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道,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它是戰士用血、用汗、用淚、用青春生命開鑿的地下堡壘,充滿歷史記憶,也是戰地的縮影。「東引詩酒節」的開幕酒會,選擇在安東坑道以交響樂揭開序幕,同時舉辦一場坑道畫展,讓觀眾走進詩人、畫家的坑道情感裡,體會另類的悸動。
詩人白靈說:「對待過坑道、忍受過濕熱或陰寒的老兵而言,那種備戰的心情是鬱卒而無奈的,對砲聲隆隆中在坑道忍住不說話的另一批更老的士兵來說,那種經驗是令人心驚的。如今俱往矣,但如果沒有他們與坑道一起挺住在那裡,我們不可能今日有機會來此佈展,以畫和詩作一起舉行詩酒節。他們鑿坑的身影如此深邃和高大,從戰爭歲月的那頭,直直投射到我們腳前來。畫和詩軟性的呈現,是對坑道開鑿者致意,也是對戰爭堅硬歲月之另一種形式的諷喩。」
詩人夏婉雲說:「父執輩一生都活在戰爭的陰影中,他們待過的戰壕、山洞、和坑道,成了他們汗水和淚水的聚集地,也是埋葬他們青春的地方,青春對他們而言,是黑色的,像坑道熄燈後一片死寂。以畫和詩作在坑道中佈展,正可以折射一些色彩和光影給那時代,警告後來者,輕啟戰事的悲哀和可怖。既然沒有人願意把青春埋進坑道裡,當然也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的子弟在未來度過一段黑色的青春日子。」
詩人歐陽柏燕說:「走進坑道佈展時,聽見許多聲音,風一直撲拍吹動畫作,讓色彩跟著響動。坑道內一些路段,岩壁滴落的水滴聲,帶出另類的配樂。這裡沒有藝廊的燈光與典雅氣氛,但有花崗岩作背景輝映,把每一幅畫與每一首詩,背後深沉的聲音傳達得更深刻。」
詩壇前輩林煥彰以四連作「印象‧東引」畫北疆東引及其他翠玉一般的島嶼,串成美麗的項鍊,他說:「不必再有夠多過往的悲情,我們有的是湛藍、寧靜的海洋,我們的波浪也如彩虹一般,幸福溫馨充滿希望,只要給自己機會,給自己美麗優閒的心境,平視眼前如畫的海灣,或環顧我們花崗石磐結的每一座山丘,再仰望藍天白雲,遼闊的天空,輕輕地拍動著海鷗的翅膀,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遨遊於自己心中的天堂……」深具氣勢、情感真誠豐沛的四連作,讓人看見詩人與一座島嶼如何連結歷史與個人情感,循著詩人的腳蹤,我們聽見坑道裡如珠也如水晶的水滴聲,詩人的畫作多了幾分詩意,他說:「畫,不只畫景,也畫心;詩人的詩心是靈敏而空靈的,他希望給人愉悅回饋,分享內在的智慧,引領觀賞者激發他自己美好的想像,產生更多更大的正向的能量。」
白靈的兵貓系列畫作,以冷藍的天映襯黑黝的貓,坑道口的風景讓人印象深刻,就像一種特別的力量鑽進岩壁,那黑,那沉、那深,把坑道挖鑿得更耐人尋味。
夏婉雲的詩句以橘黃溫暖色塊襯底,帶著女性的溫婉與強韌,以另一種力道沁入花崗岩壁,讓人了解剛強與陰柔,如何貫通地下城堡。翁翁的「東湧陳高」畫作貼靠在花崗岩壁,讓你品嘗的滋味不僅是酒香而已,還有更多內涵文化,當戰士在陰寒的地底開鑿地下堡壘,真的需要白酒的強勁力道撫慰精神的苦悶。
歐陽柏燕「坑道的脈搏」一幅畫,呈現迂迴的心靈跳動,讓每一個走進安東坑道的人,可自由與她交會色彩及生命感受。「藝斯義思文化」負責人程世原說:安東坑道現仍留存有戰地政務時期激勵軍士戰鬥意志的標語,這些標語如同說書人一般,道出了冷戰時期的肅殺與犧牲的故事。當今,我們有幸回到了承平時期,藉由美麗的詩詞畫作告慰紛擾年代為國犧牲的英靈與當年奉獻青春的軍士。此次安東坑道畫展可說將東引美酒、美景與詩文做了完美的結合,既提升東引白酒悠久之文化傳統與價值、又建構東引鄉藝文與白酒文化觀光的基礎內涵。
安東坑道是東引必遊的觀光景點,不僅保留了神秘的軍事色彩,呈現東引特有的戰地風情,從軍事用途轉為觀光後,這些原本為防禦目的而設的孔道,成為優良的觀景平台,一眼望去,碧海藍天、奇岩怪石、海鷗飛舞,美不勝收,坑道內較寬廣之處,可以舉辦音樂會,剛硬的花崗岩壁,可以懸掛一幅一幅意象豐富的畫作,讓每一位走進安東坑道的人,感受到東引地區文化的深度,這不僅是一段地下堡壘的旅程而已,它教我們如何穿越時間、歷史,學習做一個完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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