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嚮往白天 春天 融化冬雪
之間不過是幾條漫延 無線 無限
你卻矇住眼 不願 看見
我親手拉下黑面
不過是想將它放在你的指尖
──這份禮物
「欸欸……妳聽說了嗎?宇智波最後一個生還者呀!他要回來了呢!」
市集裡的婆婆媽媽們皆紛紛討論,最近流傳於村子裡的重大事件,且還是於前幾分鐘發布的消息,一傳便是天下知,眾人將它視為必知資訊,幾步路的距離,『宇智波』三個字非法入侵你耳。
「我知道、我知道,妳說那個宇智波佐助嗎?那個判忍?」
手裡提著菜籃的婦人,正和熟識的賣菜老闆娘談目前眾所矚目之事;話說回來,雖是眾人皆知,但沒人敢大聲說出『宇智波』三個字。
「唉呀!噓──小聲點,太大聲就不太好。」
xx
「老闆!來一碗味增拉麵!」鳴人一屁股坐在椅上,和以往的餐色相同,老樣子。
「那我也一樣吧。」櫻則無奈說道,自動坐在鳴人身旁。
「好好好!我馬上送來。」老闆見熟客上門,趕緊將材料準備好去。
見老闆走進門裡拿材料之際,兩名約十八、十九歲的男子一同走入一樂拉麵的店裡,笑聲隨之帶來至旁人的耳。
「喔……你是說之前和我們同屆的宇志波佐助嘛!」
「對呀!聽說暗部昨天就把他押到審查室,今天會去見火影的樣子。」其看似較年長的男子未見到老闆,索性自找位置坐下。
「哼……以前小時候看他目中無人、成天被女孩子包圍,真的很讓我既羨慕又忌妒。」另一名較年輕的男子一手托著下巴,不悅語出自心的真話。
聞言,鳴人雙肩一顫,櫻隨機察覺到他的憤怒,趕緊壓下隨時激碰的衝動。她對鳴人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太過情緒化。
「明明就是你在說氣話吧……。」
「哪有呀!」較年輕的男子激動的站起來,先拍桌接大聲喧鬧:「想想看他那時跩個跟什麼樣!沒有父母就可以隨便呀?」
男子輕笑,輕蔑的笑。
驀地,笑聲正從那男子口中傳至店的各個角落,一拳狠狠落在男子臉上的凹陷處。
「來來來!兩碗味增……」
老闆手捧著兩碗拉麵,卻遲遲未放在客人面前,只因他被眼前太過突然的景象給嚇個正著。
「你剛剛說什麼?」緋色瀏海巧妙擋住藏有殺氣的青碧色雙眸,「再說一次……」
「什麼叫『沒有父母就可以隨便』?」
隨手一抓住方才輕蔑佐助的年輕男子,雖然將他從一樂拉麵打到對面的攤子,出了一拳後的小小拳頭卻含有停不止的怒氣,即使對面的攤子垮了、壞了……,怒氣從拳轉移到綠眸,透著雙瞳放肆地逼迫眼前被嚇壞的男子。
「請你不要不了解別人,就亂下定論。」
字句落下,櫻鬆開抓緊衣領的手,成功為佐助出一口氣……
成功?算成功嗎──?
「鳴人,我先走了……」
「咦?等、等等啦!小櫻,妳要去哪?」鳴人慌張站直身子,不太明白櫻現在的舉動。
「先幫我收拾殘局啦!」
拋下這句話之際,殘留的黑影在這空氣中存於不到一秒。
『佐助,我這就去找你。』
Xx
風迅速乘進火影辦公室,翻開辦公桌上的書頁及紙張,一個不小心,最上頁的紙張飛出手中,輕輕飄落於地面,見那張紙最上面寫著:
『S級判忍:宇志波 佐助』
一隻手將它撿起,眸子直盯著紙張裡頭的每一行,她低哼一聲,抬頭看著眼前站了許久的黑髮男子,但他始終低下頭,面色憔悴。
「怎麼?不想念木葉嗎?佐助。」
「……」他不回話。
「還是說,是厭惡?」
門被敲了兩聲,引起辦公室內兩人的注意力。
「進來。」
「綱手師傅!」櫻將門開到最底,門撞到牆板的聲音映證甩門的力道,她忘了該有的禮節。
待她踏出一步,原本低下頭的佐助意外性轉頭,利用眼角的餘光斜視站在門口發愣的櫻。
「……」又是一場尷尬。
兩人互看不至一秒,佐助卻刻意回頭,似乎害怕四眼相對的觸電,或許該說是躲避?誰知?
