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hide兄弟
松本裕士 著
【前言】
hide离开我们,开始他自己那没有尽头的旅行已经6年了。
在这6年里,
我看到了好多大家的眼泪和笑脸。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爱他的方式,
也都有自己现实中的生活。
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心中默默爱着他,
他都在向前走着自己的路。
无论是大家赤裸裸的感情还是笑脸或者眼泪,
都带给了我很多希望。
现在,
我要作为个人经纪人,
把最真实的,最了不起的,最好的摇滚之星hide,
奉献给大家。
这一次的七回祭,我决定写这样译本书。
我要用文字向这位”最了不起的摇滚明星”,
向这位”哥哥”传达我最真实的感情。
这里面并不是只有帅气的事情。
不,或许都是一些不好的事。
但我只是把hide的弟弟松本裕士的感情,最直接的用文字表达出来而已。
我也想象大家一样,
可以直面今后的生活。
现在我能够做到这件事情,
都是托了大家泪水与欢笑的福。
我希望大家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有一种心情,
在横须贺这个小小的城镇里,有一对土生土长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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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离别的瞬间
98年5月7日下午3点40分。
这是告别式结束,出殡的时间。
hide的棺木在X JAPANA的队员和警卫们的扶持下放入了灵车。
棺木的后面是怀抱着灵位的我们的父母和捧着遗像的我。
等习惯了筑地本愿寺大堂外面的阳光的时候,我被眼前没有缝隙的人海惊呆了。正门前,排成横队的警官们隔开了我们和挣扎着想再看hide一眼的Fans。
”你不要走啊!!”
”我还没有献花啊!!”
”我还没有看到hide啊!!”
Fans一边喊着一边哭泣。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是说过要从现在开始吗?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抱着遗像颤抖。
”我已经见不到了。见不到hide了。这就是最后了。”
我喃喃的向着Fans说着,高举着遗像,为自己现在只能举起折帐照片悔恨不已。
照片是hide在为他第二本书SOLO写真集做宣传的时候照的。5月2日hide猝死之后,在究竟用哪张照片这件事情上,我斗争了很久。
一张是基本没有化妆的照片,一张是现在的照片。
我对等待着我决定的人们说,
”请让我再考虑一下。”
那时候我想起了hide在一年半之前跟我这个经纪人说过的话,
”hiroshi,就算我死了,也不要让别人看到我的素颜。”
这是在西麻布的一个酒吧中hide对我说的,是在我们的”兄弟时间”里对我说的。
他认为,一个摇滚乐手,出了家门就要有被别人”看着”的觉悟。
这是他的生活态度。
hide强调过很多次,”乐手不能让在他们身上寄托着自己的梦想的Fans失望。”
他对我说过的话,我不能违背。
于是,我对摄影师管野秀夫先生说”我想挑选遗像,请您把他所有的照片都给我看看好吗?”
管野秀夫过了很久才到。我房间的门铃响起来的时候他就那么站在门外。
”决定不了啊。”
他看上去没有进门的打算,只是用湿润的眼睛看着我,
”怎么删减都还这么多。”
我看着他抱着的装的满满的大箱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些都放在你这里吧。有什么事情请跟我说,几点都行。决定了我会马上洗出来。但是照片,还是你来挑选吧。”
我看着像逃走一样离开的管野秀夫先生哭泣的背影,渐渐的把他和在相机前面永远活跃的hide重合在了一起。
然后,今天,我在Fans面前高高的举起了这张遗像。
Fans他们都在注意着棺木。但是,我希望大家看的是我手里的照片。照的非常非常好看的这张照片。
”hide在这里啊,这里啊!!”
曾是hide经纪人的我,和hide一起生活过的我,那时候,只能说出这句话。
然后,
哭泣。
我坐的车是hide去东京巨蛋时一定要乘坐的”美洲豹”。我和遗像一起坐在副手席上。跟在灵车后面慢慢的离开了本愿寺。
在外面的道路上,是我们想象不到的混乱场面。
警察们和告别的人群们混杂在一起。就连反方向的车道也全部堵的水泄不通。不时有从人行道上冲到灵车前又被警车挡回去的Fans。
他们一次次的被挡回去,又一次次的冲出来。
”太危险了。你们小心啊。”
我学着hide的样子,从车里面向外喊着。
记得每次演唱会前后,hide总是在着里面对着冲过来的Fans们这么说。就算他明知道对方听不到。
不光如此,他还不停的叮嘱我,
”hiroshi,小心开车。慢一点!”
这个声音就算是现在也还飘荡在我的耳边。
我们一路上都没遇到一个红灯。据说是警察们帮忙调整了信号灯的缘故。眼前看到的景色都象梦一样,完全没有真实感。
只是,作为经纪人,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对着车窗外的警察们不住的点头致谢。
到达火葬场的时候,就好像是新的一场梦的开始。
憎吕们一边说着”那么,这就是最后了...”一边向着棺木合十的时候,我站在队列的最后面,也默默的合上了双手。所有的人都珍惜着这最后的时间。
这时,hide的CD制作者I.N.A来到我旁边,一只手拍着我的后背说,
”这是你哥最后的时间了啊。”
我这时候才好像刚刚找到自己的位置。他说,哥哥?
啊,是的,最后了。已经烧掉了。没有形状了。
hide........没有了.............
想到这里,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是什么经纪人。我只是那个人的弟弟。自己的哥哥要走了。认识到这个事实,我一下子冲到棺木旁边,泣不成声。
那时候,我隐约觉得有另一个自己在后面看着这一切。
”支持住,hiroshi!”
X的事务所的负责人和I.N.A从后面抱着我的肩膀,但我怎么也站不起来。
棺木就这么在我的眼前静静的游走了出去,被可怕的燃烧口吸了进去。
不要!我在空中胡乱的抓向棺木,叫喊者不成声音的语句。
”hide...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吗....”
”哭什么哭!喂!hiroshi!!”
远去的棺木上面慢慢浮现出哥哥恶作剧的笑脸。
然后,
再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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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兄弟复活】
1.明星归来
我实在记不住被hide打了多少回了。
但如果我每次都像小时候一样”疼死了!!混蛋!!”的骂回去的话,那很可能就要当场打架了。所以这种时候,我一向是忍耐的。
从我26岁成为hide的个人经纪人之后,被他踢踢打打就变成了家常便饭。
”hiroshi,经纪人的工作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什么时候都非常认真的哥哥用家人之间的持有的方法把这个观念揉进了我的工作中。现在反过来看看,明白了许多事情。我想,哥哥这么对我,可能是因为不想让别人把我们误解成”裙带关系”吧。
可是一开始的时候,想不通这件事情的我总是对那些拳脚气愤不已。觉得很委屈,看着hide恨得牙根痒。
我开始跟着hide工作是在95年的春天。
把一年,除了11月份开始的X JAPAN的全国演唱会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大型活动。队员们都自己在家里写写歌,作作曲。不少精力都放在了SOLO活动上。
这正是作为个人经纪人最好的工作学习机会。
我从厨师学校毕业之后,曾经在横须贺基地和一些日本料理店中做专属厨师。并且换了好几次工作。
21岁的时候,我结婚,形成了自己的家庭。
在有了两个男孩之后,我调换工作的标准不得不从”有无工作价值”变成了”所得工资的多少”。
让有着这样家庭机构的我,冒着大幅度削减收入的觉悟,选择了经纪人这个新的职业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hide的一句话,”你跟着我一起来做吧。”
全世界唯一的哥哥对我说,”这个工作,hiroshi做说不定很合适呢。”听了这句话我没有思考,就赌上了自己的后半生。
当时的X已经开始了向世界市场的进军,改名为X JAPAN。以YOSHIKI为首的X队员,们开始了逐渐的移居到美国加里福尼亚洲的L.A,在太平洋之间往返着。
hide在好莱坞附近租了一间有游泳池的房子,开始了他的创作活动。就连录制,也尽量在自己家里完成。
所以当时,我对hide的印象不仅仅是”世界的X的吉它手”。伟大的”明星”。能够对他的事业有所帮助,这对我是一个非常大的吸引力。
于是我不假思索的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中。
经纪人的工作,从是95年春天开始的。那时正赶上X JAPAN的专辑制作结束,hide有了几个月的回国时间。我为了去接他来到了成天机场。记得当时车子一开进成田,就看到了在到达层等着他的,非常非常多的Fans。不久,hide出现在到达口,Fans们开始骚动,人墙开始动摇。
我跑过去说,”您辛苦了。”
”啊,我回来了。”
hide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的说着。
戴着墨镜的hide的脸虽然稍稍有了些表情,可是他仍旧在我面前像风一样的过去了。走在他身后的保镖和STAFF把成堆的行李箱递给了我和其他来接他的人。
那情景只能有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明星归来”。
hide当天只不过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也没有化妆。但是,看着他走想Fans的背影。我甚至可以看到他散发着的强烈的光芒和无限的能量。
他不和我说话,因该是预想到了在到达层所引起的这场混乱吧。不,也可能不是这样的。因为在当时的hide眼中,我或许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STAFF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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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屈辱的再出发
我的第一个经纪人的正式工作,是从那一年的夏天末开始的。那天,hide第一次坐我开的车的情形,现在我仍然记忆犹新。
那天,hide在老家办完事情,要赶回东京去。
我家和他家住的很近,于是,我替换下了他当时的经纪人的工作,开车送他回去。总是很忙的哥哥在这一天,好象终于有了一点点的闲暇。
真是一个好哥哥呢,我想。这就是所谓的”让弟弟在工作之前试驾驶一下工作用车”的好哥哥的想法啊。
我觉得这就好象是公司一 的新人研修。今后就要一起工作了,哥哥真的很照顾自己呢。哥哥从原来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以上,因该就是我们闪烁着兄弟爱的美丽故事。但现实,却根本不是这样。
hide办完了事情,马上就钻到了自己的爱车”美洲豹”的后座里,看上去有一些疲倦。其实我一见到他就知道他心情很不好。但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正式工作,所以,我按照自己的习惯和他打招呼说,
”请多指教...”
”啊啊...”
从下巴的角度判断,他因该是看着我的。可是,因为他的眼睛被墨镜挡住,我又不能确定他真的是在看我。那时候他看上去一副非常了不起的样子。我很生气,但一想到这就是我今后的工作,慢慢的我取回了自己的平常心。
就算是亲兄弟,我们现在也是”雇佣关系”。我只是一个新人STAFF而已。这种时刻早一些熟悉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我马上换下了之前的经纪人,做到了司机位上。车子静静的启动了。
就在这时,”吭”的一声.我头部的位置从后面受到了一个很大的冲击。
是不是被撞了?我的上身差点撞到方向盘。赶紧踩住了刹车。回头看时,却根本不是撞车事故。
原来是坐在后边的hide用脚踢了我的车座。在本来与后座距离就近的”美洲豹”里面,hide竟然用他的安全靴踢了我的头!!这件事情我现在想起来仍旧很生气。疼死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踢头啊!!
可当时接踵而来的却是hide的暴怒声,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是在打招呼吗?!”
如果助手席上没有之前的经纪人,我当时就已经把hide拽出车厢暴打一顿了。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很想这么说。
但是我压下了冲动,看着后视镜,
”什么?”
”什么什么?!我是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请多关照...”
”说清楚!大声一点!!”
我找不到可以对应的语言。那时候车子已经上了高速,我可做不来一边争论一边开车这种危险的事情。
”他说的对,他说的对。”我为了冷静下来一遍遍跟自己说着。
可是hide并没有放过我,他直接爬到了驾驶座的旁边,用拳头打着我的头说,
”hiroshi,你记住,以后打招呼一定要让对方能清楚的听到!”
”是.........”
”要认真做。”
”是....”
真是一个事儿多的男人。
助手席的那个经纪人歪过头来看着我,拼命的使着”请忍耐一下”的眼色。但看到那样的眼神,我觉得自己更加的生气了。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在告诉自己做法之前就先踢过来,这种混蛋事情在厨师界,就算是在本木工界也从来没有过的呀。
”这个男人以为自己是国王么?!”。我对一下子完全变了感觉的哥哥觉得不适应,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世界。
我再次确认了一下事实:hide和我,立场不同。
hide在中学三年级的时候从经营美容院的奶奶那里得到了他的礼物,之后就拼命的练习吉它,现在是著名乐队X JAPAN的几它手,是”上过”红白的人。然而我,只是一般的市民。是”看”红白的人。
hide从小时候就是”有本事的人”。然后,是一个”努力的人”。我对这样的哥哥,一直是非常尊敬的。
那时候,从他得到了吉它之后,每天每天,都坐在电视机面前的矮桌旁,跟着电视里的旋律一遍遍的弹奏着。
我有时候觉得他很吵,但每听一次,都能确实的感觉到他的进步。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我第一次吃惊于哥哥的才能。难道,他真的就是被称为”为音乐而生”的那种人吗?不会吧.......我这样自问自答。
可是正是应了那个”不会吧”,”不会”却成了现实。孩童时期很胖的哥哥,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一口气减掉了20公斤,看上去一下子变的非常成熟。
之后高中毕业。哥哥在美容学校和他自己的BAND中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成为了横须贺尽人皆知的BAND”Saber Tiger"的吉它手,成为了一个有名的人。
现在,为”云端上的hide”工作,辛苦是应当的。我有了这个觉悟。
就算是这样,这种超越常规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我是为了让你欺负才来工作的吗?我对着这样的哥哥敢怒不敢言。觉得做经纪人说不定是一个很大的误算呢。===========================================
3.DOBU板街道上的兄弟
(DOBU板:街道名)
我希望我能够成为hide的个人经纪人这件事情,是由父母跟我说的。那时候,hide对我父亲说,
”hiroshi能不能做我的保镖呀?总觉得他很适合那样的工作。”
我想可能是hide看到了X用的警卫员们,突然想起了我吧。
他说希望我可以进他们所用的保全公司,来负责自己的安全。结果,这件事情经过了许多的曲折,我最终不但变成他的保全员,而且还作为个人经纪人,加入了他的个人事务所。
我觉得我是在一快完全不认识的土地上耕种着。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熟悉,毕竟以前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hide在成为X的队员离开横须贺之后,曾经有好几次回到了他青春时代经常玩的DOBU板大街。而且好几次都是和PATA一起回来的。
位于美军基地前面的DOBU板大街,有很多的酒吧和LIVE HOUSE。他经常在那里喝到很晚,甚至第二天早晨。
可是无论他什么时候回家,妈妈都会在桌子上摆满亲手做的料理。
当然一般的人在喝了通宵之后,是不会有食欲的。只有哥哥,每次都对妈妈做的料理,大吃特吃,并且拼命的夸赞说”好吃”。所以在旁边看他吃饭的妈妈,总是很高兴的一大清早就用盛满了煎饺的盘子堆满桌子。
PATA每次看到这样的事情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其实就是我家早晨的风景。
当然每次hide回来之前,都一定会打一个电话通知大家的。
”hiroshi,我这次还会去DOBU板大街,保全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哦。”
其实作为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欣喜的事情。可是喜欢hide的我的朋友们每次都会非常高兴。
”我去!””脚给我们吧!””我也去!”
每次只要他说一声,就会有许多人赶过去。而且去的人大多数都是梳着彭克头的男人。这种平时只会捣乱的所谓的坏孩子们,那个时候真的成为了保护hide的正义的保镖军团呢。
在X活动最多的时候,hide经常在他得第二故乡DOBU板大街玩的很愉快。在一旁看着非常高兴的一边喝一边走的hide,我觉得很自豪。其实在更早之前,哥哥还是高中二年级,刚结成Saber Tiger的时候,我经常和他俩个人一起在DOBU板大街上散步。
那时我是中学三年级。美国的航空母舰第一次停泊在横须贺美军基地。美国兵们经常一边喝着酒一边骚扰女性,DOBU板大街就是这样的一条街道。酒,彪车,打架,什么事都会发生。就算是当地(横须贺)的大人,也不会经常光顾这样的街道。像这样处于”好孩子不能去的街道”的LIVE HOUSE”摇滚城市”,成为了Saber Tiger的活动基地。
上学的时候把及胸的长发都藏在学生服中的哥哥,一放学,就会马上跑到LIVE HOUSE,把长发用摩丝固定住,成为了一个拥有着”恶趣味”的人。
看惯了这样的哥哥的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有一天,我发觉这样的哥哥走在大街上实在是非常非常的显眼,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呢?在DOBU板大街上和我们相对走过来的人看到了哥哥,视线一瞬间有些奇怪。
对方的笑容很嗳昧,我想可能是把哥哥和人妖弄混了吧。
”切”
在哥哥发出这个声音的瞬间,我突然发出了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吼叫声。
”你这个混蛋,在那里看什么看!”
究竟为什么我会书那样的话呢?我自己也不十分清楚。可是当那个男生什么都没有说,慌张的从我们身边跑走的时候,哥哥在我旁边轻轻的笑了。
”说的好啊,小东西!”
还穿这学生服的我,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
”哦,男子汉就要该出手时就出手。”
其实我在学校的时候也有几次被问到”你的哥哥是人妖么?”每到那个时候我总是忍耐着不发火。可是在DOBU板街道,就算忍耐也不会有人表扬自己。那是一个要么就去做要么被打的时代。那是一条就算是孩子也不会有人保护的街道。
可是当我真正熟悉这条街道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有着自己规则的地方。可能是因为跟我在本质上有些相象吧。小时候我只能和哥哥一起的时候才会去的那个街道,在我进入高校以后,就变成了我个人经常去光顾的地方。
距离和哥哥第一次一起走在DOBU板大街上已经过去了十年。我想这次该是我们兄弟俩人一起走在摇滚世界中了。
不过就算这样说,现在的我,也还只是为了能和哥哥一起走下去,而拼命的追逐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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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难道我是卖黄牛票的?
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hide对我的态度一点都没有改变。我每天都过的很辛苦,曾经想过好几次”辞职”的事情。
作为他的个人经纪人,工作的时间非常长,当然这件事情没有我反抗的余地。因为hide的一天就”很长”。
hide做完了工作的晚上,会频繁的和约好的朋友出去喝酒。就算是喝的东倒西歪,就算是第二天还有工作,他也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继续喝。
这种情况连续几天之后,就连我也天天想”今天怎么也要去啊~~”
hide如果喝醉了酒,就会马上爆走。如果有什么事情让他生气了,那么掀桌子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身边的人对这些事情,一顶都不会觉得奇怪。
在X还是地下乐队的时候,包括hide在内的所有X的队员们都有很多自己的”壮举”。
要是X在那里举行庆功宴,那么第二天,那里绝对会被警察包围。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
从那时侯起,STAFF们就慢慢的开始习惯了。
但是,从hide爆走的时候,就是我知道睡眠时间又要缩短了的时候。所以,在车里满待命的我总是祈祷,
”今天不要爆走啊,要平安的回来啊。”
我就这样在车里面等着。安静的等待就是我当时的任务。最开始他们没有给我手机,我就只能坐在车里面,一步也不能离开。
有关手机的事情,我曾经直接找hide谈过。
虽然在车里面等也不错,但是如果没有电话的话,那吃饭和洗手间也会变成了会让我们为难的事情。可是hide的回答对我来说非常的出呼意料。
”你要手机干什么?这样不是停好吗?我们一天都在一起的啊。”
这么一句话,我的手机就没有了。
不过无论怎么样,我还是很注意hide。
他是因为生气才喝酒?
还是因为高兴才喝酒?
究竟是为了什么喝完酒就打架?
这都是一些喝各住了6年的我想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进行创作的人的那种不妥协的生活方式,究竟有多么艰辛?保持者自己一贯的热情需要多大的能量?在当时我的来说,是根本理解不了的。
我不明白哥哥那种”就算是用打也袄让他明白”的心情,每天想着”这么辛苦,不干算了”。
然后,我对业界内那些不礼貌的视线也非常的无语。那时候我甚至还被误认为是卖黄牛票的。
那是在我成为hide的经纪人之前的事情。
X第一次的武道馆演唱会,我从hide那里拿到了演唱会的招待券。约了好几个朋友一起去看。
可是,当我们一边说着”谢谢”一边从关系入口入场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我们拿着招待券,却还是被当作”卖黄牛票”的。被告知”您的票不能用”,”请回吧”等等。我非常生气,但是和那里的STAFF怎么说他们都不信。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父亲的怒吼,看来他被我们连累也被当作了可疑人物。
闻声赶来的X的STAFF帮助我们解决了问题。但是,没想到我到现在还会再一次被误认为卖黄牛票的。
我觉得,在我已经是hide的STAFF的今天,如果再被人弄错了,实在是有损hide的形象。于是,我开始改正自己的一些坏习惯。
打招呼的时候咬字要清楚,待人接物的时候要注意形象,做事情之前要先想好,对待周围的人要谦虚等等。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Fans还是向hide不停的提出抗议。
在hide的留言板上,经常会出现,
”hide,你跟经常在你身边的那个好像是会卖黄牛票的人是什么关系””hide,那个会对我们进行审美轰炸的人是谁?”
