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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7 19:43:35| 人氣31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激情過剩 唐鏡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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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比基尼人魚公主篇,在千呼萬喚中,風光開拍了。

  挾著沙灘排球篇成功的餘威,此番廠商砸下重金,務求乘勝追擊,推出第二波讓消費者耳目一新的震撼力作。

  這次的主題是描述人魚公主犧牲了美妙的聲音,從海底女妖那裡換來一雙美腿,她冒著隨時會泡沫化的危險,從深海裡浮游上岸,不是為了尋訪王子而來,而是為了尋找女人夢寐以求的W泳裝公司出品的比基尼,甩掉魚尾巴,換得一雙無瑕長腿的她上了岸,雙腿微岔,背對鏡頭,玲瓏曲線展露無遺,幾秒之後輕巧回頭,靈眸朝鏡頭一眨,後制時再打上字幕:只要為W比基尼活一天,人魚公主的上岸宣言!

  妙吧!

  這就是強哥提出的第二波廣告構想,只要為W比基尼活一天,想也知道絕不是他這個只出會一張嘴的腦袋瓜想得出來的,這個妙點子又是靠岢闌森不計酬勞的友情贊助,反正強哥吃定了岢闌森不可能放任他亂來,更不容許他出餿主意來搞砸段煙儂剛剛起步的廣告女王生涯。

  強哥算盤打得精,以為岢闌森肯定會幫忙幫到底,跟上次一樣,從導演到後制全都包了,豈料岢闌森卻丟給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導演,說是跟過他拍電影的副導演,人雖年輕,SENSE卻是一流的。

  一流個鬼,那個奶油導演一張臉年輕得像是還在吃奶嘴,脾氣卻壞得像個酒醉的糟老頭子。

  開拍不到一個小時,導演的聲音就大了起來。

  導火線是段煙儂NG了一百次,就是演不出導演要求的表情。

  「性感!我要的是性感!你大小姐幹嘛擺個殭屍臉給我看?!」奶油導演的臉色也不比殭屍好到哪裡去。

  段煙儂被他這樣一吼,別說性感,連一個像樣的微笑都擠不出來,就算勉強擠出來了,也像整型失敗了一樣,笑得比哭還糟糕。

  那奶油導演一看更是火力全開,炮火猛烈到像是吃了炸藥。「你擺那個臉是怎樣?!你演的是人魚公主,又不是寡婦村裡的寡婦!」他將手裡的腳本往地上一摔,辟哩啪啦的叫道:「莫名其妙,真是虛有其表,名不副實,什麼新生代最有潛力的廣告明星……」

  「潛力是別人說的,我從來到尾沒往自己臉上貼過金!」

  比年輕,比沒經驗,段煙儂可是比那奶油導演還要來得綽綽有餘,年輕人對上年輕人,就像炸藥對上炮彈,誰也不給誰留情面。

  她毫不猶豫的轉身,氣呼呼的一路從沙灘跑進海邊飯店,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強哥在心臟病發作前,拿出最後一口氣撥了岢闌森的電話號碼,誰管他寫劇本時天王老子都不得打擾的規矩,就算那傢伙現在要騎腳踏車來撞他,他也認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把現場狀況據實以報,那傢伙難得沒凶人,沉默了幾秒鐘,就丟出一句話——

  「我現在過去。」

  早知如此,就自己來導不就結了!強哥早就看出來小段那個拗脾氣只有岢闌森才能制得住她,弄成這樣才要出馬來收拾爛攤子,只希望岢闌森千萬別把劇本難產的帳算到他頭上來才好。強哥搖搖頭,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摸樣。