走上前的櫻,與佐助並排,低下的小小個頭更是明顯在恍神,且被綱手看個正著,亦猜到櫻來的目的,但見她遲遲恍神、不發聲,導致這氣氛凍結,綱手只好思索如何破解這其中的『術』。
「吶!佐助,七月二十四日就會決定你的罪行了,也就是明天,請務必記得。」
「……」他仍沉默不吭聲。
「對了!小櫻,妳有什麼事?」綱手將視線轉移到櫻身上,這倒讓佐助不得不豎起耳朵。
「我……」
櫻沒法把話接下去,她來不過是為了佐助罷了……。
綱手早猜到會有此景發生,於是輕嘆道:「佐助,你先走吧。」
櫻見佐助緩緩抬起頭,終於看清那犀利的黑瞳,染上漆黑反而讓人摸不出頭緒,接著,他快步離去,直至消失在黑影的那端。
「好了,小櫻,既然妳沒有事要說,我正好有東西要給妳看。」
等沒有第三人,綱手拿起桌上放涼的茶,並沿著桌子邊緣走向椅子,看著方才撿起的紙張──佐助的資料──,並丟放在櫻的面前,眼神在提示要她看看。
望向手中的資料,她不懂看這張的用途,不過是張個人檔案,不過是張判忍的個人檔案……。
「小櫻,像這種S級判忍卻沒做傷害木葉的事,妳覺得應該要判什麼罪行?」綱手指了指櫻手上的資料。
佐助要判什麼罪?
「我覺得……」 「或者應該說……」
綱手不等櫻的回話,索性插嘴。
「佐助本來就沒有罪?」直逼的口吻倒讓櫻傻住。
良久,她陷入混淆。
再一次,風莽撞的闖入辦公室,呼嘯聲似刻意安排好帶走纖細如白紙般純淨的鈴聲,撫過春天的鮮豔,為在高溫的午後帶來微涼的自然風,瀟灑的走在每個人頭上;笨拙的撞於每個人的皮膚,那不過是夏天的動作。
櫻轉身離開,人影混入另一頭的影子。
然而,辦公室裡的最後一人,嘴角上揚。
『同是木葉之人,就不該自欺欺人。』
意旨:佐助,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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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漸漸放大,從聲音可聽出此人的急忙,由自上而下的階梯發出。
「糟糕……佐助說不定走了。」
過肩的櫻髮似被捧在空中,她快速走過階梯,匆忙的神情映證她的緊張及不安,走到最後一個階梯,她有些無力的靠著欄杆喘口氣,體力和以前一樣,並沒有很好。
「完了!本來是要找佐助的……」她無奈嘆口氣。
接著,她抬起小頭,無意間瞄到眼前幾公尺有個坐在階梯上的人影,似曾相識的人影,諦視他,同樣都是黑色墨髮、同樣都是髮尾微翹,不同的是已成長的寬肩。
「佐、佐助?」她不確信,只好試探問道。
果真,眼前的男子緩緩轉過頭,依然是熟悉的面孔,她記得,甚至不曾忘記。
他蹙緊劍眉並盯著喚他名字的人,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直到她蹲坐在自己旁邊才轉移,不再受理旁人的一舉一動,亦可說是不願面對,言而總之,還是像以前一樣,習慣孑然一身。
「佐助,你怎麼在這裡呀?」一樣,和以前一樣,總是纏在他身邊的人。
「……」
垂下的墨色瀏海增添佐助的成熟感,女人羨慕的白皙肌膚和那頭深色微長的髮絲成對比,鬢髮的整理齊列讓本身的髮型更加分,由雙瞳所透視出的王者氣勢直逼出他人的畏懼,儘管冰眸帶點冷漠的神色,但收進綠眸裡的不過是種依戀。
諦視到他的臉色,蒼白。
佐助暽視著前方,他不再直視櫻。
『我忘了……怎麼回家。』
雙目睽睽的綠瞳敘述著驚訝,不自覺的,她有些心疼,因為她看見佐助臉上的:蒼白、倔降。
她才明白,他並不是忘記回家,而是『不想回家』。
心中的母愛式悸動漸而牽動舉動,櫻努力保持不語,但舉動卻在說謊,即使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白皙的素手繞至他的脖子,佐助驚訝望著依靠自己肩膀的小頭,熱氣沖昏的頭,有那麼幾時,他快忘了怎麼移動自己身子,貪戀隔著布料的肌膚所帶給的安慰,密不可分的膚革相貼,感染到溫度上升的燥熱,沉重的頭可借靠在瘦弱的肩膀,是多麼舒服……。
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沉浸在多年都不碰觸的東西。
情。
「放開我。」語氣始終低沉,但若仔細察覺,字句有些倉促。
環抱佐助的櫻早料到,他仍是被冰封的。
櫻站起身,順手牽著佐助的大手,她微笑道:「佐助,送你一樣禮物。」
就這麼被拉起,但佐助似乎很好奇,櫻身上明明就沒有什麼東西,卻說成有東西要送給自己,不禁懷疑她是否忘記帶,或者現在的她神智不清?
