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嗄,了一個夏 】
〔第八話〕不合格的跟蹤狂
--由紀ver.--
松井怒不可遏:「 夏祭那晚,我和一個人去看了花火,之後和那人去了情侶酒店 !!那根本不關妳事吧 」
和松井說過的話不多,
所以她的聲線,我卻沒有細心留意。
因為她的怒吼,
將我帶住四年前的初夏。
當時我還是中二生。
大島前輩想約我們去沙灘。
大島合眼幻想,一邊笑說:「 很想看柏木穿泳衣呢! 宮澤對不對? 」
她用奇怪眼神打量著我,彷如那些用下半身思考的男生。
宮澤擋在我面前;「 白痴,還未到可以下水的時候 」
大島瞇著眼:「 給白痴說白痴,多麼不爽 ! 」
秋元拉開她們兩人:「 喂,我們去打保齡球吧 」
因為宮澤的家人就是在近海經營保齡球場,
我們去玩,不用分毫玩過夠。
對於省錢至上的秋元來說最好不過。
不過大島以現在沒有年輕女孩會去打保齡球為理由而拒絕,
秋元便借了附近店舖電話約了前田前輩和小嶋前輩到保齡球場。
秋元:「 那,現在有年輕女孩了——— 」
秋元尾音未落,大島更用力牽著她和宮澤住前跑向保齡球場的方向。
留下我呆呆站著。
對於所有球類運動,我也沒什麼興趣。
除了體能之外,還要花大量時間去練習其技巧。
總是覺得爭勝心很強的人才會喜歡玩球類運動,
而我偏偏不喜歡比較,有贏,總有輸。
一場比實,會有50﹪,即一半人失望而回。
如果每一個人都要從比賽中才能證明自己能力而傷害一些能力其實不是太差的人。
這個社會豈不製造了很多失敗者?
去成就1﹪成功者!?
我們猜拳分了兩隊,
A:前田、宮澤、小嶋
B:大島、秋元、柏木
結果,我那隊於保齡球比賽徹底輸了。
前田和小嶋完全省電模式,全因宮澤本身太專業級,
宮澤偷偷對我說,
因為大島和秋元是籃球社,很想努力助她們一臂。
到高中畢業,就轉回去打保齡球。
宮澤,真是一個對朋友義無反顧的人,
我開始有點尊敬她。
我主動提議請大家一些飲品,
乘機溜走一下。
微微涼風輕拂過,帶著青草味道,
伸展過後,還有點舒暢感覺。
很有快將開始暑假愉逸。
慢步到附近便利店,
磨蹭了很久才回去。
路過海旁,
竟然聽到有人在叫嚷。
我提著大包的飲品,
好奇看過究竟。
有個披著一頭烏黑長髮的少女,
她聲嘶力竭向著大海呼喊。
喊,是真的在哭那種,
雖然我只看到她單簿背影,
但從她咽喉飲泣聲音,我可以確定她在哭,而且很淒滄沙啞。
少女:「 啊——— 為什麼———媽媽不要走,不要留下我——— 」
內容有點混亂,我得用心去聽。
大概是對海訴說她親人剛剛不在人世,妹妹還很小,沒什麼同齡朋友同學可理解,
什麼也只能自己哽咽之類,
接著把一大瓶玻璃樽的茶喝光。
聽得我心痛得裂開,
她好像和我差不多年紀而已,
很想上前遞面紙,陪她一下之類。
但同時又發覺我根本不懂處理,
自己平時也很怕看見別人哭,
又沒有親人離世經驗,有什麼資格安慰別人???
我不認識她呢,都不知該說什麼。
看著天色開始轉暗,
已經走出來好一段時間,
如果再不回去,宮澤她們會擔心我的。
結果,我拋下她。
回到保齡球場。
到離開時,宮澤送我回家,
我故意拐彎抹角,再路過海邊,但已經看不見那哭泣的少女。
宮澤:「 柏木的家好像不是那邊 」
我:「 抱歉,因為黑,認錯路了 」
宮澤:「 哈,柏木不會想加長和我獨處的時間吧!? 」
我感到臉很燙:「 才不 ,,,不是 」
宮澤主動牽著我左手:「 因為黑,這樣比較安全 」
「...」
完全把那少女的事置之腦後。
翌日,
我陪媽媽去超級市場。
媽媽:「 由紀,怎麼一直盯著櫥櫃 」
我:「 媽,那玻璃瓶 ...」
媽媽:「 傻孩子,妳不會以為是烏龍茶想喝吧? 那是Whisky 」
我:「 Whisky? 即是酒嗎?」
媽媽:「 是呢,而且是烈酒,乖孩子絕對不能喝 」
我:「 嘛,爸不是常喝酒嗎?一定很好喝才喝吧 」
媽媽:「傻孩子,妳現在不會明白,酒是苦,而且酒醉很難受的,
有些人,的確因為高興喝酒,但同時亦有些人為了麻醉自己才喝 」
『 那女孩,到底有多苦? 』
之後,我偷偷喝了一口老爸的酒,那刺喉辛辣的感覺令我反射性吐了出來。
我掩著嘴,一珠淚水眼角不由自主跑出。
真的很難喝。
『 那女孩竟然喝了一整瓶。』
可是,之後我已經沒有在海邊遇到她。
。。。
。。
。
而回到這時空,
面前松井,用相同情感,同一模一樣聲線,用力把我當成海去怒吼。
我在完全沒有預料之下,驚醒過來。
我開始明白,為什麼我一直以來對松井懷著奇怪的感覺。
我已經可以確定,她就是我中二遇到的少女。
我遲疑了半秒,
松井就在我沒防避之下搶回日記。
『 才沒那麼輕易,傻瓜 』
我跑上前,牢牢從後抱著松井。
手指抓緊了筆記本的角。
我在她耳邊說:「 別說笑,還未說清楚 」
她不住顫抖著...
