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話〕十人十色的約會(上)
-- 由紀 ver.--
一路上我平靜地聆聽松井說她的故事，
她在家裡受了的委屈，我都能理解。
媽媽過世，父親不務正業，妹妹會和同學打架。
站在中間的她，年紀還小就備受壓力。
雖然她沒有開口，但她在學校受的白眼我也能明白。
『 很想守護她 』
四年春去冬來，
最少這一刻，我能抱抱她，告訴松井我明白她的心情。
『 總算還了四年來的心願，雖然其實是近在咫尺。』
這不是刻在石上，而是一早刻在心上。
這些年，午夜夢迴的牽掛。
扶著她走每一步，就像支持她走一步。
很想陪她回家這段路可以走得很久一些。
直到她說她今天夏祭，榮任為編輯，
我內心竟然高興得比自己上年成為六科學科優異生得到獎學金更為開心。
為什麼大家都說松井是壞學生，明明是一個非常能幹的人嘛。
我雀躍得，立即用手提電話在網上搜尋松井的筆名。
Matsui Yuki_
松井 雪
是我錯覺嗎？ YUKI 不就是和我名字『由紀』 同音嗎？
但一直以來，是我單方面在校外遇到她，跟隨著她，想了解她。
不過，松井也好像也有些微留意著我，例如知道我不會打領帶。
未免我太自作多情，我們之前根本沒有什麼交集。
網上寫道： 松井 雪 這名字在三年前左右開始用，雖然初初只是網上以個人名義介紹簡單遊戲。
無論如何，我也為松井感到欣慰。
她一定花了很大努力才行到這裡。
直到她想向我交代夏祭那天發生什麼事．．．
松井欲言又止：「 柏木，今年夏祭那天，我也喝醉了，所以，所以，我 」
我：「 如果不想說，就不要說 」
今天對松井很過份了，而且總算有些收穫。
彼此感情已經大躍進，
如果太勉強再迫平時不喜歡和人來往松井說自己私隱，
我會很討厭我自己。
但松井還是說下去．．．
「 ．．． 」
松井顯得害羞：「 我那晚在床上抱著只掛著一塊白色毛巾麻友，然後鄭重聲明： 我們正式交往吧 」
如此平淡的戀愛萌芽故事，
但我心情卻大起大落。
『 松井拒絕她吧！ 』
『 我也可以比那個麻友更關心松井的 』
在我最緊張的時候，
松井竟然主動牽著我手說下去。
『 她們有了親密關係嗎？』
松井好像輕輕帶過，好像那晚甚至之後沒有碰她的女友。
心中舒了一口氣，抺了一頭汗。
幸好成熟的松井，比想像中更紳士，更懂關係上的尊重。
如果松井定力少了一點，成為一夜床伴。
我想我會生氣得大力踩松井的腳，然後跑去搧那位渡辺桑一記耳光。
咦！！！
等等！！！！
『 她們正式交住的，，
有親吻擁抱，甚至有H也很正常吧，我幹嗎那麼緊張！？？ 』
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和松井只是朋友，更甚只不過是同級的同學。
難道遇到四年前失去了母親令人憐愛的松井，
我就潛意識想當她的保母？管管這壞孩子？
比較下，我和宮澤純情很多，
就算交往至今只是牽手和輕輕擁抱。
『 但渡辺桑，可以恣意親吻松井，或任性向松井撒嬌。
透過體溫給松井溫暖，又可以陪松井一起睡，
精神上又可以填補松井不快樂經歷．．．』
不其然對渡辺桑產生妒忌又羨慕的複雜心態，
松井可是我四年來要尋找的人，
她竟然近水樓臺先得月。
但我，
我和松井，現在這刻，才慢慢開始成為能傾談交心的朋友。
『 我還是弄不清，我對松井抱著什麼感情 』
我掩飾自己妒忌心，揶揄作態：「 原來壞學生也滿紳士，半裸美女在前也不為所動，哈哈 」
