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我面對的還真的是陳育達「猛烈」的追求。
真不懂我哪裡有好的地方讓他這樣窮追不捨?之前國中的時候怎麼就不會?
兩天一盒巧克力三天一束巧克力花,我猜他不是錢多就是故意要讓我吃到胖死!不過他送這些東西,可是造福了班上的女性們啊!
但是那新來該死的班導就不是,明明自己很想要吃,卻偏偏用什麼違禁品的理由三番兩次沒收陳育達送我的巧克力,有時候還會看到她在辦公室躲著偷吃,天啊?怎麼會有這種班導師?
有沒有搞錯…
雨奈,我真的超級想念妳的,這班導根本就是太爛,妳不該走的。想到著,我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這天放學,我面對的一樣是在門口等待的陳育達。我真不懂,明明放學時間相同,我也是在第一時間就到校門口,他是怎麼從隔壁學校搶在我之前到我們校門口的?從他們校舍走到這裡,少說也要10分鐘,而我要走出校門卻不用三分鐘,他到底怎麼辦到的?
謎吶。
從那之後,我跟佳郁就必須不時接受他「順路」的接送,有時候還要跟他一起去吃一頓「友誼」的晚餐。
看到現在這樣,開心的不是陳育達,而是陳育瑄跟紫凝。每當陳育達到門口來接我,我沒有拒絕的時候,他們倆個笑的比陳育達還開心。其實讓他們笑,我算是做公德吧?造福了不少路過的女性或者是男性。紫凝隨便一個笑容都可以煞死一排男性,陳育瑄的笑容,則是可以隨便煞死一群愛慕他的粉絲。至於那陳育達,有時候在女生面前就是不笑,搞不懂到現在還在冷酷什麼。不然他一個表情也應該可以迷倒一群女生的。
「今天不想要坐車回家。」我冷冷的盯著眼前這個比我高很多的陳育達。我不是很喜歡站在他旁邊,不然總有一股他用身高歧視我的感覺。
「要去哪?我送妳們。」他紳士性的開了車門。
一旁的陳育瑄笑了一下,坐上另外一台車跟紫凝走了。他們倆兄弟一定要在我們校門口停兩台黑色的大車,然後大費周章的接我們幾個女生嗎?
「可不可以不要坐上你的車子?」我瞄了瞄身旁一群一群的女生,她們的眼神正訴說著她們的忌妒……
「裴雅雯,林佳郁,妳們兩個在幹麻?啊?站在校門口,擋路啊!?」想都不用想,會用這種破嗓子吼我的,就是班上那個「老太婆」。難道她不能像雨奈一樣耐著性子跟我們姊妹好嗎?一定要用她那破的要死的嗓音吼我?
我轉過身,露出一個很假的微笑,「沒有,老師,我們正要回家。」輕聲細語的對她說。
佳郁看著我的轉變,還以為我『卡到陰』,她的表情真的是笑死我也。
「老師在講,妳有在聽嗎?別人就不會擋在路中間,我跟妳講完了妳還擋路!還擋?」她一副高傲的眼神看著我,一邊對我大吼。她此時說的話好像當初國中尼姑再對我們發表政見講的話神似?還是我…記錯了?
媽的,我在回答她問題,還要我閃?真搞不懂我是哪裡惹她不爽。
「這位老師,不好意思,是因為我她才會在這裡停留,可以不要再怪她了嗎?我願意讓您指教。」陳育達繞過我,上前握著老太婆的手。
說也奇怪,老太婆剛剛對著我那種眼神竟然在瞬間轉為溫和?這老太婆也肖想帥哥啊?
「不、不,剛剛是我老人家衝動,不好意思,那…呃…這位同學,你們可以走了、可以走了。」老太婆溫柔的摸著陳育達的手,然後一邊撫媚的說道。說實在,要不是因為人太多,看到老太婆那個表情,我真的快要吐了。
「那還真是謝謝老師的指教,我先載著她們走了。」陳育達順勢收回手,他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錯愕。想必他是為了救我們才不惜「犧牲色相」?
說完,我和佳郁以及陳育達迅速上了車子。
「謝謝你喔,陳育達。那老婆子好像對我有意見,整天找我麻煩…」
「看的出來。對了,妳們要去哪?」
該死,情急之下,我上了他的車子。「呃…回家吧,回家吧。」我跟佳郁互相望了望,異口同聲的說。
「一起去吃個飯?」
「呃…不好意思,我…跟安德有約…可以讓我先下車嗎?」佳郁對我笑了笑後下車。林佳郁,我由衷的懷疑妳正在陷害我!把我丟在陳育達身邊,這簡直是……把我推入火坑嘛!
