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行履上階梯,剛剛不小心滑了一下驚動了四周寂靜,因為我還不習慣雪的存在,前一刻一出旅館試踩了幾下興奮不已,沒想到雪捉弄人…別嘲笑我,這是我的第一場雪,在遙遠的北國,你也許永遠不會意欲前往的阿拉斯加.
驚人疲倦的時差在寒冷的天氣裡醒轉,是興奮,也是堅強意志的紀念碑時刻支持著我的步履.在安格拉至總是累,因為飛行與時差,還有在外站停留越久就越風塵僕僕的感覺,交叉累進而成一種說不上來的疲憊.但那似有若無的白雪此刻溫柔地飄落在我墨綠色針織圍巾上,輕輕刮過冰冷的臉頰,我俗氣無比的哼起jingle bell jingle bell,聽過那麼多聲聖誕快樂寄了無數張白雪皚皚的卡片,第一次感覺自己被祝福著……哼著,走著,埋在圍巾裡的嘴微笑著……雖然也冷的哆索著,但雪天讓人平靜…台灣只有暴躁的綿綿濕雨…
從NORDSTORM到下榻旅館不過七八分鐘,但我刻意延長在雪地裡的時間,我忘了回頭瞧瞧是否真有深深凹印的長長足跡, 但那清冽的空氣停留在胸腹之內催化了我的感動. 當組員的好處是寫完這篇文章的過兩天我將與娜姐再度前往安格拉至,那時候雪應該積的更深一些, 但那天雪地裡會有四支快樂的腳丫子….
夜晚,組員們約好共渡除夕,那是安格拉至時間的除夕,因為台灣時間真正的除夕我們將在機上大戰永不停歇的叫人鈴.組員們通常都會前往附近15分鐘車程的韓國料理店,點一桌香辣好菜….冷天裡韓國料理是最佳美味. 飯桌上,石鍋拌飯與鐵板牛肉與鍋燒味噌湯兀自滋滋作響,是擁擠的包廂裡唯一的聲音,應該是彼此都太過沉默的緣故,因為我們都不擅發話而聚集在同一班flight,顯得與燒滾滾的除夕氛圍有些落差.外頭仍在飄雪,台灣的這時候主婦們正在切切洗洗準備明天的菜料吧,我吞嚥著辣口的韓國年糕,一口一口嚼著泡菜,怎麼這口味怎麼嚐也沒有與娜姐賈斯汀在平價的LA韓國飯館來的為之一亮呢? 往年的除夕我在捧著飯碗一掃餐桌上的年夜菜吧,即使過了收紅包的年紀也放肆地嗑掉乾果零嘴,熬夜看影片騙自己在守歲大年初一睡到下午才肯下床……而凌晨,安格拉至深沉的夜晚,忘記時差忘記除夕夜忘記與家人團聚的心願,我們趕赴機場,與陌生的越南客和無味的飛機餐,和想像台灣家人正在圍爐的溫馨畫面,一邊咀嚼著落寞,一邊抑制被越南客人搞瘋的暴怒…..飛向台灣震天價響的第一串鞭炮隆隆……..
本來想寫雪,最後寫了人.或許終究離不開紅包袋,年菜,與難看的賀歲節目. 雪中,計程車沉默地行駛,我感動著,是因為這像是遲來擁有的白色耶誕節,而未知的除夕夜這件事情,在我當組員的一天裡,卻像是遙遙無期了……
安格拉治,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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