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發了封email,請大家星期五下午全員集合,有員工大員要召開。
內容簡單扼要,沒多贅言。
當然感覺反常,聞出有異,只是私下探聽也得不到什麼訊息。
大家排排坐好,擠在會議室裡。
白板上投映著影片,老板先談了最近引起社會恐慌的新流感H1N1,請大家注意及預防,接下來做了個我覺得是個無關緊要的智力測驗(唉不管這是什麼了)。
這只是先讓大家放輕鬆…我想每個人心裡都這麼猜。
投影片換了新題,影片上,一艘小船沿著彎延曲折的兩岸在航行,彎著彎著,終於到了要進大海的出口,這小船停了下來,旁邊放下一堆人,換艘大船要出大海了,準備迎接乘風破浪。
我不知道形容到這邊時,有沒有人懂了。
小船即將出海,無法抵擋大海的波濤洶湧,終得換了大船才安全且堅固的出航。
…寫到這裡有點記憶喪失,我拼湊不起老板接來下來的那些話,我很努力想回想,但撈不出幾個字,或許我也不想記起。
我決定在十月底前,公司解散。
老板緩緩而堅定的宣告。
場裡已經知情或不知情或自以為知情的我們,表情靜默,沒多言語。
大家是不是太冷靜,但我腦子開始抽空…
老板告訴我們,面臨供應商強勢的干涉業務及強硬要帶走我們辛苦跑多年且現已茁壯強大的客戶,已令人忍無可忍,加上產品的整合影響,終有一天我們還是會走上這條路,為了顧及所有員工的權益,在還有優勢條件和供應商斡旋時,只好痛下心,提早結束,免得時間再拖久,就沒有現在有益了。
影片放著後續計算發放有關資遣福利年終等等的內容,老板和公司很有情有義,該給的全部一毛不缺會發給我們,我們也知道他們盡力了。
在威廉說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時,我覺得我也是。
我不在乎工作要再找,不在乎錢是不是拿的夠,只是太沒想到這浪這麼大,是這樣的結局。
老板在最後環視全場,問大家有沒有話想說的。
我其實很想跟大家說一句:很高興認識大家。
只怕一講眼淚都關不住。
就剩一個月半的時間,雖然這不是永遠,但…
再見了,永康街。
再見了,大安森林公園。雖然我沒什麼去那裡晃。
再見了,東門市場。
就要再見了,不管我喜歡還是不喜歡的你們。
阿妮,最高興最開心,就是認識妳,妳幫我渡過所有最難熬的時間,給我強而有力的支援,當我最貼心的垃圾筒,這麼優的七年級生,打燈籠也無處找,即使咱們年紀相差半個年輪,也無礙我們打鬧耍阿Q,我永遠記得妳對我所有的好。
就快各奔東西,好好把握剩下的時光。
周日的上午,醒了沒再睡著,廁所蹲一蹲,莫名難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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