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許多不同的時刻,喝著不同的威士忌。但有幾個夜晚,我是特別懷念的。因為那不只是嘴裡的滋味,還有心靈上的滋味。
2003年的夏天,我從中部北上,到台北上一些關於紀錄片拍攝的課程,課程為期半年,主辦的單位,在上課地點的附近,幫上課的學員租了一間宿舍,我和幾位男同學被分配在同一間,寢室內的床分上下舖,書桌一排在中間,就好像高中或是大學宿舍那樣。
我睡在一進門右手邊的第一個位置,拆掉上舖的單人床。
二十幾歲的中期,對影像的書寫與創作,有個夢。
白天,是攝影與剪接的課程,到了夜晚的某一段時間,我喜歡一個人靜靜的閱讀。我會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小瓶裝的威士忌,回到宿舍,倒在杯子裡,小口小口的喝,那時候讀的是村上春樹的「舞‧舞‧舞」,從上冊到下冊大約2/3的地方,然後課程就告一個段落了。
之後的十幾年間,就做著這個和影像書寫相關的工作。
最近的這幾年,我已經很少喝酒了,可以說是幾乎不喝了,但如果要講到關於威士忌的話題,我又會忍不住想起這幾個邊讀著小說,邊喝著威士忌的夜晚。
那是一段重新學習的時光。
在台北上課的生活裡,有一個畫面,我特別深刻,那是宿舍房間門外,走道上的一扇窗,窗外是行道樹綠色的葉子,葉子的背後,就是藏不住的台北喧囂,這喧囂原本和威士忌是無關的,但對我來說,我卻很難不把它們聯想在一起。
剩下的1/3小說,隔了這麼多年,我到現在還沒讀完,我曾經試著幾次去讀,總是覺得在閱讀的節奏上,不太連貫,後來想想,既然讀不下去,就暫且把它放在它現在該存在的地方吧。
就像我記憶中的威士忌滋味和那窗外綠葉背後的台北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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