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晚上我像是遭逢過地球溫室效應帶來的大洪水淹沒城市後,踩在剩下的爛泥上行走,一邊慶幸自己存活,一邊想辦法解救自己根本動不了的腳。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好幾天了,我不能不把自己和漂流荒島的畫上等號,畢竟在我逛了四遍誠品假裝自己浸淫高尚文化的知識份子無效後,再繞去三個自以為能表現卻只是隨便按快門的景點,最後在兩間消費高於平常價位的餐廳吃飯後,卻找不到一張可以好好放鬆的椅子好好唱歌。
這樣彷彿強迫症的日子,在這個晚上我聽完電腦裡存放的任何舒療音樂卻沒有半點療效,我不得不摀住自己即將嘔吐感覺找尋問題的癥結,老實說到打字的這個時候我還是沒有完全想到。
前天晚上我跟一些人去看海,來了奇怪的陣容而我的感覺施展不開,恰好那晚的月亮怎麼都到不了我們想要的位置,有些人累了先走,有些人想離開人多的海邊另尋歡樂地,我倔強的想要留在原地再試試月亮與我的耐力比賽(也許只是因為我第1056次膽怯而遲鈍地回應不了H的試圖性對話,我怎麼都無法做到他可能想要我回應的方式只能裝呆,誰知道我多想肩搭肩就坐著聊天。)在他們等我回去堤防和與C幾百次未接電話的防禦戰裡,我終於是留下自己在海灘上,並懦弱的在30分鐘後渡著冷風回家。這大概是我想很久怎麼去化解的一次大海嘯,我記得我應該沒有成功,到現在。
我想到「暗戀桃花源」,自己讀劇本的時候根本沒想過江濱柳如何把雲之凡想像成「白色山茶花」,旦如今我竟然也把某個晚上供奉為「銀色的沙灘」是一樣的,我躁鬱式的規定那是只屬於某些人只屬於我的,但終究我是病人。
很多年後我們把某一年當作黃金的一年,並把之後發生的美好事物都貼上那一年的標籤,以表現它足以讓人懷念,對於我,或者一些人,這個成為標籤的一年,叫做大學一年級。
我大四,我們大四,很多事情好像過了這一個年就沒有機會了,好像有「更多更多的人」走遠便不再回來(哎哎他們都不太出現),而「很多人」則不斷想著怎麼繼續創造意義(也許他們是天真?成熟?),「一些人」卻是挖掘過去(「看看多麼傻的一群人」我絕對不想這麼說。),但我們知道這些抵抗都沒有用,最後來的一波海嘯絕對讓我們不再回去成功。
(會不會海嘯的來源,就是那足以標記的一年,假如沒有這樣的日子就不會去想,就沒有海嘯?)
該去想想自己怎麼走下一步了。
明明都計畫好了卻沒有發動車,鎖上車門後只是茫然的看著岔路、等著海水襲來;比起沒有任何計畫等著應變災難的人,也許該相對死的比較慘。(最少你在災難的遺跡裡,最好看的死法第一名應該是不知不覺的睡著死去,第二名應該是「算了就這樣吧……」的死法,倒數第二名應該是「什麼!我要死了?」的模樣,最後一名該是計畫逃跑卻臉部扭曲的被災難掩沒。)
上面的敘述是比喻我的畢業後。大概會有一些腦袋裡的小人了解這是實話,他們知道我沒那麼堅強有力到轉動方向盤。
(一個病人這樣說的時候,會有多少人真的不是急著治病,而是想想這是哪星球的哲學邏輯?)
我是自己的土地上唯一自以為的倖存者,我的土地剛經過了海嘯,似乎被認定為末日,但那塊土地在我的腦子裡,我敘述過那些神話般的言語,卻沒人真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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