  半個小時不到,岢闌森十萬火急的趕到了海邊飯店。

  「開門……」他在段煙儂的房門外敲了敲,「我是岢闌森。」

  門緩緩開了一條縫,縫裡露出一雙目光閃爍的眼睛。

  「你來幹嘛?」

  「來看你這小鬼到底在搞什麼鬼?!」他沒好氣的說。

  「我搞什麼,不關你這個老鬼的事!」

  「把門打開!」

  「不開!」

  岢闌森強硬的將手伸進門縫,膝蓋一頂,就撞開了她全力壓住的門板,大步踏進房間。

  強哥尾隨在後,想乘亂跟進房裡。

  岢闌森的後腦勺卻像長了眼睛一樣,反手就把他關在門外。

  「哎喲!」強哥摸摸鼻子,咕噥一聲,不死心的又把耳朵貼在門上,卯足全力想聽到門內的隻字片語。

  不知道是飯店隔音效果太好,還是岢闌森跟段煙儂根本就在裡面演默劇,總之,他找岢闌森來搞定段煙儂,卻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到底在裡面搞什麼鬼!

  他們能搞什麼鬼?

  不過是一個像惡虎見了羔羊目露凶光,那只不知死活的羔羊換掉了比基尼,身上穿著尋常的毛衣牛仔褲,坐在梳妝台前猛吞巧克力,擺明對那惡虎視而不見。

  他沒看過女人這樣吃巧克力,不是吃,而是用塞,塞得腮幫子鼓得像只青蛙,嘴角還沾黏著黑糊糊的糖汁。

  「看來你糖吃得挺凶,嘴巴也沒有變得比較甜。」他看她把一大盒巧克力都快嗑光了,終於冷著臉開口,「巧克力給你吃,真是暴殄天物!」

  「我的粉絲可不這麼認為!」她一邊將糖塞進嘴裡,一邊回嘴,「他們可是愛我愛得不得了。」她拿起那張附在糖果盒裡的卡片,炫耀似的大聲念道:「人生很苦,多吃點糖。」

  第N張卡片,第N遍的「人生很苦,多吃點糖」,她吞著那匿名粉絲快遞來的第N盒巧克力,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苦,她想知道那個不具名的粉絲是誰,她想撲到那個不具名的粉絲的胸膛上大哭一場,她想從這個亂七八糟的場面逃走……

  「你自以為有兩個粉絲支持,就可以擺臉、耍大牌,把一大堆工作人員晾在那裡,說走就走?」他嗤之以鼻,「你這樣還想在這行混下去嗎?」

  她吞下最後一顆巧克力,抹抹嘴巴,倔強的說:「我說過我不是黑道,不用混的!」

  「你媽的少跟我抬槓!」

  「你媽的少威脅我!我沒跟你抬槓,也不用你多管閒事!」

  她霍然站起來,把那張卡片和桌上一堆雜物全掃進帆布袋裡,往肩上一掛,就往門口走。

  他在她經過身邊時,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臂膀。

  「這個閒事我管定了!」他冷著臉說,「那個導演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人。」

  「所以呢?你現在是來探班,還是想替心愛的徒弟討回公道?」她昂著臉,怒目圓睜的瞪著他,譏諷的說:「如果是來探班的話,抱歉,岢大導演,你走錯地方了,你那奶油徒弟八成正在沙灘上做日光浴,看能不能把他一身奶油色的肌膚曬成跟你一樣迷人的小麥色。」她的聲音漸趨尖銳,「如果你是想替他討回公道的話,省省吧!你們師徒連心,我甘拜下風,認輸走人行了吧?」

  那奶油導演是他的愛徒,強哥是他的同學,盼晴是他的女友,水月是他的妹妹,只有她什麼都不是,只是個誤打誤撞,跟他睡過一覺的陌生人!