我:「 我重申問題:今年夏祭的晚上,妳和誰一起,又做了什麼?
答案不能隨意答“一個人”“某人”,或者交一個地點,就可以敷衍我的 」
松井:「 妳走開,我不想答 」
我:「 我走? 我不會走的,要走妳自己走 」
松井努力掙脫,抱著那本紅色的筆記本逃跑。
我就死跟著她。
和松井爭逐其間時候已不早,
連街燈也開始亮起。
她跌一跌撞撞差點跑出馬路,
給我拉回來。
我:「 傻瓜,給我小心一點 」
她向我瞪了一眼,又掙開我的手。
轉彎抹角,卻不出我所料。
松井回家的路線,
就是會路過當年我遇到她的海邊,
我放聲大叫:「 嗄﹣﹣ 嗄﹣﹣ 嗨~~ 松井 等一等! 我有話想對妳說 」
松井卻應聲在淺灘跌倒。
我跑到她身旁,扶起她。
松井還是用力推開我:「 痛,行開! 」
我扣著她的手腕:「 四年前,我在這裡遇到一個差不多年紀女孩子,她在這裡嚎哭,宣泄她的情緒 」
松井沒有作聲,逃開我的視線。
我指著旁邊大石:「 我後悔沒有上前陪她一會,其實我,我一直在找她 」
松井:「 抱歉,如果有什麼煩惱想找人傾訴,找我吧。柏木由紀 XX〇﹣X口XX﹣X〇〇X 」
松井跟著大石刻的字一個一個讀,縱使字已經因時間磨滅和海潮洗刷變得不明顯。
我鬆開握著她手腕,改為扶她站起來。
松井茫然:「 妳,妳是傻的嗎? 那有人把自己名字和電話號碼隨便公開 」
我:「 我來了這裡很多次,這裡人跡罕見,這淺灘多沙石,沒孩子來玩。
也沒有魚可釣,附近什麼也沒有,風浪又大,沒可能有情侶會來 」
松井完全不知反應,腳傷了又跑了很久已經走不動。
她拉著我毛衣的袖口壓低聲線:「 妳找錯人了 」
我用雙手輕輕捧著她的臉蛋,讓她向我直視。
我:「 妳再說遍,我到底有無沒有找錯人? 」
松井那雙像貓兒的眼睛向下垂,
她眨眼時,精瑩通透的淚珠一顆顆落下,打濕了我掌心。
在她充滿淚水的雙瞳,我看見自己誠懇樣子的倒影。
我故意再提起夏祭:「 沒想到我們那麼有緣,夏祭那晚,我也遇到妳 」
松井皺著眉:「 原來柏木是跟蹤狂 (!)」
我:「 哈哈,如果我真是跟蹤狂就很不合格,四年才找回目標 」
我被她的譏諷引得發笑。
但她還是很認真盯著我的臉沒作聲,妨如我就是相機境頭。
我牽她的手打趣道:「 妳一口氣喝了整瓶Whisky,那天回家吐了多次?」
松井:「 五次....」
我爆笑,回想那少女豪飲畫面,接著想到她回家後很遜地吐。
松井只能噘嘴看著我笑。
我著扶她的手搭上我的肩:「 晚了,這裡很冷,送妳回家吧 」
「 ...」
松井欲言又止:「 柏木,今年夏祭那天,我也喝醉了,所以,所以,我 」
我:「 如果不想說,就不要說 」
我用食指點著她的已泛紅得像桃子的面。
松井繼續說下去:「 那人叫渡辺麻友,她是我妹妹之前學校的同學 」
我一邊扶著松井回家,一邊靜心傾聽她和那個渡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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