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是說,如果,但願我還能回到不認識航空器的那些年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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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越洋航空器體驗,就是獻給目前我所工作的釵拿航空.現在從姐姐的口中得知那是現今已退役的MD-11,當時只對狹小的座位痛苦莫名,畢竟一趟十多個鐘頭的航程卻陷在手腳無法伸展的中間位置,下機時只想流淚....那是什麼都新鮮的第一次,連手提行李都不知道應該放置於前面座椅下方,只是將它靠在小腿肚後方,空服姐姐極為凶狠地要我放在正確的位置.....那是我的第一次,或許是她的許多次,我沒有幻滅,那時還不曾有過幻想,至少是趟平和的旅程,直到下降前,輕聲細語的空服姐姐突然興奮激昂,她們討論著等會要去哪逛去哪吃,才開始有些落寞甚至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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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遐想.
在空服員複試之後,從飛喵喵下載了幾張合成的*制服絕美圖*放在桌面上,巧笑倩兮的姿態氣質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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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後兩個禮拜,訂了新航便宜到谷底的票直奔美國,那應該是台747-400?有個人螢幕與英文流利的坡姐,年輕銳面的空少,以及毫無人氣的客艙(大約70人),難得可以整排躺下睡到阿美利堅,我便豪不客氣地搜括附近毛毯枕頭蒙頭大睡,當時不知其實機上的毛毯枕頭...並不見得十分乾淨,仍是用他們來蓋住口鼻,對付機上乾燥到沒有人性的空氣,睡眠中,洗手間上方小小發亮的小人頭,與截成兩半偶爾發光的安全帶圖示,遙遙無期的飛航地圖.....是迷濛的客艙中唯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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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從來都是支持我的,對於空服員這個工作,自忖她應該是以我為傲的....或者是期許那個壞脾氣的丫頭能磨合稜角分明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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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踏上梅花,臨登機門口,地勤將我原先四十幾的位置劃掉改成一個相當不可思議的號碼,當時並沒有會意過來,但坐前排些總是好的,沒想到指路的空服姐姐笑嘻嘻地說,"您好,樓上請."....直到坐上足夠容納我一點五個屁股的座椅,才發現,土包子如我,竟然被升等了,當時連是活人就能申請的華夏卡都沒呢,後來,才知道當原有的經濟艙位子超賣時,會升等"獨行"且看起來"整齊"的旅客,於是乎,我用機票網站上辛苦比價而來的兩萬多元超級經濟艙價格,享受一整趟被人稱"妲小姐"的虛榮,那幾位盈盈可掬的旗袍姐姐,與當時覺得不可思議的中式早餐(稀飯!醬瓜!肉鬆!小饅頭 !哈跟打死!乾淨美好的餐巾布!),是那段長途旅程中最純真美妙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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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治癒了客艙空氣乾燥恐懼症,可是,怎麼另有莫名其妙的病灶呢...是思鄉病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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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好一陣子不愛經過南崁綠色大樓,他曾經不到五秒鐘便拒絕了我.很久以後,因為工作關係前往布里斯班,我也不再有偏激幼稚的想法,可是,那一杯水始終沒來.我承認那時對飛機有莫名景仰或者說畏懼,總相信在偌大的客艙走動只會突顯對飛機的無知,我總是先觀察前一位乘客是推還是拉開洗手間的門,才敢放膽去上;又或者,對於那亮亮的簾幕後面偶爾傳來的笑語有些抗拒接近;我隱隱約約地知曉 "叫人鈴"的功能,卻不知怎麼關掉它,於是座位上方的叫人鈴在一片死寂的客艙中孤單地亮起,從不懂如何熄滅,而我也快渴死了.......後來怎麼結束的?早也忘了!可當時寧可乾涸成一片枯骨也不願破壞機上神聖的氣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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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機艙時,順手將毛毯雜誌整理完好,開了幾個overhead bin後,才驚覺今天自己是乘客的身分.小綠綠們回到南崁溫暖住處,我呢?是回到有軟包制服跟電腦的大樓?還是渡過青少年時光的小屋?或者,是爸爸媽媽這兩年才買的,沒有我的房間的養老公寓?
三副鑰匙,沉甸甸地,卻找不到過去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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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是說,如果,但願我還能回到你不認識我的那些年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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