  「我不是來替誰討公道,只是想教你這行的倫理而已。」他的聲音軟了下來,魔鬼脾氣在她面前讓了步。

  不是每個導演都像他一樣,能忍受她的壞脾氣,她還叫過他混蛋,而他不但沒叫她滾蛋,還費盡心思,暗地裡拚命栽培她。

  「我不管什麼倫理不倫理,只知道那個導演講話太過分!」她死不低頭。

  「菜鳥沒有說導演過分的權利,現場導演最大,你這樣明目張膽的跟導演吵架,若是在這個圈子傳開,以後誰還會想用你?」

  「不用就不用!」

  「隨便你想怎樣,你高興到天涯海角都請便!」他摔開她的手臂,當她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大步踱開,「你知道你這樣一走,強哥要賠給人家多少違約金?到時候你就算去賣,也籌不出這一大筆錢!」

  「你在提醒我跟你要那一夜的渡夜資嗎?」她氣得口無遮攔。他以為他是誰?平常對她不聞不問,現在咚的一聲跳出來教訓她,憑什麼?

  「你還想賣的話,我隨時候教!」他冷冷的回敬。

  「岢闌森,你混蛋!」她猛地上前,伸手一抓,他沒閃躲,她硬生生在那張可惡的俊臉上留下帶血的五指痕。

  「我警告你,永遠、永遠不准再叫任何導演混蛋,否則下場自行負責!」他伸手抹去臉上的血痕,往牛仔褲上一擦,彷彿被抓得皮開肉綻、流出鮮血的人不是他。

  「我就是要叫!混蛋、混蛋……」她聞到空氣中都是血腥味,那味道愈發挑動她體內原始瘋狂的因子,劈頭又是一連串不絕於耳的「混蛋」。

  「該死!你自找的!」

  他跨到她的面前,驟然扶住她的臉,懲罰性十足地低頭堵住她的唇,堵住她滿口的混蛋,堵住她的牙齒,舌頭、喉嚨,堵住她全副的柔軟、任性、倔強,直到她小小的身子全然臣服於他,綿軟的倒在他的懷裡,他應該停止那個懲罰,事實上他卻忍不住一再深吻,吻到她的靈魂都在顫抖。

  原來他們兩個都在期待這事情發生,這事一刻不發生,兩個騷動的靈魂就得不到安定。

  彷彿幾個世紀過去,那個吻卻停不了,又彷彿幾個世紀過去,終於他踩了煞車,離開她柔軟潮濕的嘴唇。

  兩人四目相對,眼神隔空交纏,像兩株動彈不得的植物。

  又彷彿過了幾個世紀,他才想起他不是植物,是個人,有一張會說話的嘴,那張嘴應該用來勸說她,而不是吻她,可是他比較想做的是後者,想吻她,吻到地老天荒,去他的不行,去他的不舉,他碰到她明明就像天雷勾動地火,她就像他的藍色小藥丸,但是此刻不宜服用,強哥那雙耳朵恐怕正貼在門板上監聽門內的一舉一動,他可不想讓他聽到什麼「兒童不宜」的聲音。

  深深吸一口氣,他故意大聲說給門外的強哥聽,「給你十分鐘換衣服,我去找強哥,要他找化妝師進來替你補妝。」

  「不要……」她難得怯怯地拉住他的衣角,一臉的囂張跋扈被他吻得無影無蹤,扁著小嘴,撒嬌似的說:「我不要化妝,我也不要出去。」她眼淚汪汪,「奶油導演沒說錯,我根本名不副實,我根本毫無演技可言……強哥送我去上一堆表演課都白費了,我沒有臉出去面對他……」

  「你什麼都沒欠強哥,」他握住她的肩膀,沒說那些學費全是他出的,只是低聲安慰她,「你替他拍的那支沙灘排球篇廣告,足夠他名利雙收。」

  「讓強哥名利雙收的人不是我,是你,」她搖搖頭,「那個比基尼女郎是你用鏡頭塑造出來的假象,根本不是真正的我。」

  「那是你!」他十指掐進她的肩膀,堅定的說:「我只是把我所認識的段煙儂拍出來而已。在我眼中,你就是那個樣子,堅強,任性,打死不認輸。」

  「你說的是我,還是蟑螂?」她抬起長長的睫毛,水汪汪的眼睛瞅著他。

  「有個理論認為,蟑螂最終會統治地球。如果這種說法成立的話,我現在先跟蟑螂小姐攀交情應該是聰明的做法。」

  他放開她,習慣性地把雙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裡,低頭審視她紅唇微噘的小臉,他的鼻尖幾乎碰上她的,男性灼熱的呼吸滲入她細緻的毛細孔,她的臉頰跟嘴唇一樣紅了起來,心臟怦怦狂跳。