难道我看上去真的那么像卖黄牛票的?!
这种情况,我相信hide也是知道的。
”hiroshi,你看那个。”
在一个居酒屋里面,hide指着一个用毛笔写的告示对我说。
{谢绝梳飞机头的客人}
”看到了?明天开始你不准留这个发型了。”
hide笑着这样对我说。
没办法,第二天早上我就去了美容店,剪了头发还剔掉了鼻子下面的胡子。其实我是非常不愿意这么做的。我从小喜欢的BOOWY和横滨银蝇都是留着这种发型的。
再说,我进入的是所谓的演艺圈,hide做的正是”视觉系”。这个新生的名词不是已经被社会拿到了”市民权”了吗?
在视觉系乐队队员的身边出现我这种留着飞机头的人,正的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一边想着”入乡随俗”这个词,我俞发的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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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摇滚=不良?
开始工作已经3个月了,hide还是非常的严厉。
可是,我渐渐感觉到hide对自己的要求其实是更加严格的。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哥哥是这么认真的一个人啊”。从那时开始,我变的经常用一个外人的眼光看他。
我们还都住在家里,哥哥刚刚开始他的乐队生活的时候,我总觉得,”哥哥变成了吊儿郎当的小流氓了。”我简单而又武断的下了定义。
不过,一开始做乐队,hide就变的不怎么回家了。还是高中生的我完全不知道这个家人什么时间在哪里做什么了。最后演变成了”他怎么样随便吧”。
我可能是从那时候对摇滚有了一个并不算正常的先入为主的观念的。
而且,我从小就在哥哥的房间里看到了KISS的海报。在那上面,几个队员永远被金发姐姐包围着。
于是,我对摇滚的认识就非常的坚定了。”摇滚=不良””摇滚=色情”。反正总不能够让世间的人用好的形容词表情的事情。
可是现在,jode却是我看到的对细节管理最为严格的人。
他经常一边敲打我一边说:”记住了我们一顶要完美的表现出作为一个人因该有的素质。否则,我们的这样的打扮,这样的工作,会被别人当作傻瓜来看的。”
除此之外,他也非常守时。
如果没有赶上行程表的进度,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也会引来hide雷鸣似的暴怒。他要求所有的工作人员最迟也要提前10分钟到场。
严禁迟到,这是他作为专业艺人的自觉和自傲。
”记住hiroshi。如果我们迟到了,就很难进入最好的状态。那么就是在浪费几十甚至上百的STAFF的时间。现场就会变的一团糟。这就是我们对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
听了哥哥的话,我开始强迫自己每次尽量提前一个小时去接他,然后在约好的地方待机。这样,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公司,就算是临时改变计划,也都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用作缓冲。
当我渐渐的了解了hide态度的时候,工作也慢慢变得有趣了。再看看周围的同事,据说有好多好多都是生生被hide骂出来的。
看到那些前辈们,我要做好自己的工作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了。
可是,就算我有这份心情,也还是不停的被hide诉责。一点都没有兄弟之间的情面,飞拳飞脚也是家常便饭。
并且,有日益严重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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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镶嵌着”玩乐之心”的演唱会
在我开始工作的95年,HIDE已经完全领略到了SOLO的欢乐之处。
作为X-JAPAN的吉他手,HIDE一切的活动都以X的工作表为优先.在剩下的时间里,他总是追逐着SOLO中的只属于自己的,一个新世界中的紧张与兴奋。
记得HIDE的第一次SOLO是在93年的夏天。
那时候,同时发行了<<eyes love you>>和<<50% &50%>>两张单曲.相传当天一直在原宿的大型楼面电视上反复播放着单曲的广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然后就是94年的2月,HIDE第一张专辑<<hide you face>>发售,并且取得了当时排行榜的第一位。人气一下子飚升到无法控制的程度。
3月份开始的在全国12处巡回的<<hide first solotour94' hide our psychommunty-hide的部屋欢迎您>>演唱会门票,也在发售当天被抢购一空.
巡回的最后一站,川崎的秘密LIVE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快乐.
HIDE可能就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希望增加STAFF的人数的。他想做的事情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的多。
职业的保全员当然是必须的。但是为了应付演唱会上的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HIDE需要几个精锐的保镖。
HIDE的演唱回,如果没有按照他的想法HIGH到一定的程度,是不会结束的。HIDE并不光是想让FANS兴奋,他自己也在演唱中享受着自己世界的快乐。
远在SABER TIGER时期,HIDE的演唱会就充斥着疯狂的因子.群魔乱舞,大声吼叫,不,确切的说应该叫做惊天动地。
我中学的时期经常去位于DOBU板大街的LIVE HOUSE-”摇滚都市”看哥哥的演出。那时期还是SABER TIGER队长的他,总是画着浓妆,留着夸张的长发和台下的人们一起疯狂。
永远站在最前面的HIDE,总是把自己乐队特制的大旗挂在只有在工地长才能够看到的钢管上,来回挥舞。
他们不停的向观众席上扔出塑料模特,生肉,动物内脏那样的,能够让我完全震惊到不能自己的东西。那时候,观众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疯狂状态.听说在我没看见的时候还洒过血,喷过火....
或许真的是不正常,至少我和当时的客人在事后都觉得当时的自己不太正常。因为一起疯狂的有许多看上去都绝对不会是能那么尖叫的人。
女孩子们也一样,怎么看都是那种温柔娴熟的人。
极端美丽而又时尚的女孩子们会对着火焰尖叫,向正在把血泼向观众席的HIDE大喊”我也要”。我想这些应该都是被哥哥煽动的吧。
进行到最后,台上的乐手们会”咚”的跳进观众席。
更有甚者,哥哥曾经用里用吉他敲打站在台下的看想去向极了黑社会的小哥的头,我站在旁边只能目瞪口呆。
演唱会时他所散播的能量实在是非常的刺激又危险。
大喊着”人定胜天”的魄力,煽动着”突破常规”的能量,舞台上的松本秀人与其说是摇滚乐手,不如说是一个鼓动者。
”什么跟什么?””不过挺不错的。”
这两个情绪总是在我心里来回冲撞。
象这种”傻折腾”的LIVE,对于我这个小学毕业之前之前只知道听听贝多芬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但每次LIVE结束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喜欢哥哥的演唱会。
每次闻到从头横飞过去的生肉的味道,身体就会不自主的颤抖,就感觉好像会产生一股自己也想象不到的能量.哥哥的演唱会永远是这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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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要记得心存感激
非本意的喜欢上了这种男性化的演唱会的我,隔了几天又带着几个朋友去了DOBU板大街.
虽然在那里经常会看到让我们害怕的东西,虽然我每次都会兴奋得有些害怕,但是我们每次都尽量的抢最靠近舞台的位置.
演唱会开始了,我们在兴奋中发现了一件让我们惊呆了的事情.跟我们站在一排的,竟然是几个看上去像银行职员的人.
我们的发型不是”飞机头”就是”扫把头”.像我们旁边的那些中规中矩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演唱会的人啊.在台上看到这些职员似的hide,一边弹着吉它,一边嘿嘿的笑个不停.
所以在之后的SOLO活动中,成为hide的FANS的,不光是那种外表看上去像摇滚爱好者的人,就连很多看上去极为普通的,还有我们这些看上去像不良少年的人,都成为了他忠实的拥护者.
对hide来说,所有的FANS都可以一起享受音乐的乐趣的朋友.如果朋友们一起,摇滚就算变的不像摇滚了也没关系.
可是作为经纪人,我也有非常矛盾的地方.
hide就算是在自己的私人时间里也非常喜欢和FANS们对话,这件事情几乎所有都知道.所以有的时候,他们在交换场合地移动的时候会过来打招呼说”啊,是hide!”然后hide就会觉得很幸福.
但对我来说,如果有私人的时间也用来进行这种与FANS们的交流,是很困难的.hide是那种就算自己在累,也要和FANS联络感情的人.所以,他从出家门一直到回家,几乎都是没有休息的时间.对于这件事情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认为作为一个经纪人,为hide创造一个良好的休息环境是必要的,于是如果有人在私人时间想打扰生活的话,我都会做一些拜托他离开的暗示.
可是,我这种想法似乎是太浅薄了.
”你这种想法可是不行啊”,有一天hide这样对我说.就是在95年,X JAPAN全国巡回演唱会<DAHLIA TOUR 1995-1996>的排演刚结束的时候,hide好象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抽空把我拉到一边.
”记住了,hiroshi.摇滚,并不是玩啊.你最近终于学会了怎样正确的打招呼,但是你对任何人都要更加热情的去接触他们.我们,必须给来看演唱会的客人们表现他们期待以上的东西,让他们来看让他们来听,这样我们才可以渐渐变的更加得强大.总之你一定要重视客人和STAFF.你是离我最近的人.更要注意.比如说,像演唱会,不比我们自己制作CD,自己做完了也就出来了.再说,CD做完了也需要STAFF来帮我们做宣传,记者们和媒体们也都要来.像演唱会也是一样,要动员几十个几百人的STAFF一起工作.他们甚至没有吃饭和睡觉的时间,要连续准备好几天,我们才可以开幕.在他们的劳动上,我们才可以喝酒苒吉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无论是打招呼还是和他们之间的交流都是非常重要的,对自己身边为自己服务的人,一定要时时刻刻记住感激的心情.”
我听完上面的话,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很肤浅,非常的不好意思,然后我再次意识到了hide对自己工作的严厉和做事的严谨.
就算如此,如果有特别过分或者看上去很奇怪的人接hide,我还是要努力把他们和hide隔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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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酒豪的真相
为什么没有酒,朋友之间就无法交流呢?当时一直对酒没有兴趣的我,实在很难理解这件事情.
从头天晚上开始无论6个小时还是9个小时他们都能一直喝下去,一直到早晨都没有结束的迹象.结果,就会一直喝到第二天中午,甚至第二天晚上...我对此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他们在喝酒的时候,谈论的都是音乐的话题.那些音乐人,就算让他们连续24小时谈论的音乐的事情,第25个小时他们会说的也还是音乐.
无论是居酒屋,酒吧,或者是烤串店,他们对喝酒的店铺的要求其实并不高,交流做音乐的经验,相互交换情报,对他们来说只要有了酒和烟,就已经足够了.我唯一害怕的是,无论在怎样的又小又窄的店里,只要hide喝醉了,他身体中的怪兽都一定会出现.那只怪兽的喜怒哀乐比平时的hide更加明显,而且决不说慌.
怪兽,就像少年一样的率直.怪兽,有非常强烈的正义感.怪兽如果听到了FANS或者后辈或者是朋友们受了欺负,就马上会爆怒起来.
这么想来,那时侯的hide,和小时侯的他没有任何变化.
那是我小时侯一年级时候的事,我被附近的年纪大的孩子欺负,哭着回了家.哥哥问我”怎么了,被打了么,你好苯哦”,然后让我带他去见那几个欺负了我的孩子.
他把欺负我的孩子叫到外面,突然间冲上去骑在他们身上打了起来.
在旁边看着的我,非常的佩服哥哥,”哥哥,真了不起”.
对做了”欺负弱者”这件事的人,hide是永远不会轻易放过的.他从小的时候,就有着自己特有的正义感和男子气概.
然后到了现在,只要喝了酒,他愤怒的临界线就会比平时降低很多,如果不马上制止他的话,那么,估计最后倒霉的永远是我.
比如说有一天晚上,hide对我说”hiroshi你在外面等就可以了”.于是我就在车里睡着了,突然间,车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我被惊醒抬头一看,凌晨三点了,猛的从驾驶席上坐了起来,以为是地震,再醒了醒觉才发现不是.原来是hide直接站上了车的前盖,并且不停的在上面跳动.
就在我眼前,hide就那么站在那里.我从他脚下的位置抬头看着他没了语言.
”哎呀,我还是干了....凹进去了.”hide的厚底安全靴踩在车的前盖上,前盖完全凹陷了进去.
这可是他自己的车啊,这人究竟在做什么.
但hide一点也没有从上面下来的意思,就那么站着发出他的指令.
”hiroshi,把XXX给我叫出来!”
原来他是在喝酒的时候,听到了那个人的风言风语的谣传,一下子愤怒了起来.
”那个混蛋,我决不原谅他.给我把他叫来!”
我努力的安抚着他,在不刺激hide的情况下问到,
”怎么呢?”
”那个混蛋,马上给他打电话.气死我了!!”
我想他或许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在生气.可是当时hide看着我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他的愤怒永远是非常直接的.
这种情况下他不把对方叫出来是不会罢休的,如果不好好处理这件事的话,最后我一定会变成沙包.
不,变成沙包其实也无所谓,只不过,看着hide现在的状态,打起来是一定不会客气的,我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过了不久,一天晚上,我有了一个小小的发现.那一次我和hide一起出现在艺人们交换情报的酒席上.
吃到一半的时候,hide突然说他要起洗手间,怎么看都像是不太舒服的样子.于是我就跟他一起出去了.
然后我在洗手间外面听到了他呕吐的声音.
是不是醉的来厉害了?怎么看身体状态都不是很好.我等了几分钟,看到hide满脸滴着水珠从里面走出来,脸色果然很差.我问他,”没事吧?”
”抱歉....已经没事了.”
可是,他一回到座位上,不要说葡萄酒,就连啤酒都开始牛饮了起来.怎么还喝!
我看着坐在旁边一脸无事的hide.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这个人虽然被称为”酒豪”,其实酒量真的不怎么样.可是这样的事实,他是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
hide是一个非常怕寂寞的人,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自己说出”回家吧”这样的话.而且他认为艺人之间的交流和朋友之间的交流,还有和后辈之间的交流都是非常重要的.并且一个摇滚乐手要有自己的特别”形象”.
比起平时,hide在喝酒的时候,是不怎么吃东西的,其实是有原因的.
仍旧是和一群艺人在酒店里喝酒.hide对我说”我去一下便利店.”
如果你有想买的东西,我可以去呀.”
但是hide没有听我的话,很快的自己走出了料理店,向附近的便利店冲了过去.站在店门口,”hiroshi,你去帮我买一个三文鱼饭.”
”你如果肚子饿的话,刚才的店里不是有很多食物吗.”
”不用,我想在这里吃.记住不要温的,我想吃凉的!”
”啊?”
”快点去......”
的确三文鱼饭是哥哥很喜欢吃的东西.可是怎么现在.....总之我很快的买来了盒饭拿到了hide面前,打开盖,拿出筷子.
然后就看吧.hide吃了一口就大喊着”好吃!”然后就那么站在那里飞快的吃了起来.在旁边看着的我简直有一种在看动画片的感觉.
筷子飞快的在饭盒和嘴之间移动着,无数的饭粒从脸旁边向后飞去.记得在孩童时期,我们俩个一起练习过怎样在吃饭的时候让米饭粒往后飞的技巧.就这样,hide用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吃完了整个三文鱼盒饭.
我想那是hide真真正正的”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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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哥哥的男子气概
当然,hide也不是只会喝酒的.
我也参加了X JAPAN的<DAHLIA TOUR 1995-1996>演唱会.
在那里,我看了hide的一举一动,再次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天晚上,我被他叫到了房间里,他正在对着镜子弹吉它.
那是他在舞台上要用的吉它.
hide对着镜子不停的上下碉整吉它挂在他身上的位置.
”这样是不是有点儿高啊?还是矮了?”
”怎么了?”
”唉...摁...我记得前一阵子弹这首的时候吉它因该挂的更高一点儿似的.”
”啊?.....”
”X的吉它,因为弹的速度很快,位置挂低了就没法弹了,所以我这个低了吧?你怎么想?”
我的确觉得吉它的位置低看上去会比较帅,但是我没有说.
”这个嘛.....还是因该根据你自己的喜好吧.”
”是吗,到底怎么办啊....”
看到这样烦恼的hide,我感觉非常意外.我到现在为止都觉得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帅的男人.
在我看来,hide的表现已经是非常完美的了.他因该是一个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没有任何迷惑的人了.可是现在这个状态,反而让人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他从来不吝惜在台下的努力,从孩童时期就没有改变过.
我想他一定是一个有着九分刻苦,一份的天赋,对任何练习都是充满着热情的吉它手.
对这样的哥哥,我感到非常自豪.
一是因为他严谨的专业态度.
二是因为他从少年时代就不曾改变的对吉它的热忱.
在奶奶送给他电子吉它之前,哥哥一直是用古典吉它进行练习的.
他的手经常会练习到破皮起倒刺,这时候也会发牢骚说”疼死了””我不弹吉它了”.
可是等几天以后手痊愈了,他又会马上拿起吉它.
”啊,哥哥,你还在弹吉它啊?”
无论我在旁边怎么泼他冷水,哥哥也是不会退缩的.
”是啊,我听说挫折越大,吉它就会进步的越快呢.”
X出道前,我听说哥哥是从早到晚都跟着节拍器练习,然后到他SOLO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接管主唱这个位置,他为了习惯自己的声音,曾经做了几千次的录音试唱工作.简直就像武学家追求武道的真谛一样.
”一定要和他练习吉它一样.直到自己对自己的声音可以完全把握为止.”
他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要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天24小时也是不够的.”我想这是hide心里真实的想法.他除了睡觉吃饭喝水之外的时间基本都用在了音乐上.
LIVE的彩排也是,他要比任何人都热心.
但是在演唱会的舞台上,他又是比谁都更希望玩的更快乐.当然,他也是队员里边最喜欢现场发挥的一个.
记得在一次SOLO演唱会的时候,因为一些突发事件,他脑子里准备好的程序全乱了,歌词也忘的一干二净.这时候他对着台上和台下的人大喊了一声,”对不起这首歌从头再来一遍!”
可爱的小插曲虽然让FANS HIGH到了极点,但是在我看来,这样的哥哥真是个有些没用但又非常可爱,一点都不会说谎的人呢.
时间飞快的过去了.
虽然X的STAFF们,一直帮忙隐瞒着我是他弟弟的事情.可终究纸包不住火,一些人还是看出了端倪.
据说有一天,hide在工作的空当抓过拉几个貌似知情的STAFF,一边吸着烟,一边很不好意思的说,”那小子是我弟弟的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吧?可是我绝对不希望大家因此就对他客气.那小子现在还有什么不懂,你们就使劲用他吧.”
有一些STAFF的确因为hide的关系对我有些格外的优待.可是hide真的是非常在意这些事情.
”你们千万不要对他客气,客气是害了他.我拜托大家,对他一应要严厉.”
听了这些话,我真的非常高兴.hide一直以来在其他人面前对我这样的严厉,一定就是想到了今天的状况吧.我的眼泪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想hide一定是觉得由于兄弟关系才对弟弟格外偏袒是一种非常不好的事情,所以对我才十分的严格.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愤怒,伤心,就好象说慌一样雨过天晴了.我反而气自己的心胸狭窄,为自己误会了哥哥而感到了痛心.
如果我做了不对的事情,那么我想hide比我更有罪恶感吧.如果他是一个连这种”裙带关系”都处理不好的社长,在面对面其他的STAFF的时候,恐怕也无法理直气壮的做出指示吧.
哥哥真是个有男子气概的人啊,我意识到这点之后再一次的下决定要努力工作.我走到hide背后,对他说,
”给你揉揉肩膀吧.”
”哦,今天怎么这么好?.”
在这之前,就算哥哥说”hiroshi,帮忙揉肩膀”,我也只是做做样子就算了.可是今天,我真的想为他揉揉肩膀.hide不仅有散光,而且吉它的背带比普通的要细,所以他肩膀的肌肉非常僵硬.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感觉他的肩膀真的很窄.骨头好象细得使劲就会断掉.这么纤细的肩膀要弹吉它,要作曲,要站在舞台上,要为后辈们解决困难,而且现在还要做自己事务所社长所必需做的一些杂事.
从此以后,每次他的演唱会或者X JAPAN的演唱会之前,我都会非常自觉的加大力度帮他揉肩膀.什么时候hide肩上的重量,我也可以帮他分担就好了.