「掰掰。」
「那、那送我回家。」
「去吃飯吧?」陳育達自作主張的把我帶到某間餐廳,害我得尷尬的跟他共度兩人的晚餐時間。
不是我不喜歡陳育達了,而是我不習慣現在的他…一點都不坦率,感覺上就像是一個只愛追女孩子的花花公子。
吃飽後,我們四處晃了晃。
「陳育達。」我首先打破沉沒。我不喜歡現在的他…
「怎麼了嗎?」
「你可不可以…變回來啊?」我們兩停下腳步,互望著。
「不懂妳的意思,我一直都這樣不是?」他笑著。虛偽,這樣的他真的好虛偽好虛偽。
「你以前才不是這樣!拜託你,變回以前好不好,我知道我龜毛,可是我比較喜歡你們出國前跟我的感覺,嗯…你懂得…」我握緊他的手臂,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著他說。
實在話是,我真的真的很討厭現在這個他。
「女生…不就是喜歡有錢、彬彬有禮的那種男生?追求的時候…整天用浪漫,或者是巧克力大把大把送…?」他疑惑的問著,眉心皺的很緊,如果我想的沒錯,他誤會了。
女生,真的只喜歡那種男生?好吧,如果是真的,那麼我例外。我喜歡那個陳育達,喜歡他對著我罵髒話,對著我開玩笑…
或許這是我的怪癖。我笑了笑。
「喂,回答我,別笑。」他突然轉變為嚴肅,我們兩個就這樣討論起追女孩子的男生應該有的是什麼。
「誰這樣跟你講的?」我憋住笑,因為他嚴肅的樣子,很不像他。
「女生不是喜歡這樣嗎?我在巴黎遇到的女生就這樣。」他搔了搔頭,又進入沉思。
「好吧!今天我,裴雅雯『老師』,特別給你上一課!」我抬起下巴,擺起架子。
「鋪玆…妳真的是…好吧,勉強讓妳當一次老師。」他笑了,這次的笑容,才像他…
我們倆找了池塘邊的椅子,肩並肩的坐下來。好了,回到正題。
「白痴,聽好。女生,才不是都喜歡那種多金的公子哥,也不見得喜歡男生用『鈔票』追求。」我嚴肅的板起臉,對著他說道。
「我在巴黎遇到的女生,多半這樣。」他一副理所當然,無奈的回答。
「才不是哩!像我啊!就喜歡你……」我愣住。我怎麼會…
「喜歡我?」他疑惑的看著我。拜託,不要用那個眼神「電」我。
「我是說,喜歡你之前那個不虛假的樣子啊!你看看吼,很多女生都是這樣的,喜歡男生…壞壞的阿,可是最近你卻…」差點,就要露出餡了。
「喔。我以為妳會喜歡這樣,我又沒追過女生…才會想說…怎知道喔,糙,丟臉死了。」我們兩放鬆嚴肅,這才發現,他是真的變了。
「放鬆吧!我們還是從朋友慢慢做起,嗯?」
於是,我們兩開懷的笑了。笑聲當中,我聽見他的坦率,我知道,陳育達是真的回來了。
「小辣椒,妳有發育了耶!」他仔細的瞧著我的胸部,不吝嗇的一直往下看。
「媽的!你看哪裡啊你!欠奏?!」一番打鬧中,我感覺到…陳育達,那個我喜歡的陳育達。
「欸欸欸,我這是賞臉,懂個屁啊?」我不斷用力的槌著他的肩膀,這種沉浸在歡愉之中的感覺,好棒。
「我靠!賞臉?」當我槌到最後一下時,不慎摔入他的懷裡…
我的臉,瞬間爆紅,火熱之中,感覺到我的心跳持續加快……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能認輸!
「欸……」我本來想要推開陳育達,誰知道,這個混蛋竟然沒有放開我的意思。
「小辣椒,做我女朋友。」
今天亮眼的星空,配上旁邊池塘水舞的點綴,根本是超浪漫。加上現在摟成這樣……沉醉在這氣氛中的女生,哪個不答應?甚至求婚!
可是,我不能認輸!今天早上跟那該死的佳郁,打了那個賭……
說起早上的賭,是這樣的。
「我說,雅雯,我猜啊!妳會在這個禮拜以內被陳育達追走!」佳郁信心滿滿的拍著胸口說道。
「狗屁,我才不會答應他。」
「哪,賭一千!我猜妳會被他追走。」
「怕妳啊?賭就賭!哼!我還要外加一個雙層漢堡大餐!」我自信的吼了回去……
回到現在。
這……說真的,我的良心告訴我,我想要答應。
可是,我的『荷包』告訴我,我千萬不能答應……怎麼辦?這個尷尬的動作以及氣氛…我……還是……
「不要…」拒絕了。
「給我原因,不然,不放手。」他越抱越緊,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該說,是為了我的荷包嗎?他會笑死我的。
「就說了!陳育達,我們從朋友做起,好不好?」
「喔…」
他放開摟緊我的手,站了起來。
「媽的,小辣椒,最近為了追妳這麻煩的辣椒,我穿這些衣服做這些事情弄得我快瘋了我,糙,我絕對不要再做第二次。」
話落,我們兩個互望了一下,笑了。
「ㄌㄩㄝ,乾我屁事?你自己愛這樣,我沒有拿刀子威脅你欸。」我對他扮了個鬼臉,轉過身伸了個懶腰。
「媽的勒。」他走到我身旁,咒罵一聲。
晚上,我沒有回家,我在陳育達他家的院子坐了一個晚上,這夜的星空很美,我跟他兩聊到了通宵。
終於,我習慣的那個陳育達回來了,他沒有再做些奇怪的事情,也沒有再提起追求我的事情,彷彿一切回到三年前,那個時刻……
我跟他聊起了很多,聊到了許曜文的時候,他聽到李沛琦的事情,還幾度激動的要拿刀砍人,不過都是說笑。我們聊到凱班,他說他萬萬想不到「我這種人」也會到凱班,而且還沒有被整死。
這樣一想,確實,當初救了我的人,是陳育達。
陳育達回來了,那麼從前那個小辣椒,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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