  「反正我就是這樣,」她踱到梳妝台前,把帆布袋放下來,愈是臉紅心跳愈是故意大聲的說話,「我是打死不認輸的蟑螂小姐,」她頓了下,抗議似的又說:「蟑螂不知道什麼叫性感,我達不到你那個愛徒導演的要求啦!」

  「也許我可以幫幫你?」他問。

  她感覺口乾舌燥,聲音沙啞的問:「怎麼幫?」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多麼性感,足以讓人甘心「只要為她活一天」,那不自知的純真愈發加深了她的魅惑力,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他,他跟過去,陽剛的身體貼著她纖細的背脊,他伸手往前環住她的腰,嘴唇拂過她的耳畔。

  「如果你保證不出聲的話,我就告訴你。」

  當然,她忍住了,幾聲忍不住逸出的呻吟則靠著他的掩護,硬生生被吞進他的肚子裡。

  三十分鐘過去,房門打開了,耳朵貼在門板上的強哥跌進房裡。

  「抱歉……抱歉……打擾了……」強哥皮皮的爬起來,裝模作樣的撣了撣西裝,眉頭一挑,當真覺得自己好像打擾了什麼。

  看看段煙儂,那張臉紅得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她,岢闌森則是比平常更跩,不過他的屁股沒翹起來,嘴唇倒是腫得非常可疑。

  「走吧!你可以把化妝師找進來了。」岢闌森搭著強哥的肩膀,半架著他走了出去。

  「咳!」強哥享受了幾分鐘和岢大導演勾肩搭背的虛榮感,才瞄著岢闌森間:「可不可以傳授強弟我兩招啊?」

  「哪兩招?」岢闌森跟那自我矮化成強弟的強哥打迷糊仗。

  「收服小段的招數啊!」強哥怪叫,「那妞總是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

  「你聽過『有理行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這句話吧?」岢闌森拍拍強哥的背。

  「聽是聽過……」強哥抓抓頭。

  「那不就結了!段煙儂是個讀書人,你跟她講理就是了。」他就是用嘴巴說服了她,不過不是用說理,而是狂吻。

  「小段真是個講理就能溝通的人,那你臉上的抓痕又是怎麼回事?」強哥瞄著他。

  岢闌森像是被人破了發球局的網球選手,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你別欺侮小段喔!」強哥覷了眼岢闌森,終於豁出去的開口,「她又直又死心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侮她了?」被抓得像只花貓的人明明是他。

  「第三隻眼!」強哥敲敲自己的腦袋瓜,「我的直覺比女人還要行!」

  「我以為你只有舌頭比女人行。」

  岢闌森指的是強哥的長舌,強哥卻想到了「那件事」上。

  「艾莉也這麼說,」強哥咧咧嘴,「我的舌頭確實行得不得了。」

  岢闌森一瞼他愛怎麼吹捧自己都隨他便的模樣。

  「你也很行吧!」強哥一臉神秘,「我聽說兩年前你跟那個女明星藍妮的事了。」他頓了一下,「關於賀盼晴的意外,我也很遺憾。」

  岢闌森不吭聲。

  就算記者不寫,這行也果然沒有傳不開的秘密,鮪魚肚強聽到的版本,肯定比原版來得更加精采。

  「小段跟藍妮不一樣,」強哥又說,「她不是可以坐在導演大腿上玩一玩的那種女人,何況她的演藝生涯才剛起步,走的又是玉女路線,隨便一個緋聞都可以把她毀掉,你我應該都不希望看到這種場面吧?」

  岢闌森揪住他的衣領,「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沒別的意思。」強哥眨眨眼,「只想提醒你,小段不是藍妮,也不是賀盼晴,希望你不要在她身上找其他女人的影子。」

  想不到鮪魚肚強平常十句話沒一句正經的,難得這一句卻像箭一樣,射中岢闌森的心。

  直到那支美人魚篇廣告殺青,直到一個月後段煙儂在他房裡,親暱的靠在他的懷裡,跟他一起看電視,強哥的那句話還不時從腦海裡浮出來困擾著他。

  其他女人的影子!