”你这不是揉的挺好么?”
”比起肩膀,你是不是脖子更疼啊?”
”恩,是有点被拉着的感觉,你帮我抻一下.”
”好的,怎么直响啊,你的头没事儿吧?”
因为他一直是用左肩在背吉它,所以肌肉僵硬的程度比右肩厉害的多.每次帮他按摩左侧脖子的时候,那里都会出现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觉得hide太需要慢慢的修养一下了.我想或许我正是为此才被叫来的吧.
======================================================================= 第二章 牵绊与背叛
1.新朋友
我们接到”Make-A-Wish of japan”公司的联络是在<DAHLIA TOUR 1995-1996>开始不久以后的事情.说是一个住在和歌山县的女孩子非常想见hide一面.
"Make-A-Wish of japan”是一个专门为被病痛折磨着的孩子们实现愿望的团体,发源于美国.在日本,也已经为孩子们实现了很多愿望.比如”想做警察””想当护士””想和Uitraman(与奥特曼类似的正义战士)一起战斗”等等.
正在上中学三年级的真由子小朋友在自己的第一,第二,第三希望上都是填上了”想见hide”.那是一个看上去像是在学习少林拳法一样活泼孩子,却因为免疫力低下患上了新陈代谢异常的病,生命脆弱得几乎朝不保夕.
那是在世界上只有23列的疑难病症.现代医学几乎无计可施.唯一的希望就是移植姐姐的骨髓.
她在手术之前,把自己的梦想托付给了"Make-A-wish of japan”.
可是那时,谁都没想到真由子的梦真的能够实现.
”从X JAPAN的队员那里抽到时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啊.”
但是,"Make-A-Wish of japan”的工作人员还是硬着头皮给hide的事务所打了电话.接待他们的是STAFF在听到了事情的缘由之后,马上联络了hide.没想到的是,hide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那要是可以的话,让她巨蛋live的时候过来吧.”
于是,真由子在12月31日来到了<DAHLIA TOUR>的现场.hide让她先看会演唱会,之后到他的休息室来玩.
这其实只是hide”真由子企划”的一部分而已.
在hide的指示下,STAFF们一起认真的准备着送给真由子的礼品.一个是”能够一起玩”的X JAPAN出品的游戏,一个是”hide为你点的歌”.
可是,希望虽然是好的,但是由于时间太紧,”hide为你点的歌”最后被替换成了”hide吉它.”
对于这样的结果,hide本人非常不满意.
”就算给她吉它她也不能马上弹啊!”
hide当时真的很生气.但是在好多人”这可是hide样式的吉它啊,她拿到了一定会高兴的”劝说下,才渐渐认可了.就这样慌慌张张的迎来了见面的时间.
其实礼物怎样都好,我们更在意的是真由子的身体状况.医生叮嘱说,即使是在见面的时候,也要尽量减少对真由子的身体造成过大的负担.所以,我们就安排演唱会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内让他们见面.
可这样一来,hide就来不及洗澡,卸妆,换衣服了.
要是在平时,hide一定早就开始抱怨”这样可不行.”可这次,他只是说了一句”不用考虑我”.
演唱会结束了.返回休息室的hide因为演唱会的余韵,两只手还在发抖.气息也很混乱,出的汗已经把妆都冲花了.我有一些担心.这种状态的hide,能让他跟真由子见面吗?看到这样子的hide,真由子会不会失望呢?
不久,真由子就在家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我们的房间,一家人都小心翼翼的样子.反而是hide,满面笑容的为他们般了椅子,很高兴的和真由子坐到了一起.
”小由,我的手还在发抖,真不好意思啊.你觉得演唱会怎么样?”
”是,live真的很棒呢.”
我们从真由子闪烁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她对hide的喜爱.hide在吉它上签上了名,高高兴兴的交给了还处在兴奋状态的真由子.之后,hide用一种在他身上很少见的平静而又安稳的语气开始了和真由子的交谈.我这才想起来,高中时候的hide,真的就是那么踏实的一个人呢.
看着他们的对话,别人一点儿都不会觉得hide在刻意的配合着真由子,他们之间漂浮着一种很奇妙的和谐气氛.我的眼眶为自己再一次发掘到的hide的”素颜”变的热热的.那俩个人看上去就像真正的叔侄一样.
真由子送给hide的,是自己手织的围脖.hide接过来的时候手还有一些抖.但是他马上就把围脖绕在了脖子上,笑着说,”谢谢你.好看吗?”
”好看.”
hide那种超现实的舞台妆,夸张的发型,搭配着手织的围脖,还有真由子的梦想.看着这些,我觉得胸口被塞的满满的.
刚才在5万人的舞台上爆走的人现在却坐在真由子旁边微笑的问着”怎么样?好看吗?”
一边是少年时代就致力于摇滚,现在终于征服了在东京巨蛋的人.一边是命悬一线渴望见到偶像的病弱女孩.我被他们之间的包容和温柔感动的热泪盈眶.
在舞台上散播能量的人,和接收到了这种能量的在我眼前微笑的少女,这是我看到的最真实的”生命件的交流”.
我想其他人一定和我是一样的感觉.不止是我,在很短的时间内,有好几个离开房间在外面的走廊边低下了头.
这个人就算是变成了明星也还是老样子啊.
真由子的标签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没有紧张感了.
”我二月份就要开始住院了,我会给你写信的,hide要回信哦.”
”OK,你要加油啊!”
我想hide是把14岁的真由子和自己的少年时代重合在一起了吧.在hide15岁的时候,他的人生因为接触了摇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听了KISS, THE CL.ASH , GAPAN,因为这些音乐的冲击,他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找到了新的生命的意义.
我想现在的hide想让真由子接触到的,不是那个有名的摇滚明星,而是作为普通朋友的真实的自己吧.
”真由子,你累吗?不累的话一起去参加庆功宴吧.”
hide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对真由子说.
”恩!”
真由子的脸高兴得好象放了光.
”好,那么,我们走吧!”
hide站了起来,把手伸向真由子,真由子飞快的握住了那只手.
在另外一个房间整备好的庆功宴会场,已经集中了许多的人,在充满了烟草味道的房间里,hide拉着真由子平稳的向前走着.为了能看到所有的团员,看到所有认识的人,公司的人,报社的人,还有STAFF们,hide在宴会的中央摆上了一把椅子,回头对真由子说,”真由子,过来,坐这里.”
然后他又把X的其他队员们都叫了过来,一个个的为真由子介绍.
”这是我的哥们儿,真由子,请你多关照喽.”
真由子随着hide的介绍,和每个人打了招呼,无论是真由子或者hide或者其他队员大家都笑得很愉快.令人吃惊的是,真由子那时候好象完全忘了自己的病一样笑的非常的开心.午夜零点,根据医生的要求,真由子必须要回去了.
目送真由子和她的家人离开后,回到了休息室的hide突然想起来什么飞快的在纸上写着字.
”这个,hiroshi,赶紧追上真由子,给她.”
这是hide给真由子的一个纸条.
我用尽全力追赶了过去,然后看到了文字的最后一部份.
我在和真由子一起走的时候,渐渐的听不到身边的噪音了,以前的事情,第一次的东京巨蛋LIVE,还有已经被遗忘了的许多事情,再次鲜明的回到了头脑中.
这都是托了真由子的福,我想起了很多我应该记住却不小心忘记了的事情.
真的非常感谢
hide
大致内容就是这样.
我回到了休息室,看着hide坐在镜子面前.
”追上他们了.她非常高兴呢!”
”hide一边卸妆,一边看着镜子里的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吸了一口烟,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写着”太好了”的笑容.和新朋友之间的牵绊.他在心中正为此静静的欢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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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混乱,广岛的深夜与早晨
演唱会结束后的庆功宴往往开始的很晚,所以只要随便喝几间居酒屋,就马上是深夜了.
<DAHLIA TOUR>也不例外.或许是因为在熟悉的环境中的解放感,hide喝酒的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如果他只是非常高兴的喝酒那是再好不过了,但是我要注意的却是不要让他喝多了之后和旁边的谁吵起来,甚至殃及到其他的无辜.不知道在广岛的庆功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hide和当地的STAFF之间的关系好象一直处得不好.我在发生事情之前努力的想转移hide的注意力,好趁机带他回宾馆.
但是没想到.hide锐利的矛头却指向了我.
”吵死了!你加进来只会把事情稿糟.你去给我收拾行李,回家去!”
我当时就傻了.完全不知道那天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至少hide到昨天为止都没对我说过一句”回家去”这样的话.我早已下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忍耐,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可是被说成那样,实在觉得很委屈.从那之后,我一直都诅咒着”hide的酒癖”.
又过了一会儿,hide恢复了冷静,我成功的把他带回了宾馆.结果自己却在宾馆的房间中伤心了好久.
我对hide来说究竟是不是必要的人呢?我一直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以前他对我的严厉,可以解释为”大义灭亲”,那刚才发生的事情又是什么呢?我的存在,对hide真的有帮助吗....?我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个问题,就这样,早晨到来了.
这个早晨的hide,和平时稍微有些不同.
我用房间卡打来了hide的门,非常少见的,他的屋里阳光明媚.我想可能是他难得的早起了,自己拉来了窗帘吧.
在我来说,我实在很希望hide没有因为宿醉而情绪不好.
我悄悄的走进了hide的卧室.
”早上好.”
我一边打招呼一边向里望去,却看到了远超越出我想象的画面.hide站在巨大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窗户外面是原子弹爆炸纪念馆.
”广岛,俺得着了.”只穿着一条短裤的hide,双手叉腰,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我完全的不知所以.
”广岛,俺得着了.”看到我没有反映,hide又重复了一遍.
我看着他,脑子里来,这原来是东京电影制片厂制作的<仁义的战争>的台词.其实hide是非常喜欢黑道电影的.他涂炭说出这种古怪台词,我看着他不禁笑了出来.
这个人真是的,从早上起来就说这种搞笑的台词.昨天被他的”魔手”打到的我,现在被他闹得一点都没有那种失落的情绪了.
我看着hide,对他说,”昨天,真对不起.”
”哎呀,其实,我昨天真是是喝多了.”
hide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到了床上.舒了一口气回问我,”有牛奶吗?”
”有,其他还要吃什么?”
嗯,咖喱饭,嗯,不,我要吃牛排咖喱饭,不过我还是想要吃真正的牛排,哎,究竟吃什么好呢.....”
我一直觉得hide早起的情绪都是很好的,连食欲也是.递给他房间服务的菜单,这时候我已经完全把昨天被他欺负的情景给忘干净了.
结果hide还是选择了咖喱饭.
”我说,你也点点儿什么吃吧.”
”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自己掏钱哦.”
这叫什么我也可以点嘛,净说这种便宜话.......
我虽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hide对昨晚的言语很后悔,但是他可不是那么容易从钱包里掏钱的人啊.怎么说呢,他是那种公私分明的人,作为一个普通STAFF的我,自己掏钱吃饭是当然的.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那里点了双人份的咖喱饭.然后等hide洗完澡,我把两份饭一起端到了他的房间.
我们两个人一起,默默的吃着眼前的咖喱饭.这种感觉我真的非常怀念,就好象我们回到了孩提时代.我们在早饭的时候经常吃咖喱,这完全是受了父亲的影响.父亲的饮食主义,是从早上就要吃肉排或者汉堡包.这种每天从早晨就拼命吃的饮食习惯,造就了我们非常强韧的胃.性格中有好战倾向的父亲经常说”能吃到饭的时候就要努力吃””如果想吃甜的,还不如去吃米饭”.
也正是因此孩子时期的hide非常胖.可是他到了高中之后,一口气减掉了20公斤.变成了无论怎么吃都不会变胖的体质.
等我们吃完了咖喱饭,已经是广岛的早晨8点了.
hide马上坐车来到了演唱会的会场.hide在X的队员当中,永远是第一个到场的人.原来在东京巨蛋,他曾经创造过早晨6点入场的记录.
头一天晚上,无论喝到多晚,他都会在第二天的10点钟之前进入会场的.
到达之后,他会先去化妆室.他自己就是专业的化妆师,但是我总想跟他说,这种时候偶尔让别人代劳一下也很好吧.
因此在任何地方的hide的一天都是很长的,从早上开始就要做头发,做舞台准备,彩排,换衣服,之后才是真正的表演.一直不停活动的hide,到演唱会结束基本都是连续12个小时不休息的.
所以当每次演唱会成功结束之后,他都会大喊,”我们去喝酒吧!大家一起去.混蛋,累死我了.”
当然广岛今天的演唱会结束之后也是同样的内容.他一边在自己的休息室卸妆,一边向我询问演唱会的反应如何.看着这时候的hide,昨晚他所说的那些话就像做梦一样,那笑脸是多么的无邪呀.
”hiroshi,你怎么回事,不高兴吗?”
”啊,不是,我没有不高兴啊....."
”今天也要使劲喝呀!”
”是,那就喝吧,我知道了.....”
总是用这种暧昧的回答来进行对话的我,无论什么时候还都保持着”弟弟”的感觉.完全不能违抗哥哥的思想回路.我想,兄弟之间的关系可能是一生都无法改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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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鬼屋的经营人
我看了<DAHLIA TOUR 1995-1996>中的”SOLO-hide的部屋”,突然想起,松本秀人其实有一段非常喜欢恶作剧的历史.
不管是MC(台词),还是吉他的弹奏方法,那个人总是能在自己的时间里,至少有一件事情,能让FANS们感到惊奇.
俗话说的好.人的喜好一生都是不会变的,我苦笑着这么想.
记得我小时候,总是能够轻易的被哥哥吓哭,他甚至有可能经由我的哭声,感受到自己说希望的刺激,近而想出另一些”好点子”吧.
如果我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那个人的”灵光一显”是不是就会少很多呢....
这么说来,我其实因该算是他恶作剧的实验台了.
就算是现在,我变成了他的经纪人之后,也都逃脱不了每天被吓的命运.
那是我和hide的后辈们一起住在他租的公寓里时发生的事情.我们把被褥抱到了hide卧室旁边的房间,打算一起睡在那里.深夜,没有原因的,我突然醒了.
那正是连草木都睡着了的”凌晨3点”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我总是能感觉到,空气在莫名其妙的流动.
我猛然坐起来.”谁在那儿?!门怎么开了?”
被吓醒的hide的后辈马上看过去,却是漆黑一片,他的声音也开始莫名其妙的发抖.
门确实是开着的,只开了那么一点点,但这是为什么?
”笨蛋,快开门啊!”
我们被恐怖追赶着奔向灯的开关.
打开灯之后,屋里一下子变的很明亮,这时,我们看到hide整个人贴在墙壁上.”什么呀,怎么是hide?!”
”你饶了我们吧,真是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发觉了啊.”
”真是的,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在一边苦笑的我,只能钻回自己的被子里.小时候的我,如果被这样吓了一下,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轻易的安下心来的.
我们的父亲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回家很晚,母亲晚上有的时候也出去给别人帮忙,我和哥哥不得不两个人一起在家里度过漫漫长夜.
晚饭妈妈总是会做很多放在冰箱里面,我们完全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一直到睡觉之前,也都可以跟奶奶开的美容院里的姐姐们玩,一点都不会感觉到寂寞.
问题是在姐姐们回去之后的时间.大人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两个孩子了.....我们住的地方是在一个文具店旁边.从我们房间的窗子看下去正好是文具店不算很大但看上去黑黝黝的仓库.
每天晚上去厕所,都是我最恐怖的大冒险.想去的时候,我都会努力的要求哥哥陪着我.
”哥哥,陪我一起去啦.”
可是,就算我使劲拉他,他也不一定会马上跟我走.
一直等到我难受的哭出来,拜托他很多次,他才会不情不愿的陪着我慢慢的走向位于楼层最深处的厕所.可当我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哥哥却不见了.我一下子陷入了僵硬状态,虽然这是一贯的事情.不光如此,在我担惊受怕的走在回房间的路上的时候,总是能在完全黑暗的角落里边听到哥哥奇怪的声音.
”有东西在这里哦,是那种一点都不可怕的东西哦.”
声音若隐若现的重复着,但无论是内容还是语调,都只会让我更加害怕.
脚像被钉在了地板上一样完全动不了了.
看到这种情形的哥哥就会继续发出他特有的装成”恶魔”那样的声音.
”往前走啊.”
”我不敢!”
那种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在和恶魔战斗.
每次都要做最究集的选择,”走进黑暗里和等着被黑暗吞没”.
无论我选择哪一项都会吓的发抖.
当时我是小学一年级,哥哥是小学四年级,我相信,哥哥也不是完全不害怕的。他是不过想以吓我的方式,来让自己的胆子变大吧.
我们那时其实是很寂寞的.总是感觉到广阔的宇宙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大声哭泣的我,最后总是会被哥哥带回明亮的房间里.
进房间的一瞬间,哥哥总是会大声的喊,”啊!天亮了!刚才真是太黑了,还好现在亮了.”
看着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哥哥,我心里暗暗的想”是啊,终于回来了.”
那时候的经历简直就像是在公园玩鬼屋游戏一样.
哥哥的这种总是夹杂着恐惧感的游戏,在我身上玩的次数最多.
那种恶趣味的游乐方法即使只在房间里也会重复无数次.
我们的床,是把上下铺拆成两个单独的床,然后并在一起,这样就算是在夜里,我只要张开眼睛就可以看到旁边的哥哥.那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安慰,看到哥哥就会感觉到安心.
可是如果遇到台风或者强风的晚上,窗户会一直响.被那个声音吵醒的我,发现哥哥不在身旁.
”啊!哥哥不见了!”
我一边喊着变了调的话,一边向门外跑去,这时候很快就可以看到站在大窗户旁边的哥哥,他看到我总是会马上微笑.
我想,他是特意一直在那里等我的。果然,在他微笑的同时,手里的电筒一下子就顺着下巴向上的方向打开了开关.
这种”无聊的游戏”他玩了无数次.
电影和电视也是,他总是喜欢看一些可怕的片子.
在家里看<大白鲨>的时候,我刚刚小学三级级.
我不知道那是一个那么恐怖的电影,突然间被其中的镜头吓到,抱着妈妈大哭了起来.
从船的下边浮上来的尸体的脸,简直就像地狱月秒年个 的恐怖.
为什么哥哥总是喜欢看这种东西呢?我闭上眼睛.怎么想也不能理解.
偷偷的看看哥哥,他两只眼睛张的圆圆的,盯着每一个镜头.
我想哥哥的鬼点子是不是真的是由那些恐怖的电影片之中演变而来的?
这么喜欢恐怖电影的人真的和我是兄弟吗?
于是我就是会更加的在意的,偷偷的看着他的脸.
对于我来说,<大白鲨>是完完全全的恐怖电影,因为对鲨鱼的恐怖,让我即使是去海里游泳也绝对不讳去深的地方。
另一方面,哥哥最开始的BAND, Saber Tiger的LIVE中也经常会出现像鬼屋一样的清洁,我想他真的是非常的乐此不疲吧?
在他的脑海里,是不是也想让客人们感觉到像他看到食人鲨时那样的快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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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背叛"仙台live
对hide来说,可以和FANS们拥有共同的时间和空间的演唱会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DAHLIA TOURI 1995-1996>却遭遇了异常的情况,不得不取消。
虽然四因为不可抗拒因素取消的演唱会,但是hide回到宾馆的房间里,仍然爆发的很厉害。
一直以来总是拿我当沙袋的hide,这一次却完全没有向我发脾气。
<DAHLIA TOUR>是从山行开始第一场演唱会的,之后经过扎晃、仙台,绕过东京,第二年也就是96年,要在福冈、广岛、新泻、大板、名古屋,继而是在全国各地展开巡回。在这之中,发生异常事件的是在仙台。
早上8点,我房间的电话响了。我以为是有人提醒我去叫hide起床,其实却不是。来电话的是X事务所的负责人。
”hide,起来了吗?”
”还没,我现在就去叫他,有什么要转告的吗?”
”嗯,其实....”
让我吃惊的是,对方竟然跟我说YOSHIKI的身体状况,一直以来就不好的脖子突然恶化了,已经到了不能演奏的地步。我在对方还没有挂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跑向了hide的房间,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件啊。
我用房间卡打开了门屋。
”早上好...”
睡在房间最里边的hide马上坐了起来。
”嗯?哦,已经早上了啊...”
hide像平时一样对我说。
”hiroshi,牛奶!”
”那个....”
”那个什么?!”
