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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e Robert Lindet
二千零四年八月九日那天,是我來到法國滿九周年的紀念日。那天午後我在家門前架了DV,對著鏡頭拍下今年的心情感言,或許是因為如此,當晚記憶如潮,又回流至腦海。
九年前和好友初至法國時,看到時常出沒在路邊、地鐵的乞討者,和專門在地鐵車廂內演奏而要求乘客賞點銅板的樂手時,曾因自己無力個個施予而自責,或者為了「給」或「不給」而天人交戰不已。為了自我安慰,便幻想也許這些乞討者只是在做一種乞討練習,如雅歌塔.克里斯多夫(Agota Kristof)的小說「惡童三部曲」裡的情節;又或如電影「藍色情挑」那位吹笛乞討者,總會有黑頭轎車接送他。後來,好友說她掏錢給一位小提琴手的理由是,他能在嘈雜的地鐵裡提供聽覺上片刻的舒適。之後我也開始觀察巴黎城裡的「乞討文化」。
我曾聽說,若給路邊乞討的失意詩人十塊法郎(當時幣值約台幣五十元),就可以換得一首即席詩。地鐵站裡出現對著乘客要求一份工作機會、幾張地鐵票或餐廳飯票的失業年輕人,這都是我以前在台灣遇不到的情況。在台灣凡是見到演奏樂器的洋人,不管技藝如何,我都會給予一點贊助,但是巴黎城裡技藝不佳又草率彈奏的樂手充斥地鐵,巴黎市民不是換個車箱繼續乘坐,便是無動於衷,不過,當然不乏有才華的樂手、樂團,在各大地鐵轉乘通道上銷售獨立錄製的光碟唱片和卡帶。
上述以外巴黎有著各式各樣掙錢的方法:地鐵車廂裡五分鐘的木偶劇、觀光景點處有靜止不動的人體雕像、或跪或坐或者襁褓中嬰孩的吉普賽女人、甚至在高速火車上兜售小別針,也有法國年輕人擺上小碟子,邊看書邊乞討,一派閒適自得。
比起台灣來,巴黎的流浪漢可說是幸福的。巴黎政府提供專門的收留機構可供洗澡睡覺,雖然他們還是寧願睡路旁,幾天不洗澡也不以為意;冬季幾個月裡,還有愛心餐廳免費供餐給流浪漢,以免他們餓壞了。
在巴黎「乞討文化」裡,最特別的應該算是巴黎市政府出資印刷的廉價刊物,用以提供給符合某些條件的人在地鐵等公共場合販售,刊物內容主要以介紹平價餐廳等資訊為主,不過販賣者本身必須出示證件才能夠在地鐵裡推銷。
說到這裡,想起親眼目賭的一件事:一位婦女正在車上推銷刊物時,坐在我身邊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法國人,從口袋裡叮叮噹噹地掏出不少零錢。當時我滿心以為他會是個難得會給乞討者很多銅板的善心人士。等那位婦女介紹完這份刊物之後,他特地喚她過來,還要求看她的證件,然後張開手,從一大把零錢裡僅僅挑出一枚五元的法郎,遞給她。
雖說「施比受更有福」,但那位法國人「施」的態度,令人無法茍同。助人雖非義務責任,但以一枚折合二十元台幣的五塊法郎來折騰別人,無非是施予者的傲慢。
Ella
2004/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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