  他拉開啤酒罐拉環,喝了一口,看著螢幕裡出現段煙儂玲瓏窈窕的身影,廣告裡的她翩翩回眸,她的眼睛眉毛像盼晴,鼻子嘴巴像藍妮……又喝一口,他覺得她的開朗直率像藍妮,紅著臉不說話的時候像盼晴……再喝一口,他想起吻她的感覺,那小嘴完美的弧度與不可思議的甜度,卻讓他迷惑,分不清像藍妮還是像盼晴。

  「岢闌森,你很不專心喔!」她小臉往後仰,頭頂著他的下巴,連名帶姓的對他抗議。

  「哪有!」他放下啤酒罐,摟著她的小蠻腰,「那廣告拍得不錯。」

  「哪個廣告?」她斜覷著他,不動聲色的問。

  「人魚公主。」

  「那個廣告早就播完了,」她似笑非笑的提醒他,「你現在看的是壯陽廣告。」

  他定睛一看,「這個也不錯,這是大導演吳念真的作品。」

  「他說的是真的嗎?」段煙儂骨碌碌的眼珠轉了轉,「四十歲以後的男人就只剩下一張嘴?」

  「這個問題,我恐怕得再過八年才能回答你。」現在他才三十二歲。

  「所以你現在還行嗎?」她甜媚的睨他一眼。

  「我以為自己已經證實過這一點了。」

  「有嗎?」她裝傻。

  「看來你非常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他收攏手臂,緊攬著她的纖腰,嘴唇重重的壓住她的,吻得她一陣天旋地轉,也吻得自己一身堅硬灼熱。在她身邊,別說四十歲,他到八十歲應該還會是一尾活龍。

  幾分鐘之後——

  「好了……」他扳住她的肩膀,設法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她快把他弄成需索無度的大色狼了,他們好不容易才從床上移到沙發上,結果坐不到十分鐘,兩人又這樣糾纏在一起。「好了,快看,那支人魚公主的廣告又來了,你看你在鏡頭裡多漂亮。」

  「我不想看那個廣告……」她不依的抗議,「我討厭那個奶油導演啦,他的嘴很壞……」

  「沒我壞吧?」

  「你是那個奶油導演的師傅,當然比他壞多了。」她捶了下他的胸膛,故意瞪他一眼。他對她說過一堆又壞又色的話,她卻沒用的樂在其中,並且享受著被他騷擾的感覺。「當初你為什麼不肯來拍人魚篇的廣告,硬要把我丟給那個壞嘴奶油?」

  「沒規矩。」他斥責她,「我說過,人家姓常名達,你要叫人家常達導演,不能叫人家壞嘴奶油。」

  「我不喜歡他。」什麼常達,那壞嘴奶油應該改名叫「既短又不通」。

  「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好。你得學著多適應各種不同類型的導演,這樣演藝生命才能長久。」

  理智告訴她,他是在替她著想,他講的都對,可是每次想到強哥說他明明有空卻硬是把她推給別人,她就是一肚子疙瘩。

  「你希望我像適應你一樣適應那團奶油或是其他人?」她古怪的睨著他,「你希望我對任何導演都像對你一樣言聽計從?」他要,她就讓他要;他吻,她就讓他吻;他要她別出聲,她就憋著氣;他愛在床上來幾次,她都配合……難道別的導演像他這樣對她的時候,他也要她像適應他這樣適應別人嗎?她連珠炮似的繼續質問他,「就像現在,你完事之後,要我乖乖閉上嘴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就得照辦不誤?」

  上帝啊!