”我......”
hide看着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的我,慢慢的,他皱起了眉头。
”什么?怎么了?小YO?是YOSHIKI?”
”是....”
”诶?真的?”
”是的。负责人请你给他回个电话。”
”什么呀,你早说啊!”
hide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马上跃过床铺,拿起了电话。
”我给YOSHIKI打电话,你出去一下。”
在X里边hide和leader YOSHIKI其实是一种搭档一样的关系。这个时期的YOSHIKI,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在做最终决定之前和hide商量的。
我走到过道里,把耳朵贴到门上,拼命的想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在走廊里正好走过我身边的一些住在宾馆里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但是这些都无所谓,我最关心的是LIVE的情况。
hide一直用很小的声音打着电话,我几乎听不到。只是最后一句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明白了,那么就终止吧.......嗯。”
电话被轻轻的挂上了。他们好象说完话了......
就在这个瞬间。
”混蛋,这个大傻瓜!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房间里传出了hide愤怒的声音,还有东西被踢到的声音。
他不会连墙壁都打坏了吧?我瞬间觉得非常恐怖。
这是对等待着X的FANS最大的背叛。hide是最不喜欢”背叛”这两个字的。
自己失去了非常想保住的东西,hide一边砸着东西,一边对自己发火,”混蛋,去死吧!”
但是,我知道他这么做并不是出于对YOSHIKI的气愤。
为什么?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听hide说过一句YOSHIKI的不是。
”能够改变摇滚世界的只有YOSHIKI。”
”正因为有了YOSHIKI,我才可以成为这样的吉他手。”
”YOSHIKI是一个在任何状态下都保持着自己信念的男人。”
像这样夸奖YOSHIKI的话,我倒是听hide说过很多次。
但结果,没有任何办法,hide只能痛苦的接受演唱会终止这个事实。
闹了一段时间之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我打开门,正好看到hide跌坐在床上。
”我在睡一会儿。刚才的事情先不要到处说,等着最后的通知。”
”我明白了。”
几个小时之后,我们接到通知,仙台演唱会终止了。我在那一整天里,听到了hide无数次的叹息。
终于YOSHIKI身体恢复了,巡演继续开始。但这次在名古屋的舞台上,YOSHIKI却倒下了,看来他的确是太勉强自己了。YOSHIKI倒下的画面,在我看来简直就像电影镜头一样清楚。
疼,很疼,非常疼,就像是漫画里的那种感受一样,YOSHIKI的脸甚至有些扭曲.鼓棒的动作也渐渐变的迟缓了。
嗯?嗯?什么?怎么了?奇怪啊。”
觉得不对劲的hide转过头看着舞台后方。却看到了一首歌结束之后,YOSHIKI倒在了STAFF的怀中,从舞台上消失了。
然后第2天,<DAHLIA TOUR>再次取消了。
之后的hide沉寂了好一段时间,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埋怨YOSHIKI的话。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Saber Tiger时代的hide。
当时Saber Tiger在横须贺已经很有名了.有公司愿意和他们签约,但条件是要换掉队里技术稍差的人。作为leader的hide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换掉朋友,最后BAND只能解散了。
那时候,hide一个人在大街的酒吧里一间接一间的喝。
”混蛋,大混蛋!”
他一边走着一边对自己生气。
Hide是那种宁可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想要背叛谁的人。hide一生都是这么”脆弱”的,可是,也正是这种”脆弱”才造就了他的顽强。
Saber Tiger解散之后,已经对音乐断念的hide决定做一名美容师了。正在那时候他遇见了X。
”我见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
hide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扔下了我们去了东京。那个人,就是X的leader YOSH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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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美洲豹”九死一生
事情发生在X JAPAN取消全国巡演的那个春天。hide在自己的SOLO活动上注入了比平时更多的精力。
四月上旬就飞到了L.A,开始了他的”录音室闭关生活。到了夏天,发了两首单曲<MISERY>和<beauty&stupid>。还发行了他的SOLO专辑<PSYENCE>。他的创作引击一时全开。
专辑<PSYENCE>是他在L.A的录音室里和I.N.A还有稻田和彦聊时偶得的名字。
现在,人们虽然可是熟悉的让”计算机制作系统”发挥最大的效用,但是在作曲上,还是必须倾入人类优秀的感知力的。
虽然我没有参与他们的工作,但是我觉得,那两个人的”科学”已经和hide的”创作”完美的结合了起来。
以前的hide是先用吉他制作,然后把乐曲打入计算机取得最佳效果。但是,和I.N.A的共同制作,可以”用最少的人数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好的音乐专辑”。
hide总是这么高兴的说。
I.N.A曾经为了成为X专属的后期制作,辞掉了所有其他的工作。
那之后,hide完全迷上了I.N.A的这种才能。对他说,”我希望你来帮我做事,但是请你那时候一定只专注于”我”的工作。我非常欣赏你的才能,所以我拜托你来做。但是你不要认为是被我所雇用,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一定要清楚的告诉我。我们一定要做出最好最强的音乐。”
要做”最好最强的音乐。”
92年hide就是用这句话说服了I.N.A。
之后一直到hide去世,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起工作的。无论是在专辑的制作过程中,还是在L.A的录音室,只要I.N.A一接到hide的电话,我就能马上感觉到他的热忱。
那个时候,我留在了日本。当然,即使hide不在日本,事务所也不会休息的。我在这期间,需要处理平时无法做的一些杂事。其中一件绝对不能忘记的,就是每隔几天活动一下hide的爱车”美洲豹”。长时间的停泊对车辆的引击反而不好。
可是在这件工作上,我做了本世纪最失败的一件事情。
我得到了hide的指示,去某个BAND的LIVE现场露了个面。回家的路上,”美洲豹”却直接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
那是庆功宴结束之后在西麻布的拉面店里吃过饭送其他的STAFF回家之后的事情。
信号灯变成了绿色,我启动了车,可能是因为方向盘操作不当,”美洲豹”压到了马路崖子,之后反弹撞到了旁边的电线杆。
hide的”美洲豹”前盖完全被撞烂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红色,身体疼的动不了。原来是车前边的挡风玻璃撞碎了之后扎到了我。
幸运的是,因为是老式的”美洲豹”,挡风玻璃比较窄,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驾驶者受伤的危险度。
虽然脸上和手脚都被扎伤了许多地方,但是没有重伤。住了几天医院就完全好了。
可是事故发生之后,比起全身的疼痛,我在精神上受到的刺激更大。
怎么自己竟然闯了这种祸?
虽然有意识,身体却因为惊吓动不了。驾驶席的门被别人打开的,有人伸进来书来,用毛巾捂住我的伤口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到了外边。
原来是位路过的行人救了我。
正好当时有一个上夜班的护士经过,为我做了紧急处理。
之后就听到了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这时我向周围的人拜托说,”手机.手机,车里边还有手机呢。”
”你在说什么,现在不是说那种事情的时候,赶紧去医院吧。”
那之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hide马上接到了事务所给他打的电话。他非常吃惊:”没有生命危险吗?伤的怎么样?总之他就拜托你们了。”
这些话听说他重复了很多次。
但是在他知道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骤然间豹变,像疯了一样冲着这边大喊:那个混蛋居然在日本出这种事?!”
如果他当时在我面前的话,估计又是一个毫不客气的左勾拳。
我给他打了几次电话想要抱歉,但是hide一次都没有接过。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辆”美洲豹”可是hide在X刚出道的时候用拿到的第一笔钱买的。但是我却把他最有纪念意义的车撞坏了。
我想我只能不拿工资白干活来赔偿他了。
过了几天,hide托其他的STAFF留话给我。内容只有一句,”就算给我找遍全世界也要找到一辆一样的“美洲豹”。
非常幸运的是,国内的保险公司,完全的修好了“美洲豹”。
据说虽然车头直接撞上了电线杆,但是他的引击仍旧奇迹似的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并且修车的费用完全是由保险公司支付了,我因为逃过了赔偿这个噩梦,不由得松了口气。
以后父亲每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会说,”如果坏了的话就再买一辆舒服的奔驰不就好了?”
这时哥哥总是回答.”不了.比起奔驰,还是救了hiroshi一命的“美洲豹”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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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被"贩卖"了的记者招待会
hide是一个总是会突发奇想的人。
他在L.A的录音室制作完成专辑之后,夏天的时候回到了日本。
一回来就突然对我说,“我去做骨髓捐献登记吧。”
当然他这个想法是源于跟真由子之间的交流。
从两个人在东京巨蛋相会的那天开始,真由子的病,奇迹般的有了好转的迹象,但是骨髓移植还是不得不做。真由子由歌山县转到了神奈川县的医院里,而且必须用那个小小的身体承受连续几个小时的手术。
每次她进入危险状态,hide总是很着急。手术后,hide曾经去医院给她送了生日礼物。但是到了第三天,我们却接到了通知,说真由子病危。hide马上对我说,”hiroshi,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他话音未落,就已经冲出了房间。
到了医院,真由子在隔着玻璃墙壁的无菌室里和死神抗争着。
其实,就算hide到了现场,面对着几乎没有意识的真由子,因该是起不到任何实质上的帮助的。但是hide仍旧几个小时一直站在无菌室的玻璃墙外,无言的鼓励着真由子。
可能是感情所产生的奇迹,真由子第二天早上奇迹般的脱离危险了。连主治医生都说”hide真是真由子的特效药啊。”
那之后的病情,虽然也是时好时坏,但真由子的状态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她在hide的SOLO巡回LIVE开始的前两天出院了。
并且在第一场LIVE-横须贺公演的当天,说服了自己的主治医生,带着大大的口罩来到了现场。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来的好啊!”
hide一边抱着真由子的肩膀以便哽咽的说。
其实,演唱会的时候,hide总是要把真由子送给他的围巾,放在自己的旅行包里的。
”那个东西,我一直放在包包里的哟。”LIVE的第一天,hide在东京的时候这么和真由子说。
那个东西就是指真由子的围巾吧?我每次去帮hide准备旅行用品的时候,那个围巾总是被hide叠的整整齐齐的。
我想,那是为了无论在什么时候见到真由子,都可以随时拿出来显摆一番吧。再或者,hide是想用这个”护身符”时刻让自己记住见到真由那一刻所感受到的对音乐和生命的悸动吧。
正是因为这个,hide才想到了骨髓捐献登记这件事。
他也曾经多次在自己LIVE的会场上宣布骨髓登记的好处。
”我自己也登记了哟。”
LIVE集中了很多人,如果hide这样对FANS说了,那么宣传效果一定会非常大。能够帮助另外一条生命......我想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这本来是hide自发的一种善意的想法,没想到却在一段时间之后引起了意外的事件。
96边8月。
hide来到了广尾的赤日医院做”骨髓捐献登记”。没想到,等在那里的却是数不清的报社编辑和记者。跟着他一起去的我也让眼前的阵势吓傻了眼。
我们在去之前,已经悄悄的跟中心的负责人打了招呼,计划从人少的后门进入。
hide走在前边,我跟在后面。这时,突然听到前边扛着摄影机的人大喊了一声:”啊,hide来了!!”
于是,hide马上就被拥上来的记者们淹没了。在必经的电梯旁边堆满了采访机和照相机,简直就成为了”今天我出镜”的主角。
闪光灯不停的在闪,楼道里面变成了记者招待会的现场。
这时候,走在我前边的hide突然回头瞪着我。
′你这个家伙.......′
我感受到了他无言的愤怒。
′竟敢连我都骗。′
′真的不是我。′
在不能出声的情况下,我努力的用表情否定了这件事情,回头对跟在我身边的公司负责恩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上司却一脸坦然的说,”唉?什么?hiroshi君,你难道没听说吗?我应该派人告诉过你啊。”
混蛋,被耍了。我愤愤的咬牙切齿。和hide一样,连我也被蒙在了鼓里。
再往前看时,拿着病历的hide,已经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了。
别人或许不明白,但在我眼里,那样的hide已经处于怒火攻心的边缘了,我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的记者,很寒。
拜托一定要忍耐啊,哪怕只在这里。我向天祈祷着。
幸运的是,hide一直冷静的回答着记者们的提问。
”她要用那么瘦弱的身体和病魔战斗。我无法袖手旁观或者只说一些鼓励的话,我想用自己的行为为她做点什么。”他手拿着登记卡,忍着愤怒说出了自己的心情。
就在hide的愤怒接近了临界点的时候,记者们散去了。
hide在登记结束之后坐进车里的一瞬间,火山口似乎有了火苗在涌动。
”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人,我不干了,回家!”
当hide进入自己的公寓之后,火山喷发了。
”你这个大混蛋!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样一来就完全变成了卖名行为了啊?!”
连脱鞋的时间都没给我,脸上就正中了一记左勾拳。
hide那个大大的戒指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清楚的印迹,我满眼直冒金星。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嘴角并没有被打破。
我必须要向他道歉,虽然出卖他的不是我。
”我也不知道媒体会来,真的非常对不起。”
”算了,你回去吧,真是的。”
hide转身关上了工作间的门。屋里瞬间传来了巨大的音乐的轰鸣,许久未停。
我有些气愤自己没有能够做好这件事情。hide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优等生”的形象。我明明知道这些还让他不得不在那种场合上被迫”自我宣传”....我对自己的失职感到非常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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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同伴】
1.hide 的“社长车”
96年夏天,SOLO LIVE hide LOSO TOUR1996PSYENCE GO GO 的准备工作渐入佳境,hide每天过着比平时加繁忙的日子。
他在作曲的时候,必须准备出X JAPAN用和hide SOLO用两种不同的风格。也就是说要把自己明确的分成X JAPAN的hide和SOLO的hide。
这已经非常困难了。更何况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工作,于是他每天都过着通宵达旦的生活。他从来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都和时间做着斗争。
他肩背疼痛的状况更加严重了,以至于晚上经常睡不着觉,于是索性就继续工作了,就是所谓的恶性循环,睡眠不足,肩背疼,失眠,工作,劳累过度。而且他总是使劲喝酒,身体自然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
对此我提出,是否因该除了"美洲豹"之外再买一辆更加舒适的车呢。至少可以让他在移动中可以安心的休息。可是那种车基本上都是hide最讨厌的类型。每次提起这件事情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否决掉,看来新车的购入还需要长期的抗战。
这件事情,我也跟父亲商量过,结果就是两个人决定不管hide坐不坐先买了一辆日产的PRESIDENT。买了之后在慢慢的劝诱他。
“hide.你稍微坐一下PRESIDENT又不会怎么样?”
“我才不要坐那种像大叔坐的车呢。”
没用。hide果然不听我说,完全说了我们预想到的反驳的话。
“那个车真的很舒服,你就试试吧。”
“我有′美洲豹′就足够了。你说的那辆车简直就是只有中小企业的大叔才会坐的车。”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很多次,不论我怎么说,hide都会用同样的理由拒绝我。第一场作战完全失败了。
然后有一天,“美洲豹”被送去做车检了,我就借机强迫他乘坐PRESIDENT。
怎么说呢,hide经常坐的“美洲豹”的后座非常的窄,如果他戴着帽子的话,坐着都会碰到头。
再说,PRESIDENT无论在性能,速度,空调.振动.行进,还有其他的许多方面都是非常适合于作长距离移动的。我觉得就算是hide,如果坐过一次的话,一定会成为“舒适”的俘虏的。果然被我料中了。hide一坐上PRESIDENT就马上,“噢,噢噢?噢噢噢!”
“怎么样?”
“噢噢!”
hide表情的变化,根本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唉?什么呀,这个也很好嘛!”
“是吗?那太好了!”
“好!以后就坐这个了。”
于是,hide完全变成了“社长车”的FANS。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hide对正在开车的我说。
“是什么呢?”
“平时坐这个当然可以,但是X的东京巨蛋公演我一定要坐‘美洲豹’.....”
我对着后视镜,向hide递着“这我当然明白.....”的眼神。但看到的是已经完全趴在了后座上的hide。
从那之后,hide在移动中非常中意这辆很舒服的车。
第二天,第二天的第二天,我开车的时候都可以听到hide睡的呼呼的声音。
因为他是一叫就会起来的类型,所以到了目的地再叫他完全不成问题。
“睡的真好啊。”
看着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爬起来的hide,我感到非常满足。
“hiroshi还是在车里睡觉最舒服啊。”
每次听到他这么说,我都为自己经纪人的工作感到自豪。
如果要和他在车里面确认行程,我就会尽量加快速度。因为希望hide能够早一刻做完事情好好休息,所以要说的话都会很简捷。
“hiroshi给XX打了电话了吗?”
“打了。”
“干了。”
“昨天说的XX完成了吗?”
“完成了。”
在车里的这种工作上的交流,我都会用圆珠笔记在手心里。这种时候,无论是报告方或者提问方地都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着沟通。
“XX那件事情已经没问题了,但是还没有和○○说.....”
我明白了。之后再通知他也行。OK睡觉了。”
至此,我为hide工作了一年半,第一次有了和他之间默契的感觉,我非常高兴。
一边开车,我心中一边涌起了一种同伴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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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的逆袭“不要太过分!”
在hide紧密的行程中,对他的健康进行管理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就是说我要努力的制止他过量的饮酒。其实当中,“节酒”也是hide自己的愿望。hide曾经好几次非常认真的对我说。“就算我在喝酒,经过一定的时间,你也要记得跟我说‘回家吧’。拜托了哟。”
但是这句话的效果,真的只限于他正常状态的时候。
他只要一开始喝酒,一开始谈论音乐,那正常的形象就简直灰飞烟灭了。一般我是记算着在他开始喝酒的第3个小时过去叫他的。可是经常得到的,却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hide,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再待会儿。”
“别这么说啊,到时候了。”
“吵死了,你是谁啊,就你!”
hide那种状态下是非常容易生气的。介于工作中他还是我的头,所以我一般都是忍耐着他对我的态度的。但是忍耐并不代表纵容。
hide是那种很难自己说出“回家”的人,这时候我总是对他说“你想想办法让自己回去吧,明天还得干活呢。”
这种时候的我,就完全扮演了“坏人”这个角色。
“说什么呢,你这个混蛋。把气愤都搞坏了!”
不过如果hide这么发脾气的话,他周围的人就会马上过来帮我的忙。
“hide,差不多该回去了。你看hiroshi不是也这么说了吗。”
“真没办法啊,那就回去吧。”
每次能够成功的带走hide,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工作非常成功。
但是,之后的事情,却总是远超出我的想象。
一天晚上,我把他从一家不记得是什么名字的店里带了出来,一出店门他就开始发难。
“你小时候是不是往地板上吐过口水。我决不原谅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回头看到了hide的眼睛,他竟然是认真的。
这人难道开始借着酒劲发疯了吗?怎么就会在这种时候想起“哥哥”这个身份呢。
“你这个混蛋,我越看你越不顺眼。”
“唉,我什么都没干啊。”
“太过分了,你难道想跟我打架吗?”
又来了!这种无聊的挑衅,但是每次被找茬的时候,我就又想起了小时侯被他欺负的场面,条件反射的想哭,并且自己暗暗的气愤。
我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反抗。
他这次实在太过分了。
“你怎么什么事都记着啊?!”
“好,如果你不服的话就过来打啊。”
hide开始脱上衣,进入了临站状态。
“好,现在可不是工作关系了。”
“是啊是啊,过来啊。”
“来就来,混蛋!”
现在想来,我一拳基本上可以把hide打飞吧。果然,hide经由一个抛物线倒下了。
坏了,我真打了......
等我彻底清醒的时候,啊,结束了,要给自己上香了,要被辞掉了,啊啊啊,我怎么这么没有气量啊........。
我一边跑着一边想起了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唯一一次违抗哥哥的下场。
究竟因为什么事现在一经忘了,总之是被哥哥的恶作剧气到,我做出了就像在电视中看到的一拳打进肚子里的那种高难度动作。没有任何精神准备的哥哥一下子就蹲到了地上,这时候我清楚的听到了妈妈的尖叫声。”你!难道想杀掉你哥哥吗?!不能打架啊。”
“不是我!是哥哥不好!”
“你说什么?打人的是你啊!”
这么说来这次打的人好象也是我...............
第二天早上,我抱着被辞退的觉悟进了他的房间,却看到了hide发呆的一张脸。
“早上一起来眼睛就好疼,你昨天干了什么?”
