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中,怡人舒適的
向晚時分,有清純玉女一枚
悄悄自「歧路的台北
南下*1
巧扮成性感的肉彈脫星
為無辜的眾生
示範人生:如何削髮
為你或者為尼……
彷若「回到第一次,下著粟雨的夜」*2
於是你說女生的愛
重聽覺,男生的愛在視線
我的筆記一下子就羶穿壯麗
霧闡豐隆,炎黃施咒
鼕啞雌雄,他們自動書寫
且詳載了沒有誰
比誰,還要膚淺
多元家庭在立院
沒有誰應該反對
他們自動輸血至那年夏天
最華麗的花蓮海邊,讓一名蒼白
早慧的高中生,不致於
為了逃避暑期輔導
的英語文法,而頻頻昏厥
現代詩啊曾經很失、很蝨
很獅也狠濕,曾經很宗教
氣息的八字
(或眉?)不忘一直
說明誨淫
誨盜的本心,猶如「茶冷了
冷了一下午
便是黃昏的顏色」*3
於是你引述了三種愛:那可與恨
相互換轉的愛,那沒有受詞的
愛,那沒有主詞的愛……
於是你說起木心(多麼讓人悲傷)
於是你說起席勒(多麼讓人悲傷)
於是你說太宰治(多麼讓人悲傷)
於是你說馬斯洛(多麼讓人悲傷)
於是你說起手淫(多麼讓人悲傷)
於是你說禪宗的(多麼讓人悲傷)
隻掌之聲,於是你說
你繼續說,用葡萄的口吻(多麼讓人悲傷)
葡萄汁的譬喻(多麼讓人杯傷)
葡萄還原的濃縮液(多麼讓人杯傷)
以及何謂葡萄酒(多麼讓人杯觴)
那麼欠砍頭的祕方
於是我靜靜想起善男子
擅長並執意發出的惡聲
想起與孤獨的無盡遊戲
與在城市中迷失的地圖
想起因為死亡而經營的
繁複詩篇想起騎鯨少年
想起美麗深邃的亞細亞
想起看不見自己的時候
小小的2013年小小的11月
27日,我們在小小的中國醫藥大學
小小的籠鳥詩社互助大樓
((有渺小的微音:說是互蛀))
(((為了小華說的:一種蟲蛀一種樹)))
((((還有更細小的梵音在唱著:是互註))))
聽聞小華說法*4
於是你說
剝洋蔥一般的人生啊
剝洋蔥一般的
人生啊,教我在心裡
默默流淌著,何其巨大
又何其奈米的花
淚,與河流……
*1「歧路的台北」此五字,引自陳克華〈歧路〉一詩,原句為:「歧路的台北
/ 愛情追悔著亡羊的台北……」。
*2引自陳克華〈我們寫詩的男人〉一詩,原句為:「總是回到第一次,下著粟雨的夜 /
我無聲哭著」。
*3引自陳克華〈茶〉一詩,原句為:「茶,冷了
/ 冷了一下午 /
便是黃昏的顏色」。
*4小華係陳克華小名。
──《海星》詩刊第14期(2014年12月),頁7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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