松井立即澄清：「 我們還沒有那種關係 」
我還是很在意：「 但也是戀人關係吧 ！？ 」
松井：「 算是吧，雖然自夏祭那天之後，沒再好好約會之類 」
我微笑：「 那怎行，我們先來個 double dating 吧 」
松井：「 ！！！！！！？？？ 」
我指著松井家大門：「 很冷，不如先讓我入去坐坐，再說吧 」
從她話語形容，我對那位渡辺桑大概有基本認識。
應該是個表面冷眼，很有主見，
對戀人才會表露自己可愛一面，
但同時佔有慾很強的小女孩。
夏祭的晚上，她們正在親吻時環境很暗，
我還沒有看清楚她的臉。
很想瞧瞧渡辺桑是怎樣，
性格是怎樣，是不是乖孩子，
我才放心將我家松井交給她。
所以，才大膽提議兩對情侶一起約會。
松井的家設計很簡單，但很整潔。
如果不知道她媽媽不在，我一定開口誇獎女主人。
她們兩個一定好好做家務。
松井：「 我回來了 」
珠理奈：「 玲奈？ 怎麼這麼晚？ 哎，由紀前輩？ 」
我和松井面面相覷。
我：「 晚安，初次見面，多多指教，珠理奈認識我？ 」
珠理奈爽朗地笑：「 怎會不認識，由紀前輩是出名優異學生，早會MC，而且 」
我：「 而且！？」
珠理奈：「 哈哈哈，而且是佐江的女友... 」
松井：「 珠理奈別擋著！ 」
明明玄關還算寬闊，松井還是推開了珠理奈。
把拖鞋端正放到我面前。
珠理奈：「 但妳認識我姐嗎？ 」
我微笑著：「 嗯，認識了“好”一段時間 」
松井：「 珠理奈 」
珠理奈：「 什麼啦？ 」
松井：「 妳是不是在煮菜？ 最好看一下爐頭 」
﹣﹣空氣漫著燒焦味道﹣﹣
珠理奈慌張跑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松井看著家中的時鐘：「 柏木，原來已經很晚了，在我家吃便飯吧 」
我：「 哈哈，好的，謝謝款持，不過我們看一下要不要幫手吧 」
珠理奈在開放式廚房呼救：「 玲奈～ QAQ 」
松井滿面倦容，盤跚而步。
我才記得松井，今天應該很累而且擦傷了。
我上前扶著：「 我去幫手吧，松井同學，妳去稍作休息。 」
珠理奈探出頭來：「 玲奈，受傷了嗎？ 發生什麼事？」
松井：「 不小心跌了一跤，所以柏木才扶我回家 」
珠理奈揚著電話：「 要不要告訴麻友？」
松井：「 為什麼要告訴麻友？」
珠理奈斜着眼：「 因為麻友平時總是問我很多關於妳的事，
平時又常借意到這裡玩，明明她家比這裡還要大，
一見到妳，就突然活潑，平時對我及其他人也很冷酷。」
看來松井沒有向她妹妹交持和麻友的事，
我和珠理奈相視而笑，一起等持紅著臉的松井回答。
松井：「 是嗎？ 或者麻友是我的遊戲專欄的讀者，才比較投契，
她在遊戲裡排名很高，珠理奈都不懂玩遊戲 」
松井坐到椅上，珠理奈把藥箱交給我。
珠理奈：「 但麻友，夏天後，突然問少了，來少了。
那只得兩個答案：1，妳對麻友做了很過份的事。2，就是妳們已交住。
哈哈哈哈 」
松井：「 這不關妳的事吧 」
珠理奈弄著手機：「 那我致電給麻友，說妳受傷了，看什麼反應，就知道 （1）還是（2） 」
松井：「 不不不．．．痛．．． O口Q """ 」
松井欲起身搶珠理奈的手機，但我同時把染了消毒藥水的棉花在松井受傷膝蓋上塗。
松井只能坐回原位，讓我幫她創可貼。
貼完後，我試著幫珠理奈做菜。
松井：「 好了好了，別致電，如果妳告訴麻友，她一定這麼晚還會趕過來 」
珠理奈譏嘲：「 即是？」
松井扶著額：「 是的，我們正在交住 」