“我们打架来着,对不起。”
“啊,是吗?那没什么,我睡了。”
那一天,hide很少见的早上没有起床,被自己的弟弟打的这个“事件”,他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他是在为我保密?还是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我想是后者吧。但是比他重三十公斤的我对他出手,我想这真的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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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禁欲之夜
我认为,96年9月开始的hide SOLO LIVE PSYENCE GO GO是一场最好的最强的LLIVE。
高兴的,危险的,有攻击性的,整个LIVE散发着让在这里的FANS不能自己的能量。现场简直就像在美国等地非常流行的“移动游乐场”。音乐就不用说了,舞台上还会冒烟,还有裸体的姐姐出来跳舞,还有被吊在半空中的人,hide自己也用镭射光线指挥着坐席上的大家们玩的大合唱的游戏,甚至偶尔还会冲下舞台.......
总之这就是一场完全服务与FANS的非常了不起的LIVE。
我经常会被人说。
“这么说来,你们巡回的私生活因该也会很精彩吧。”
其实,我从来没见过比hide更加禁欲的摇滚乐手。
“hiroshi,绝对不允许对FNAS出手。记得也叮嘱一下其他人。”
记得在东京还有其他几个地方,他这么对我说过好几次。不光是对我说,他似乎也这么告戒着自己。
hide也有不少和认识的女性在外边一起吃饭的经历,可是吃完饭以后也只是开车把人家送回去了事。
如果是在东京,我就会在车里等他们吃完饭出来,最后负责把女方送回家。当然,也遇到过几次状似约会的活动,但坐在后边的hide只是和旁边的姐姐高兴的说着话,没有其他任何动作、最开始的时候我在想,他四不是提防着我所以不做进一步的行动呢?
其实,就算他和哪位女性消失在夜晚的街道中,我也会在车里等他的啊,而且也不会向任何人说的啊。
在巡回LIVE当中,hide在晚上总是和队员们一起喝酒,玩闹,完全没有和女性接触的迹象。
突然,在一个北海道的深夜,hide对我说,“hiroshi,我要睡觉了,你先出去一下吧。”
之后,他把折在一起的两万日元给了我。
“出去?去哪?”
“哎呀,你快走啦!!”
“嗯?是......”
对于hide的这种“体贴”,我感到很高兴,也不尽有些脸红。
“那么,我就走了。”
这可是hide出钱让我去玩的哟。也是很久没有的自由时间哟。我没有犹豫,来到宾馆的门口,叫了TAXI。可是hide解放我的时间是凌晨2点了,地方上的店都关门了。我坐在TAXI里看着只剩下路灯的街道,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司机的身上。
“有没有好玩的地方啊?”
男人们都明白,这句话就是指以前像红灯区那样的地方。可是话说出口时我反而不想去了,总觉得那里挺危险的。
“对不起,请开回去吧。随便在哪一家居酒屋帮我停下就可以了。”
说出了这句话的我,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虽然只是想象,但是如果我的行动不小心被狗仔队拍到,第二天报纸上一定就会登出≤hide的弟弟深夜乱交≥的大标题。娱乐圈里这种事所有就是有,说没有就是没有。要是因为自己的行动使hide的形象受毁,那这可不可以说是我背叛了hide和FANS呢?
这么想我突然觉得害怕,于是马上就跟司机说,“在那个拐角处就把我放下来吧!”
一个急刹车,我从TAXI下来,这里因该不会真的有狗仔队吧。
我走到下一个拐角,叫了一辆反方向的出租车,上车开了一端距离之后下车,再换了反方向的出租车,再下车.........就好象逃亡者一样,不停的被追赶着。
等我回到宾馆,天已经亮了,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叹了口气。
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朝阳中,我抬头看着hide的房间,可能他还在睡吧。我继续苦笑。
作为hide的经纪人,“大人的游戏”是不被允许的。
原来,hide并不是禁欲者,而是不得不变成禁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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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长男的“遗言”
在国立代代木竞技场第一体育馆的“2 days”的表演结束之后,hide的第二回SOIO巡回演唱会<PSYENCE A GO GO>终于圆满结束了。
我们两兄弟可以好好的谈一次话,已经是那之后一周的事情了。记得那一天hide为了杂志的采访和摄影转了好几个摄影棚。
到了傍晚,工作差不多都完了。就在我要把他送回公寓的时候,hide突然对我说,“hiroshi,我们去一下拉立吧。
拉立,是当时开在西麻布的一间hide经常去的酒吧。我把车横停在了门前,hide却用着平时几乎听不到的冷静的语气说,“你先把车停回公寓怎么样?”
hide的公寓离这家店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就算把车停到停车场再回来,也用不了很久。可是.....他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呢?
“你打车过来吧。还不快停车去?”
“知道了。”
我按照hide的指示打车回到了酒吧,这根本没有用多长的时间。或许因为我们进来的早,店里并没有很多客人。他究竟要跟我说什么呢?我脑子里全是这个问题。
最近有没有做错事?我拼命的回想着自己的工作。
可是,这也许只是我想的太多了。hide或许只是在那里等人,想让我结束后陪他走回家而已。我脑子里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来到了吧台旁边的席位。这是我在店里面等hide所坐的固定位置。
突然,坐在离入口最近桌子上的hide,扬声对我说,“hiroshi,你来这里吧,陪我一起喝。”
“哎?我也要喝?”
看来他不是在等谁。真的是打算教育我?我一边诚惶诚恐,一边坐到了他的旁边。
“你喝什么?”
“嗯,啤酒吧。”
“说起来,像这样一起喝酒,我们还是第一次吧?”
“是,差不多。”
“老爹,多大岁数了?”
“60了吧.......”
“普通人,因该已经是老爷爷了呀,咱们老爹可真是够精神的。”
的确,我们的父亲,到现在还可以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教育我们两个儿子不注意锻炼身体。总之,父亲有着一副运动员的体制,如果进了俱乐部,他甚至可以在25米的游泳池里潜泳一个来回。可以说是一个健康得像“怪物”一样的男人。
看来hide只是想聊一些兄弟之间的话题,我的紧张感渐渐解除了,开始享用起了眼前的啤酒。
“我说,你觉得这个世界(音乐界)怎么样?”
“怎么说呢,可能还真的合适我呢。”
“是么,那就太好了。你现在待人接物上也基本都没有问题了呢。不过今后,也还要努力,帮我的忙啊。”
“是,我一定会努力的。”
“那么......”
hide拿起了一根七星,用一次性的火机点燃。
“我,不打算要孩子。”
“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起这种话。我把自己的啤酒喝掉,抬头看着hide的脸。
“你看着我现在所做的工作。我已经完全放弃结婚生子还有普通人的生活了。”
“什么?”
在我们兄弟之间,进行这种非常私人性的对话,还是第一次。
“你怎么突然,说起孩子的事了?”
我的声音变的稍稍有些不可思议。可是hide并没有回答,却露出了恶作剧一样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
“人只要上大街,就说不定会遇到车祸呢。”
“这么说....或许吧。”
“如果得病,也可能就那么死了呢。”
“这么说,也有可能。”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给我写本书吧,足够你吃一阵子的了。”
“什么?!你这是什么话?!”
“这本书也只有你能写,而且我希望你写。只有你一直看着这个生活中的我呢,不是吗?”
“我就算写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因为这些话太突然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真的完全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我看着hide放下嘴边的杯子,也动手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突然想到了中学时代的事情。那时候hide偷偷藏的烟被妈妈发现了,却误以为是我藏的,于是我被骂的很惨。可是哥哥从旁边走过的时候却一副不知道的表情,明明是我被冤枉了.....
“hiroshi,我这次是认真的在拜托你。”
“什么.....”
“因为我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所以完全顾不到家里面。如果真的发生什么的时候,爸妈和亲戚们就全都拜托你了。”
这的确像是一个长男说的话,可是怎么听都更像是“遗言”啊。我苦笑着。在当时的我听起来,这话实在是非常的不着边际。
那是在96年10月末,是hide去世前一年半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也是我跟着hide工作开始一边半后的事情。我想在我紧锣密鼓的三年生活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吧。
“我只是说万一的时候.....”
“什么叫万一.....?”
“我无论什么时候,都想以hide这个身份死去。即使死了也不能让大家看到我的素颜。就连遗像也不能用素颜的照片。”
我被这些完全不明所以的话吓了一跳,就算是我这种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天马行空想法的人,也还是很难接受他这些话。
“请稍等一下,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以说,我只能说万一有什么的时候,也要以hide的身份死去。遗像和脸上也要画好妆,我也要把这种形式贯彻到底。”
“啊,如果你只是说死的时候。”
我当时没有办法的认为hide是半开玩笑才跟我说这些话的。
“你明白吗?我只要一离开家,就会戴上眼镜或者墨镜或者帽子,这就是所谓的“第一种变妆形式”。“第二种变装形式”,就是指在舞台上的浓妆还有配套的发型。我到现在为止,都是这样做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它贯彻到底,你是明白的吧?”
“嗯,我十分明白。”
“所以,我到最后也不想让FANS失望。你记住了。”
“当然,我明白的。”
突然我想起了hide高中三年级时候的事情。他非常喜欢的BAND解散了,当时hide一边大喊着“背叛者”一边愤怒的走来走去。他自己那么支持的一个乐队,为什么这么任性的解散了呢?!
然后就在那个时候,他对自己发誓说,自己绝对不要变成大人。就连hide现在的音乐活动,也都是一边问着15岁的自己“怎么样?”,一边进行的创作的。
胖胖的hide不爱说话,但是有着一份自傲的他对自己说过许多次“等着瞧”吧。他就是这样追求着自己的摇滚的。现在hide所写的非常的自我的歌词,还有许多样性的音乐,都是起源与“少年松本秀人”的各种各样的希望。
他自己作词作曲的时候当然保持着一颗年轻的心,就连其他的一些鬼主意也是这样的,比如:SOLO时发售的录影带的盒子要做成易拉罐状,卖东西的时候会附赠怪人卡片等等,都是按照小时候自己认为“如果有的话该多好呀”的想发所做的。
这些事,在大人看来可能是比较傻,甚至不能实现。但正因为他人在演艺界,所以每当有人跟他说“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时候,hide总是可以全心全意的去争取去斗争。因此hide经常在演唱会中,对着天空大喊,”摇滚之神,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hide,真的是非常认真的把“少年”的感性夹注在自己身上的。
我以便看着hide严肃的脸,一边想,这个人可能一生都想染着粉色的头发,尽情的过着暴走般的生活吧。
那天晚上的话,会变成真正的“遗言”却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
5.俱乐部通宵演唱会
97年的初夏,我突然接到了一通从L.A打来的国际长途。hide说了一件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情。“我想通过因特网在几间俱乐部同时开一场LIVE。你就去安排吧,以上。拜拜。”
他只说了这么几句几挂了电话,留下了在电话另一端发呆的我。
什么?他说什么呢?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意思的我,慌张的把电话拨了回去。而hide的答复也让我彻彻底底的发了呆。
也就是说:首先要在市内寻找四五间距离相隔不远的俱乐部,在同一天晚上下它们,开一场通宵达旦的LIVE。但是当天晚上谁在哪间俱乐部,到当天为止都是保密的。可是,几个会场之间的样子,都有因特网相互传输影象和声音,所以即使在同一家店里面,其他店的情况也能够随时了解。
另外,如果客人看到屏幕上其他俱乐部的情况,觉得“我想去那里!”
还可以马上移动会场。
几个LIVE的现场都可以自由出入,怎么想都会很有意思的样子.....以上是hide的企划。
题目就是“hide presents MIX LEMNed JELLY”。hide在前年开始经营了一个叫做“LEMONed”的公司,这次的演唱会就像是那家公司组织的一个“夏日祭”那样的庆祝活动。
LIVE出场的,就如同文字缩写,是LEMONed旗下的几个BAND。或者是hide叫来的一些音乐界的朋友。当然还包括hide和I.N.A,那时候他们都会从L.A赶回日本。
hide从上一次的巡回LIVE之后,就突然变得对因特网非常感兴趣。正好那段时间他的舞台监督又给他做了一个个人的网页,于是他更变本加厉的每天都要在网上玩很久。
而且像这种演唱会,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播放录影带,而是几个现场的数码直播。不要说在那么多年前,就算是在现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自己去学。总之,你就加油吧。”
“我试试看......”
这对我的考验也太大了吧。瞬间我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说实话,但是像DISCO,或者俱乐部那样的地方,我是从来没有去过的。就连计算机,也是只会用公司里有的那一台。突然间跟我说要做一场使用因特网的演唱会,还要在俱乐部里面,一时间我还真是不知道从何着手。
其实,我连“因特网的实况传播”和“可视电话”的区别都不是很清楚。只是在小学的时候想过“希望可视电话以后能够普及呢”。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四处求救。
喜欢新鲜事物,喜欢作各种尝试的hide,他的希望是一定要实现的。但是从我知道他的计划到他开办演唱会为止,只有两个月。我觉得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可能做不到,但是对着hide,这些话也说不出口......
事情总是要迈开第一步,于是我找来了NTT当时的管理系统人,还有hide的舞台监督,开一个小小的讲习会。
“hide说想做一场用因特网直播的演唱会......”
我向大家叙述了hide的意思。但是大家马上抬头问我说,“因特网直播,和可视电话有区别吗?”
看来大家对这个都不是很懂。
“我们研究一下从什么地方入手吧。”
“这时候,我也不能在装帅了。
“唉,总之硬着头皮也要干下去呀,啊哈哈哈哈。”看来要拼命了。
这次讲习会,最终的结果就是让我们分清了因特网直播和可视电话的区别。但接踵而来的问题却更多。
首先是要找到整夜都可以租赁的俱乐部。然后要求俱乐部之间是那种徒步就可以到达的距离。而且还要调查俱乐部的电脑怎么样?如果只有四五台普通电脑的话,是不能满足当天的情况的。更何况,这种演唱会的票因该怎么卖?
这样的课题简直像山一样多。总之,我们决定先从搜寻俱乐部开始。
没想到的是,我们竟然很快就找到了几间相临近的符合条件的俱乐部,这简直可以说奇迹。
它们是YELLOW,MO,DX3000,蜂,OJAS。这些会场,以前竟然都做过一边开着演唱会一边收录电视或者收录广播,甚至一边来着演唱会一边走秀,一边开着演唱会一边做庆祝节日的活动。听起来都会让人感觉很不可思议。店里面甚至还有对计算机和因特网的传输问题很精通的人。 一整夜里,象这种可以一边移动着一边看LIVE的游戏方式,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当天我负责的是俱乐部“蜂”。三天前回国的hide,也在这个俱乐部里做了一场单人秀。
当然会场是完全爆满的状态,FANS们都非常的狂热。
hide在移动到下一个会场之前,和我做了一次简短的对话。
“你怎么还不走?”
“啊?怎么了?”
“你不跟着我走吗?”
“我今天是负责这里的啊!”
“真狡猾呀,净挑一些轻松的工作.....”
“谁挑轻松的工作了!”
听到hide和我这样开玩笑,我真的很高兴。而且我在LIVE结束之后收拾录影带的时候,听到hide自言自语所说的一句话。
“那里可真不错啊,hiroshi偶尔还是可以干得很好的嘛。我就是想做那样一场像那里一样的LIVE。”
我在所担当的俱乐部“蜂”的庭院中,安排了一个只有在新年那时才能见到的夜市。在那里公开收录人们的动作、表情还有欢乐的语言。DJ还有其他的人都可以在这个场子里面自由的移动、表演。
hide也许是因为看到了这些,才对“蜂”感到非常满意吧。我和这里的staff都是本着“让hide可以过一个快乐的通宵”这样的出发点来做事的。因为hide曾经说过“他字喜欢的是像一个游乐场一样的LIVE空间。”
可以“啊”的惊叫,而且也非常热闹,绝对不会出现冷场的现象。时刻都可以让所有人保持兴奋。知道hide多有喜好的我,也对这次自己所办的场地非常的满意。
LIVE结束一个月之后。
“咱们去喝酒吧。”hide跟我说,“把车放在家里,打车到拉立吧。”
这次究竟要说什么话呢,如果还是像上次一样的话,我就要教训他了。
或者最近我又干了什么事?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进了酒吧。当时hide已经和其他的许多STAFF等在那里了,原来是通宵俱乐部LIVE的庆功宴。
“hiroshi,多谢你啊,演唱会,得到了很好的评价呢。你辛苦了。”
没想到一开口就是hide表扬我的话。
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hide第一次这么认可我的工作。
虽然一开始我真的认为自己可能无法胜任。
感动从胸口溢出来,我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因为对我工作的认可,所以才在庆功宴里特意为我安排了席位。我高兴的哭了出来,在工作上能够得到值得信赖的前辈STAFF的帮助,我真的是一个幸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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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JAPAN解散
1997年9月22日。那一天,hide变的和平时非常不一样。
平时,如果有FANS在等他,他无论多么疲劳都会停下车,和FANS们温柔的交流。可是只有那一天,他对我说,“不要停车。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从特殊制作的车窗外边是看不见里面的。可是我从后视镜中看到的hide,蜷缩在后边的座位上,完全抱住了头,藏住了脸。这么痛苦的hide,我是第一次看见。
这是X JAPAN解散的记者招待会结束后回家路上的情景。
TOSHI在宣布退出之后,X召开了这个记者招待会。会后就只剩下LAST LIVE了。除TOSHI之外的其他队员们聚在一起向媒体表达了自己的想法,hide的脸上充满了遗憾和悔恨。可这是X JAPAN的所有队员聚集在L.A,经过很久的讨论,最终决定了的事情。
几个月前的一天,我像平时一样,开车载着hide回家。
“有件事,绝对不许说出去。”
hide突然间把头探到了我的旁边。听到了这句话,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hide曾用同样的言语要求我对某件事情保密。
“是,没问题。我一定不会说的。”
这样回答着,一瞬间我忘记了我们现在这样建立在工作上的关系。
“对横须贺也不要说啊。”
“我明白。”
FANS有的时候也会去我们横须贺的家里,解散的消息还没有发表之前,hide可能是怕对FANS都很关心的母亲不小心说漏了嘴吧。
“X要解散了,TOSHI决定退出了。”
“是吗?我知道了。”
没有再探问,这是我做为一个大人所剩下的判断。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我找回了STAFF的自我。因为我们的努力而渐渐的变得强大的乐队,作为事外人的我是没有插嘴的余地的。
我努力的把精神集中在驾驶上。但是内心,已经被这件事情吓的完全不知所措了起来。我想hide一定非常伤心,而我也十分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那之后,经过几个月,对整理心情这件事来说已经是足够了,hide从精神上的刺激中再次站了起来,积极的向前看着。对我说,“X并不会这样就结束的。”
我听了这句话,也是赞同的。
说不定TOSHI会改变决定说出“还想唱歌”这样的话呢,再说,实在不行还可以找一个新的主唱,再次开展X的活动呢。缺少了TOSHI的X现在虽然是解散状态,但并没有说一定就是终结了啊。
“我并不是原X的hide,而永远是X的hide。我并没有辞去在X所担任的职务。”
这是解散记者招待会结束之后,hide在自己网页上所留下的话。这句话不光是对hide自己说,也是对着听到这个消息受到打击的FANS们说的。
“在这里,我想说一句话,我们过去没有迷失过什么,将来也不会迷失什么。也决不会失去创作,超越的力量和速度。yoshiki曾经说过‘这就是人生—————。
是的,就是这样的。作为我,或是相关的人们都是这样的。而且,人生将会继续。决不会走到绝境。如果能和那股巨大而且有着明确方向的力量一致,或是,忽然拿起乐器开始演奏。
无法实现的事——很多--如果是这样,努力就好了。好吗?我们,仍旧是要踩在这片土地上的,呼吸着同样的酸素。而且,持续的过着自己的人生。
可是我,一定会是发生一些事情的一方。没有人告诉过我到今天为止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就算有也只不过是廉价的预言书以及狗屎一样的流言纪事。
但是,我就是证据,以前那个乡下的沉默的胖小孩,今天能够在人前侃侃而谈,对我来说就是证据。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的。
现在的我的心怦然而动,明天开始,还会有什么样的心动呢?我这样感觉。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的日记也就到昨天结束了。
———————thanX! 然后,hello!!
