如果你有乖,回去煮給你吃。’
馬田先生在MSN上跟我說。
我想我會乖,只是我不明白,
西方的男人為什麼不能像台灣的男人一樣,做朋友就好?
我突然懷念起小豬、丁丁、阿信、汪汪。。。
這些總是讓我很自在說話又關心我的男性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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