  他的意思不是要她對任何導演都像對他一樣言聽計從,更不容許其他人親吻她一根頭髮,他只不過希望她能從善如流而已,他處處為她的演藝事業著想,她卻這樣污蔑他!

  而且聽聽這女人說的是哪門子的話,好好一個大姑娘,竟然連「完事」兩個字都說得出口,她居然敢用這種字眼污蔑他們之間的男歡女愛!

  還有,他更沒想過叫她閉嘴,既沒那個意思,也沒那個膽,但她說得還不夠多?

  「你來找碴的嗎?」他冷著臉問。

  「是你邀請我來的。」她不認輸的回嘴。

  他拿起暍了一半的啤酒罐,猛灌一口,「但是腳長在你身上。」他擺明了她想走也行。

  「走就走。」她大叫,「岢闌森,我要跟你分手。」

  「阿彌陀佛。」他把啤酒罐重重的往桌上一擺,「交往不到一個月就分手,這也算是創了我人生裡的另一個紀錄。」

  「你在女人方面的紀錄確實無人能敵。」

  「你又想說什麼?」他皺起眉頭。

  「你又在心虛什麼?」她指責他,「除了水做的賀盼晴、大明星藍妮,還有多少像我這樣的傻女人在你的生命裡寫過紀錄?」

  人魚公主篇殺青後的一個月來,強哥逮到機會就要對她耳提面命,於是她知道除了賀盼晴,還有一個藍妮,以及許許多多和他有過短暫交往的女人,強哥就差沒把岢闌森幼稚園的情史翻出來數給她聽,千萬要她提防那個脾氣暴躁又命犯桃花的男人。

  她知道預防勝於治療的道理,無奈她防不了他,生米早就煮成熟飯。

  那厲害的魔爪總是不著痕跡就探進她的毛衣裡翻天覆地的亂攪一陣,他的手很厲害,解女人胸罩的手法更是俐落到不行,他的嘴罵人很壞,吻女人的時候更壞,堵得她數度呼吸困難,幾乎死在他的懷裡……

  他究竟經過了多少女人的洗禮,才練就今天這一手一嘴的好功夫?

  「既然我們已經分手了,」他冷著臉說,「我應該沒必要把清單列給你。」

  「你這個混蛋!」

  「我警告過你,永遠不准再叫任何導演混蛋。」

  「混蛋!」她偏要叫,「你比那個壞嘴奶油還要混蛋加三級。」

  「要不是我這個加三級的混蛋,誰能把你拍得這麼漂亮?」

  「意思是說,真實的我是醜八怪囉?」

  「你覺得我會跟個醜八怪在一起嗎?」

  「所以你已經跟我分手了。」

  「是你要跟我分手的。」他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跟個小女孩在這裡斤斤計較,「我只不過是行使同意權而已。」

