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一句我爸媽常講的講︰「我哪有那美國時間﹗」原因是計中樓下幫忙關門的阿伯已經在催人,他不斷地催促提醒,現在已經快到下班時間,待會就要關門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沒再去想她這樣畫的理由,逕行整理電腦教室收拾一下東西,下意識我告訴自己得趕快帶著那本書離開,一切等坐電梯到樓下去再說。就這樣我匆忙地離開視聽大樓,往學校宿舍旁邊的側門邁進,地點則是學校附近那間新開的相片沖洗店。
一邊走我一邊拿起那本筆記,看了看裡面的文字,它並沒有它主人相關的資料訊息和聯絡方式。我再度回想起剛剛那BBS裡面描述的內容,再三地確認我所看到的。沒錯這應該八、九不離十,那位處處和我作對的敵手就是這本筆記的主人。
「可是要怎麼還她呢?她剛剛又匆匆跟下課人群離開了。」雖然我有些氣她為何跟我唱反調,但是基於人道立場,以及同一位老師的上課情誼,我還是軟下心來替她著急。
「嘟!嘟!」我的手機這時候忽然響了,是我媽打來的。
「你現在在哪裡?」
「我還在計中打工啦,待會就要回寢室。」我一邊走著,一邊打著手機。
「你最近都沒打回家,過的好嗎?」
「就課業比較忙一些,其他的還可以。」
「這樣就好。」
「那..我交代你的東西,你弄好了沒?」直到手機空轉十幾秒之後,老媽他才又吞吞吐吐地問起來。
「你是說軟片沖洗的事情嗎?」
「對,就是你上次回來我交代給你的那捲?洗好了沒?」
「老闆跟我約今天,我剛下完班,現在就要去拿回來。」我拿起手上的收據,這就是我要去那間沖洗店的目的。
「那好,記得拿回來之後要收好,還有這件事情千萬別跟你爸說!」我媽講這句話時,語氣帶有些詭譎,像是幹壞事的小朋友,踮起腳尖偷偷摸摸四處走動的悄悄聲。
「我知道。」
「媽….那…」
「….」電話那頭不等待我的回扣,馬上就被我媽切斷了。
我媽就是這樣,每次打來都是出乎意料地神秘時段,有時候早上很早打來我被叫起床,有時候三更半夜CALL我,害我下一跳,就連結束也鬼鬼祟祟無預警的掛掉,當我正抱怨著,終於這沖洗店也到達了,這也是我媽今天打來,千交代萬交代的目的地。
這間沖洗店剛剛落成,整體店面並不大,外面兩邊擺放著兩盆萬年青的盆栽,中間則是嶄新的自動門,晶瑩剔透的玻璃門展露出裡面的點滴佈置,讓人有容易親近的感覺。但吸引我這顧客上門的原因卻不在此,也不是因為它的技術遠近馳名,單純的只是因為離我們學校近,加上個人天性懶,所以我就來這邊完成我媽交代的任務。
等待沖洗的結果這事情是完成了,但心中那個疑問卻一直還沒解開。
「媽,你怎麼不在家附近沖洗就好,這樣挺麻煩的!」
「阿不就跟你說,家附近那間沖洗店老闆跟我講,我那捲軟片太舊,這邊的沖洗技術可能沒辦法洗的很清晰。於是他建議我到大城市裡,或許就可以沖洗的出來。」
在交卷的時候,我把我媽跟我說的這句話,轉述給那老闆聽,那老闆聽了聽笑出來。
「這種軟片雖然外表看來老舊,大概有二十幾年的歷史,但是以現代普遍的技術,只要有一般的器材應該就可以洗出來了,並不需要用到高深的技巧。所以不是那老闆技術很差,就是沖洗人心裡有鬼吧!」
老闆不急不徐地整理我要的東西,並且一邊解釋著,一邊遞給我沖洗好的照片。
「難怪媽又特別交代別讓爸知道有這回事,這其中必定有鬼。」就像偵探尋找可疑證據,調查蛛絲馬跡一樣,我翻了一下這照片裡的內容瞧瞧,「怎麼又是相同的東西,這不就跟那….」
「嘟!嘟!」當我心裡浮現猜測想法的時候,電話聲又響起。
「媽,我正要打給你,你..」當電話一接通,我立刻回覆給她,想問看看這些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接的人卻是我的室友阿忠。
「媽你個頭啦!我是阿忠啦,上次跟你提過的關於寢聯的事情,我已經把事情辦好了,記得下禮拜的今天晚上五點半,在老地方集合,就這樣不見不散,掰。」
一想到連誼,就像樂透對獎一樣那般興奮,我開始期待著會見到何種類型的女孩,穠纖合度、體態豐勻、前凸後翹、忠貞愛國、遵守交通規則….,我發覺自己不能在想下去,越想似乎越鑽牛角尖往壞處去思考。
「一切就接受上帝的安排吧!」望了望眼前走動的人們,我忽然想起手上還有一本筆記,這本畫冊已經孤單好一會兒,總得替她找個答案。
「下禮拜上班再拿去她們班問看看好了,先拿回寢室吧!」停在宿舍大門口前,怕麻煩的我下了這樣的結論。
於是這本筆記離開了它的主人,跟著我生活一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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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是把空白與負面詞語連結在一起,虛度、浪費、繳白卷、無所事事,我們害怕它,所以就找了一些動詞來否定它的不是。充實、忙碌、填滿、把握當下。其實偶爾你停下來,給一些空白當作喘息的空間,或許你會發覺人們充實的面具其實都是為了別人,為何不給自己換一張空白的面具,沒有外來的色彩,只有內在的心境沉澱,不管時間空間的距離變換,空白的心始終如一。面對自己,有時空白才能夠擺脫束縛,回歸最原始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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