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無所謂。』
『那結果也就無所謂了。』
Ｂy ［勇氣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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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 ˇ ＜
「何禎同意妳這樣佈置？」阿皓眉端微皺不敢置信，我真誠的點頭，滿意的露出笑容環視我的傑作--------金光閃閃的愛屋！
客廳有一棵五尺的聖誕樹，上頭結著蝴蝶結、七彩圓球、迷你的小吊飾，最上頭自然有一顆超級大星星。
愛屋的天花板在阿皓的努力下釘上幾條彩色緞帶，沿著窗口和櫃子旁也拉上鑽石燈串，等日光燈一關就可以見到科技付予的美麗光彩。而餐廳的餐桌原本只是無味的木頭原色，在我動心思鋪上一塊湖藍綠的蕾絲桌布後更加顯得高貴不凡，到時再擺上蠟蠋，肯定不輸大餐廳的用餐氣氛。從餐廳的用椅到客廳的沙發也別具特色的覆上暖色調的淡橙綢緞。
唯一沒動的是我習慣窩著的青綠色個人沙發，看在它殘舊衰頹的份上，若蓋上其他，就等於是在一個八十幾的老阿公臉上畫上大紅色口紅，噁，難看。
原木地板上也有佳品，一塊我好不容易找來的尼泊爾繡花地毯，除了增加美感外還可以光著腳丫子接受它溫柔的撫觸。而玄關處的鞋櫃上也佔據二盆聖誕紅來應景，聖誕節嘛！
再說到我們的房門，阿皓的橘黃色門板掛飾從一隻小熊維尼啾啾換上聖誕節小花圈，用塑膠式的樹葉編織成的綠色圓圈中間還放著一隻粉紅色的Hallo Kitty；至於何禎的水藍色門板----
「不要吧！何禎會殺了我。」阿皓搶過我手中想吊在何禎門板上的吊飾，退到走廊邊。「我不相信他肯在門口掛這個！」
「這麼可愛的東西，何禎可以接受的啦！你的門口都可以裝粉紅色小貓了，為什麼他的門口不能放黃色大貓？」
我抓回那個吊飾二話不說的卸下那塊「進來者死」的木牌，聖誕節如果還掛這種不吉祥的木牌可是會沒有聖誕禮物的。
而且這是我特別挑給何禎的，用樹枝繞成的圓圈裡放了一隻加菲貓的大餅臉，笑得懶懶的加菲看了多讓人感到舒服啊----那酷哥笑起來又不差，多點笑容世界才會更美麗啦！
阿皓眼神不安的看著佈置完成的愛屋，最後繞回那隻加菲臉上，下意識的撫住自己的脖子。不過，他注意到了。
「妳呢？妳的門呢？」
嗯，只顧著買他們的，都忘了我自己的門口擺飾。
想想，買一個綁著可愛蝴蝶結的毛襪，等著聖誕老公公將禮物放進來吧。為了減輕聖誕老公公不知道送我什麼的煩惱，我決定用斗大的POP字體寫上”親愛的聖誕老公公，我想要一克拉的鑽戒”或者考量未來的寫上”給我體貼溫柔又有錢的好男人一隻”----嗯，很好的主意，那我得先縫製一個超大型的襪子了。
「妳的呢？」
「我要去買材料來做聖誕節襪子。」我是說認真的。
將大衣穿妥摸摸口袋的提款卡，嘖，終於發現何禎給我的提款卡很好用了。
「那晚餐呢？」他指時間，「現在是六點半，我還沒吃。」
「不然我煮個水餃好了。」脫下外套，我開始注意起時間，邊燒開水邊從冷 凍庫拿出水餃放到微波爐解凍，瞄到冷凍庫的元宵也順便拿出來遞給阿皓。
「嗯，上回買的，你拿去吃啊！」
「什麼？」阿皓拎著一包硬邦邦的東西，「妳開玩笑的吧！沒煮能吃嗎？」要煮？這種白色丸子原來要煮？哦，難怪上回咬了半天都咬不下去，原來這玩意兒要煮啊？
不動聲色的，我嘻嘻一笑，「我以為你的牙齒夠硬可以這樣吃下它。」