  「你吻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先徵求我的同意權?」

  「你真的想要這樣?」他拉長了臉,「我可以吻你嗎?段煙儂小姐,我可以摸你的胸部嗎?我可以舔你的……」

  「住口。」她的臉漲紅了,「你這個卑鄙小人。」

  「我應該為我的『小』跟你致歉嗎?」

  她的臉一紅,嘴兒一扁,整個人像洩了氣的氣球跌坐回沙發上,雙手掩著臉,嗚嗚嗚的哭起來。

  「好了,不要哭了,」他將她擁進懷裡,低聲的安撫著。

  「都是你不對。」她揪著他的襯衫,擤鼻涕擦眼淚,故意弄得他有苦難言。

  「是我不對,我應該見機行事,不應該胡亂行使同意權。」他勾起她的小臉,「你不要跟我這個卑鄙小人分手,好不好?」

  「不好。」她抹一把淚,氣呼呼的說:「除非你說你愛我。」

  「不要說那種話啦!」什麼愛不愛的,露骨又肉麻,他從來不是把愛掛在口中的男人。

  「為什麼?」她一臉正色,「你覺得說愛我很丟臉嗎?」

  「你今天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

  「那你去買對的藥給我吃啊!你去啊!」她卯起來跟他鬧。

  他抓住她的手,捺著性子說:「不要這樣。」

  「我說過不要那樣跟我講話,不要當我是十二歲的小孩,我就要這樣!」她淚痕未乾的瞼上滿是固執,「快說你愛我!」

  「你要為一句無聊的話跟我鬧上一整夜嗎?」

  「我不覺得那很無聊,我很需要聽見你說那三個字。」

  「我現在抱著你,難道沒有意義?為什麼一定要用說的?」

  「為什麼不可以用說的?」

  「我們改天再討論這個問題。」他揉揉太陽穴,開始懷疑吃錯藥的人是他自己,有事沒事竟然招惹上她這個小麻煩。他走到床頭邊,拿起話筒後問她,「現在我要打電話叫客房服務,你想吃些什麼?」

  她憋著氣,沒去搶下話筒來砸他,眼珠轉了兩圈之後,丟出一個讓人傻眼的答案,

  「蚵仔煎和大腸麵線。」

  「你明知道飯店沒有那些東西。」他說。

  「那我們就出去吃。」

  「不行。」他扔下話筒,站在原地瞪著她。

  「為什麼?」她不再咄咄逼人,偏著蒼白的小臉,若有所思的說:「你怕讓人看見跟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很丟人?」

  「你怎麼會這麼想?」他倒抽一口氣。

  她看著他,眼裡浮起一層水霧。

  「不然我該怎麼想?」她靜靜的說,「你沒說過愛我,玫瑰花和巧克力,我一樣也沒有得到過,現在我連要求蚵仔煎和大腸麵線都算苛求,我們這樣在一起,到底算什麼?」

  「玫瑰和巧克力……」他面露不可思議,「除了那些,你還想要什麼?珠寶、鑽石、貂皮大衣?想不到原來你是這種膚淺的女人!」

  「我是膚淺,我們認識的第一天你就知道了。」她咬著牙說,「你忘記了嗎?我是為了當個酬勞五百萬的女主角,才跟你這個騙子上床。」

  「我不准你再說下去,我不是騙子,你也不是那種女人。」他爬梳一下頭髮,懊惱的說:「抱歉,是我不該那樣說你。」

  「你還說過我像蟑螂。」她竟然交了這麼個男朋友。

  他能用鏡頭訴說最細緻的感情,卻不懂她小小的任性是為了什麼。

  「你還有什麼不滿,我全都認了,行不行?」女人果然是全天下最難以理解的動物,他指的是她堅毅的精神像蟑螂,又不是批評她的長相。

  「你可以不用認,我也覺得自己像,不是因為我堅強不認輸,而是因為蟑螂永遠只能出沒在最黑暗的角落,我就是這樣,躲躲藏藏,跟蟑螂一樣見不得人,我的聲音更可怕,比巫婆還難聽,所以你捂著我的嘴,就怕讓強哥聽到。」

  「乾脆拿個擴音器到處嚷嚷,說我們做過了,這樣你是不是就高興了?」明明他是在為她的名譽著想,她卻當他是存心想佔她便宜的惡棍。「想想看,一個剛走紅的廣告明星掛在一個導演手臂上去吃大腸麵線和蚵仔煎,你覺得媒體記者會怎麼樣解讀這件事?」

  「我不喜歡大聲嚷嚷,也不喜歡偷偷摸摸。」她吸一口氣,不想說下去,還是說出了口,「你跟賀盼晴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嗎?你跟藍妮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嗎?你跟締造你輝煌人生紀錄的每一個女人都是這樣嗎?」她搖搖頭,「還是只有我一個例外?我特別不值,特別卑賤,特別見不得人,我特別到你根本不用花力氣追,就讓你吻了,就跟你睡了,吻和睡,就是你想在我身上得到的全部嗎?」