现在,我要向前冲了,速度全开的冲出去。只带着能跟得上的家伙冲出去。”
他的这种想法在解散LIVE的第二天,也就是98年1月1日上了报纸。我想对hide的新曲<ROCKET DIVE>很熟悉的人看到这段报导一定觉得很亲切。
hide写<ROCKET DIVE>的动机就是“使命感和速度”。我觉得他是想解放一些在X的解散中失去了方向的人们。可是这首歌曲,并不是很单纯的“声援曲”。
“如果我自己主动做些什么,就一定会看到些成果。”
如果主动出击的话那什么事情都会变好的。
这就是hide隐藏着的很具体的生活方式。
我对hide这种无论合适都向前看的精神,脱帽致敬。
“不依存什么,从明天开始就让自己重新出发。”
这首向前看的歌,对因为失去X而失落的FANS,是最好的维他命吧。
解散LIVE,一日日的逼近了。从X成立以来,一直担任着“妈妈”这个工作的hide,在决定LIVE时间这一点上,少见的固执己见。一开始,LAST LIVE是想要办两天的,但是hide坚持一定只能做一天。就算是YOSHIKI给他打电话,hide的意见也没有改变。
“那样就不帅气了。为什么就连LAST LIVE也要办两天呢?一天已经足够了。”
我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解散这个现实吧。解散的消息已经发表了很长时间,但是hide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就算是LAST LIVE的排练现场,hide也试图想要说服TOSHI留下来。
排演的当天,是要决定服装的日子,那是进入12月之后的事情了。TOSHI刚一进入排练现场,hide就对他招手说,“TOSHI君,你能稍微过来一下吗?”
他们来到了现场楼下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的对话。
可是,这次劝诱仍旧失败了,那天回家的时候,我听见hide坐在后边发出了无数次的叹息。
“没治了,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想法无法传递给TOSHI在伤心。但是,TOSHI的决定没有动摇是肯定了的事实。hide在这样的心情中迎来了LAST LIVE。
另外,<ROCKET DIVE>的发售被安排在LAST LIVE的下一天,也就是1月1日。马上就要开始自己真正的SOLO活动的hide,曾经发宣,“我绝对不会哭。”
新年当天的东京巨蛋公演对他来说,会是永远的现在进行时吧。我想他真的没有做出任何想赚取FANS眼泪的事情。但是他如果真的能把这场LIVE看的像平时一样该多好啊。在LAST LIVE的后半,TOSHI开始一边哭着一边唱<ENDLESS RAIN>的时候,hide拿着吉他在后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YOSHIKI整个人哭倒在键盘上。每一个队员的想法,所有FANS的想法,一瞬间溶合在一起,会场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站在舞台正面的我,甚至可以从hide身上看到那种心情。看来无论是谁都还是无法用平常心来看待这场最后的LIVE吧。X到最后都还是一个充满激情的BAND。
LIVE本身结束之后,安可开始之前,回到了后台的hide非常的兴奋。他突然拉住大家:“混蛋为什么只有一天!再做一天多好啊!”
啊,怎么说这种话......
就连我也对此无语了,当时那么坚持LAST LIVE只做一天的人说这种话........
看来比起LIVE所得到的兴奋,在桌面上决定的任何事情都是无意义的。
hide正是那种会认真的用感情去决定事情的人。看着强装笑容出去谢幕的hide的背影,我在台下默默的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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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L.A最后的制作】
1.新的一步
“hide启动......1998”
标志着hide SOLO活动开始的“启动宣告”充诉着各大报纸的版面,那是在X JAPAN的LAST LIVE结束后的第2天,98年1月1日的事情。
把将在1月28日发售的解散后第一张单曲<RPCKET DIVE>的宣传期提前,这是hide本人的强烈要求。
“X已经解散了,我现在要做的是,在FANS还来不及感觉到悲伤的时候把他们向前推出去。”这就是hide的计划。
和hide一起活动的BAND,hide with Spread Beaver除了hide以外还有六个人。他们是:鼓手JOE,贝司CHIROLYN,键盘DIE,吉他手KIYOSHI,电子音乐制作者I.N.A。然后还有代替X JAPAN的吉他手PATA加入KAZ。
用hide的话说,他的这些队员一眼看上去,全都是“肉食的怪人”。于是自己就成了“训兽师”。
可是这个“训兽师”,却在PARTY上喝的烂醉。那是在东京巨蛋LAST LIVE结束之后,在NHK<红白歌合战>结束之后所进行的跨年PARTY,是和几十个STAFF们一起庆祝的PARTY。
X的队员们在<红白歌合战>结束之后,都分别去参加自己公司的庆功宴了。
这里面,hide的宴会永远是最热闹的,甚至有男性STAFF全裸做SM状。
我想他们闹成这样,也是想从X解散的记忆中解脱出来吧。
凌晨,有一个STAFF把当天有新单曲广告的报纸带到PARTY现场,掀起了一个新的高潮,大家围者hide大叫着,“哇!万岁!万岁!”
那个精神真是让人目瞪口呆。
hide已经快被大家挤扁了。
哪天晚上究竟喝了多少,究竟折腾成什么样,让我们在hide的ΒBs上看看他的“新年留言”吧。
“FUCKIN′NEW YEAR!!”
1998/01/01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这究竟是不是开玩笑我不知道,但是 他这股劲儿是令我非常赞赏的。
元旦之后的一月里边hide的工作像狂海怒波一样涌了过来。因为X解散之前,hide的SOLO工作都要从属于X的工作,所以实力总有所保留。而现在,hide每一天都可以拿出100%的精神放在RPCKET DIVE的编辑上了。
他那种忙到死的行程看我的笔记本就可以一目了然了。
电视演出:
POP JAM (NHK综合) 、 BREAK OUT(朝日电视台) 、 MUSIC STATION(朝日电视台) 、 日刊!精品(东京电视台) 、 YOGAKU PANIC(朝日电视台)、 TOWER COUNTDOWN (东京电视台) 、 NEWS&COUNTSOWN (SPACE SHOWER) 、 MTV FILE(MTV JAOAN).........等等
广播节目:
RADIDLEMONed (bayfm)、 BAY RHYTHMIX(bayfm)、 ALL JAPAN TOP100(NACK5) 、BEATSTYLE(NACK5) 、YOKOHMA RADIO NIGHT(FMyokohama) 、 DEEPER STREET(TOKYO FM) 、 MILLIO NAITU(TOKYO FM) 、 DILITOUKU(TOKYOFM)、 RADIO MAGAZINE (TOKO FM) 、 你是谁?!(TBS) 、 ALL NIGHT JAPAN (日本放送) 、 J’SpIeaure (FMFUJI)........等等
电话嘉宾:
GOIS(Air-G’) 、 ROCK KIDS 802(FM802) 、 KEN ROCK STATION(FM石川)、 PLEASURE ISLAND(FM福井) 、 JPOP REQUEST(福岛) 、 SONIC A GO GO(CROSS FM) 、 HIT FACTORY(FM爱知)、 JOY U CLUB(FM相川)、 触摸E-RADIO(e-radio) 、 MADICAL POWER STATION(dateFM) 、 BEAT JUNGLE(FM福岗)、 电RICPANICC(FMTOYAMA)等等.......
hide无论上哪一个节目,都是专心致志的。
“正因为媒体的人在为我们工作,我们的CD才可以卖的出去啊。”
在我看来,一月里,hide除了睡觉之外的时间,都用来做了音乐制作。
废话,傻话,伤心的话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托这样拼命工作的福,<ROCKET DIVE>在排行榜中得到了第四名的好位置,SOLO的开端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
“一年之际在于元旦”。
从1月分开始,hide就已经排满了自己今后一年的行程了,比起97年X和自己的SOLO都没有什么活动的情况,现在简直是180度调转了过来。
而且,我的笔记本上也记满了98年所要做的所有事情。
1月 单曲<ROCKET DIVE>的最后宣传.
2月,3月 专辑<Ja,Zoo>的录制
4月末 从LA归国,做单曲<PINK SPIDER>和<EVER FREE>的宣传
5月 和宣传工作一起在东京继续制作<Ja,Zoo>
6月 在LA做<Ja,Zoo>的主要混音工作
6月中旬 召开<PINK SPIDER>和<EVER FREE>、<ROCKET DIVE>以这三首歌为中心的巡回LIVE---“PRETRIBAL JAZOO”
7月 发售ZILCH专辑<3.2.1>,ZILCH全国LIVE
8月 参加好几个在夏季专有的庆祝活动。再次召开名为“MIX LEMONED JELLY”的通宵俱乐部LIVE
9月 发售新单曲
9月中旬-12月末 <Ja,Zoo>发行,进行名为“1998 TRIBA Ja,Zoo”的全国巡回LIVE
除此之外,他一年内要做出的音乐,还有关于“MIX LEMONED JELLY”的组织工作也堆积的像山一样多。但是hide仍旧要求自己“越飞越高”。
<Ja,Zoo>,是日本和动物园混合在一起创造出来的词,hide在采访中说过“希望这样可以打破西洋音乐和日本音乐之间的壁垒”
hide自身已经充分的认识到自己已经向着自己的ROCK世界迈出了新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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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鼠缩L.A
98年2月1日。
hide和I.N.A为了完成专辑<Ja.Zoo>的制作,从成田国际机场出发去L.A。因为要工作很长时间,所以也带上我一起飞了过去。hide和BAND由七个人组成。制作人,是hide和I.N.A。也就是说,hide和电脑技术精良的I.N.A之间组成了稳固的搭档关系。
录制的初期,作曲和编曲是在L.A,hide自己的家里进行的,之后才移动到录音室开始录入工作。
hide的家,离BEVERLY HILLS只有一英里。BEVERLY HILLS是一个录音室,制作室,艺人的家林立的地方。也是一个hide能够马上联络在L.A的所有队员的绝佳位置。
hide的公寓楼顶上有游泳池,从五层的窗户向外可以看到街上的景色,让人感到心情舒畅。当时由于;.A受到少见的冷热空气对流的袭击,一连很长时间都处在阴雨连绵的状态。
hide当初决定在这里进行专辑录制的原因是,“吉他在L.A干燥的土地上可以发出更好的声音”,可是现在所有的地方都潮湿的。
因为对天气的错误估计,每天早上hide都要出发,“为什么不是蓝天的呢?我到底是来干嘛的?”这样的牢骚。
但这才不过是所以混乱的开始。
其实,无论下不下雨,都有无数的工作等待着蜷缩在L.A的hide来做。当初他和I.N.A在到达L.A的当天,就用让人吃惊的集中力开始了录制工作。
这次的制作场所由hide的公寓换到了更加专业的录音棚里。
在这专业的录音棚里工作效率会很快。并且,不会因为太吵而被投诉。
记得前前,在录制ZILCH的时候曾被周围怕吵的人投诉过很多次。最后变得完全无法工作。hide曾经说过,“我在楼上咚的打一下鼓,楼下就会当的敲一下管子”。
新的工作室是原精神病院的工作间。窗户上都装着铁栏杆,时间一晚就再也没有人靠近了,这对我们的工作非常有利。而且离hide家和I.N.A家开车不到两三分钟。
我在I.N.A的公寓里租一个房间,每天接送hide。虽然说是接送,也真的只用两三分钟的时间。再此之外,即使我把自己能做的工作全做完了,在顺便把不是自己该做的工作也做完之后,也还是用做等待的时间比较长。
于是我决定,把剩余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给hide做饭。
我经常自己一个人去超市买一些材料,回家之后炖煮。因为我和hide两个人白天的伙食一般用外卖解决,晚饭大多也在餐厅吃,所以我以前做厨师的手腕在不知不觉间竟变的生疏了。
记得以前我作为厨师工作的时候,最受欢迎的是“下水咖喱饭”。它的原形是一些外国料理,我只是把它们作成咖喱饭的形式,没想到却得到了意外的好评。
“好吃啊,这种咖喱饭我还是第一次吃呢。”
hide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让我给他盛来了第二份。
天天被工作追着,在吃饭之外只能打打电子游戏来解放自己,这就是我们的L.A生活。
就好象“御宅族”和“神仙”那样的天天过着只专注于音乐的生活。
这样制作出来的<PINK SPIDER>可以称之为“创新ROCK”的最新杰作。
“创新ROCK”是hide造的新词,是hide和I.N.A经过六年共同制作发现的新境界。
hide作曲之后打进计算机合成。如果是队员们各自录音的情况,就会和上一个已录制好的音源共同制作。
就连hide的歌声与吉他声也是最后通过计算机来合成的。操作人都是I.N.A。然后贯彻着hide的制作理念。在某种意义上说反而变的更人性化了。这就是他被称做“二十一世界的ROCK”的理由吧?
当时的我对他们所做的工作完全不明所以。
于是,和我住在同一个公寓的I.N.A每天晚上都会跟我讲一下他们的工作内容。
“今天我们一共做了这样这样这样的工作。”
他每次都来到我的房间详细的给我解释。他的话里面有好多都是我没有听说过的专门用于音乐的词语,对我来说都是很新鲜的存在。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一天深夜,我房间的门突然被踢的咚咚响。
因为当时hide和I.N.A正热衷于<沉默的羔羊>这部电影,我一瞬间在想“在美国不会真的有那种杀人犯吧?”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这时门外传来hide的声音“是我,开门!”
原来是hide。
坏了,一听就喝多了。打开门,瞬间就迎来愤怒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这个混蛋。”
“唉?什么什么?”
I.N.A从屋里跑出来,于是hide对着I.N.A咬牙切齿。
“我拜托你I.N.A,不要让他知道有关音乐的事。”
“嗯?”
I.N.A和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开始发呆,于是hide一个人继续他的话题。
“拜托你们不要做私下的交流,I.N.A,你不要让他听到还没有完成的音乐。hiroshi你小子,他让你听也不许听。”
“是......”
因为hide看上去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只能闭嘴点头。
怎么说,hide好象是非常不满意I.N.A向我交待他们制作音乐的过程吧?但是究竟什么地方不行,我们那时完全没有搞明白。
hide认真的说完了他要说完的话,就像他来的时候那样咚的关上门走了,在这样的深夜里特意走过来发牢骚,还要走回去,这么看来他真的是非常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情。我一想到这些又觉得很想哭。难道我连知道hide每天做什么的资格都没有吗?我为了工作,学习一些相关的事情有哪里不好呢?我究竟为了什么来L.A呢?等I.N.A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喝闷酒。
到了L.A之后,我有了一个一个别名,叫做“自由的胖子”。
那是从机场开车回公寓的路上,我们在路两边看到了好几个“FAT FREE”的告示版,我开玩笑的说”唉呀,这个国家真好啊,随便胖随便吃都不会有人管啊”
hide扭头看着我,大笑道”哈哈哈,从今天开始,干脆就叫你自由的胖子吧。”
“哼,我不就是一不许管事儿的胖子吗。”
那一个晚上我都这样自哀自怨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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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自由的胖子”的工作
那天晚上hide来我的房间叫嚣的理由,我在几天后才知道。
那次我有事要做,来到了他们的作业场。hide一边指着刚刚烧制完成的<EVER FREE>的CD对我说,“hiroshi,你听听这个,觉得怎么样?”
还没有从那天晚上的惊恐中恢复过来的我,紧张的回答说,“唉呀,现在不是问我怎么想的场合啦,你还是饶了我吧。”
“没事,我让你听就听。”
“是.....”
“我想听听普通人的意见,我想知道做为一个普通的听众的感想。”
“普通,吗?”
“是的。我想让你做为一个普通人。因为你是我身边唯一一个普通的人。我真的想听一个圈外人的意见,这也是你非常重要的工作啊。”
“我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了那天hide那么厉害的理由。心里也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但是一边又开始担心,加入我的意见真的会吗?
hide就好象看到了我的想法一样,“唉,没问题,真的没事,说吧。”
这样,我听了CD,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hide一边兴奋的笑着说,一边等待着我的发言。
“怎么样?怎么样。”
“这个,比如,怎么说呢.....”
“什么什么?”
“吉他,或者整体的感觉,感觉比布袋先生做的更好呢。”
“啊,是吗?”
“嗯。”
hide一边笑着一边蹭了过来。
“说什么都行的,赶紧说啊。”
“嗯嗯。”
“还有什么?”
“比如说,这里可以用什么样的画面。唉,快说快说啦。”
“.......”
“是吗,感觉像一边兜风一边听的音乐?”
“啊,没错。啊啊,真的,OK明白了。I.N.A~~~”
听完了我的话,hide高兴的在录音室里来回来去的走动。好象看到了中学时代的他,只能苦笑。
听到了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真的那么高兴啊。
为什么他听到了我的话,会高兴成这样,实在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知道了我在LA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做一个普通人”。
这之后的一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hide已经跟我说过,让我没事闲着就去转转音像店买一些自己喜欢的CD。或许hide对我这种“一般人”听听的音乐也有兴趣吧?我试着去买了一张CD,题目我已经忘记了,可是第2天,我决定无论hide他们坐不坐我的车,我都要在车里放这张音乐。于是第2天,hide和I.N.A坐在后坐上正在商量事情,听到我在车里放的音乐,hide突然大喊了起来,“啊!你给我停一下!这是什么?再放一回hiroshi,从最开始放,从最开始的最开始放。”
然后,回头看着I.N.A,“I.N.A,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反正,这好象引发了他的新点子。两个人马上就爱后边因该这样因该那样的用专门用语交流了起来。
“真不错呀,这个东西。是谁推荐给你的?”
我不觉得有什么,歪过头无所谓的说,“我在试听机那听到的,于是就买了。”
“唉?我说,你挑音乐挺有眼光的嘛。”
“这个嘛,是......”
虽然我装的很平静,但是心里很开心。虽然我实在不想在工作中带入兄弟间的感情,但是hide高兴我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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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要来,危险!
在L.A停留一一段时间之后,单曲<PINK SPIDER>和<EVER FREE>的发行日期已经决定了。为此hide BAND的队员们也来到了L.A。大家在BEVERLY广场酒店住了几天,主要任务为了拍摄两张单曲的宣传VIDEO。
KIYOSHI和KAZ因为工作关系第2天才能回来。
这个乐队的队员们,JOE,CHIROLYN,DIE,我实在觉得他们发型还有装束实在是很奇怪,估计在入境的时候会被怀疑吧?果然,当天传来了CHIROLYN被税关截住小消息。
据说是因为他手里拿的BASS盒子上引了奇怪的图案。
hide with Spread Bwaver里面的Sprasd Beaver,hide本人把它翻译成“完全被看到的内裤。”
可是,如果用英文直译的话是更家猥裘的意思。CHIROLYN一起带来的STAFF们,和税关交涉了很久,最终的结果是在那行字上贴上胶带才允许入关。 三个“怪人”们,不光因为时差,也因为税关的事情累的够呛。
于是,他们没有出席摄影之前的宴会。
摄影场地是在布拉德皮特曾经在那里拍过<SEVEN>的亚利山大宾馆。
那所宾馆原来是废气后的公寓。整体漂浮着一种老朽的气氛。
墙内外两面的油漆都脱落了,地板上也可以看到无数的污渍,甚至灯也有些一闪一闪的。当地的人看到这样的旅馆都会觉得很恐怖。
我们刚一到那里,警察和当地的DIAFF就对我们说,“你们绝对不要从里面出来,注射器的针头会从上边砸到你们的头。”
于是大家一边说着”唉呀呀,那可真危险啊”“真是一个混乱的世界呀”什么的,一边毫不犹豫的走进去,开始摄影之前的准备工作。而我那天的工作就是一定要好好看住hide。
在摄影中最危险的一个情节就是hide要在一层的大厅里打破一个玻璃做的罩子。
那是要让呆在罩子里边的hide一口气把两米高的玻璃打破的危险镜头。
如果那时候,我的监视太过密切的话又担心hide会受到影响.......。
最初的计划是由STAFF们用空气纍棒从一角把整块玻璃震碎。但是我们听说那个空气纍可以震碎一整快挡风玻璃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可怕。
“这个方法实在太危险了。如果让hide受了伤可就不好办了,有没有其他方法呢?”
于是提出了第2个方案,就是由FATFF带着皮手套直接砸坏玻璃,因为基本上是无法NG的镜头,所以大家都很紧张。
在正式拍摄之前,美国的STAFF突然用英语对我们说“玻璃破了之后,空气中会漂满了碎片很危险,不要呼吸,如果碎片吸进了肺里就麻烦了。”
可是,那么快的英语,我没有听懂。
“拍摄开始!!”
完全没有听明白警告的我,打算在这个镜头一拍完就马上到hide那里去。但是,就在摄影机刚开始转动之前,hide扭头看着我用眼睛说。“别呼吸。”
当时我还对这句话不明所以。
(hide在当天结束之后才告诉我的。“hiroshi,白天的警告,你没听明白是吧?”)