珠理奈苦笑：「 嘛，妳們真是的，一個是我親姐，一個是我好朋友呢，
竟然不是第一時間通知本小姐 = = 」
我從發呆中慘叫：「啊～～～」
我把珠理奈遞過來雞蛋握爆，蛋液都濺到身上。
松井大笑：「 怎麼優異生，連雞蛋也不會打 」
我不滿地指著滿檯菜餚：「 什麼啦，是妳們太利害吧，烹飪那麼好 」
珠理奈遞了紙巾給我：「 不，麻里子更利害，她常常請美術部同學吃她弄的食物 」
松井：「 我去找衣服借給柏木替換吧 」
珠理奈大叫：「 玲奈，找件鬆一點～ 妳的衣服，由紀絕對穿不下 」
松井在遠處回話：「 可惡，給我閉嘴 」
我含著笑意向珠理奈說：「 我和篠田老師也滿熟的，她有提起妳喔 」
珠理奈：「 嗯，我，我之前故意說她的東西很難吃，但她最近也弄了飯盒給我，叫我籃球比賽加油 」
我：「 妳知道篠田老師要到紐約的事嗎？ 」
珠理奈投訴：「 麻里子很討厭！ 去留學也不告訴我，連茉夏也聽聞了轉告我知！」
我：「 我去找篠田老師談談吧 」
珠理奈面紅起來：「 不用了，要說的話，她自己說 」
我：「 篠田老師，只是怕妳傷心吧 」
松井：「 抱歉，讓妳等 」
松井找了一件白色毛衣給我，好像是全新的。
她那麼喜歡白色的嗎？
珠理奈：「 我帶由紀去洗手間換吧 」
她推著我肩離開飯廳，這孩子還有事想單獨和我說嗎？
讓我進去後，但她卻在外半掩著上洗手間的門。
珠理奈：「 由紀姐，告訴妳一個秘密吧，玲奈她，平時都不會準時回校 」
我：「 她說她要趕稿嘛 」
珠理奈壓底聲線：「 除了星期一 >.b~* 」
便向我單眼，隨隨關上門。
『 星期一？ 星期一有什麼特別？ 』
晚上，我和松井兩姐妹一起吃飯。
珠理奈做的菜真的很好味。
我：「 我現在才知道松井是不吃肉的 」
珠理奈：「 我姐就是這麼古怪 」
松井：「 那有，是肉類根本不合我口味 」
珠理奈：「 所以，反而麻友合妳口味 」
松井看了我一眼，就瞄向珠理奈：「 珠理！！！！！ 」
我：「 對呀，松井說沒有和麻友好好約會，是因為初初交住所以感覺到尷尬吧 」
珠理奈點頭：「 姐那麼宅 ，一定不知道和女孩子去那裡約會吧 」
松井回不到半句話。
我：「 那我們兩對情侶一起約會吧，我和宮澤，妳和麻友。
去情侶常去主題樂園、動物園或者看電影之類。 」
松井：「 嗯，我想麻友一定很開心 」
珠理奈：「 麻友只要能粘著妳更開心吧 」
我：「 就下星期日吧 」
透明人珠理奈：「 我也很想去，很想去呢 」
松井笑得甜甜：「 好的，我去約麻友吧 」
我由衷：「 加油.............玲奈 」
玲奈：「 謝謝，由紀 」
珠理奈：「 等等，我也帶茉夏一起好嗎 」
玲奈：「 啊，我記起一件事，我同班的高柳很想認識茉夏，我可以叫她一起去吧！？ 」
珠理奈：「 不批准呀！ 那麼到時你們一對對，突出我單獨一個人！！！！！！ 」
我：「 多些人也可以，先集體活動，
一般情況下，我們慢慢之後變成一對對散開活動，
如果突然有什麼事不懂處理，就找人集合，或者短訊給我就可以。」
玲奈：「 嗯 」
珠理奈：「 不批准呀！妳們慢慢走開，豈不是我獨自一個人 QAQ 」
玲奈和我同聲：「 沒需要妳批准 」
接著是一輪笑聲。
玲奈送我出門，我竟然有點依依不捨。
我：「 今天抱歉，那紅色筆記本我偷看了數頁，但我沒有再偷看了 」
玲奈：「 算了，我，我不會再寫了，我會把它放在家裡 」
我：「借了妳的毛衣，而且那弄污了那毛衣的錢我也會還妳 」
玲奈拉著她身上粉紅色毛衣的衣領道：「 用這個交換好了 」
