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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e des Morillons 75015 Paris (Parc Georges Brassens)
記得年幼時和許多小孩子一樣，我也曾經懷疑過自己的身世，詢問自己是不是爸媽的親生孩子，因為我鼻子高度和形狀與全家其他人皆不相同。當時，爸媽也像許多家長一般，沒有藉機行使性教育，只是笑而不答或編造故事搪塞過去。如今不再懷疑自己的身世，我的鼻子還是擁有全家獨一無二的遭遇。
居住在法國這幾年，不知道為何因素，我的鼻子長期鼻塞，嗅覺變得遲鈍，有時還會無緣無故流鼻血。今年初回台灣，因為鼻子的怪症狀，特地做了個徹底的全身健康檢查。由於照胃鏡和通腸鏡需要先喝瀉藥“清空”腸胃，一場嘔吐之後，莫名其妙地竟然恢復了嗅覺。除了第一年在法國中部小城Poitiers以外，我渡過了七年多渾然不「聞」的日子：巴黎公寓垃圾間雜味、樓梯木板打蠟味、街道車輛廢氣味、以及其他等等不需要特別靈敏的嗅覺便能聞到的怪味，竟然要開始成為我此後記憶的一部分。一時之間，真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我這全家獨有的鼻子，不只容易反映身體內部的失衡——流鼻血，而且連對外周遭的空氣也易過敏——鼻塞。針對過敏原的抽血報告，在台灣不會有的「花粉」也成為我鼻子的過敏原之一。最近是法國花粉熱的時節，在台灣通暢一陣子的鼻子又開始鼻塞，彎曲的那一端瘀著些許血塊。近二十天來，深呼吸感到困難，在經過巴黎醫生的診斷之後，過敏成為最可能的病因。只是無獨有偶地，巴黎的醫師和台灣的醫師先後都暗示著，給自己過度的壓力亦有可能是病因之一。
說到壓力，不禁想起十九歲左右，某個獨自在家的周末。也許是累積對人生感到無趣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於是我撥出早已默記在心的「生命線」電話號碼。「生命線」那端接電話的義工姐姐，在聽完我的無病呻吟或說是強說愁後，要求我想出十項自己的優缺點。記得那時，我能夠迅速例出十項缺點，至於優點，則只能支吾地以別人的讚美充數，卻無法湊足十項。這般情景之後，義工姐姐語重心長地勸我，不要想當個完美的人，不要給自己過重的壓力。
出國留學不論是在語言、課業、生活上承受的壓力都是前所未有的，身體也容易出現前所未得的怪病，然而常常回到台灣渡假之後，所有病徵便會消失無蹤。經驗累積下來，我只能以壓力兩字來解釋。總覺得「性格即疾病」，怕丟臉，易緊張的性格，胃藥也從不離身，以致於我怎麼吃也胖不起來。也許是在意別人眼光的性格，才讓壓力像緊箍一般緊扣著我。然而人生何處無壓力，希望黑白臉的壓力，常常對我扮白臉，只催化我的精神提昇，不摧毀我的身體健康。
Ella
2004/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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