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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08 16:44:53| 人氣67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萍雪飛霜】選擇(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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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環二人見沒有頭緒,便又看起風景來。

此時正過了寅牌時分,遠處山巒中緩緩有霞光射出,跟著一個朱色火球便昇了起來。

「松哥哥,日出啦!」唐環喜極大叫。

汝陽松笑吟吟地瞧著她,再瞧瞧日光,心裡暖暖的。

忽聽得一聲長嘯,汝陽松吃了一驚,便擋在唐環身前,生怕有人偷襲,傷了她的性命。

唐環嗤的一聲笑,說道:「松哥哥,你別緊張,這是猿的叫聲。待會兒滿坑滿谷地叫將起來,你恐怕要嚇壞了吧?」語聲剛歇,汝陽松果然便聽得四處此起彼落的猿啼聲,不禁莞爾笑道:「我可忘了我師伯說過『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啦。」

放眼望去,兩岸山巒疊翠,層層相護,便如同百褶衣裙。唐環道:「『神女峰』到了。」汝陽松凝目看去,見得這神女峰乃是江岸、山嶺上一獨立奇峰,遠望有如人形,作指點江山狀,不禁讚道:「果然名不虛傳。」

當年楚襄王與宋玉遊於雲夜之澤,一時興起,令宋玉賦高唐之事。是夜楚襄王睡著之後,便夢見了神女。這段傳說甚美,使巫山神女峰名馳天下。

慕容盈面向神女峰,低低吟道:「重帷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正是李商隱的〈無題〉。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一個男子聲音重複了末聯,三人皆是一驚。

「是誰?」慕容盈喝道。

「師妹,別來無恙?」峰後轉出一人,卻是寶象。

松環二人對望一眼,均不知他為何會在峰上出現。

慕容盈冷冷地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相師哥啊。咱倆早是恩斷情絕,你又何須苦苦相逼?」

寶象道:「妳、你為何如此狠心?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練武,玩耍都在一塊兒,妳要是惱了我,儘管告訴了我,怎能說斷就斷?」

慕容盈道:「我爹爹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去和青城派勾結,學那陰毒的白骨掌?」

「我、我……」寶象只說了兩個「我」字,便不再說下去,轉口道:「妳划這船,是要回蜀中去的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慕容盈冷冷答著,也不看他。寶象慘然一笑,道:「我為妳而落髮出家,難道妳從未記掛著?唐文那小白臉有什麼好?只會討饒求免,沒半分真功夫!」

唐環聽寶象出言侮辱自己父親,當下罵道:「臭賊禿,你有完沒完?我媽不聽你囉唆,你就趁早滾得遠遠的,免得我媽生氣。」

寶象雙眼一瞪,罵道:「不知死活的女娃子,當日一掌沒劈死妳算妳走運,也不用來逞威風罵我!我今日來,是接汝陽公子上慕容山莊,懶得跟妳瞎說胡謅!」轉頭向汝陽松道:「莊主命在下請公子到莊中一敘,公子請上來吧。」說著由峰頂垂下一條繩索,底部通到船上。

「這……」汝陽松有些遲疑,望向慕容盈,盼她指點一二。

慕容盈道:「你就隨他先去吧,我母女隨後就到。」湊近汝陽松耳邊低聲說道:「儘量訪查你丈人的囚處,遇紅即見!」拉過他身子,往上一拋,他即穩穩抓住了麻繩中斷,寶象伸手一拉,便將他拉上峰來。

從峰上望下江水,那一葉扁舟在浩浩湯湯的水勢中起伏不定,舟上的人影只剩一個黑點。

「環兒……」汝陽松雖捨不下唐環,但若不去慕容山莊,只怕她身子難好,一咬牙,便跟著寶象消失在崖後。

「松哥哥……」唐環待想說些什麼,卻也不知該講什麼。看著母親,突然想起她和寶象的事來,便問道:「寶象是何來歷?」

慕容盈道:「他從前是我師哥,就叫慕容相。他一直喜歡我,只是他……他心術不正,背著我爹爹偷學陰毒的白骨掌,被我爹爹發現,逐出慕容山莊。」

唐環道:「既然被趕了出去,現下怎麼還在此處?」

慕容盈道:「我爹爹已過世,怕是陵兒喚他回來的。」

唐環道:「娘是說……慕容陵?」

「嗯。我是慕容陵的姑姑,妳曉得吧?所以我便叫他『陵兒』。」

「我理會得。不過,松哥哥此去,會不會吃了慕容陵的虧?」唐環擔心汝陽松安危,不由得問了起來。

慕容盈微微一笑,道:「妳放一百二十個心,他不會有事的。」

「為什麼?」

「這是天機,不可洩漏。」慕容盈仰望天空,卻嘆了一口氣。

台長: 水瓶貓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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