我：「 那，我不客氣了 」
玲奈：「 由紀對戀愛很有經驗呢 」
我：「 不，如果玲奈感到快樂，我也感到快樂的 」
玲奈伸出右手：「 總言之，各種感謝，謝謝妳，由紀 」
我也伸出手握回她：「 嗯，今日起我們就是朋友，請玲奈以後多多指教 」
玲奈向我報以微笑。
（（ R﹣﹣﹣ ））
玲奈掏出電話：「 抱歉，我要接通話 」
玲奈別個臉：「 是麻友嗎？ 嗯，吃了晚飯，麻友呢？嗯嗯 沒什麼 」
我用唇語和手勢向玲奈道別，
玲奈也向我揮手。
玲奈：「 麻友，下星期日有空嗎 ？ ．．．我想帶麻友和我的同學一起玩好嗎？ 很期待？那很好．．． 」
我慢慢離去，外面天氣很冷，我的心更冷。
『 怎麼啦，玲奈哄女友的聲音那麼溫柔？ 』
回家路上，我也試著致電給宮澤 ：「 宮澤，下星期日可以陪我一下嗎？ 」
宮澤：「 什麼了？但我快要參加總比賽 」
我：「 還有其他同學的 」
宮澤：「 有人陪就好，那我不用去吧 」
我：「 宮澤．．．．．是去約會，整天都是籃球，妳和籃球交住好了，不用理我。 」
宮澤：「 柏木，好吧，好吧，也叫優子前輩一起去好嗎？
自從才加選了讀醫大，都忙到沒找我和優子了。
而那個優子大叔，總是給女友甩掉 」
我：「 隨妳吧 」
宮澤：「 明天再聊，晚安 」
我：「 晚安， 等等，等等宮澤，今天過怎樣？想我嗎？ 」
（（ DO．．．．））
電話傳來已斷線的聲音。
過了一整天，身心都很累。
倒在自己床上，看著自己手提電話屏幕。
才發覺自己忘了和玲奈交換一下電話號碼。
卻突然收到玲奈傳過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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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柏木由紀
FROM：松井玲奈
麻友OK了，
謝謝妳，由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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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心頭很溫暖。
玲奈，妳竟然有記著刻在大石上電話號碼。
還擔心不常回校的玲奈，
不知該怎樣跟進我們約會。
突然想起珠理奈今晚對我說一番話。
『 玲奈星期一會準時回校 』
的確，每次我做早會MC時，她好像都在。
更甚，有幾次在台上親眼看著她趕回來的。
『 不會吧？ 』
『 .... 』
我帶著滿腹疑問沉沉入睡。
夢中，我夢迴那紅色筆記薄其中一頁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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摃不起的憂傷，從那人笑容中得到解放。
她在我不想升學的時候，
向我報以微笑。
一個簡單到她本人可能都忘了的微笑，
卻鼓勵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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