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看到文箴,樊宇憲有種震驚的感覺。
一看到她,他就想起艾利雅問的話:你該不會喜歡她吧?
他嘴上否認,但他的心中卻不是這樣說的,他的心在說:是!
他不要,他不要這樣。愛上美好的她,那麼心中的恨怎麼辦?他跟她本該是仇視的,他不可能放下怨恨,難道要她站在仇恨與愛的漩渦中嗎?她那麼單純,是不可能承受的。
文箴看到他,是羞愧的無法面對。兩人尷尬的態度,看在艾利雅眼裡,更是曖昧。她不能相信,他們什麼都沒有。
「宇憲哥,艾利雅」文箴叫了一聲。
「你以後不要喝酒,很難看,你趕快回家換衣服吧!」樊宇憲不知為何,突然覺得生氣。「江謹閎,麻煩你送文箴回家一趟」
文箴嚇了一跳,他不是最討厭江大哥和她靠近的嗎?怎麼都不一樣了?
艾利雅微笑著出來打破僵局。「你們都還在上班,反正我是個閒人,不如我來送文箴回去,文箴,你說呢?」
文箴點點頭。「謝謝,艾姊姊」
車上,艾利雅將兩顆藥丸拿給文箴。
「頭痛得厲害吧!這是頭痛藥,吃了會比較舒服」艾利雅說。
「這是阿司匹靈」文箴說:「我爸媽是醫生,從小我看多了藥丸」
「原來是這樣」艾利雅說:「現在已經很多人不使用阿司匹靈來治療疼痛,但是我覺得宿醉還是阿司匹靈最有效,有些人有些事雖然舊了,卻在最佳時刻最有幫助」
「就像你現在雖然和宇憲哥不是情人了,卻是事業上的好伙伴,你懂他的行事作風」艾利雅話外音,任文箴不是聽不懂。
她單純,但沒單純到連最簡單的人情事物都不懂。
「事業上的伙伴?他是這樣說的」艾利雅沒有料錯,樊宇憲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那和你呢?他說過他喜歡你嗎?」
「沒有,我和他…我只是受紫晨之託來幫忙而已」任文箴對這個問題有點措手不及。
「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呢?你想過那一天嗎?」艾利雅問題接著來,咄咄逼人。
「我想我會勇敢的接受,也許這樣宇憲哥就不再恨他媽媽了」任文箴夢想的藍圖很美麗。
「年輕果然不一樣,愛得不顧一切、不管現實,只管把愛燃燒得最熱烈」艾利雅頓了頓,繼續說著:「曾經我和宇憲也是這樣的,但後來我為了我爸爸的公司,跟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現在我爸爸想買宇憲公司的股票,所以我又回到他身邊了,這就是現實」
「樊宇憲心知肚明,但他沒有拒絕我,我們知道很多事情很多感覺都變了,但我們有默契,絕口不提過往的事」
「艾姊姊,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任文箴覺得太奇怪了,這種不堪的往事,為什麼艾利雅要對她說呢?
「樊宇憲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如果他承諾愛你,他會死心塌地,但是他也不會放棄仇恨,如果你們真的在一起了,你要怎麼在他和紫晨之間自處,你要用兩種情緒、兩種角色周旋在他們之間」艾利雅轉頭,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她:「你應付的來嗎?」
任文箴被這樣的眼神嚇住了。
「我沒有想這麼多,我只是想盡力,盡力種花,我答應紫晨的只有這樣,其他的我沒有考慮,我離開家也太久了,如果鬱金香能夠如期綻放,我的任務就完成了,那時我會回家」
艾利雅漾起一個滿意的微笑。
「對,你是來作客的,奧荷瑪不是你的家,你只是來這裡度假的,回家的時候不要忘了檢查行李,該帶走的一樣也不要留下,否則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回來」
艾利雅的這一番話,讓任文箴心慌意亂。
她確定自己已經種下了一片心意,到時候,她能帶走什麼紀念品呢?
洗了澡換了衣服,任文箴就來到飯店整理花草。
樊宇憲突來的冷漠與艾利雅的敵意,這些轉變,在她腦海裡纏繞著,一片亂糟糟,怎麼想也沒有辦法把思緒釐清。
她站了起來,決定提早回去休息。頭還是有點暈,宿醉還是影響著她。
她走進飯店,到洗手間洗個手準備回家。轉身出來,還沒走出飯店,就被提娜叫住。
「什麼事?」
「文箴,麻煩你幫我把這文件拿到總裁室好不好?我現在走不開」提娜說。
文箴接過文件,打算幫她這個忙。走到總裁室,發現門留著縫隙沒關緊,文箴打算還是敲敲門,手一舉起,視線從門縫裡看去,看到的事讓她的手無法動作。
宇憲哥正在吻艾利雅!文件一掉,文箴轉身就跑掉。
樊宇憲發現門外有人,追出來一看,是文箴的背影。她看到了?他無奈的想著,卻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文箴跑到樓梯轉角處,心痛的坐下。她明白了,明白了艾利雅對她說那些話的用意。
本來就是這樣,艾利雅和宇憲哥天天雙雙對對的在人前,是她自己看不清楚,還留有什麼寄望。現在她知道,這份工作結束,她要依言回家。
在樓梯間,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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