“哐”的一声,玻璃碎了。
看得见的粉末在空中漂浮了一小会儿落到了地上。
咔!
就是现在!我向hide跑了过去。
就在我跑到一半的时候,hide回过头来瞪着我,用口型对我说“hiroshi别过来!别呼吸!玻璃的碎片会进到肺里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终于明白了他意思的我马上停下了脚步。
旁边的人都松一口气,日本的STAFF开始气嘴八舌的说,“果然是兄弟啊,刚才是传心术吗。”
然后hide很平静的回答说,“我那么示意别过来,谁都会明白吧。”
“不是吧,反正在这里,就是美丽的兄弟爱啊。”
I.N.A靠了过来。
不管是不是兄弟爱,只要当天hide没事就好了。
在那样的紧张感中,拍摄结束了,所有人都移动到酒吧去喝酒。
但是LA的店结束的都很早,酒吧也被要求在深夜两点钟之前关店。所以拍摄结束之后再找到开门的店几乎是绝望的。但是所有人又想一起HIGH一下,大家就放弃找酒吧,开始寻找能喝酒的空场。
“快找啊!hiroshi,快跑!”
看来hide的“不想回家症”越来越严重了。也分不清楚他是真生气还是真兴奋,反正情绪很高就是了。
“不要停,一起跑啊!”
hide在大街上一直这么大吼大叫。
我决定这次要和他对着来,将他拖到了我的房间里。
不出意外,就算进了房间hide还一直喊着“喝酒去,喝酒去。”
于是我在厨房里做了味噌汤放到了hide和大家的面前说。“我做了味噌汤,大家喝喝看。”
几分钟之后,一群人里就只有hide一个人还满脑子都是宴会宴会的事。
“你这个混蛋,把酒拿出来,我说的是酒啦!”
于是KAZ也帮我劝hide书“hide,这个很好喝的,你试试看。”
之后大家也是一口同声的推荐。
“真的很好,你喝喝看吧。”
“什么,这是海带?鲣鱼?松耳?”
被大家影响了的hide,情绪渐渐的缓和下来,坐在那里安静的喝着味噌汤。大家就三三俩俩的分成几拨各自聊了起来。
这种方式我用过很多次,每次都可以成功的用味噌汤把酒替换下来。我想这也算是为了hide着想的我的温暖的兄弟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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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约定
hide with Spread Beaver的“怪人”们回国了,hide又要回到了以前“御宅族”的生活。一天,我被hide叫到了他的家里。
我们开始的时候,预定在L.A呆3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就要开始制定回国之后的行程了。可是hide却突然对我说了一句竟想不到的话。
“你知道麦当娜的弟弟吗?”
“唉?”
“是他的私人经济人。”
“我听说过。”
“我说你呀,能不能慢慢向着那样的私人经济人的方向努力啊。我身边的杂事还有行程表之类的我想再雇一个人,你只要以我的代言人的身份出现就好了。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向公司还有制作单位传达我的意思。”
hide在家里边想事情,边打电话的时候都会拿着电话在屋里来回转,当然看着那样的他我也坐不住,最后只能跟着他一起转。终于有一天,hide在我们俩一起转完之后对我说了上边的话。
我真的能变的那么强吗?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的确那时候的hide,真的想把公司的经营工作推给谁,自己完全投入到音乐之中。
“我说你啊,过去可真的不怎么样。”
“唉.....”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被老爸带去超市的时候的事?”
“记得。”
“我记得你很喜欢超市的推车啊,当时的车比现在的更能装东西,我们都想坐上去试试看。”
“的确是啊。”
“我说你要是想吃的好穿的好还想买好的车的话,你就得努力变得合乎我的要求。”
“是。”
“就差一点儿,如果你再努力一些的话,就真的能和我一起工作了噢,你难道不想做一些更加有意思的事吗?”
“我想做,我一定要做。”
“我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对面的街道上两兄弟正在抢一辆迷你车。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看到下边街道上奔跑车着的各式各样的车,心潮澎湃。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之前作为他经济人短期住在L.A的事情。我做完自己的工作决定早hide一步回国。
我在去机场途中经过hide公寓,从街上抬头看着hide的房间。那时hide正好打开了窗户探出了他小小的头对着下边扬声喊着,“噢,hiroshi!”没有化妆也没有戴墨镜,只有普通的黑边眼镜的脸上和小学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突然想到hide跟我说过,离开的时候要记得要过来照个面儿。
“要回去了吗?什么嘛,再呆一阵子也没事啊。”
“啊,不了,到时间了。”
“什么?什么时间?”
“嗯,我要回去了。”
“真要回去了?再呆一阵子吧。”
“没办法,飞机要飞了啊。”
“是吗?那你自己小心点儿,不过真的要走了吗?”
我都说要回去了,这人怎么还这么没完没了呢。
从那之后地第三年,hide终于愿意在生意上与我合作了。我兴奋的全身颤抖。
几天后就是我的生日,hide请我去吃寿司。那可能是我和他最后一次一起吃饭了。
“一快去吃饭吧,不过今天不开车哟。”
有hide,有I.N.A,还有几个STAFF,当然还有我。大家一起走进定好座位的寿司店。
“想吃什么随便点哦!”
有了hide这句话,我们都使劲的点起了寿司。大家吃的很高兴。
这时候hide突然递给我一个纸盒子。
“礼物。”
”啊!真的啊?!”
我接过打开来一看,原来是G-SHOCK的限定手表。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背着我去买的,之后我还从I.N.A那里得到了迷彩图案的运动鞋。
“这个......”
我非常想向I.N.A道谢,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想来,从哥哥那得到礼物这是第一次。
“那个.....我使劲忍着不哭,把那个G-SHOCK的手表带到了手腕上,hide一边笑着一边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用下巴冲门外比划了一下。我和他走了出去,两个人站在墙边上一边抽着烟,hide笑着看着我手腕上的表。
“怎么样?”
“真不错,嗯,真好真好。”
“到底怎么样嘛?”
“嗯,真的特别好。”
以上的对话一直很自然的循环着,一直到我们抽完手一的烟。
那就是我三十岁的生日。
然后一个半月之后,hide突然,从我们面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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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最后的背影
那一天,我回到横须贺的家里,已经是早上7点半的事情了。趴在桌子上刚要睡着,就听到手机在响。
是事务所打来的,说hide被救护车送到了广尾日赤医院,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救护车?昏迷?hide又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最开始,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惊讶。因为那天hide喝醉了。
我在1个小时之前的六点半,刚刚把喝醉了的hide送回家。醉成那样的他是不可能再离开家里的。
不会是在楼梯上摔倒了吧.....
在hide身上经常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都是只有在他身上才会有的“壮举”。光是最近这3年,他就骨折了2次。
但是被救护车拉走还是第一次听说。
渐渐的我开始害怕起来,马上给父母打了电话。
我开车过去接上他们,就和父亲交换了位置,坐到副手席上补睡眠。因为从前一天开始就没有消息过了。
当我们的车从高速公路进入市区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您好。”
电话对面的是X事务所的负责人。
“hiroshi君?”
“是。”
“请你冷静的听我说,早上8点52分.........”
当我听到这个时间的时候,感觉到全身发冷。
“是......”
“hide他....”
“什么?”
“去世了......”
“去世了....?”
坐在后面的妈妈小声的尖叫了一下,正在开车的父亲满面乌云。不可能啊。刚刚还跟我一起的。总之,一下了高速路,我就马上换到了司机的位置上。
我们到达日赤医院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有些人眼睛红红的,有些人面色苍白。
难道是真的吗?
我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hide真的死了吗?
停下车,我的眼泪就一下子涌了出来。
“hiroshi,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大家围过来问。
其实更想提问的是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看着向医院大门走过去的父母,我坐在车上动弹不得。眼泪也一直止不住,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再不过去的话,hide就要被移走了啊。”
听到这句话,我才努力的迈开脚步。
诊查室里面,hide仰躺在床上。
站在旁边的护士静静的说,“送来医院的时候,呼吸就已经停止了。”似乎是“窒息死亡”。
可是,这是开玩笑的吧?他只不过就是那么睡在那里罢了。
“hide。”我一边走过去一边叫他,感觉他好象马上就会坐起来回答我一样。就像我们每次演唱会之前我去叫他一样。
“一会儿就要送进太平间了。”
护士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太平间?那么,他真的死了吗?
实在想不明白的我转身离开了诊查室。
坐回自己的车上。我想起了真由子的事情。一直鼓励她“要活下去”,“要战斗到底”的hide就这么去了,那孩子会怎么样呢?
我竟然先想到了真由子.......
那个奇迹般的在与病魔斗争中得到了无数次胜利的小女孩。hide可以说是她的生存支柱啊。
hide绝对不会自己选择死亡的。但是讽刺的是,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他做骨髓捐献登记的医院。我的眼前又浮现起了他那时候的笑容。
的确,3个小时之前我和hide分开的时候,他和平时有些四不一样,但是,无论怎么说,那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的“死亡动机”。
昨天从早上起来就要参加现场节目的录制工作,hide和其他的队员们为此都集中到了一起。工作在10点半左右结束,之后所有人移动到了五反田的酒吧庆功。和平常一样大家都喝得很高兴。于是就又回到了西麻布附近的店里面继续。
hide在5天前,也就是4月27日,结束了他3个月L.A的长期带在,回到了日本。所以,可以说已经是很久没有和大家一起喝酒聊天了。
那是一个非常愉快的晚上。大家高兴的谈论着最近2张新单曲,谈论着以后的日程。简直就像中学生的课间休息一样热闹。
值得注意的是那之后的事情。
我去车库取了车打算接hide回家的时候,却看到他正在和其他人在大门口争吵着。喝了酒之后,他们的架是永远也吵不完的。
只不过到了第二天,hide就马上会早上一起来就给对方打电话。承认自己实在是喝多了,
“抱歉,我真的记不住昨天的事情了。要是我干了什么的话,真的真的对不起啊!!”
但是今天早上稍微有一点点不同。一般在我动他回家之后,不管多累,他都会跟我说句“辛苦了”之类的话。
可是,今天早上他却没有说。
“你是怎么想?”
他突然问我。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我一边停车一边回答。hide听见后象是自我讽刺样的说,“怎么你也那么想!!”
这是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等一下,你误会我了.......”
我追上去想解释,hide却撞上车门回家去了。
然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公寓的楼梯上。
如果他带着着行李的话,我就一定会帮他送到楼上。可是今天,他没有带。说起来这也是很少见的事情。如果哪天我跟他回了房间,是不是.....
我后悔着,在车里抱组自己的头。
他当时正常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寂寞或者是脚步蹒跚。更没有做出他懊恼的时候经常会做的踢垃圾桶啦,吓唬我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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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绝对不会是自杀
“hiroshi,再不回去的话,hide就要被解剖了。”
接到了工作人员的通知,我马上向太平间跑过去。
虽然我不能接受hide死去的事实。但情况渐渐的向着那个方向飞快的发展着。
“这时候,我的脑子里面突然响起了hide的声音。
“hiroshi,给我把I.N.A叫过来。”
是啊,这种事情一定要尽快通知I.N.A。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I.N.A面无人色的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我问,“怎么了?hiroshi,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这里最不明白的也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hide刚才不是还跟我说话吗?我觉得自己大脑里面作为一个人类的思考功能完全的罢工了。
又接到了新的通知,警察要到hide西麻布的公寓里面进行死因调查。我连发呆的时间都没有,又赶去了西麻布。
当我到达的时候,现场取证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
我跟着他们到了警察局,说是要进一步了解当时的情况。
口录是从中午开始的,而我离开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了。
一 出大门,我就被无数的摄象机和话筒围住。我记得住眼前的记者,记得住举在胸前的话筒,但是记不住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警察在问话的时候已经非常的注意了。尽管不用怀疑任何人的说话方式和我交流。只不过,他们会反复的问我“你觉得hide是自杀的吗?”
只有这句话的问答我记得非常清楚。
“是自杀的吗?”
“不会,怎么可能!”
“之前有没有一些自杀的迹象呢?”
“完全没有。”
“真的没有吗?动机什么的?”
解剖的结果是“因为呼吸困难引发的窒息性死亡”。所以警察才努力的在自杀上面进行调查。
“不是的话为什么你哥哥会把毛巾套在脖子上呢?”
“所以说,我也不知道啊.....总之,他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把毛巾撕成两半,系到门上,然后套到自己的脖子上,就这样您还要坚持不是“自杀”吗?
他经常肩膀疼,我觉得可能是他想自己做牵引。”
“他经常会做这样的牵引吗?”
“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他经常让我往上面拨他的脖子。”
hide喜欢用比较重的吉他。他要用那么瘦的身体一边架着吉他一般弹奏。而且他的吉他的背带很细,这样就给他的身体带来了许多额外的负担。这种说话可能会很奇怪,但是hide真的是非常喜欢“平衡感不好的吉他。”
白天他经常喝些酒来麻痹疼痛感。
他也经常跟我说,“疼得睡不着的时候,我可是用了很多办法的啊。”
可是,我的“牵引理论”却被警察们给否定了。
“如果毛巾是用来做‘牵引’的话,那么绑到门的扶手上,是不是有点不方便了?”
这么说来,用稳定性不太好的门扶手来做牵引,可能是真的有一些勉强。难道死因就不是“牵引事故”了吗?
可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认同“自杀”这件事情。现在正是hide最重要的时期。X解散之后马上开始的SOLO活动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新单曲新专辑正在不间断的筹备着。从春天开始的巡回演唱会,然后还有夏天和Zilch的队员们在L.A的演唱会。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能拿出来的东西就要让它秀出来!!”
他前一阵子还在天天说这句话。这样一个人自己会选择死亡,我实在是不能想象。
那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哥哥......
其实他们怎么问我也得不到答案的,因为我也完全掌握不到情况。
“他没有什么工作上的烦恼吗?”
警察这么问我。
“有倒是有,但是他不是那种能被工作打败的人啊。”
的确,他在做<ROCKET DIVE>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说什么“这种歌没法唱”,“太难了啊.....”,“累死了....怎么会有这种曲子,恩....”
也有的时候,我在开车的时候,会看到hide在后座上冥思苦想的样子。
但是也不能就把这个当作自杀的动机啊。
“hiroshi,跟我一起干一番大事业吧!”想到这句话,我突然觉得很寂寞。哥哥!!你给我出来啊!!
警察们就好象是被时间追赶着。看上去一副“只要我不认可自杀一事,这调查就不会结束的样子。”最后他们对我说,
“我们非常明白你作为弟弟的心情,但是,如果你不承认是自杀的话,就会被列入非正常死亡。”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这才明白了。
对“非正常死亡“的唯一绝对合理的解释就是自杀,警察们用证据理论调查出来的“只能”是“自杀”。
那就是自杀吧。
因为我是死者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所以他们需要我的“认可”,自杀才能成立。为了避免麻烦,看来只有和我尽快达到这种共识了。就连我那出事后一直僵硬的脑子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过了一会儿,我对面的那位警察说,“那么,就出报告吧。”
在报纸电视播出了“hide自杀”的消息之后,麻布警察局的电话就没有间断过。
我看着这些FANS,非常的害怕。
他们看着X解散,他们大喊着“我们只剩下hide了”,他们也牢记着hide那句有名的宣言--“我只带着跟得上来的人”!!
拜托大家,只有这一次,不要跟着他走啊。
上面的念头在我的头脑里面不停的打转。
我离开了警署。来接我的STAFF说hide已经转移到品川太平间了。之前的医院已经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了。可是我没有赶去品川,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也不想去见那些熟悉的人。如果见到了,就一定会被问“为什么”。而事实上,我这个“最因该知道为什么”的人,才是最想知道为什么的人。
这种情况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人跟我说,
“如果连你都支持不住的话,那不就真的什么都完了吗!!”
那时,我才真正的思考自己因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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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寄语言魂】
1.第三章专辑<Ja.Zoo>
hide的死,我就好象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一样痛苦。
可是,与之相反,因为他的死太过突然了,即使是在葬礼以后,我也没有“他已经去世了”的真实感。我也还是在否认着这个事实。
就算我在捡拾hide的遗骨的时候,也没有失去了他的实感。
那里的骨灰,完全还是一个人的形状。可是他既不是我的“哥哥”,也不是“hide”。我是这样感觉的。
我一边告诉自己“这就是hide”,一边对这句话毫无反应,他明明没有这么简单就消失了的。
在我一直没能接受这个事实的情况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
在这之中,一直响在我脑海里的声音是“准备发售的作品,一定要让它们问世。我不能违背hide的想法”。
这样想的不光是我,和我们曾经一起努力过的I.N.A,还有hide一起共事过的其他STAFF们,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我们所要传达的.不是hide的“遗志”.....是hide的“意志”。
<ROCKET DIVE><PINK SPIDER><Ever free>这三首曲子,都已经在hide在世的时候基本完成了。
所有的人都非常赞同“要让这些作品问世”。
与此同时,FANS们的悲伤和丧失感,随着他们寄来的信,随着他们发来的MAIL,让我们感到非常伤心。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等待着那只粉色的蜘蛛所得到的自由,都在等待着他的第三张专辑<Ja,Zoo>。
为了回应悲伤的FANS的心情。所有的工作人员又一起投入到了专辑<Ja,Zoo>的制作活动中。
以前我们所预定的,六月份在L.A制作<Ja,Zoo>这张专辑。七月份,在Zilch的专辑<Zilch 3.2.1>就要发售了。
葬礼刚刚结束,公司还有许多善后的事情要处理。在这样的状态中,I.N.A开始了他艰难的制作活动。
究竟哪首曲子是hide本意要发售的,是我们首先要确认的事情。我们在“hide想要做的曲子为最优先”这样的大前提下,做着我们现在的工作。这对I.N.A来说,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在hide说着“这样的曲子因该这样做,那样的曲子因该那样做”的做业过程中,每次I.N.A都是在他身边的。在之前的六年里,I.N.A在自己家的时间甚至没有在hide家的时间长。
以前可以问hide “hide,这个地方怎么做?”。可现在即使这么问了,也不会有人再回答了。让这样的I.N.A独自去承担两个人的做业,对他来说,多他的感情来,说的确是非常残酷的。
我每天当公司的工作一结束之后,都会跑到录音室去。就算自己不能做什么,也想去陪陪I.N.A。就这样我慢慢的过着每一天。
就像我想的那样,I.N.A桑看到我的时候总是会松一口气说,“hiroshi,如果是你的话在这里待着也没有关系。
他制作的时候,是面向着电脑的。但是,我经常可以看到他有时候仰望着天空,有的时候强忍着悲伤浑身颤抖。我看到他那样孤独的背影,忍住声音默默的哭泣着。
“如果专辑卖过了一百万,大家就一起去拉斯韦加斯!”
在L.A的录音室中,hide曾经这样说过。
“真的?我还没去过那里呢,还没有去过拉斯韦加斯呢!”
当时,我真的非常高兴。那是一个也之前的事情了。
我现在每天看着,为制作发愁的I.N.A,很想帮助他,想很恨hide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为什么死了呀?”
可是这样的自问自答,只会让我更加的悲伤。
万一,那真的不是事故,难道hide真的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吗?一瞬间,我甚至想“hide本人是不是不想让这张专辑问世呢?”我时常这样琢磨着,但是又强迫着自己一定要站起来。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会在hide的歌里面朗读一首诗。那种事情,我是做不到的,更何况那是hide非常重要的专辑,不可能轻易的把我的声音加进去。
可是I.N.A说,“还是hiroshi你来念吧。”
那是hide只留下了音源和歌词的<PINK CLOUD ASSEMBLY> 在<PINK SPIDER>的最后“TO BECONTINUE....”之前的一部分歌词,I.N.A用我的朗读代替了那里hide的音源。
<PINK CLOUD ASSEMBLY>
温柔的雨 包裹着你
最终 升向了天际
血色的云 被染成樱花的颜色 你 漂流而去
没有终点 在天空之下
自由那样东西 在小小的篮子之中
在我朗读的时候,I.N.A就跟我在身边,大胆的进行了这一段歌词的制作。如果可以为I.N.A减轻一些负担,如果这样做对专辑的制作有所帮助,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但当我开始注意这个歌词的时候,我慢慢的感到有些害怕。hide在他生前的有关<粉蜘蛛>的采访中曾经说过。
粉色=妄想的颜色
蜘蛛=把自己结成网(web)看作全世界的主人公
云=虽然表面上象征着自由,但终究是天空的仆人
抱着<PINK CLOUD ASSEMBLY>样的心情的hide,是不是一直在担心自己会变成那种成为“天空的仆人还自以为自由”的“粉色的蜘蛛”呢?