  「你說夠了?」吻和睡,她竟是這樣看他的!他沉著臉說:「你以為我只想跟你睡覺?」

  「不要裝出受害人的口氣,你這個大惡魔!」她大聲叫道,「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奪走我處女膜的人是你,在海邊飯店威脅我不許出聲,還對我上下其手的人也是你……」

  「那兩次算在我頭上好了,其他的呢?」他嗆她,「老是喊著要我不要停不要停的人又是誰?」

  「你可惡!」她惱羞成怒,「你每次找我來,都只是想做那件事而已。」

  「只想做那件事的話,我打電話叫妓女就好,幹嘛要找個脾氣壞到不行的女人來看她臉色?!」

  「我是脾氣壞,比妓女還不如!」她氣得全身發抖,「再見。」

  他立刻攔住她,「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的眼睛越過他的肩膀,看見賀盼晴的照片還好端端的立在那裡微笑,她更加光火。

  「把她拿走。」她捏著拳頭,按捺住想揍人的衝動。

  「你說什麼?」

  「賀盼晴。」她僵在他的懷裡,咬牙切齒的說:「把她的照片拿走。」

  「別這樣,我知道你一向不是小心眼的人,盼晴都在另一個世界了,你何苦跟一張照片計較!」他皺眉,審視她倔強的臉。

  「我是小心眼,我是愛計較。」她仰著臉說,「賀盼晴死了,而我活著,但我情願自己是賀盼晴!」

  「別胡說!」他渾身一震。

  「我不胡說!」她逞強的說,「賀盼晴是死了,但她得到了你。我呢?再怎麼努力,永遠也爭不過一個死人。」

  「你不需要和任何人競爭!」

  她慘然一笑,「也許你說得對,我怎麼爭也爭不過一縷鬼魂。」好累!她不想再爭。「我也不想再當替你暖床的備胎,脾氣比妓女還差的備胎。」

  他握緊她的手臂。他是愛她的,但話就是梗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聽我說……」

  「如果你不能說出我想聽的話,那就什麼都別說!」

  她下了最後通牒,擺明除了「我愛你」三個字,不接受任何說辭,只要他說愛她,就算是說謊,她也可以不計較,很悲哀的是,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也許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也過去了,她給了他比預期中多了好幾倍的時間和機會,換來的卻是一陣讓人心酸的沉默,到頭來,她連一個謊言都不配得到。

  終於,她鼓起勇氣,甩掉他的掌握,站起來,這一次她不是用跑的,而是步履沉靜的離開他,帶著一種毅然決然的哀莫大於心死,走到門邊,打開門。

  好不容易,他嗓音低沉的給了她三個字——

  「段煙儂!」

  段煙儂忽然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這就是他最後給她的三個字,連名帶姓的呼喊她,她情願他不要喚她,他的叫喚只會讓她更形恥辱。

  她爭不到一顆巧克力,一朵玫瑰花,一盤蚵仔煎和一碗大腸麵線,戀愛中女人所需要的一點點虛榮的追求感她絲毫都得不到,她更爭不過一張無生命的照片。

  她到底在這裡幹什麼?

  她可以跟他裝傻一時,卻不能跟他裝傻一世,她沒辦法對著他跟賀盼晴的親密合照過一輩子。

  「你不愛我……」他愛的始終是柔情似水的賀盼晴,而非她這種壞脾氣的女孩,但她讓他跟她上床,一上再上。

  愛做得再多,終究是做出來的,而不是真的。

  「你不懂愛,你只是一隻激情過剩的野獸!」而她是一隻躲在黑暗世界的笨蟑螂,一再被那隻野獸要得團團轉。

  打開門,她走出飯店,離開他,進入陽光裡。

  就算是一隻蟑螂,她也要享受一次在街上橫衝直撞的光明感,她不想一輩子在黑暗裡偷偷摸摸,見不得人!

台長: 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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