「讓我送……」
『送你回家吧!』
語畢,她轉個身,牽著佐助的那隻手依舊沒放開,且拉著他大步向前走。
「……」他沒說話,就這樣,整個人被櫻拉著走。
小手輕輕的拉住大手,很輕很輕……,輕巧地帶著他走下階梯、走過路程,兩人的人影被畫在路上,身高的差距稍明顯些,只因在後的佐助微微駝背,他始終沒有和櫻走於並排,而是選擇跟著她的後面走。
倏地,櫻停下腳步,轉過了頭,但眼神卻和以往不一樣。
「你確定不走快一點?」
透過釉綠的雙瞳所釋放的殺氣,這不得不讓佐助冒些冷汗。
「……嗯、喔……。」這是櫻嗎?幾年不見有如此大的變化。
無奈接受櫻下達的命令,佐助走上前和櫻並排,無意間想到,右手從剛剛都被櫻拉著不放,自己卻竟然慢了半拍才想起要收回,索性甩開那隻拉著自己的素手。
該死!竟然甩不開?
有股力道在跟自己反抗,櫻當然馬上察覺到,但她卻抓的更緊。
『讓我送你到最後,好嗎?』
佐助看著櫻低下頭的側臉,陽光照映在那張小臉,恰巧完成打光的完美明度,正好讓佐助看清那張面容,魂神顛倒似的,醉於她人。
兩人又再度起步,但話字卻少之又少的圍繞他們,甚至經常沉默不語,或者低頭望著地面,任由尷尬作為他們的電燈泡,心律的跳動是那麼的不協調,卻和對方達成頻率,這不過是他們共同的默契,不知何時培養的默契。
並排的兩人肩距並不遠,且還經常碰撞在一起,這讓佐助有些討厭,畢竟自己已經習慣一個人,且與櫻的咫尺之距,加上她不斷黏在自己的身旁,還是那麼厭惡。
「妳……離我遠一點。」
他討厭纏人,但本來一開始就該先說的,卻曳至這一刻才說,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卻又不明白為何說出如此毒話,徘徊在名為猶豫的十字路口。
看著櫻低下頭,她的神情令佐助有些心疼,才後悔方才對櫻說的傷話,眼見櫻準備放開自己的手……
佐助趕緊拉回方才都緊拉自己的手不放的小手,羞澀道:『別忘了,妳要負責把我送到家。』
櫻抬頭,看見佐助正害羞到不知把視線擺在哪裡,那副可愛模樣,她笑了。
「走吧。」語畢,她再次帶著佐助上路。
離到宇智波家已經剩不到幾分鐘的路程,兩人交談卻總是不到幾句,例如:
「吶!佐助,在音忍村過的如何?」
「普通。」
沉默。
「你想念木葉嗎?」
「……。」
再一次,完美的句點。
櫻嘆了嘆氣,對於佐助對她總是不理不睬感到無奈。
思至此,已到了宇智波家的大門。
瞵盼著大門,他們明白……這份禮物,到此結束。未曾有的感覺湧上心頭,因好奇欲偷看彼此是否皆有共同的感覺,即使不太可能,仍壓抑不下對彼此的期待,哪怕是一絲一毫,狂妄似的想翻個徹底,即使心中早已有個底……,盼著對方的舉動。
沒有任何交談,櫻索性轉向佐助,埋怨自己不斷冒出可以被佐助留下的愚昧想法。
「那麼,我、我走了……。」
離開那厚實的手掌,直至最後一根手指滑落,慢動作宣稱她離不開的眷戀。
人無法知足,永遠填不滿一大再大的欲望,明明只不過要求送他回家,現在卻離不開他的身邊,制止不住湧洩的情海,她有些討厭自己。
「佐助。」櫻叫住正走向自家大門的佐助。
「下次可別忘了,怎麼回家。」她微笑道,卻是想再望他一眼。
櫻轉了身,準備告別自己所愛,努力克制。
「不行。」
兩人背對著,怕回了頭,會陷更深,卻又因為冒出的一句話,點燃命運的燭火。
「下次,我還得帶妳回家……」
言迄,佐助消失在空中,趁著字句未在空氣中掉下,迅速現身於櫻的背後。富磁性的語氣早入櫻的耳裡,羞澀的紅潮招露在雙頰,有些醉意的她不得不後退幾步,巧妙被佐助接住,好支撐她的不平穩,似乎是被刻意安排,卻又是那麼的巧妙。
接續,他在她的耳畔低語著方才未完的話。
「復興宇智波一族。」
語畢,兩人的影子糾結纏不清。
『下次,我還得帶妳回家,復興宇智波一族』
/完
很久之前打的文,希望沒傷眼: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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