「怎麼可能。」他笑不太出來，可能是我的笑話太冷，但更多的原因肯定是 阿皓明白這間愛屋變成何禎不會喜歡的樣子。
「今天何禎也不會回來吃吧？」他問，「這一個月來他好像都快十二點才到家。」
「忙吧！醫生囉！」我隨口應付，見水滾之後開始下水餃，再瞄手錶，六點四十五分，應該趕得及。
我俐落的調沾醬，試出他可能喜愛的味道後，水餃也一顆顆的浮上，抓來大勺將餃子撈出分裝成兩盤端上餐桌，飽滿晶瑩的餃子讓阿皓忘了擔心的恢復笑容坐上他的位子，食指大動。
我看向時間，六點五十六分，暗自輕吁口氣，
「我走了哦！」我穿回大衣，將圍巾繞上頸項。
「剛煮好熱騰騰的怎麼不一起吃？」阿皓已經動筷子了，「要買聖誕襪也不急吧？吃飽後我可以陪妳買啊？」
「我回來再吃，」我揮揮手，「阿皓----」
「嗯？」
眼睛咕嚕轉一圈，我語帶憐憫。「你相信上帝嗎？」
「信啊！」他繼續吃。
「那好，上帝會保佑你的。」臨行前我只拋出一句，然後幾乎像是逃命一樣的奪門而出。
沒有任何惡作劇後該衍生的不安和罪惡，我撫住胸膛站定在電梯前，電梯從一樓緩緩上升，在我所屬的六樓後停下，門開。
「嗨！」我伸手對著出來的他打招呼。「何禎！今天不用值班啊？」
他向我頭微點，眼睛半瞇。「昨天說過今天會回家吃飯的，妳吃飽了？」
「嗯。今天吃水餃。」我笑著，他跨出電梯後我趕緊進去。
他偏著頭側過身看我，頭一次疑惑。「去哪？」
我再揮揮手，「買----」電梯門不等我說完已經關得緊緊的護送我下樓。
「買幸運囉。」舒服的微笑。
當快樂不能上門時就自己製造它，雖然因別人的痛苦而成就的快樂是最低級的快樂。但是，我決定享受低級的快樂。
可以想見何禎的臉在見到愛屋後會變成青紫色而有種無比的快感，不過狗腿阿皓挺無辜的成了犧牲品，在我這禍首溜得無影無蹤之後，他大概只能貼緊牆邊眼露驚顫、語氣結巴的指著空氣----「瓶子說你同意的，所以我才敢幫她佈置成這樣！我發誓不是我的主意！那隻加菲不是我買的！我發誓絕不是我！」
而何禎會怎麼個生氣法呢？來愛屋住了一個多月，沒見過他真正發火的模樣，挺好奇卻也知道自己沒有留下來的勇氣啦！
哼唱著聖誕節的樂曲，走在大街上聞著一旁餐廳飄來的香氣，不多想的決定進去飽餐一頓。
坐下來，點了四五盤菜，粗魯的吃起來，滿足的吃完後又點一杯超大杯的拿鐵冰沙。
「冰沙？」服務生問，眼睛瞄了下我一旁的窗外。
「對。」微笑。
雖然是想多買一杯冰沙給何禎好讓他消消火的，但是預算不夠所以算了。
「請用。」用托盤裝著特大杯的冰沙送到我面前，服務生再度瞄了窗外一眼，有點質疑的等見到下個開門而入的顧客搓揉著雙手，說著”好冷好冷”時，他才若有似無的輕嘆，給我古怪的一個眼神。
接下來要去哪裡好？
零晨二點回家，希望他的氣已消一半。
在外面廝混到二點，應該不壞。
踩上自己的影子，看著自己的影子和別人的影子互相磨蹭、相融，如果這樣可以吸取別人的溫暖就好了。
我就不必常處在失溫中，冷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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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電話卡到這結束。
下次換［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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