可是,我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在hide的第一首单曲中,hide就已经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生存的力量。
<ROCKET DIVE>
即使是长年的等待
也不会有任何东西会落下来
我们还是要抱着自己的导弹出发
SPEED FREAKS BABY ROCKET DIVE
你那样扭曲的弹头
使这高速的旅行一瞬间崩出火花
所以SPEED FREAKS BABY ROCKET DIVE
即使沉默 太阳也会照旧升起
要向只会等待的昨天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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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与记忆在一起
hide去逝的五月,月末的时候,我和一些STAFF飞去了L.A,为他收拾房间。因为房间还保持着他回日本之前的状态,整理对于我们来说,真是异常艰难的一项工作。
作为我,更是感到痛心无比。
最费精神的,是收拾他那些无穷无尽的CD。无论打开任何一个隔段都能见到CD,连洗手间台下边都塞满了CD。
于是我们把他所有的CD都装到了一个大箱子里,非常非常的大。装进去之后,却谁都般不动了。我站在箱子前边,心里想,
“啊,坏了。这样谁都拿不了啊.....”
我这样想了几次,把CD拿出来,又放进去,再拿出来....自己的心情,还是没有整理出一个头绪。没有办法,我把收拾房间这个重大的任务交给了L.A的STAFF们。
在这期间,ZILCH的队员们在海上扬洒了hide的骨灰,也就是我们所说“散骨式”。我因为被父母说,
“你哥哥喜欢L.A的海洋。”
于是把一部分骨灰带出了日本,ZILCH的两个人,还有其他STAFF,这些高大的男人们把hide的骨灰洒进了海里。并且,还向海洋里倒进了象征着他们对hide的爱的红色葡萄酒.船上所有人都在哭泣。
那是一群对着英文不好的我,会慢慢的用肢体语言来让我明白他们意思的人。这些人,现在,都在哭泣。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和英语无关的事情。
那是他们来日本,在酒吧里喝酒的时候。平时英文口语很好的hide喝醉了之后,就慢慢的变成只会说日语了,这时候,hide突然大喊,“麻烦死了!这些混蛋们!”
hide曾经说过,这个BAND是“向全世界挑战”的BAND。而他现在,却正在向自己的乐队挑衅。
与此同时,ZILCH的两个人一边苦笑着,一边感叹说,“hide真是个狂人啊。”
看来hide又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一些狂人才会做的事情。
而令我记忆深刻的,是我和hide一起呆在L.A时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是hide还在非常热衷于玩<生化危机Ⅱ>的时候所发生的。但小的我,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去玩所谓的<升化危机>。但是觉得那个很有意思,完全陶醉其中的hide,经常强拉着我说,
“hiroshi,你来玩!”
“我不要,我不稀罕这些东西。”
“逃也没用,你赶紧给我玩!”
“那我就玩一下噢。”
这时候反抗hide是完全没有用处的,我只能硬起头皮开始游戏。我因为害怕,在游戏中始终不敢打开任何一扇门。因为完全不知道在门后面会出现什么。我一边心跳加速,一边持续着被迫的战斗。但是如果我一直这么做的话,hide就会非常不高兴。
“往前,在那里右转,这次是向左,笨死了,不是那样的!发射!”
“我不想玩了,这对心脏太不好了!!”
就算我这么求饶,也是不会被放过的。
之后,还有hide那异于常人的强大的精神力。那是在我们到达L.A的第三个月,hide的脚骨折了。
在那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hide和I.N.A一直在山中湖那里合宿,进行音乐的制作。我和当时公司的责任人,为了休息也和他们一起去热海温泉做了一次短程旅行。可是,hide每到这种时候就一定会发生些事情。因为大家一起旅行的兴奋,hide是完全不可能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睡觉的。
一般吃完晚饭之后,我们坐在一起喝喝酒,泡泡温泉,就会各自回屋休息了。但是hide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大家。
就在那天午夜,在我们喝了很多酒回了房间之后,hide突然“袭击”了过来。我们当时就知道,“坏了”。
果然,hide完全处于一种发酒疯的状态。
把拉门打来,hide大喊着,“你们不要窝在屋里,咱们一起再出去喝啊。”
像这样的夜里总是觉得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我有了这样不祥的预感。
就这样决定了“一起去什么地方”!大家走到了外边,hide突然爬到了旁边停着的车上,然后从那上边直接往下跳。
骨折,但当时我们谁都没有这么想,脚的确是肿得很厉害。但是hide只是自己晃了晃,说,“嗯?真奇怪。脚有点疼呢.....”
之后少见的,提出了回去的要求,
“好了,今天还是回房间吧。”
和大家分开之后,hide突然间趴到了我身上,
“hiroshi,过来,搀我一下,搀我一下......”
“没问题吗?你没事儿吧?”
“唉呀,稍微有点儿疼,今天晚上要冷敷着睡觉了。”
晚上到这里就结束了,第二天早上,hide打电话到我们的大房间里,
“来,来,来,来一下!”
hide好象要死了一样在电话那边说。
“唉?怎么了?”
我跳起来飞奔到hide的房间,hide好象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一直冷敷着自己的脚,还一直“嗯嗯”的呻吟着。
我们马上把他送到了东京的医院里,医生的结论是要“绝对静养”,拼命的叮嘱我们“不能用脚,一定要冷敷,还要补充钙质”。而且更加严厉的补充说要“禁酒禁烟”。
可是,就在一个月之后,hide要参加X TOKYO DOME的演出啊。其实在回东京之前,我们还在热海的医院里做了一次诊断。那时候,旁边的电视中正在播出X东京巨蛋的预告,hide指着电视就说,“啊,那个!我必须参加那个演出,无论如何请把我治好。”
可是医生的反应却是,“完全不可能,放弃吧。”
hide好象因为这次严重的意外受了一些打击,但是他仍然坚持“总会有办法的”!!
那个时候他就对自己发了誓,一定要在TOKYO DOME的LIVE之前站起来。
一个月里,他彻底的禁烟禁酒,每天都裸关节冷敷,还每餐吃鱼,而且坚持大量的吃我从药里买回来的钙片,牛奶当然也是不可少的,最后还组到了“充分的晒太阳”这件事情。
他屏弃了以前一些恶劣的作息习惯,过上了完全正常的生活。看来,如果他想做的话,还是能做到的嘛。
奇迹发生了,他在上舞台之前完全恢复了。
医生都感叹说:“真是奇迹,真是了不起的自制力。”
在解散LIVE结束后的庆功宴上,hide都在夸讲自己,
“我就是个奇迹,我非常的了不起!!”
无论怎么说他是个生命力非常强的人,但是为什么只有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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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ide不在的演唱会
我们是在秋天开始的,“hide with Spread Beaver appear!!1998 TRIBAL JA,ZOO”的第一天---10月24日,在日比谷野外音乐堂公演之前公开了hide真正的死因。 我认为在没有hide的hide全国演唱会中,为了FANS,为了队友们,有必要把hide的死因公之于众。 “hide是想像运动员那样对自己的颈椎进行一次牵引,但是因为醉得太厉害了,就那样去了另一个世界。他不是自杀,是突发的事故性死亡。” 我这么说。 就算hide不在了,但是演唱会还是会继续的。 同时,第三张专辑《JA ,ZOO》也在十一月的时候发售了。 虽然hide不在我们身边,但是我总是觉得他是在和我们一起工作的。在我自己的行动半径之内,总是能感觉到他默默的站在那里。 我想其他的队员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可是我们今后所要面对的现实,实在是非常严峻的。 我也想了很多,但是其他的音乐人基本上都不会问我的意见。的确,问我这种完全没有学过音乐的人,可能是一件吃力又不讨好的事。 不过我偶尔会提议说, “这个地方这样怎么样呢?” 这时候总是有谁会马上回答说, “唉?不是吧?如果是hide的话会那么做的。” 可是还没等我提出反对意见就会有其他队员说, “不是那样的,我是这样想的。” 这里的队员有六个人,六个人总是抱着不同的见解,而且谁都不会向其他人妥协。 在巡回演唱会中最辛苦的是INA。由他来做这些原来只有hide才能做的工作,真的可以说是很勉强。 “这样,觉得怎么样?” “那种事情,没有hide是做不了的。” 大家都是觉得hide的想法和所做的事情非常帅也非常有意思。但其他的人一定是做不来的。 队员们每个人都非常有个性。我再次为hide能够筹措这几个人的音乐性,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是为了hide集中过来的,组成了六个人的团队,对这些人来说,除了hide以后,是不认可任何东西的。那时候,我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我们,是在和hide一起做巡回演出的啊!” 其实没有了hide的hide with Spread Beaver其实是一个已经不再存在的BAND了。唯一能够证明他的价值的,就是在所有会场上都会存在的,FANS们的眼泪。 可事情总是存在着两面性。 专辑《JA,ZOO》发售以来,在我们的留言版还有网站上,出现了一些很不好的留言。 “赚死人钱的商人,被死人养的人……” 我被这种语言刺激的几乎要发狂。 我只是想把hide的作品送到FANS手里,赚不赚钱是从来没有在我思维中存在过的事情。其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现在所做的事。 我们所发售的巡回演唱会的专辑,只是想传达给FANS,“不要只是站在原地悲伤,要向前看。”这样一个想法。可是他们难道不明白,这时候最伤心的其实是我们吗? 因为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hide已经不在了的这个事实。 其实,长久以来,只有我一个人还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大家好象都约定成俗的不告诉我这些事情,怕影响我的精神。 INA好象比我早了好长时间知道了这些话,一个人郁闷了很久,我们也收到很多写着“不许赚hide的钱”这样的恐吓信,还有MAIL。我们很痛苦,很无奈,很寂寞,很伤心,也很愤怒。 正是因为我们知道“一定要做完hide要做的事情”,所以我们才会这么努力,只是没有想到,我们做这样的事情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当然INA并不是hide 。 可是有关hide的音乐性,他是唯一一个可以站出来说,“我能代表hide”的人。 那几年,举着“那不是hide的意志”的否认派不少。 但是我认为他们是没有弄明白,谁是制作方,谁又是接受方。 我们只是一些想要完成“hide想做的音乐”的人,我们只是继续走着这条路的人。INA只是个尽他的全力把自己能够做出来的专辑送到FANS手里的人。 我当然也很明白自己不是hide。我们这么做只是因为我们都喜欢着,都爱着hide和hide的音乐。 那是追随着一个逝去的音乐人的灵魂的艰辛而有孤单的制作过程。我对着超越了那种情感的INA,除了感激之外说不出其他的话。但是对于那种恶言相加的人我是无法原谅的。 最初的流言蜚语是由少数人传播的,但渐渐这么说的人越来越多,就像滚雪球一样的递增。 我想他们一半是误解,一半是觉得有趣,随便就那样写出了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每次我对着那样中伤我们的记者,都会很生气。 我曾经在网上这样反驳过, “开什么玩笑,有本事就站出来说话。站到我面前对着我说。如果你们想见面的话,那么就见吧,用不用大家把电话号码都公布出来呢?松本浴士” 我这样写了。 那时我认为对于这种恶意的诽谤,就用同样分量的话语反击回去就好了。可是,这种孩子气的做法没有起到任何缓和的作用,反而使对立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 当然,那时侯我的酒量也呈直线上升的趋势,白天的工作完成后,每天晚上九点钟准时去喝酒,然后回家。稍稍休息会就再去工作,这个夜里,都泡在酒中。 就这样每天继续着。 身体被自己搞坏了,体重从90公斤降到了65公斤。基本上吃不进去什么东西,唯一没有减小的就是我的肚子。 我总觉得在牛饮的时候,hide就会出现。在我葡萄酒杯的对面,hide就会坐在那里。 我总是反复问着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当时我的头脑完全不清楚了,真的变成了一个狂人,不,应该说真正变成了一个废人。一边想着hide,一边想着世间对我们的诽谤和中伤,那种借着喝酒也无法入睡的日子越来越多。 有一天深夜,我少见的早回了家,看着空空的房间,觉得自己已经抵抗不了死的诱惑了。 我想象着警察所描述的现场,把毛巾撕成了两半,绑到了洗手间的门把手上,在把自己的脖子放进去。 可是没有用,愤怒而又悲伤的人是无法死去的。何况为了现在连愤怒都无法愤怒的hide,我是不能死的。这样的我只有呆呆的迎来了第二天早晨,心中非常混乱,我完全迷失在自己的思想中,找不到出口。 又过了很久,一天早晨,我趴在桌子上小睡,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不,应该说我觉得肩膀被拍了一下。屋子里应该没有任何人啊。但是我真的感觉到肩膀上有一双温暖的手。我猛的回头看,果然没有任何人。我的头脑中突然响过了一个声音“不会是真的吧。” 然后hide的影象就像是幻灯片那样在我的脑中生醒。 “喂,hiroshi,开什么玩笑,我可不会变成怪物出来的哦。” “hide ……” “要加油啊……”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抱头痛哭。我必须振作起来,那个声音渐渐的,由我听到的hide的声音换成了我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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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ide MUSEUM建成的早上
在这样的情况中,hide MUSEUM的工程建设变得越来越快。我们打算在3周年的时候,为他举行一次“献花活动”。大家都开始动手准备了起来。 而我,也到了不得不为自己打算的时候。 做为hide的个人经济人的我,虽然已经慢幔的开始接手hide MUSEUM馆长的工作,但另一方面我也很迷惑。这样做真的好吗?对hide,对FANS,对我自己,真的好吗? 这样思索着的我,又回想起了3年前,筑地本愿寺那时候的情景。 6万人为了hide悲伤,哭泣,究竟是意味着什么?这绝对不是一种所谓的社会现象。这里面到底蕴涵着什么样的特殊意义呢? 在我看来,这是hide和FANS之间特殊的交流,这是FANS对hide这位音乐人最后的惜别。 虽然这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是,这是我可以引以为豪,应当守护一生的财富。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hide的人格魅力,还有他作为一个摇滚乐手所散发出来的绝世的光彩,无论如何我也想让他继续传递下去。 这样想着,我做出了决定。 如果那个人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摇滚,那么,我就把我的一生都献给他。我要用自己的语言来纪念hide,还有充斥着他一生的音乐。 为此,我希望能把hide的音乐还有他所说过的话,都真实的以一种看得见的形式留下来。也希望能够在hide之后把他想展示给大家的都奉献出来。 一定要让hide越来越强大。即使他已经不在了,我的这种心意也是不会改变的。 他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努力的人。这时候,又想起了hide的一句话, “一切就拜托了。” 为了他的信任,我只能用我这生涩的表达方式来表现对他的思念。 为了永远记住我现在的心情,我在自己的后背上刺了刺青。 有hide的戒名,有他的属相“龙”,还有菩萨。 刺青从后背上一直延续到腰胯间。我要用这种我一生都不能“直视”的谨慎态度来表达对hide的尊敬。 时刻告诉自己起点就是原点。人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只希望我的一生都能够和hide这样度过。 我不可能变成hide,也没有想过要变成hide。但是,我却想要继承他音乐的灵魂。 如果这不是hide所希望的,那么,就等我们在另一个世界向隅的时候对我发脾气吧。他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一定会原谅我的。 2000年7月,是hide MUSEUM建成公开的日子。他建在我们的故乡,横须贺的海边,一年四季都能够沐浴着大海的气息。 博物馆就像一个首饰盒。里面装满了hide的宝物。他的吉他,他的衣服,还有他儿时的回忆。我们想把他做成一个随时可以迎接FANS到来的hide的家。 做为馆长的我,在设计布局的时候,总是一口气想把能摆的都拿出来。“这个也要摆上”,“那个也不能落下”,就这样,整理我自己的思绪就耗费了好多时间。 我有时看着一个小小的展品,就会联想到要不要再加一个“威士忌的酒瓶子”,然后开始斥责自己跑题,回过头来再继续一开始的工作。 就这样重复着,3个展室都布置好了。 第一个房间放的是hide的吉他,演出服装,还有一些平时不会给别人看的私人的物品。第二个房间全都是他的衣服和写真,是一个可以感受到hide作为艺人的一生的形象集锦。而第三个房间集中了能够听到的所有的hide的声音。 然后,我们还在一层设立了一个小型的LIVE区,那是为爱着hide的音乐人和FANS所制作的特别空间。 但是,我个人最引以为豪的却是博物馆的洗手间。 那是一个好象随时会出现奇怪的太空人的洗手间。是我代替hide设计的洗手间。虽然那是一个我总觉得很可怕,绝对不要一个人进去的地方。但是,hide看到了那里,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吧。 这就是我做为兄弟,认识大的hide的真谛。准备好,吓你一跳,之后所有人一起快乐的大笑。hide的那种跳跃式的思考方式,无论在任何时候,无论什么人,都会感觉非常有趣吧。 hide MUSEUM的装修终于完工的时刻,竟然是开馆当天的早上了。 我们把所有要展出的东西放好,一切就绪的时间,距离开门只剩下3个小时了。 建筑物面前,已经聚集了2000多名FANS。我突然跑到了hide的衣服前,与“他”对视。 我要把我现在的想法告诉给他…… 我现在的心中充满了感谢的情绪。 对hide,对所有支持着hide,支持着我们的人。 “开门了,到时间了。这样子还不错吧?h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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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hide走了的第七年。在〈hide七回祭Memorial Project‘hide FILM GIG TOUR’〉的演唱会会场上,有一对FANS夫妇对我这样说, “裕士先生,您辛苦了……” “啊,多谢您了……” “请您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我们已经不要紧了。” 这么多年来,我的神经好象终于被拨动了一样。 “真是太感谢您们了。” 我因为他们温暖的语言,温柔的说话方式,感动的深深的低下了头, 对于hide去世后我们开办的演唱会,或者其他活动,这么多年来都是众说纷纭。可是今年,像这对夫妇一样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有许多人都会说, “又办了这样的演唱会,真是多谢啊。” 并且增加了许多新的FANS。 “当时我想去看演唱会但是没去成……” “我是第一次看演唱会,hide实在是太帅了。” “我今后也会支持你们的!!” 今年的5月2日,到hide MUSEUM来参加纪念活动的也有一万八千多人。其中还有刚刚喜欢上hide的中学生们。我感到非常高兴,因为hide的音乐已经传递给了新一代的人们。 今年的〈FILM GIG〉播放的影象是在96年10月国立代代木竞技场第一体育馆举行的〈hide solo tour 1996 PSYENCE A GO GO〉上摄制的。 LIVE的3个小时,还有hide最后的“舞台谢幕”,都是前所未有的“最高杰作”。 是到现在为止,所有GIG的大乘之作。是一个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更“欢乐”的舞台。 无论是演员还是观众,都能够在这个舞台上得到最大的快乐。我们就是本着这个目的来制作这常演唱会的。 “如果还活着,hide一定会让我们看到这样一个舞台的。” 这是我们以前历年来的想法,但是到了今年,却意外的比往年淡薄了。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感到很遗憾。 但是,这也许就是hide已经深深的刻到了我们灵魂深处的证据。至少我们是这么认为的。 实际上,我现在正在挖掘可以继承hide音乐灵魂的新人。 “大家可能不知道,世界上了不起的无名BAND太多了。” hide就是一边寻找着这些BAND,一边开拓着自己的摇滚之路的。而且,我也想要把hide开创的“LEMONed 事务所”发展下去。 虽然我不可能和hide拥有一样的感性,虽然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 可是和hide一起度过的6年的感动岁月却是永远也不变的,我决定不在迷惘。 6年过去了,我已经比hide的享年大了。可是在精神上,我却是一生也不可能超越他的。因为hide是永远的艺人。 我想,无论我到了40岁,还是变成了50岁的大叔,只要一提起与hide在一起的生活,只要一提起和hide在一起的经历,都还会带给我无限的勇气吧。 然后就是hide MUSEUM,他可能不会永远存在下去。但是,hide的意志,一定会以其他的形式传递给每一代人。 就算是他已经去世的,7年后的今天,看着刚刚喜欢上他的新的FANS,我每次都觉得很幸福。然后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能够超越hide的死亡,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美好的人生。 最后了,我想对为hide--松本秀人悲伤过的,还有所有支持过我们的,所有的人们说一声“谢谢”。 真的是非常非常感谢。
2004年7月20日 松本裕士
感谢,能看完这本书~不如写一篇读后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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