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語:「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則想說:「願天下眷屬終成(是)有情人。」
昨日，聽見一則真人真事的情事: 某女在一個多月前毫無前兆地罹患末期腎功能衰竭，約莫三十歲的她將終身洗腎或高價買顆新腎。多年的男朋友在醫院知道消息時當場落淚，兩人也迅速訂婚。意志力強的她，決定和未婚夫回巴黎繼續完成她和他的博士學位。由於醫學的進步，已經不需要到醫院洗腎，可以每六小時在家裡自行使用葡萄糖水灌洗，但是需要特別小心預防體外灌入葡萄糖水的洞口感染，因此洗澡是需要未婚夫的幫忙，以及即使睡眠中也必需在六小時內起身灌洗腎臟。
憶起十七歲的我，在高雄民生醫院裡當義工時，曾照顧一位我們義工群公認全醫院最美的病人，她是在那場自強號火車嚴重脫軌裡的受難者。聽說她剛被送到醫院時，醫生宣布她將終身為植物人，除非有奇蹟。幾年後，我看到的她已經可以說話、可以自己吃飯，雖然還是需要別人幫忙擦澡，翻身……，看見她在每次的復健運動裡的進步，是我們義工群最喜樂交談的消息。還知道她擁有一男一女的小孩，也聽說他先生已另覓新歡……。
這兩則真人真事讓我聯想起最近看過的電影「悄悄告訴她」，故事大致內容是描述兩個女人先後成為植物人，其中學舞蹈的女孩由一位愛慕者自願擔任看護的細心照顧，四年多來男看護不放棄地和沒有任何回應的她說話，試圖喚醒她，直到那一夜男看護情不自禁地進入她的身體，被醫院發現她懷孕後，他被送入監獄裡。再也看不到心中愛慕的人又誤以為她已死(由於生產)，男看護於是自盡於監牢裡。另一位則是西班牙女鬥牛士的故事，她有兩位新舊戀人，新戀人心中還忘不了他的舊情人，對她仍無法專情相待，後來她的舊戀人驅走照顧她的新戀人卻沒能在醫院裡盡心照顧她，於是她在發生意外後短期內逝世。
阿莫多瓦的電影結局經常還是會給人希望的，結局的畫面是學舞蹈的女孩奇蹟似康復，來到男看護生前居住窺視她的房子‧未來她的生活將有許多可能。也許換成是她(或帶著小孩)對著墳墓裡的他說話，也許她將愛上別人，也許這只是編劇想像出來安慰或諷刺人類的神話，也許……。 然而我卻想: 真實的世界一直是殘酷的，沒有人有完全的義務，負責別人的生命，即使是夫妻或情侶。只能希望天下的伴侶 (夫妻或情侶) 在能夠愛另一半時，以真情相待吧。
在西洋情人節前，想衷心再說一次:「願天下眷屬終成(是)有情人。」
2003/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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