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之二．續
﹡希奇有
『欸，史蒂芬。』
姚子奇在一家咖啡廳揀了一個極其隱密的位子，恰好是禮拜二下午，是顧客量稀少的時間。這家咖啡廳叫『Vive L’amour』，聽說是『愛情萬歲』的意思，他沒有親自查證，反正只是一間小咖啡廳的名字，對他而言無足輕重。
時序進入初夏，一連多日的晴朗天氣宣告了雨的離去。
姚子奇原本很討厭下雨的，討厭貼緊皮膚的潮溼悶熱的空氣，討厭大白天走在街上還得撐著雨傘，討厭雨帶來的無以名狀的憂鬱。然而現在的他卻不再討厭雨了，雨離開了，他反而覺得寂寞了。如果他懂得什麼是寂寞的話。
『嗯？』史蒂芬將裝在小瓷罐裡的牛奶倒入咖啡裡，白色的液體像一朵漸漸盛開的絢爛的花，慢慢的蔓延在深色咖啡表面。
『你之前不是說喜歡我的嗎？』姚子奇刻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自然，假裝他只是在詢問史蒂芬對於今天的天氣或某段旋律的感想。
『嗯。』史蒂芬靜靜的凝視著，白色的花，瘋狂的佔據。
『你現在還喜歡我嗎？』姚子奇有點好奇的微微撐起身體，往史蒂芬的杯子窺看。
『喜歡呀。』史蒂芬用一隻手支著下顎，姚子奇想從他的表情看見變化，即使只是眨個眼也好，他只是想確認他的感情。
『怎麼了？』發現史蒂芬臉上沒有一絲變化，姚子奇有點氣餒的將視線移到桌上Vive L’amour的DM，見他沒有回應，史蒂芬才輕聲的問道。
『我只是想說…』姚子奇學著他用一隻手支著下顎，眼角瞄到對方正期待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故意拉長了尾音。
『就是…』姚子奇故意吊他胃口。
『…什麼？』他滿意的聽見史蒂芬聲音裡隱隱的期盼。
『你猜呀。』姚子奇惡作劇般的笑著說：『只有三次機會喔，都猜錯的話嘛…懲罰我還沒想好…所以你先猜吧。』
『我怎麼可能…』史蒂芬起先愣了一會，才皺著眉低聲抱怨道。
『如果猜不到就代表你不夠喜歡我。』姚子奇打斷史蒂芬的話，雙手抱在胸前直勾勾的看著他。
『…好吧。』史蒂芬無奈的搖白旗投降，當作是滿足姚子奇孩子氣的要求。
『你要向我邀歌嗎？』史蒂芬不假思索的說。
『怎麼可能嘛！』姚子奇不悅：『我好歹也是創作歌手耶。』
『嗯…你又沒有給我提示…』史蒂芬覺得自己很委屈。
姚子奇灌了一大口已經變溫的熱可可，『好吧，答案有五個字。』
『五個字啊…這樣也很難啊。』
他們的位子離玻璃窗戶有一點距離，史蒂芬的視線越過姚子奇的肩膀，停駐在地板上幾束金黃色的陽光。五個字…五個字的話有很多呢，光憑這點提示他怎麼可能猜到姚子奇想說的話是什麼。
姚子奇見史蒂芬已經陷入無限個問號裡，只好又對他說：『最後一個字是你，這已經很多囉，不能再給你提示了。』
『嗯…』史蒂芬垂下眼簾，無意識的攪拌咖啡。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想啊？』姚子奇忍不住問。
『有啊，可是太難了。』
『那繼續想吧。』
五個字、最後一個字是你
…答案會是什麼呢？
史蒂芬忽然有點害怕知道那個答案。
他曾經無數次的想像姚子奇對他說這句話，但是當那一刻真的來臨時，他退卻了。
『你想說謝謝你為我寫了雨嗎？』史蒂芬沒頭沒腦的問。
『史蒂芬！你根本沒在想嘛，這哪有五個字這麼少啊，最後一個字也不是「你」啊！』姚子奇開始感到不耐。
『噢…對啊。』
『既然你這麼懶的猜的話…我直接告訴你好了。』姚子奇的語氣又軟了下來。
『嗯。』史蒂芬感覺左胸裡的某個東西在強烈的跳動，讓他的頭發暈，呼吸淺而急促。
他確實害怕知道答案。
『那就是……你真的想知道嗎？』姚子奇興味的看著他。
『想啊…』史蒂芬的喉嚨乾澀。
『我也喜歡你。』
然後兩個人同時停止了所有交談和動作。
史蒂芬有點訝異，其實他沒有想像中那麼害怕，他只是期待過頭了，他白皙的皮膚泛著小小的疙瘩。
『你不是和慕容在一起…？』史蒂芬找不到適當的情緒回應他突如其來的感情。
『沒有人規定一個人不能同時喜歡兩個人呀。』姚子奇將杯子湊近唇邊。
『說的也是。』史蒂芬用雙手包覆瓷杯，試圖溫暖已經涼了的咖啡。
『好笨喔，史蒂芬。竟然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姚子奇的語氣裡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緒，他有點失望，但他的天空下起了柔軟的雨。
end
->後記：
我想給這個系列一個happy ending…
噢題目的『闇』我取了『糊塗、昏昧』的意思
某些時候在愛情裡的人是盲目、又有點糊塗的吧:P
這篇同樣延續先前的偽史姚、真姚史耶耶（被巴）
甜蜜樂章的影響匪淺，我已經看到未來阿史總受的潮流了（遠目）
有沒有人注意到那家咖啡廳在愛的語言裡也出現過呢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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