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雙槍的黑貓＜= 黑貓喜歡喵喵叫，任性的過生活。

508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計畫在二月底離職，也已經報備了，逐漸檢視了結手邊的工作，移交給其他人來接手，就是在這種時候，對於自己從事的是服務業特別有感覺。


因著期限越來越近，心中關於這念頭的事就是時浮時沉，想著想著就對三月一日以後的日子有點興奮。那或者可以說是興奮，是因為將與以往明顯不同日子有不一樣的展開的緣故。現在的我滿懷疑問想問一問三月一日的我，那時間或許還沒什麼特別不一樣的，或許四月一日或五月一日的我。而現在的我還只是等著，等著現在的我逐漸成為三月一日、四月一日，跟五月一日的我。


時間就是這樣子走，走的跟生氣的情人一樣毫不留戀，縱然好聲好氣說著，在這當下就是沒輒。對於其他律師在離職前夕心中的躍動似乎可以理解，時間越走越快，在這一段他們是相當高興的送走。走的還是生氣的情人樣，只是這當時滿腦子只想她越走越遠，越走越快，反正想的是分手。我指的是跟這個階段。


堆滿了東西的辦公桌，紀錄的是一種歷程，做得越久，在空間中刻下的痕跡益發明顯。在一年七個月前硬生生塡進了這個空間中直到現在，人來人往過程我的位子沒換過，一直在老闆前面最直接承受嚴厲視線的那個位置，除了我，可能也沒其他人想坐，也除了我，大概也沒有人會在後頭老闆的視線下，堂而皇之地打瞌睡。那時候的我真敢，也許被發現也許沒有，起碼老闆突然叫我的時候我還能立刻反應，擦乾口水裝一副沒事樣到他面前聽他吩咐。


剛來的時候沒特別想坐哪，有了其他的空位也沒特別想要換，這麼一晃眼過了快兩年，這麼樣累積的下來的是滿抽屜的紙張文件跟私人信件加上帳單小文具，要說特別重要倒也不至於，但就是丟不掉，總是怕有一天突然要用我卻找不著，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可悲習慣難以理解，卻又如影隨形甩脫不掉。


辦公桌上的小擺飾隨著堆滿又拿走的卷宗移動著位置，好不容易才有安身立命的場所一轉眼又被準備約見當事人的卷、準備開始寫狀的卷、以及記著別忘要收錢的卷趕離了原位。怎麼樣地顛沛流離，小小的招財貓跟魔羯座的鑰匙圈卻也不曾離去，在已經分不清是參雜在生活中的工作還是工作中的生活裡頭，成了個人對於混亂狀態的定位點，變成一種愚昧的堅持，即使工作再怎麼忙亂又雜，卻還是要保持著一點點餘裕，跟一點點裝也要裝出來的從容。


可以塞滿一張辦公桌的東西，是生活累積的表徵，是生活的一部分，跟當初從台北搬回桃園的景況相同，只是那時候大部分的東西我留在台北，堪用的小家具送給了還要繼續努力的朋友。那個時候有太多的傷心使畢業後的生活染上了一種挑戰的迷濛色彩，迷人又炫麗地不斷吸引著我，誘惑著我投入，將身體將心投入「工作」中，想要成就對於自己的期待，放掉不屬於我的部分，再去忘記那種發現原來自己沒人愛的悲哀。


同樣的辦公桌，我看著想著計畫著怎麼收拾怎麼搬，怎麼將我的痕跡從這裡輕輕地掃去。或許這一次我可以也拿個箱子把零碎的小東西收進A4影印紙空紙箱，這種紙箱大小適中很適合收拾，拿在手上的感覺跟電視節目裡演的被資遣的情況很像。我倒不需要煩惱我的計算機、訂書機、膠水跟螢光筆該去哪兒，辦公室之中文具總有它應該去的地方，平日就從一個筆筒旅行到會議室或是另一個筆筒的它們，也許下一個處所又是某人的抽屜。


說來有趣，工作的時間久了後，反而坐在那專屬於我的辦公桌前的時間反而少，我到處走到處忙也到處打混一下，最常坐的反倒是老闆辦公桌右邊的電腦前頭，打著狀紙收個信，結果那個固定的位置就真的變成用來放滿卷的臨時倉庫。不過即使我跟它逐漸有點緣薄，該有的惆悵也都還在，特別是確定了只再相處一個月的現在。


用一整個月的時間去想搬東西跟收拾這回事，是對於結束的慎重。距離結束還有一個月，在這一月結束二月剛開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